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切的接見，永生難忘
曹關平
1971年6月下旬，二機部715所，一所所長郭毓敏主任，要我做好去北京的準備，向周總理匯報陸上模式堆運行試驗情況，隨后我做了一些必要的技術準備，除了對運行試驗情況的匯報準備外，重點準備反應堆，全部控制棒發(fā)生不能掉棒故障的情況原因，處理的全過程。二所二室控制棒驅動機械專業(yè)工程師王洪盛同志協(xié)助我繪制了驅動機構的原理圖。
事隔1至2天，接到了去北京的通知，我與郭主任一同前往。從一所1號點出發(fā)，坐了吉普車，花了5個多小時，泥土路崎嶇不平，到了機場，搭乘民航伊爾-18飛機到了北京，住在二機部南禮士路招待所。
隔了一天，到二機部機關，向李覺副部長匯報。第二天，接到通知，總理要聽取匯報，二機部李覺副部長和我參加，當天晚飯后，李覺副部長和我來到人民大會堂，進入福建廳。因為總理工作繁忙，日理萬機，會見人員都在廳內等候。與會人員有：原軍委總參謀長黃永勝、國防科委主任王秉璋、原副總參謀長兼海軍政委李作鵬、原空軍司令員吳法憲、原后勤部部長邱會作、六機部部長邊疆、二機部副部長李覺。
匯報人員有中央軍委核潛艇工程辦公室主任陳右銘、參謀昝云龍。會場氣氛安靜、嚴肅、鴉雀無聲，接見匯報工作推遲到當晚11點后進行?？偫聿饺霃d后，與大家見面。安排我首先匯報，總理看了我會上早已準備好的書面?zhèn)€人簡歷后，問我哪個學校畢業(yè)，我作了回答，然后開始匯報。見到總理身體非常健康，神采奕奕，目光炯炯，面色紅潤，上身穿了白色短袖的香港服，雙手臂皮膚白皙、威嚴而平易近人，令人肅然起敬。
當時我心情很平和，不緊張，和平時一樣，接著開始匯報。在總理座位前面的地上鋪了“控制棒驅動機構的原理圖”，首先匯報了陸上模式堆三個月來功率運行試驗，除了發(fā)生給水預熱器法蘭墊片泄漏外，運行試驗結果良好，滿足了設計要求，證明設計、設備制造是成功的，取得了圓滿的結果。
重點匯報內容是控制棒驅動機構發(fā)生故障的過程，在運行試驗后停堆期間，突然發(fā)生全部控制棒不能掉棒?？刂瓢舻淖饔檬强刂品磻褑印⑼Ｖ?，功率提升、下降，其作用是極為重要的，假如反應堆運行時，發(fā)生此故障，后果更為嚴重，反應堆不能停止。將驅動機構解體檢查，發(fā)現(xiàn)轉子和定子間縫隙腐蝕而引起的，間隙太小(僅幾根頭發(fā)絲)而黏住，轉子不能松開。后經(jīng)加工，擴大轉子和定子間的間隙，問題迎刃而解，控制棒動作恢復正常，動作自如。
總理聽得很仔細，當聽到間隙這么小的時候，頻頻點頭，明白了故障的技術原因。匯報共20多分鐘，接著核潛艇工程辦主任陳右銘匯報首艇的建設情況。匯報結束后，總理要二機部李覺副部長發(fā)表首艇試航意見，李覺副部長談了首艇分階段的試航意見，先水上、后水下;先低功率、后高功率。然后總理要六機部部長邊疆發(fā)表意見，邊部長立即起立，按照軍人的規(guī)矩舉手行軍禮，并說堅決按總理的要求辦。
總理然后提問題，首先向李作鵬發(fā)問，有沒有規(guī)定首艇下水的日期，向“七一”獻禮，李作鵬回答說“沒有”，總理再問，艇在海上航行，對日本會有何反應，回答說，是在公海航行，沒有影響。匯報到此結束。
從晚上11點左右開始，到凌晨1時左右結束。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匯報的目的，就是通過模式堆運行試驗的情況決定首艇的試航，因為艇和陸上模式堆的核動力裝置是完全相同的。散會后，我與李覺副部長離開大會堂，乘車返回途中，我問李部長，首艇試航的情況會怎樣，他說試航的事情已經(jīng)定了。
匯報過程中一些花絮還記憶猶新。
會議期間，一位女同志給總理送藥，會上給每人一份夜宵，一碗小米粥，點心若干，總理吃了，我也吃了，黃、吳、李、邱等人沒有吃。
參考文獻：
[1]曹關平.親切的接見，永生難忘.中國核潛艇之路(一至四)[M].兩彈一星研究會核潛艇專業(yè)委員會編寫組.中國核工業(yè)集團公司黨群工作部，中國船舶重工集團公司政治工作部、中國兩彈一星研究會核潛艇專業(yè)委員會.2014.8，(一卷)：75-76.
(作者系原中核集團總公司核電局副局長、陸上模式堆運行室首任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