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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鯤鵬:新版“兩個凡是”的迷思

作者:方鯤鵬   來源:紅色文化網  

新版“兩個凡是”的迷思

作者: 方鯤鵬

一、引言

在毛澤東去世后,曾短暫出現過“兩個凡是”,凡是毛澤東說的都是對的,凡是毛澤東指示的必須堅決執(zhí)行。中國的自由派論壇,長久以來流行著新版本的“兩個凡是”:凡是美國政府的政策都頂禮膜拜,凡是中國政府的政策都要罵。有些人歷史上吃過共產黨的苦頭,與共產黨有深仇大恨,持這種立場還情有可原;奇怪的是新版“兩個凡是”信奉者,其主體是沒有挨過餓,沒有經受過“階級斗爭”高壓的新生代。

這些人批評中國,習慣把中共從早期罵到現在,然后以想象中完美的美國作對照收場。其實眼下的中共和30多年前的中共已經沒有多少相同之處了。不僅如此,還呈現了一種怪圈狀態(tài):現在宣誓為共產主義奮斗終身而入黨的人并不信仰傳統(tǒng)的共產主義理論,但反共者有意無意打錯靶,硬把中共當成一個傳統(tǒng)的共產黨狠批。

近年來人們對中共的不滿,主要集中在政府官員與資本勾結大規(guī)模斂錢的腐敗行為,而這類腐敗行為和腐敗的方式方法是伴隨著引入資本主義才滋生蔓延的。例如官商勾結利用政府項目牟利坑害納稅人的腐敗行為,在中國改革開放前不可能發(fā)生,因為那時連把政府項目放給私人公司承包的觀念都沒有。腐敗乃是無師自通的學問,有什么樣的環(huán)境,就會生長出什么樣的模式。

因此,把中國現在出現的問題同中共的歷史問題混為一談,又認為全盤美國化就能解決中國現在的問題,可謂因果錯亂的思維方式。

在過去60余年,中國社會經歷了至少3次對于社會政治變革從熱切期望到極度失望的“硬著陸”,每次都受傷很重。第一次是中共建政初期,第二次是文革初期,第三次是文革結束時。由于官方和輿論誤導,加上民眾對變革不切實際的幻想,結果三次重重地摔在了現實的水泥地上。眼下的形勢正在醞釀著第四次“硬著陸”。政府官員口號式呼叫政治體制改革,新版“兩個凡是”推波助瀾,誤導民眾以為中國現在的問題都是因為政改滯后造成的,一旦政治體制改革了,民主選舉了,司法獨立了,就能根治人民深痛惡絕的腐敗問題,政府自然而然廉潔了。如果不能消除這些幻想,體制改革難以平穩(wěn)進行,改革后民眾的失落感很可能造成社會更為動蕩。

下面簡略討論新版“兩個凡是”5種比較常見的美國迷思,幫助公眾將政治體制改革“包治百病”的期望,從云端上“軟著陸”下來。

二、迷思之一:由選舉產生的民意代表一定會照顧大多數人的利益

美國的民意代表就是議員,州一級稱為州議員,聯邦一級稱為國會議員。議員的主要工作是制定法律。議員由所在選區(qū)的選民一人一票選舉產生。如果認為議員為了能連選連任,一定會討好占人口大多數的普通選民,把他們的利益放在首位,在制定法律時向他們傾斜,就大錯特錯了(個別議員會把普通民眾的利益置于首位,不過我這里只討論總體傾向)。產生這種思想誤區(qū),是只看到人手一票,沒看到選民手里的選票上是印著候選人名字的。候選人如果沒有資本的支持,就不可能在黨內(民主黨和共和黨)選舉中獲得提名,名字就不可能印在選票上。因為同一個資本集團往往對兩黨的提名人同時下注,所以無論誰當選,都會維護這個資本集團的利益。一個明顯的例子是,美國家庭健保費過去13年上漲速率是通貨膨脹率的4.42倍,民眾怨聲載道,但所謂的民意代表們熟視無睹,毫無作為。假手黨提名的形式,資本挑選了候選人,然后讓選民替資本背書,當選者聽命于黨、聽命于資本是必然的。

