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大釗是中國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先驅(qū)、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杰出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之一。
清光緒十五年十月初六(1889年10月29日),李大釗出生在河北省樂亭縣大黑坨村。他少年立志要為苦難的中國尋求出路,從愛國主義的立場出發(fā),經(jīng)過民主主義走向共產(chǎn)主義,并順應時代的需要,率先在中國大地上高舉起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旗幟,為中國昭示了新的社會主義發(fā)展方向,成為中國最早的馬克思主義者和共產(chǎn)主義者。為實現(xiàn)社會主義理想,李大釗在中國革命的許多條戰(zhàn)線上進行過英勇的斗爭,做出過重大的貢獻;在中國社會的各個領域中,做出了許多開拓性的建樹。
1927年4月28日,李大釗被奉系軍閥殺害。他一生在中國人民的民族解放和社會解放事業(yè)中,在共產(chǎn)主義運動中,功勛卓著,占有崇高的歷史地位。他的革命獻身精神和偉大人格,永遠是立志為中華民族的興旺發(fā)達而獻身的共產(chǎn)黨人和人民群眾學習的楷模。
家世與少年
李大釗,乳名憨頭。少年時學名耆年,字壽昌,后改名大釗,字守常。父親李任榮系祖父李如珍過繼其二弟李如珠的次子,自幼聰慧好學,性情溫厚,寫得一手好字。因肺病和樂亭一帶大地震的驚嚇與勞累,于1889年4月病逝,年僅22歲。母親周氏生下李大釗后,因丈夫去世,憂慮成疾,1891年3月也過早地去世。襁褓中的李大釗,不足兩周歲便失去了父母。年過六旬的祖父李如珍把失去怙恃的大釗視為“百畝良田一顆獨苗”,把后半生的心血都傾注到對大釗的培養(yǎng)上,期盼這唯一的孫子能成為棟梁之材。李大釗3歲時,就在爺爺?shù)闹笇伦R字讀書,描紅寫仿。四五歲時就已能熟讀《三字經(jīng)》、《千字文》、《百家姓》等啟蒙讀物,字體書寫日有長進。老人還以親身經(jīng)歷的中國內(nèi)憂外患的苦楚,對李大釗進行愛國愛民的啟蒙教育。
1895年,7歲的李大釗開始在本村私塾中讀書,先生單子鰲給他起名“耆年”,字“壽昌”,取長壽之意。李大釗好學認真,很得單先生喜愛。9歲時,手抄萬余字西方進步書籍《重譯富國策》。1899年,李大釗轉(zhuǎn)入鄰村小黑坨村、富戶人家張鞏璞為其子所設的學館讀書,從師趙輝斗先生。在先生的精心培育下,李大釗通讀《四書》《五經(jīng)》,不到3年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文童。1901年,李大釗轉(zhuǎn)到樂亭縣城北井家坨村宋舉人(宋森陰)家所設的學館讀書,從師國子監(jiān)優(yōu)貢生員黃寶林(玉堂)先生。他知識淵博,思想進步,傳授學業(yè)外,還常在課堂上講到八國聯(lián)軍侵入北京、《辛丑條約》中國怎樣賠款以及義和團反抗斗爭的情況。這使少年李大釗知道了國家前途危亡,心靈開始意識到男兒當立志報國。李大釗9年私塾學習,為以后發(fā)展打下了良好的治學基礎。黃寶林先生曾對他有過這樣的評價:“嗜讀書手不釋卷,博聞強記,品學兼優(yōu)。”
1899年,李大釗11歲時,按照當?shù)亓曀?,祖父主辦為其與本村比他大6歲的姑娘趙紉蘭完婚。
尋求救國真理
1905年,李大釗到永平府城(今盧龍縣城)應科舉考,正值清政府廢科舉、興學堂,因此,考入了永平府中學堂。李大釗為學堂第二班學生,學名仍為李耆年(入天津北洋法政專門學校時才改為李大釗,字守常)。當時學堂教授兩類課程,一類是中學,包括經(jīng)學、文學、史學和“通考”之類的政治學;一類是西學,包括英文、數(shù)學、外國地理和歷史、格致學、外國淺近政治學和體操等。李大釗生性簡易、聰爽絕倫,進入中學堂后,更加勤奮讀書,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是學堂出名的好學生。學堂內(nèi)設有藏書室,李大釗在課余時間經(jīng)常去那里閱讀宣傳新思想的書刊,尤其喜歡康有為、梁啟超等人的文章。他的同學韓湘亭曾回憶李大釗:“受課之余,最喜康梁文字,手把一編,日無暇息。”

