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的革命家，全才的大文豪
——值建黨百年紀念毛主席誕辰128周年
法永勤
近日看電視連續(xù)劇《覺醒年代》，面有這么一個情節(jié)：1927年秋收起義后，毛澤東在三灣果斷對起義軍進行了徹底的改編。當他發(fā)現適合革命力量發(fā)展的羅霄山脈以后，就毅然帶著隊伍上井岡山。一日，毛澤東靈感來了，即時口吟一章：
軍叫工農革命，旗號鐮刀斧頭。匡廬一帶不停留，要向瀟湘直進。地主重重壓迫，農民個個同仇。秋收時節(jié)暮云愁，霹靂一聲暴動。
在場的官兵拍手叫好。有一個叫石頭的戰(zhàn)士學著做順口溜。毛主席立即鼓勵說：“你做得好啊，比我做得好。”于是，皆大高興。這就是毛主席的著名詞章《西江月·秋收起義》的誕生。
毛主席，一位斗志昂揚的徹底的革命家，一位激情澎湃的永遠的大文豪！
井岡山期間，從1931年1月1日到5月30日，毛主席雅興連發(fā)，接著做了兩首《漁家傲》：
《漁家傲·反第一次大圍剿》
萬木霜天紅爛漫，天兵怒氣沖霄漢。霧滿龍岡千嶂暗。齊聲喚，前頭捉了張輝瓚。二十萬軍重入贛，風煙滾滾來天半。喚起工農千百萬，同心干，不周山下紅旗亂。
《漁家傲.反第二次大圍剿》
白云山頭云欲立，白云山下呼聲急?？菽拘嘀挲R努力。槍林逼，飛將軍自重霄入。贛水蒼茫閩山碧，七百里驅十五日。橫掃千軍如卷席。有人泣，為營步步嗟何及！
據現在可以查到的材料，蘇區(qū)時期，從1927年的《西江月·秋收起義》到1934年夏的《清平樂·會昌》，毛主席共有詩詞十五首之多；在創(chuàng)建紅軍，創(chuàng)建農村革命根據地的偉大斗爭中，他的詩詞文學與革命事業(yè)一同豐收，激情澎湃，云霞滿紙。長征路上，先憂后樂，創(chuàng)作有：
《憶秦娥·婁山關》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清平樂.六盤山》
天高云淡，望斷南飛雁。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從1934年開始的《十六字令》到1936年2月的《沁園春·雪》，我們能夠見到的，寫長征的偉大詩篇又有十多首。這又主要是在遵義會議之后，寫長征路上的山高路險，艱苦卓絕；寫他和紅軍戰(zhàn)士豪邁的革命氣概和高昂的樂觀主義精神。他的革命理論和實踐得以昂奮踐行，這一時期，是他詩詞創(chuàng)作有一個激情迸發(fā)的時期。
國共決戰(zhàn)前夕，重慶談判期間，毛主席戎馬倥傯，日理萬機，但仍應民主人士柳亞子先生邀請，公開發(fā)表了《沁園春·雪》一詞，像投槍匕首，震懾了獨裁權奸；像檄文宣言，感動了全國人民；可當十萬雄兵，推進了解放戰(zhàn)爭的進程，照亮了今古華夏的詞壇。
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毛主席依然是宵衣旰食，勤于政務，仍然是詩思如縷。1961年的《七律·答友人》：
九嶷山上白云飛，帝子乘風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洞庭波涌連天雪，長島人歌動地詩。我欲因之夢寥廓，芙蓉國里盡朝暉。
寫社會主義建設的瑰麗景象，展望偉大祖國光輝壯麗的美好前景；利用神話典故，把詩意表達的十分形象妥帖。他的革命經歷囊括了大半個百年黨史，他的詩詞作品留存著黨史的光輝痕跡。
目前所能見到的毛主席最早的作品，是他八歲那年隨母親去外婆家拜年的口頭創(chuàng)作：
獅子眼鼓鼓，茶菜籽，煮豆腐。酒放熱些燒，肉放爛些煮。
1906年，十三歲的他在私塾讀書，因貪玩被先生罰做“天井詩”，他即興吟成：
天井四方方，周圍是高墻。清清見卵石，小魚囿中央。只喝井里水，永遠養(yǎng)不長。
到1974年，毛主席已經是八十一歲高齡，且身患重病，依然有詩詞言志?！对V衷情》：
父母忠貞為國酬，何曾怕斷頭。如今天下紅遍，江山靠誰守？業(yè)未就，身軀倦，鬢已秋。你我之輩，忍將夙愿，付與東流？
據傳，這是毛主席的最后一首詩詞作品。綜合其經天緯地的奮斗一生，作為一位偉大的革命家，思想家，其政治的燦爛光輝沒有掩蓋文學的巨大成就。他的詩詞作品篇什頗多；因保存不善流失定多，流傳下來的肯定僅是其全部創(chuàng)作的一小部分。筆者手頭所見，一本《毛澤東詩詞書法賞析》，就收了一百一十多首。其內容涵蓋少年時期的言志之作，革命斗爭和建設的豪情抒發(fā)；有對親人的深刻眷戀，有對戰(zhàn)友的深摯情懷。其視野之廣闊，胸懷之博大，文思之細膩，才氣之磅礴，前無古人，后啟來者。