美國“股神”巴菲特,是富人中令人敬佩的高尚異類。2011年8月14日他在《紐約時報》上撰文,呼吁給美國超級富豪加稅。文章指出,去年(2010)他的(聯邦)稅率是17.4%,而他手下雇員的平均稅率為36%。巴菲特是超級大富豪,常年來名列世界富豪排名榜前三名,但法律規(guī)定他的所得稅率還不到他的雇員水平的一半。

這種大富豪所得稅率大幅低于中產階級稅率的法律,就是民意代表們和小布什總統(tǒng)制定出來的。具體說,原來股息收入和工資收入相同對待,采用累進制計稅,即稅率隨收入增高而增大。小布什任總統(tǒng)期間改成了股息稅率為15%的固定低稅率。當然他們可以說法律“公正無私”,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墒侵邢码A層民眾的收入主要是工薪,而大富豪絕大部分的收入是股息收益,工資收入只占總收入微不足道的比例,所以出現巴菲特秘書的稅率,是巴菲特稅率兩倍多的反?,F象。

我還看到新聞報道,以豪華私人飛機作為上班的交通工具,汽油費有抵稅優(yōu)惠。當然任何人都能享受這種優(yōu)惠,可是能乘飛機上班的人有多少?也許可以占到萬分之一吧。這種為萬分之一少數人設計的優(yōu)惠條款,居然還能在美國參眾兩院提出并順利通過。而現任總統(tǒng)奧巴馬一再要求國會取消一些“大富豪優(yōu)惠條款”,卻是困難重重,至今毫無進展。這種鮮明的反差對比,可以很好地說明議員們的總體價值觀取向。

議員制定出?;萦谏贁蹈蝗说姆?,還包括各種方便大型跨國公司避稅的法律,因此不僅大富豪的所得稅率低于中產階級,大公司的營業(yè)稅率也低于中小公司。這些法律大多很隱晦,文化程度不高的一般民眾看不懂,我粗粗涉獵了一些,直覺得不可思議,徹底扭轉了我原本也以為民意代表一人一票選出,會為普通選民謀利益的觀念。

順手接過“股神”巴菲特的呼吁,奧巴馬日前提出的目標是:“年收入百萬美元以上的富人,他們的稅率至少要與中等收入的受薪階層一樣。”人們一般理所當然地認為,富人所得稅率不會低于普通中產階級的稅率,所以奧巴馬這話聽上去可真是別扭,卻不失為一個向社會道出富人享有稅務特權的好方法。

其實奧巴馬和民主黨也是半真半假,作秀意味濃厚,著眼于選戰(zhàn);他們只能小打小鬧,不敢真正得罪資本。小布什時期推出的優(yōu)惠富人政策,很多是臨時性法律,在奧巴馬上任后的第二年到期,當時國會兩院都是民主黨為多數黨,奧巴馬要讓優(yōu)惠富人的臨時法律壽終正寢輕而易舉,但他還是簽字延期了這些法律。

三、迷思之二:民主制度下官員腐敗少

有一個總部設在德國柏林的非盈利組織,稱為“透明國際(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是享有盛譽的反腐敗和研究腐敗問題的機構。這個組織每年發(fā)布一期全球清廉指數排名表,具有相當高的參考價值。清廉指數采用10分制,最高分為10分,表示最廉潔;0分表示最腐??;8.0~10.0之間表示比較廉潔;5.0~8.0之間為一般程度腐??;2.5~5.0之間為比較嚴重腐敗;0~2.5之間為極端腐敗。

從該組織發(fā)布的清廉指數排名表看,民主體制與政府清廉度沒有相關性。

在去年(2010)的排名表中(網址:http://www.transparency.org/policy_research/surveys_indices/cpi/2010/results),美國清廉度排名22,指數7.1,是一般程度腐敗國家;中國指數3.5,是比較嚴重腐敗國家,排名表上總共有178國家和地區(qū),中國排名78,屬中等偏上的排名。再看看其他國家。與美國相鄰的兩個國家都是民主政體,但是墨西哥排名98,指數3.1,比中國腐??;而加拿大排名第6,指數8.9,是世界上很少的廉潔國家之一。中國西南方的鄰居印度,作為民主國家已很長歷史了,排名87,指數3.1,比中國腐敗。北方鄰居俄羅斯,是個新興民主國家,排名154,指數2.1,屬于極端腐敗國家。在阿拉伯國家中,非民主國家卡塔爾排名19,好于英國和美國;另一個非民主的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排名28,同美國差距不大;而該地區(qū)的“民主”國家伊拉克,排名175,是倒數第4名。另一個美國扶植的“民主”國家阿富汗,也處在極端腐敗國家中墊底的位置,在表上排名176,并列倒數第2名。