到1907年夏,李大釗已在中學生活了兩年有余,時間雖不長,但廣泛接觸新學,眼界開闊。旺盛的愛國熱忱,推動他如饑似渴地吸吮當時所能得到的思想營養(yǎng),改造社會的愿望日趨強化,救國救民的認識發(fā)生了飛躍。他“感于國事之凌夷,慨然起研究政治,以期挽救民族振奮國群之良策”。
按學堂規(guī)定,李大釗所在的第二班應在1907年秋畢業(yè)。憑他優(yōu)異的學習成績,如果隨班提升,可以有一條順達的仕途。但李大釗不滿足于中學堂的教育,為了實現(xiàn)自己“挽救民族振奮國群”的遠大理想,不等畢業(yè),就在1907年暑假期間赴天津選擇考取了天津北洋法政專門學堂。
北洋法政專門學堂仿日本法律學校,學制6年。前3年為預備科,外語占主要地位。后3年為正科,分法律、政治兩門??荚囍贫葮O為嚴格,章程規(guī)定“兩次學年考試不及格者”責令退學,所以學習任務相當艱巨。
李大釗入學后,刻苦攻讀,無論外語(英日兩科)還是專業(yè)課程,他都取得優(yōu)異的成績。另外,他如饑似渴地閱讀和鉆研西方資本主義民主、法制方面的名著,從法國啟蒙思想家盧梭的《民約論》以及19世紀歐美憲政與民主的理論中,深受啟發(fā)和影響。思想上逐步樹立起堅定的反封建專制制度,要求民主自由的資產(chǎn)階級民主主義的世界觀。他善于寫作,詩文并茂,“其文章雄厚磅礴為全校之冠”。李大釗與白堅武、郁嶷并稱“北洋三杰”。
李大釗在法政學堂求學期間,時值辛亥革命前后。法政專門學堂的同學,十分關注國家民族存亡大事。1910年12月,三次請開國會運動相繼失敗,法政學堂和其他中高等學校參加了第四次國會請愿運動,李大釗被推選為法政學堂的代表之一,參與整個運動的領導。請愿雖被鎮(zhèn)壓,但嚴重威脅了專制王朝的統(tǒng)治。李大釗對法政學堂教員、同盟會在北京的負責人之一白亞雨非常敬佩,課后常和同學一起邀請白亞雨講評政治形勢、歷史典故。白亞雨對李大釗這位勤奮有為的學生也特別器重,有意安排他參加一些時事討論等進步活動。1912年1月,灤州起義,白亞雨老師的壯烈犧牲給李大釗以很大震動和影響。

1912年秋,李大釗參加了北洋法政學會,先后加入該會的有250余人。李大釗被編入52人的學會編輯部,同郁嶷一道被推舉擔任編輯部長。同年10月,日本狂熱侵華分子中島端所著《支那分割之運命》在東京出版。此書以歪曲捏造之實事、惡毒卑劣之語言,對中國、中國人民極盡謾罵之能事。稱中國的命運,必然陷于萬劫不復的被分割的悲慘境地。李大釗等青年,讀此書后,義憤填膺。遂由李大釗組織同學共同翻譯,并逐段附加按語或眉批,進行駁斥,于12月出版《〈支那分割之運命〉駁議》,及時地對中島端的侵略讕言給予沉重而迅速地反擊。此書一時“風行全國”。這年冬天,李大釗為籌辦法政學會刊物《言治》與孫洪伊等政界人士接觸,并經(jīng)人介紹拜訪中國社會黨北京支部負責人陳翼龍,兩人會晤,“為國事暢談通夜,所見無不合”。李大釗毅然加入中國社會黨。1913年2月,李大釗曾在陳翼龍幫助下組建中國社會黨天津支部,并任干事。1913年4月1日,以抨擊反動軍閥和政客,宣傳西方民主制度為主要內(nèi)容的《言冶》月刊在天津面世。李大釗主編《言治》共6期,發(fā)表詩文共35篇(首),平均每期6篇(首)。這些詩文顯現(xiàn)出李大釗當時的政治態(tài)度和思想境界,其中《隱憂篇》和《大哀篇》兩篇文章,可以說是他最早的政見宣言書。8月6日,陳翼龍被袁世凱殺害,李大釗為躲避回到樂亭老家。李大釗自感6年學習“隨政治知識之日進,而再建中國之志趣亦日益騰高”,隨在孫洪伊、湯化龍資助下,東渡日本繼續(xù)求學。