1925年寫給愛妻楊開慧的《賀新郎·別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人有病，天知否？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絲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既有纏綿悱惻，又有毅然果決；既有溫柔婉約，又有豪爽剛烈。
1963年痛悼戰(zhàn)友的《七律·吊羅榮桓》：
記得當年草上飛，紅軍隊里每相違。長征不是難堪日，戰(zhàn)錦方為大問題。斥鷃每聞欺大鳥，昆雞長笑老鷹非。君今不幸離人世，國有疑難可問誰。
通過敘寫典型物事，直抒傷痛的胸臆，表達了對親密戰(zhàn)友的深切悼念。
將戰(zhàn)友情愛人情兼寫并抒的，1957年的《蝶戀花·答李淑一》：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感情深沉而繁復，柳直荀是毛主席青年時期并肩戰(zhàn)斗的好朋友，楊開慧既是毛澤東的妻子也是他革命的戰(zhàn)友；這里，把對戰(zhàn)友與愛妻的深切的愛融為一爐，寫得深沉優(yōu)美，其格調昂揚向上，一掃古來悼念詩之低調與沉悶。
曹丕云，“蓋文章，經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蓋奏議宜雅，書論宜理，銘誄尚實，詩賦欲麗。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備其體。”
讀毛主席文集的“書論”文章，宏闊典雅，氣勢磅礴，如江河之走下，其感召力之強，讀者無不折服；其立意高遠，邏輯縝密，結構謹嚴，語言精準；不僅僅是革命斗爭和經濟社會建設的文件指南，亦是文章學的典范之作。而賞毛主席的“詩賦”，見其高遠的理想，堅定的意志，翻卷的心潮，綿密的思緒；亦有喜笑怒罵，盡皆感人；達文學之巔峰，真乃“詩詞大國推盟主”（陳毅語）。于其書法，取漢草精華，飄逸通達，若行云流水，自成一體，為曠世名家。以飄逸之書載宏麗之詩，實乃珠聯璧合，物華天寶。
建國后毛主席詩詞陸續(xù)發(fā)表，注家蜂起，好評如潮。其實毛主席非常謙虛，說自己的七律寫得并不好。他對作品總是反復琢磨，還請他人提意見；有的幾十年后，甚至發(fā)表了還有改動，力求臻于至善至美。個人少年時學讀毛詩，覺得云錦天章，激情澎湃，實天下不二。后來讀古詩詞，見人間推崇備至，己亦希圖自拔而竟不能。再后來，見各種現代派、現代詩，更不能同日而語了。曾經有在政治上已經失敗的無聊文人，憑著自己幾句白話詩成就，（胡適的攻擊）竟然妄放厥詞，對毛主席的《蝶戀花.答李淑一》等說三道四，濫評一通，簡直就是蛛絲般輕浮。
我們要說，這里既有政治陣營的對立，又有古代文人相輕的影響。試想，毛主席在遵循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和崇奉我國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的前提下，革命理論和實踐多有創(chuàng)新，異于常人。在近現代革命領袖中，無論是思想還是藝術都獨步高格。那么，古文底蘊深厚的他，自然深通韻律，在詩詞創(chuàng)作上肯定也不會墨守成規(guī)，中規(guī)中矩，相反會為了表情達意的需要而偶為出律出格的。何況李杜既寫古風又寫律絕，律絕中也有出韻出律現象的。所謂既要遵循為文規(guī)律，又不以文害意。而胡適作為一個曾經是舊文人的新文化運動領袖，知道“修辭立其誠”的古訓，對上述規(guī)律也不能不知，可卻偏要做出歪評，對毛詩予以否定，這并不使人費解。試想，一個蔣介石的御用文人，對于人民領袖革命志士能有好感，給予俊賞嗎？所以，沒有人能夠對毛主席的詩文藝術做出全面的評價，也不能夠把其他人拿來作比較。
毛主席的思想震古爍今，人格感染世界！毛主席的詩文陽剛瑰麗，光照千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有多少仁人志士在他的感召激勵下走上了革命道路！他的思想藝術，還將照亮遙遠的未來，教化感染無數的后人。值中國共產黨建黨百年，暨毛主席誕辰128周年之際，寫一點感想，以資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