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表現一般較好,但也不是絕對,希臘的排名與中國并列,意大利排名67,指數3.9,腐敗程度同中國很接近。有理由認為,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較少腐敗行為,是與這些國家法制比較健全,執(zhí)法比較嚴厲等相關,而與民主政體關系不大。

需要指出,各個國家對于腐敗行為的定義不同,也可能影響到排名。比如說,政府高級官員離職后,某公司給這位政府前高官100萬美元,要他去游說政府,為公司的生意開方便之門或解除某項限制。這種利用政府官員的權力資源換取私利的行為,在中國屬于腐敗行為,但在美國就可以合法進行。

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特區(qū),離國會山莊不遠處有條街稱為“K街”,那里聚集了全美最著名的政府政策游說公司。他們接受資本利益集團的委托,向政府行政官員(包括總統(tǒng))和立法官員(國會議員)游說,推動政府制定有利于委托人的法規(guī),或者阻擾政府出臺不利于委托人的法規(guī)。游說公司的生意總是欣欣向榮,從來看不到衰退的陰影。雖然2000到2010年美國經歷了兩次經濟衰退,但是資本利益集團化費在法規(guī)說客身上的錢卻年年有增無減,2000年為15億6千萬美元,2010年增加到35億1千萬美元,是10年前的2.25倍。(資料來源:Center for Responsive Politics,http://www.opensecrets.org/lobby/index.php

資本的天性是追逐利潤,只有在回報率高的情況下,才會不斷加碼投資。收費游說國家政策的生意蒸蒸日上,那一定是效果卓著;而資本年投資政策游說的數額已達35億美元之巨,并且每年增加投資,有理由相信資本收益回報也一定非常之可觀。在這生意鏈的上界是資本,中間是收巨額傭金的法規(guī)說客,下界是民意代表(議員)和政府行政官員。當然說客不會手拿一個裝滿美元的信封去面見民意代表和公仆,那是犯法的。但是資本主義世界,一切都是生意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以為憑說客的三寸不爛之舌,就能使國會議員推動一項立法,也未免太天真了。比較能在臺面上看到的,是資本的政治獻金(競選捐助)許諾,至于幕后還有什么交易就很難說了。

付傭金政策游說、超高薪的法規(guī)說客、政治獻金、競選捐助、資本利益集團受惠的法規(guī),有這些相輔相成的因素,不滋生腐敗也難。不過合法化后,表面上就不算腐敗了。

民意代表通過生意紅火、賺得腰纏萬貫的職業(yè)說客(掮客)來了解“民意”,然后推出為大多數普通選民著想的法規(guī),你能相信嗎?

四、迷思之三:美國司法公正

美國有公共辯護律師制度,如果刑事案被告沒有錢請律師,政府會指派一個公共辯護律師。因此中國民眾大多以為美國司法公正,案件都得到公正的審判。事實上,美國司法系統(tǒng)不遵守規(guī)定,不按照程序,草率審理,冤、假、錯案的比率非常之高。另一方面,美國囚犯的日子過得還算好,使冤、假、錯案的為害略為緩和(當然這不包括死刑案的錯判)。囚犯們不必做苦力,監(jiān)獄里一日三餐,有暖氣空調,看病治療都免費,一些貧窮囚犯與其在外面生活無保障,還真寧愿坐監(jiān),也確實有不少囚犯刑滿釋放后再犯案,滿不在乎重回監(jiān)獄。紐約時報2008年4月23日報道,美國的總人口不到世界人口的5%,但是全世界25%的囚犯在美國。這種美國式的維穩(wěn),恐怕世界上沒有任何其他國家有財力可以效法。

死刑案件是最重大的刑事案,人命關天,相信對死刑案的審判是最為慎重的審判。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從1991年起開始一項美國死刑案錯誤率研究,前后有十多位專業(yè)人士參與(以下稱為“研究組”)。哥大法學院這個項目調查了1973年以來所有已走完上訴程序的死刑案。由于美國的死刑案上訴過程常常要費時數年,所以項目雖然一直持續(xù)到2000年,但調查的案件只能截止到1995年。

