
中國針灸與中藥以悠久的歷史聞名于世,加之療法簡便、有效、價廉等特點,備受國內外患者青睞,尤其在盧旺達等地被非洲朋友傳得神乎其神。
難忘的首診日
2001年7月16日是新老隊員交接班后的第一個工作日。這一天,本人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晨起隨著太極拳起伏動靜而吐故納新,心曠神怡。這里是一片潔凈的紅土地,空氣新鮮,百鳥爭鳴。為了應診,我拿出外語卡片,死背硬記一些常用法語和盧旺達語。
早8點,當中國醫(yī)生走進中國援建的盧旺達最大的基本戈省醫(yī)院時,針灸科走廊黑乎乎的一片患者,男女針灸室各12個床位無一虛席,還有在走廊等候的很多患者。

本人有點緊張,對黑人皮膚顏色深淺和軟硬程度等都不很清楚。面對現(xiàn)實,首先進行對癥治療。
說來也巧,有位坐骨神經(jīng)痛的患者,疼痛劇烈而不能活動。我循經(jīng)選腰夾脊、腎俞、環(huán)跳、殷扶、委中、足三里等穴位,采用電針、穴位注射丹參液、利多卡因等,一小時后病人疼痛大解,伸出大拇指用生硬的漢語說:“這個厲害!”當時診室的患者都把目光投向了我。這天一直忙至下午1點多才下班。
下午,我又為十幾個住院病人診治。工作之余問及護士,為什么如此多的患者,她說:“人們傳說新來的醫(yī)生是中國職稱最高的主任醫(yī)師。” 如此信任我這個中國醫(yī)生,肩上的責任更大了,面對患者如此厚望,我不敢有絲毫懈怠,不能讓他們失望。銀針雖小,卻連接著中盧兩國人民的友誼,這就是一個中國醫(yī)生的真實心語。
“耶穌醫(yī)生”
有一中年女患者,因車禍致截癱3個月,曾就診于盧旺達最高級別的首都醫(yī)院、國王醫(yī)院等地,但治療無效。本院業(yè)務院長馬蘇迪親自帶領家屬找到本人,并且說:“你是我的好朋友,這個病很難治,請想想辦法……”
院長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經(jīng)過針灸、電療、穴位注射中藥、口服中成藥等方法治療一個月,該患者能夠下地活動。患者信心十足,醫(yī)生鼓足勇氣,醫(yī)囑患者按摩穴位,又治療兩個月,痊愈出院。

作者(中)與盧旺達醫(yī)生合影
病人滿院子走,逢人便說“中國針灸好” “耶穌doctor.liu”,當時全院醫(yī)護人員見到我都伸出大拇指稱贊,被傳為佳話。一時間,外傷性癱瘓的、槍傷后癱瘓的、腦病癱瘓的、低鉀癱瘓的、面癱的等紛紛來診。

作者與痊愈后的盧旺達癱瘓患者合影
消息傳到剛果(金)、剛果(布)、烏干達、坦桑尼亞、布隆迪等鄰國。剛果有一風濕病患者,經(jīng)中西醫(yī)結合治療后,多年的病痛痊愈,他誠心地邀請本人到剛果開診,被我謝絕了。
本院很多醫(yī)護人員患病曾找本人診治,并將其親朋好友介紹來接受中醫(yī)治療,我每天都忙得應接不暇。
鄰國患者慕名求診
援盧旺達醫(yī)療隊在這片紅土地上幾十年如一日,施展著“救死扶傷,實行人道主義”的天使本領,為中盧兩國的友誼立下了不朽的功勞,針灸也如此。人們傳頌著中國針灸能治愈風濕病、針灸止痛好等。消息傳遍全國各地,也傳到鄰國。
2002年11月3日,布隆迪一男性大學生,患風濕性關節(jié)炎多年,全身關節(jié)痛,雙腕關節(jié)腫脹,逢陰雨天加重。該患者多處使用西藥治療無效,又慕名前來求治,本人心里暗暗想,要盡最大的努力,首先給以止痛,擬定了各個擊破的戰(zhàn)術。先從下肢開始治療,逐漸上移,采用針藥并用,結合穴位注射與艾灸等,綜合治療三周,效果顯著,又治兩月,臨床痊愈。

他手里拿了一枚針灸針,仔細端詳,并問“這針里面有藥物嗎?”
我說:“針里無藥。”
他又問:“針里無藥,能治好病,不是藥是什么?”
我說:“這是人體經(jīng)絡的經(jīng)氣在起作用。”