經過9年的努力,研究組于2000年6月發(fā)表了一份名為《一個破碎的系統(tǒng):美國1973-1995年死刑案錯誤率》的研究調查報告。(“A Broken System: Error Rates in Capital Cases, 1973-1995”網址:http://www2.law.columbia.edu/instructionalservices/liebman/liebman_final.pdf

從1973到1995的23年間,全美的州和聯邦審判庭總共判處了5,760個死刑,重大出錯率有多少?10%?20%?30%?都不對??峙聸]有一位讀者能猜得到:審判庭判處的死刑案中有超過三分之二犯了嚴重錯誤,重大錯誤率是68%!

上訴庭駁回下級法院的判決,必須是下級法院審理過程中犯了嚴重錯誤。如果上訴庭發(fā)現下級法院犯的錯誤不嚴重,沒有犯這個錯誤,案件的結果也不會改變,則上訴庭將維持原判。在5,760個死刑判決中,有68%的判決因為犯有嚴重錯誤而被上訴庭推翻,將案件退回審判庭。在返回審判庭進一步審理后,82%改判低于死刑的刑罰,7%證明完全是冤枉的。

研究組的報告歸納了上訴庭駁回死刑判決的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辯護律師不負責,漫不經心,不尋找證據,甚至對被告提供的重要證據連看都不看;占第二位的是警察和檢察官發(fā)現有利于被告的重要證據后偷偷壓下,沒有透露給被告律師和陪審團。

美國死刑判決有自動上訴或復核的程序,可以看成100%上訴。而一般案件只有大約10%的當事人會提出上訴。一般案件上訴后被上訴庭發(fā)回更正的比率約為10%。所以粗略地說,一般案件判決后再作更正的機率只有1%,而死刑判決的更正率是68%。相差如此懸殊,是因為審判庭審理一般案件比審理死刑案件更為慎重,還是因為上訴庭審核一般案件沒有像對死刑案件那么認真?

如果你不能否認“對死刑案的審判是最為慎重的審判”,如果你不能否認在死刑案件上表現也是漫不經心的公共辯護律師,不會在一般案件中表現得更為稱職,就不得不承認美國“冤、假、錯案的比率非常之高”。在我的一篇博文后有一位網友寫了跟貼,可能是業(yè)內專業(yè)人士,他說作為公共辯護律師同時要處理幾十起案子,向政府計時收費又有很多限制,根本沒時間照顧到這么多,而且多勞也不能多得,所以能省事就省事,能糊弄就糊弄,盡可能讓被告認罪了事。

美國是世界上少數存在“共謀罪”(Conspiracy)的國家。共謀罪是指如果兩人或者兩人以上共謀策劃犯罪活動,就構成一項犯罪。共謀罪不需要你實際做了什么,只要你有犯罪的企圖,就可定罪。

在美國,用共謀罪起訴十分常見,這是檢方的最愛。共謀罪如果被濫用,十分可怕,因為這個罪倚重于證詞,一般不需要物證,很容易入罪。有個人突然接到一個久未往來的好友老婆打來電話,哭哭啼啼地說丈夫被抓了,家里現在生活太困難了,打掃房間時發(fā)現丈夫留有幾包毒品,你知道有沒有人想要?可以很低價格出手。這個人看她可憐相,又是老朋友,礙著面子沒有一口回絕,而是敷衍了事,“那我去問問,如果有人要,我打電話給你。”這個人連毒品也沒看到過,就可定罪了。來電的是警方的線人,有心害你的,電話全被錄了音,“共謀”販賣毒品罪,有證人作證、有錄音帶作證據,你法網難逃。

很多政府的線人不是職業(yè)執(zhí)法人員,而是有把柄落在警方手里的人。那個接電話中套的人,接下來可能面臨這樣的交易:與政府合作判10個月,不合作判10年。所謂合作,就是作線民,向其他人打電話設類似的圈套。如此這般,最后警方“挖出”了一個“販毒集團”。

以上舉例,是《我在美國坐牢 - 美國聯邦監(jiān)獄揭密》一書中作者的一位獄友講述的案子,那位獄友還告訴作者,警方為什么要這么做,是為了向國會要求增撥緝毒經費。因此在美國生活,為避免落入圈套,只要有人與你談任何一丁點兒違法的事,你唯一的選擇是馬上報警。

高瞻和薛東華的刑期所透露的信息,可以作為補充材料。高瞻是主犯,被控兩項罪名,獲判7個月。薛東華是從犯,被控的只是高瞻兩項罪名中較輕的一項,但是獲判12個月。不是法官重判了薛東華,實際上法官很想判薛東華的刑期不多于高瞻,并為此花費了幾個小時搜索有關法律,但最后只能依刑法條例判薛東華最低的12個月。高瞻7個月刑期是檢方向法庭建議的,理由是高瞻“提供了重要的合作”,而法庭批準檢方的輕判建議,是依司法慣例。由于薛東華沒有“合作”可以提供,檢方就留給法官按法律條款去判,所以就出現了從犯比主犯判得重的現象。另一方面,高瞻同檢方達成認罪協議后,在互聯網上發(fā)表《我的聲明》,其中一句暗指“合作”的話意味深長:“有很多事我現在還不能說,但我所經歷的這些驚心動魄,黑暗無比的逼迫,會有一天被說出來?!保▍⒁姽P者撰寫的《撲朔迷離的高瞻案》一文。)

五、迷思之四:陪審團制度是最公正的審判制度

很長時間以來,我以為陪審團制度是最令人放心的審判制度,直到現在我還是認同陪審團審判的理念。但是,在瀏覽資料時,一些統(tǒng)計數據使我對陪審團的信心動搖了。

從上世紀70年代中期開始,美國經由陪審團判決的刑事案件比率呈逐年減少趨勢,到2008年,全美聯邦法院的100件刑事案中有96件不經由審判,是通過認罪交易(Plea Bargain)結案。

如果以上“美國冤、假、錯案的比率非常之高”的結論正確,由于認罪交易結案的比率高達96%,有理由認為一部分冤、假、錯案的被告雖然沒有犯被控罪行,但還是愿意認罪結案。這可以歸結為兩個因素:(1)被告覺得上法庭審判風險太大;(2)被告對于陪審團能否作出正確判斷沒有信心。

美國社會的一個可怕現象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當交易來做。立法部門充斥著交易,執(zhí)法部門亦充斥著交易。即使是無辜的被告,面對檢察官提出諸如此類的交易也不得不思量再三:你認罪就用較輕的罪名起訴,建議法官判1年;不認罪就用可套得上的最重罪名起訴,如果經由審判被定罪,將建議法官判你10年。公共辯護律師則通常勸被告認罪,也并非沒有道理:重要的不是你有沒有犯罪,也不是有無證據,重要的是只要陪審團相信你犯罪,你就有罪;而陪審團在大多數情況下相信的是檢方,不是被告,這是最重要的。

說服陪審團相信被告有罪,是檢察官的工作。他們通過職業(yè)積累了如何打動陪審團的經驗,在陳述案件、詢問證人、特別是線民證人時,都有專業(yè)性技巧。如果被告是無辜的,但沒有多少文化,又沒錢聘請有名望的律師,在同檢察官競爭說服陪審團方面將處于絕對劣勢,接受交易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在畢汝諧編著的《美國聯邦監(jiān)獄探秘》一書中有這樣一個案例:執(zhí)法當局在午餐時包圍一個販毒集團的巢穴,將該集團成員連同一名前來送外賣的餐館伙計一起抓捕關進監(jiān)獄。按理說事情搞清后,這名餐館伙計應予釋放,但是這樣一來警方就要負抓錯、關錯人的責任。所以這個伙計面臨著可怕的選擇:或者違心地承認共謀罪以求輕判,或者要求審判,由陪審團決定其命運。與此同時,販毒集團成員們早已紛紛認罪并轉為檢方污點證人,餐館送外賣伙計怎經得起這許多慣犯胡攀亂咬?審判席上豈非百口莫辯?這個伙計只有完全如木偶般聽任檢方及公共辯護律師的擺布,簽署認罪協議。檢方明知其無罪,卻執(zhí)意把他投入監(jiān)獄兩年。