他搖搖頭,還是不能理解。于是,我在他身體上將一些穴位標出,并用筆線連接,他又當作是血管和神經(jīng)了。最后帶他看了經(jīng)絡穴位圖,加以解釋后,他才恍然大悟,并說:“中醫(yī)經(jīng)絡太神秘了,真有趣!”
給戰(zhàn)犯看病
在盧旺達開展醫(yī)療活動的過程中,最危險的莫過于給犯人治病。本人先后給十多名戰(zhàn)犯進行過治療,有幾個戰(zhàn)犯還和我交流得特別好,思想單純的我也無意中把他們視為朋友。這些犯人大多是1994年盧旺達內戰(zhàn)時的戰(zhàn)犯,所以每當看病時,每次都有四個荷槍實彈的士兵陪同。
2002年9月3日,我在醫(yī)院上班,突然來了四個軍人,兩個軍人個頭不高,雙目炯炯有神,頭戴紅色軍帽,身穿迷彩綠軍裝,左臂戴著紅色袖章,胸前斜挎著明光錚亮現(xiàn)代化的沖鋒槍,雙手緊握。另兩個個頭較高,只是穿著普通的綠軍裝,不戴軍帽。
有一個穿便衣的自稱軍事醫(yī)生的人,用一口流利的法語介紹,并指著這兩個高個頭的軍人說:“他們是犯人,業(yè)務院長介紹來找您治療坐骨神經(jīng)痛。”經(jīng)檢查,確診是“坐骨神經(jīng)痛”。
在十天的治療中,這兩個軍人患者每次來就診都由兩個全副武裝的軍人陪護,就是在接受治療的時候,這兩個陪護的軍人也不敢離開半步,兩眼緊盯著被治療的軍人患者。
有時候我與陪護人員開玩笑地說:“他們滿身都是針,又通著電,讓他們動一動也是很疼的,何況是逃跑呢。”
陪護軍人說,他們的軍事技術很高很高,并且悄悄地告訴我:“這些人都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他們對現(xiàn)代化武器十分精通。為了重獲自由,他們極有可能挾持您為人質。我們這樣做不但是看管他,更是對您的保護。”接著他們又補充一句:“我們尊敬您,中國醫(yī)生!”

2002年9月17日下午,我無意中經(jīng)過軍事監(jiān)獄,看到高高的磚混結構大墻上又增添了幾米高的電網(wǎng),在大墻高出的崗樓左右和大門口左右各有兩個武裝軍人站崗,大門對面約5米處便是軍營。有幾個在太陽底下閑聊的軍人中,巧遇我認識的軍醫(yī),他熱情地和我打招呼。
禮節(jié)性寒暄后,天生好奇的我本想進去看看,但軍醫(yī)巧妙地把我引進了他們的休息室,站在那里聊了幾句,我便匆匆離開了此地。軍事監(jiān)獄,禁止入內,不管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都是如此。
膈肌痙攣呃逆不止,針灸立竿見影
一日,我赴病房為一些行動不便的患者針灸。有位中年婦女呃逆頻頻,連聲不斷,呃逆聲音響亮。該患者十分痛苦,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中國醫(yī)生,醫(yī)生走向哪里,她把目光投向哪里。
作為醫(yī)生,我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何不試試針灸。征求病人同意后,先給她針內關穴、足三里穴、膈腧穴,后將氯丙嗪注射液注入雙側內關穴與足三里穴。接著,醫(yī)生掐壓魚腰穴,呃逆聲漸漸減少,30分鐘后而止。
住院的左鄰右舍患者發(fā)出了驚奇的尖叫聲,內科護士不解地提了許多問題,醫(yī)生說這是中國的經(jīng)驗。之后,他用該療法也治愈了幾例膈肌痙攣征,效果好極了。
渾身顫抖而愈,黑姑娘笑了
2002年4月8日,這天雨特別大,醫(yī)院院長阿道夫介紹來一位19歲的黑姑娘。該患者在三個星期前,因腹痛、腹瀉在當?shù)蒯t(yī)院診斷為“急性胃腸炎”,曾用慶大霉素、甲硝唑、維生素B6等輸液治療,腹痛、腹瀉痊愈,但全身不定時顫抖,且難以控制,時間已達兩周。顫抖前無任何先兆,頻頻發(fā)作,入夜尤甚。院長曾試用維生素B1與安定肌注,無效。檢查眼球不突出,甲狀腺不腫大,無胃服安用藥史,既往無抽搐等疾病病史,否認家族癲癇病遺傳史。
我認為此乃風勝則動,屬顫證,取頭針運動區(qū)、舞蹈區(qū),體針風池穴、曲池穴、外關穴、合谷穴、足三里穴、陽陵泉穴、太沖穴針刺;穴位注射天麻液。
次日復診主訴全身顫抖明顯減少。第四次復診告之而愈。黑姑娘雖不會說法語,但她用特有的動作與開心一笑告訴我:“中國醫(yī)生,你真棒!”
院長阿道夫不解地問我說:“這種病,針灸還能治好?奇怪!”之后,院長只要遇到難題就讓病人去找中國中醫(yī)。
又飛又走的火罐療法
中國武漢國際經(jīng)濟技術公司援助盧旺達新建一所衛(wèi)校,校址在基本戈省醫(yī)院內。一日,胡總監(jiān)腰痛劇烈,活動受限。檢查可見第三腰椎橫突右側明顯隆起,疼痛固定,壓痛明顯,晨起或彎腰時疼痛加重,彎腰直起困難,腰肌緊張,持續(xù)疼痛。觸診第三腰椎橫突有增粗的條索狀硬塊,疼痛放射致臀部、股部、大腿外側及膝關節(jié)平面。診斷為“第三腰椎橫突綜合征”。

為解燃眉之急,取第三腰椎橫突尖呵是穴,以閃罐療法治療。當火罐快速從穴位反復吸拔時,護士及圍觀的實習生驚訝地喊著“火罐飛起來了”。當醫(yī)生以走罐法治療時,護士和實習生們你一言“火罐走了”,我一語“皮膚紅了”,沉浸在一片驚嘆聲之中。
之后,穴位注射維生素B1、B12、利多卡因。稍歇片刻,矚病人下床。病人疼痛明顯減輕,活動良好。護士們對這一療法贊嘆不已:“Quelbon?。ㄕ姘簦?span lang="EN-US">”她們看在眼里,記在心上,相互傳遞著信息。
醫(yī)患誤解 舌戰(zhàn)黑人大夫
2002年4月16日,一對中年夫婦邊打電話邊進診室,男士西裝革履,女人身著濃郁而華貴的民族服裝。男士第一句話就說:“我們是慕名而來治療坐骨神經(jīng)痛的,我是醫(yī)生,她還有糖尿病,一直服藥。”
我認真檢查,認為符合坐骨神經(jīng)痛,當拿起第一枚針準備進針時,她急著邊喊邊下床,從床下拿出一個白色馬桶而蹲下來。我勸阻無效,護士很支持她這樣做。
問及患者小便,每日十余次,每于緊張時欲尿,無尿痛,無血尿,晝多夜少,無飲多、無食多現(xiàn)象,體重有增無減。我懷疑她是否確有糖尿???于是建議她查空腹血糖、餐后血糖、尿糖、尿常規(guī),結果都正常。
隨后我選腰夾脊穴、秩邊穴、環(huán)跳穴針刺,穴位注射B1、B12藥液。針灸第二次后,小便次數(shù)明顯減少了。
第四次復診時,其丈夫說“針次后小便次數(shù)正常了,腰腿疼痛明顯改善,但痔瘡疼痛,這是針灸的原因”,他肯定地說。
此事驚動了翻譯,解釋痔瘡是上火了。黑人醫(yī)生不滿意這種解釋。我鼓起勇氣與他舌戰(zhàn),從醫(yī)學術語講述,幾個回合之后,他終于明白了,尿正常是件好事,說明糖尿病與尿路感染有待進一步確診,痔瘡必須手術治療。為緩減因大便干燥而加重痔瘡疼痛癥狀,處方中藥麻子仁丸,外用開塞露。黑人醫(yī)生緊握我的手說“謝謝您指點”,滿意而歸。
此例舌戰(zhàn)使我今生今世難忘,并深深地認識到作為援外醫(yī)療人員,不管從事哪科專業(yè),在國外工作期間一定要努力學好外語,只有學好外語才能進行語言交流,才能更好地為外國人服務,才不至于產生誤解,甚至遇到緊急情況才能正確處理。
診治艾滋病
在非洲,艾滋病、瘧疾和霍亂是公共衛(wèi)生的最大威脅。非洲是艾滋病的重災區(qū)。據(jù)2002年當?shù)刭Y料顯示,艾滋病患者和HIV病毒攜帶者已經(jīng)占到全世界艾滋病患者和HIV病毒攜帶者的70%以上。援外醫(yī)療隊員們?yōu)榘滩』颊咧尾?,可以說每次都是冒著被感染的危險。
有一天,基本戈省的天主教主教步入我的診室,一進門便以90度的彎腰深深地向我鞠躬,我急忙過去扶起他。原來,他是為某某大領導的弟弟求醫(yī)。該患者艾滋病已到晚期,他們認為只要中國中醫(yī)治療過,患者死了也會含笑到極樂世界耶穌那里報到。當時我答應他盡力而為。
每次患者被擔架抬來時,有幾十個陪護人員前擁后呼,好不威風。