從來沒有聽說死刑判決通過認罪協議達成,所有作出死刑判決的案件都是經由陪審團的審判。美國在23年里經由陪審團判決的5,760個死刑案,經上訴法庭審核后,68%的判決被發(fā)現有重大錯誤,遭到退回更審。這個68%的統(tǒng)計數據值得深思,引出了隨機抽取不具專業(yè)知識的陪審員能否勝任審判工作的疑問。

六、迷思之五:民主國家享有充分的言論自由

在西方民主國家,如果你是個普通人,只要不觸犯法律,你有自說自話的自由。不過如果你持非主流觀點,想通過媒體傳播你的觀點,就會碰到穿越不了的玻璃墻,記者、媒體全對你置之不理;如果你把文章貼上互聯網,會遭遇網站編輯的冷處理,很快沉底。這些倒不一定出于政府的旨意,而是資本使然。在成熟的資本主義國家,資本事實上是社會體制的重要組成部分,由資本經營的媒體和網站,會自覺接受“體制內”主流觀點或“主導理念”的約束。

如果你是個有點知名度的人士,發(fā)表非主流觀點,很可能撞上磚墻,碰碎飯碗。

2008年8月中旬,原德國之聲中文部副主任張丹紅突然被革除職務,不能上電臺主持播音了。在其他媒體披露了事情緣由后,德國之聲8月30日在其中文網站上發(fā)表一份聲明,稱張丹紅近來接受媒體采訪時的某些言論與德國之聲所秉承的主導理念不相符合,因此德國之聲正在調查,在調查期間張丹紅被停止在麥克風前的工作。

所謂與“主導理念”不相符合的言論,主要指張丹紅8月4日以中國問題專家的身份(不是代表德國之聲)接受德意志廣播電臺采訪時,說了這么一句話:“中國在過去30年中使4億中國人脫貧,這是當代人權方面最大的進步之一?!?/p>

在各方聲援下,9月底德國之聲解除了對張丹紅的“封口”令,恢復她電臺播音工作,但中文部副主任職務還是革除了。

海倫•湯瑪斯原來是各大媒體派駐白宮采訪新聞的記者中最資深的一位,有57年的白宮采訪經歷,從肯尼迪到歐巴馬的十位美國總統(tǒng)她都采訪過。2010年5月27日,湯瑪斯在行走時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攔住,要求她談談對以色列的看法。湯瑪斯隨口說了五、六句話,主要意思是巴勒斯坦土地屬于巴勒斯坦人,以色列人應當離開那里。

那個人把這段對話的錄像放上了互聯網,立刻引起軒然大波,美國的主流媒體紛紛發(fā)表社論和評論討伐湯瑪斯。在錄像傳上網的第三天,湯瑪斯被她所服務的新聞機構以退休的名義開除。

這里有兩點特別值得注意:(1)張丹紅和湯瑪斯禍從口出的言論,不是發(fā)生在她們工作的時候和工作的場合,而是在外部接受采訪時的談話,表達的是個人觀點,不僅屬于言論自由范疇,而且還屬于8小時之外享有個人自由的范疇,對她們的懲罰沒有正當性。(2)討伐張丹紅和湯瑪斯的人和文章,純粹從政治正確或“主導理念”出發(fā)作批判,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句話質疑張丹紅和湯瑪斯的言論是否為事實。

以上事件還反映一種有趣的語言現象,在西方生活過的人見怪不怪了,不過對于住在中國的讀者可能比較新鮮:不直接說停止播音工作,而是稱為“停止在麥克風前的工作”;不直接說開除,而是稱為“退休”。

上述兩例是個案,可能還不夠有說服力。那么“無聲群體”這個詞的發(fā)明和流行,就能說明問題的普遍性了。在美國說到“無聲群體”,大家都知道那不是指生理缺陷不能說話的人群,而是指弱勢群體。因為他們沒有社會地位,媒體對他們沒有興趣,他們的意見不受重視,在社會上難以發(fā)表,逐漸地美國人普遍用“無聲群體”(Voiceless People 或Voiceless Groups)來指代“弱勢群體”(Vulnerable Groups)了。

“我不同意你說的話,但我誓死捍衛(wèi)你說話的權利”,這種境界只有在童話故事里會有,現實世界中是當笑話作幽默的,新版本兩個“凡是”的迷思者們,居然信以為西方民主國家果真如此。