一次,我在為這名艾滋病患者治療時,由于患者的特殊性,需要臥在自家的特制病床上行使治療,我不慎被接觸過該患者的針頭扎破了食指,當時明白這意味著什么。轉念一想,迅速用力擠壓創(chuàng)口,盡量使可能存在的艾滋病病毒隨血液排出體外,并用酒精反復消毒。
我承認,自己當時嚇得心臟砰砰直跳,說不怕那是假話。在等待檢查的三個月中,我始終忐忑不安,直到檢查和復查都確定沒被感染,我才放心。
但這件事并沒有影響我對患者的態(tài)度,在兩年的時間里,我親自為三十多例艾滋病患者進行了診治。回想起來,感覺那時像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中國爸爸”
2002年11月15日,基本戈省政府官員、教育局局長露克斯,患頸椎病多年,出現(xiàn)“脖子歪”已三個月,本院業(yè)務院長馬蘇迪介紹他找本人治療,經(jīng)治十天而愈。之后,他又將其父母、妻子、小姨子介紹來接受中醫(yī)治療,均收到滿意效果。
他非常高興,專門設宴邀請本人。為了不失中國人的面子,我為他們全家大人孩子帶了一些禮品,準時赴宴。
他家位于省政府附近的一個山丘下,房子座南朝北,外面用白灰與水泥封蓋,門的兩邊有兩個帶玻璃的小窗戶,從外表看上去,在當?shù)剡€是比較豪華的建筑物。
一進屋內,偌大的客廳擺著兩張陳舊的木沙發(fā)與一個茶幾,沒再看見別的家具。抬頭一看,沒經(jīng)過任何裝修的屋內毛坯墻壁用凹凸不平、大小不一、七上八下的磚頭壘砌,與彎彎曲曲的白灰水泥縫相搭配,猶如花朵盛開一樣美麗。
再看那房頂,直裸裸的三角形態(tài)的木架上覆蓋了銀灰色的鐵皮瓦,四周與自然界相通,小鳥時而進來聽聽我們的對話,有時還嘰嘰喳喳地插上幾句,似乎也在向客人問候——“歡迎你光臨”。
光滑的房屋外墻與粗糙的房屋內墻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大概是一個部落民族急于想從粗狂豪放的原始生活中奔向現(xiàn)代生活的寫照吧!
我剛剛坐下,主人呼喚孩子們來認親,按出生順序排列,最小的在前面。第一個孩子先問候,主人讓孩子叫我“中國爸爸”,接著響亮地一聲“爸爸”在呼喚我。我禮貌地摸摸孩子的頭,握握孩子的手,遞上一份中國禮物。依次,第九個孩子問候完畢,他們排成一字型,一起向我鞠躬敬禮,禮畢,各歸齊所。
女主人雙手捧出美味佳肴,炒雞蛋、紅燒牛肉、炸土豆條、燴香蕉等,還特意備了啤酒。
進餐前,男女主人首先起立,我入鄉(xiāng)隨俗,也跟著起立。男主人十分虔誠地口中念念有詞,大意是主耶穌降福于他家,派來了好醫(yī)生治愈了他家人的病,并恩賜他請來了中國醫(yī)生……
筵席就要結束了,仍然起立,再次向主耶穌匯報,這大概是祝我度過愉快的夜晚。
夫妻倆一直陪送我直到醫(yī)療隊駐地才說了聲“再見!”。送我到駐地這不僅僅是單純的禮節(jié),更重要的是保證中國醫(yī)生的生命安全。
依依惜別
2003年9月,我們第十批醫(yī)療隊援外醫(yī)療任務圓滿結束,即將離開盧旺達。好友露克斯前來送行,他深深體會到盧旺達缺少水源給生活帶來的困難,特意給我送來5瓶礦泉水。供我沿途飲用。我深受感動,當即把心愛的手表送給他作為紀念。
在盧旺達開展醫(yī)療援助期間,不論病人地位高低與貧富,我皆一視同仁。天主教主教、總統(tǒng)的叔叔、省人大委員會主任的姑娘、軍區(qū)司令員等高官來診,本人不卑不亢,盡職盡責治療。軍區(qū)司令員病好后,還將其弟弟介紹來接受中醫(yī)診治。本人對貧病交加之患者十分憐憫,常贈予一些衣物。我?guī)プ约河玫乃幬镆约耙挛镆讶克徒o貧窮病人。

作者與盧方護士合影
當盧旺達基本戈省的一些人知道我要回國時,有的官員依依不舍,提出要我留下來繼續(xù)工作,他們給解決居住證、房屋等;醫(yī)院副院長馬蘇迪直言要我留下來和他一起去剛果(金)老家開醫(yī)院;布隆迪大學生更是邀請我去他的國家醫(yī)院出診。
我是中國人,我愛中國,只有中國才是我唯一的歸宿。二十幾年來,中國的白衣天使們辛勤地工作在這片紅土地上,為盧旺達人民服務,功不可沒。多少年來,中國醫(yī)學為兩國人民友誼立下了不朽功勞。一根小小銀針與一把小小百草做成的中藥,必將兩顆相隔萬里之外的友誼之心更緊緊地連在一起,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