七、建議:資本主義概念去政治化和預防資本干政

社會的政治制度可以分為民主體制、權威體制、君主體制等。資本主義則是一種社會生產方式,不應等同于社會的政治制度,不應在意識形態(tài)方面大作渲染。事實上世界上除了二、三個國家外,“資本主義”現在既不是一個貶義詞,也不是一個褒義詞,沒帶多少政治含義。

“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化,是冷戰(zhàn)式的思維。其實即使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現在實行的也是混合經濟,一些原社會主義國家曾經許愿但無力辦到的社會安全保障系統(tǒng),卻在北歐一些發(fā)達的資本主義國家逐漸得到實現,它們在醫(yī)療保健、失業(yè)、退休等方面的社會安全保障系統(tǒng),比當年的社會主義更像社會主義。如同中國不敢說發(fā)展資本主義,這些北歐國家也不敢說發(fā)展社會主義,而是稱之為國家福利主義??梢姛o論是東方還是西方,意識形態(tài)抹黑戰(zhàn)的后遺癥真是可怕。

因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社會主義”或“資本主義”成了空殼招牌而已,在這兩塊招牌下,現在執(zhí)行的其實是大致相同的經濟政策。中國要具有做世界政治和經濟領袖的氣魄和遠見,如果中國不采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使用的招牌,卻同朝鮮和古巴這等意識形態(tài)僵化、沒有什么共同之處的窮國為伍,稱兄道弟,怎能在世界上擔當起有號召力的領袖?而且哪一天突然間這兩個國家也不姓“社”了,中國豈不成了社會主義招牌下的光桿司令,會有多么被動?所以明智的做法是將“資本主義”去意識形態(tài)化,概念非政治化,同社會政治制度切割,從而可以接過“資本主義”的招牌,用“中國特色”去充實,占據世界潮流的制高點。

國家只有富強了,才有可能對內提高國民生活水平,對外擁有更大的發(fā)言權。這是一個競爭的世界,仍然是弱肉強食的叢林規(guī)則在主宰世界,如果中國經濟發(fā)展的速度不能站在世界前沿,再崇高的主義也是紙上畫的餅。英國二戰(zhàn)時的著名首相丘吉爾,曾經指出民主制度是一種無奈的選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何嘗不是如此,在促使經濟快速發(fā)展方面,現今世界還沒有找到能同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匹敵的其他形式,因此發(fā)展資本主義經濟實際上是唯一的選擇。

以人的貪婪和利己主義本性驅動的資本主義經濟,雖然能引發(fā)人類無窮的創(chuàng)造力,極大地提高勞動生產率,導致財富的激增,但必然產生爾虞我詐、好話說盡壞事做絕、社會財富分配不公等等問題。因此有必要無情揭露資本主義經濟的種種丑陋現象,以期社會保持警覺,形成某種壓力,包括輿論壓力,約束資本的危害。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國教訓可以為鏡。美國由于資本控制了國會,資本干政的惡果表露無遺并且無藥可解。前車之鑒,后事之師,從吸取美國教訓的視角看,最重要的是防止資本操縱立法機構?!爸袊厣币陬A防“資本干政”上大做文章,這個問題無論怎樣強調都不為過。依我看,北京人民大會堂入口處前,應樹起一大石碑,上刻“資本不得干政”六個大字,警示資本弄政的危險。

選民選舉產生政府是世界大勢所趨。老百姓和資本是利益有沖突的兩大社會集團,政府據于其間協調雙方的利益,然而政府并非超然的第三方,它是兩大集團對抗中的產物。老百姓的武器是選票,資本的武器是金錢,老百姓人多,資本控制媒體,如果公平對抗的話,產生的政府可以比較公正地平衡雙方的利益,達到資本效率和社會公正兩者兼顧的良性狀態(tài)。但是如果金錢滲透選舉,實力平衡即遭破壞,選票的作用就大為縮水,成了民主的道具,選民投票是替資本做嫁妝,在“民主”外衣下被資本玩耍一場而已?!爸袊厣钡氖滓繕?,應當是立法保衛(wèi)選票武器的“含金量”和威懾力。

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分配不公是固有特征,但政府可以通過稅收調節(jié),作二次分配,縮小這種不公平。可資本操縱立法機構后稅收政策就不可能公平了,甚至于出現大富豪稅率低于中產階級,大公司稅率低于中小公司的倒掛現象;政府即使國庫沒錢也不敢向他們增稅,而是大肆舉債,不惜做出巨債“遺產”留子孫的蠢事?!爸袊厣币貏e注重防止資本影響國家稅收政策。

防止資本干政最直接的舉措,是限制資本的金錢武器。

美國在選舉上化費天文數字,每次大選還刷新紀錄,靠的是政治獻金、競選捐助。表面上政府省錢又搞活了選舉,可那是飲鳩止渴。資本不會做賠本買賣,如果無利可圖,只投入而沒有回報,資本有什么理由對政治獻金、競選捐助樂此不疲,不斷增加投入?美國對政治獻金、競選捐助、競選費用等缺乏嚴格的限制,導致資本挑選“民意代表”、行賄受賄和賣官買官變相合法化、有償政策游說、超高傭金的法規(guī)掮客、國家政策向大公司大富豪傾斜等等的弊端。大資本集團碰到分贓不均、瓜分市場不勻的矛盾時,代理人還可以動不動用癱瘓政府要挾。

中國應該未雨綢繆,研究世界上迄今對政治獻金、競選捐助、選舉費用最為嚴厲的限制法規(guī)。國家要提供選舉經費,對于個人和公司的可捐助額必須定得很低,不準宴席籌款(在美國,一張籌款餐券居然可以賣好幾萬美元),不準合照籌款,不準頂替捐助,等等。

各次選舉要規(guī)定選舉費使用的上限,而且這個上限要定得相當低,使得錢多了也無法用,一則不能讓選舉成為誰的錢多誰當選,二則可減少巨額浪費,節(jié)省地球資源。又不是搞選美或舉行作秀大獎賽,競選公職不需要華而不實的廣告鋪天蓋地;這類廣告極盡煽動煽情許愿之能事,卻不好好說明候選人的施政綱領和實現途徑。如果國家提供的選舉經費和自籌款超過法定選舉費用上限后,余額送繳國庫,令候選人失去拼命籌款的動力。

誰要想影響國家政策的制定,可以進行游說,但必須是無償的,不能有金錢往來。付傭金委托說客作政策游說,不僅不能合法化,還要明文規(guī)定為刑事重罪。

總之,盡可能切斷資本與選舉、資本與官員的金錢紐帶。這些規(guī)定聽上去很出格,可是從美國的教訓看,非常之重要和必不能少,沒有這些措施就不能保住選票的“含金量”和威懾力,也就無從避免資本干政。中國應該在資本大舉搶灘之前,先下手為強制定出這些法規(guī),除了其中的金額限制可以隨著通貨膨脹率調整外,還要規(guī)定修改這些法規(guī)的門檻必須高于一般的法規(guī)。防止資本干政是中國的后發(fā)優(yōu)勢之一,像美國資本干政的弊端明擺在那里,卻無從革除了,因為國會山莊養(yǎng)虎成群,已難以動彈了。

在銀行資本要求下,美國政府放松了對金融業(yè)的監(jiān)管??墒窃诖笮退饺算y行因貪婪釀出金融危機,把美國和世界拖入一場大災難后,美國政府還得用納稅人的錢去拯救它們,因為這些銀行大到不能倒。而這邊廂剛剛輸入救命錢,那邊廂已經在用這錢發(fā)放超高額獎金了。幾個月后這些沒有救助就是倒閉命的銀行,居然創(chuàng)造出發(fā)放紅利的歷史新高紀錄。如此折騰后不過一年光景,金融業(yè)的危機又再現了。

要防止這類咄咄怪事,“中國特色”應絕對不容許有大到不能倒的私人企業(yè)。重要經濟命脈(包括大銀行)必須由國家控制。由于中國尚有眾多國有企業(yè),還應明文保護這些國有資產不被變相瓜分,流入私人口袋;國有企業(yè)私有化應該有公平合理的市場價格,不能賤賣。

全面討論預防資本干政的“中國特色”,非一篇短文力所能及,以上建言,是提出一些思考點,供政治體制改革設計者們參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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