1913年“殘冬風雪”之時,李大釗抵日本東京后,住在基督教青年會中國留學生宿舍。不久,他跟青年會的英文教師瓦卡阿瑟·魯賓遜(Arthur Bobinson)學習英語,并用英文寫了《我的自傳》。此間,李大釗還見到了景仰已久的著名學者、報人章士釗。在國內(nèi),李大釗通過章士釗所辦的《獨立周報》,對章的主張頗表贊同,并擔任了該報在天津的“代派人”。到日本之后,他在翻閱報刊時,發(fā)現(xiàn)《甲寅》即將出版的廣告后。便寫了一篇題為《風俗》的文章,并寫了一封信給章士釗。章士釗在來稿中讀到署名“李守常”的《風俗》一文,“驚其溫文醇懿,神似歐公”,立即寫信,約他會面。多年之后,章士釗在回憶中談起他同李大釗的友誼時寫道:“吾二人交誼,以士相見之禮意而開始,以迄守常見危致命于北京,亙十有四年,從無間斷”。“蓋守常乃以剛毅木訥人也,其生平才不如識,識不如德……”。這是章士釗用傳統(tǒng)儒家的價值觀,評價李大釗見識比才學高,人品道德比見識高。

1914年9月8日,早稻田大學新學期開學,李大釗免除了預科階段的學習,直接進入該校政治經(jīng)濟學本科一年級。
安部磯雄在早稻田大學用社會主義觀點講授經(jīng)濟學,使李大釗一方面感受著在天皇政府專制壓迫下,一些進步教師們?yōu)闋幦∈谷毡鞠蛑搅椕裰鞣较虬l(fā)展的努力,另一方面也感受到了社會主義的氣息,思想發(fā)生著深刻變化。
1915年1月,日本政府向中國政府提出了旨在從中國攫取巨大利益的“二十一條”。中國留日學生中立即反對。2月11日下午,在日本東京神田區(qū)基督教青年會所在地,3000余名留學生召開大會,成立留日學生總會,反對“二十一條”,抗議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行徑。李大釗參加了會議并被推舉為總會文事委員會編輯主任。為警告和勵導國民,他撰寫了《警告全國父老書》,揭露“二十一條”內(nèi)容,控訴日本的侵略野心,要求政府秉國民公意,拒絕日本要求。號召全國人民“舉國一致,眾志成城,保衛(wèi)錦繡之河山”。這篇文章被連夜發(fā)回國內(nèi),并很快油印成冊,在留學生中間散發(fā)。
同時,李大釗和同學張潤之等翻譯出版了今井嘉幸的《中國國際法論》,還再版了《<支那分割之運命>駁議》一書。6月,“二十一條”正式簽字,李大釗感到敗局雖無可挽回,而國恥不能不銘記。于是,他不顧已進入緊張的復習考試階段,編印了《國恥紀念錄》,并為本書撰寫了《國民之薪膽》一文。文章記述日本進兵山東和提出“二十一條”的過程,要求人民痛自發(fā)奮,磨練堅忍不撥、百折不撓的志氣、挽救國家于危難之際。
1915年7月,李大釗完成了早稻田大學第一學年的考試,準備投入新學年學習之時,國內(nèi)響起袁世凱恢復帝制的聒噪之聲。國內(nèi)帝制運動的喧囂,以及很快演成的洪憲帝制現(xiàn)實,在留學日本的中國學生中間也引起了反響。1916年1月16日,為反日本“二十一條”前一年被解散的留日學生總會得以恢復。在一段時間里,李大釗大部分精力投放到瀏覽報刊,了解國內(nèi)政治動向和閱讀西方近代社會科學家的著作,確認了民主的不可動搖性和民主的建立有時不得不以革命推翻專制勢力為前提的思想,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反袁斗爭。
1916年1月底,李大釗為討袁事宜,由橫濱乘船回上海,兩周后趕回東京。因很少在校上課,早稻田大學于2月2日以“長期欠席”為由將他“除名”。李大釗沒有讀完第二學年,就離開了早稻田大學。他認為“留東三年,益感再造中國之不可緩”,個人學業(yè)是微不足道的,遂全力進行反袁斗爭。
1916年2月2日,留日學生總會創(chuàng)辦旨在“灌輸近世文明,增進民國福利”的機關刊物《民彝》,李大釗任編輯主任。該刊于當年5月15日正式面世,李大釗在創(chuàng)刊號上發(fā)表一篇重要論文《民彝與政治》,表明形成他特有的民彝思想。
在日本期間,李大釗還參加了以“研究學術,敦崇氣節(jié),喚起國民自覺,圖謀國家富強”為宗旨的“神州學會”和以“研究經(jīng)濟財政學理及調(diào)查事實以其適用于中國”為宗旨的“中國經(jīng)濟財政學會”兩個留日學生組織的發(fā)起及活動。以飽滿的熱情、極大的精力撰寫了《青春》一文,闡發(fā)他的“青春”宇宙觀和建立一個新的、民主的理想國家的信念。這篇文章可以說是“青春中國之再生”的宣言書,表現(xiàn)了他迫切要求“青春中華”獨立解放的強烈愿望。
1916年“四五月頃”,李大釗懷著再造青春中華的理想,離開日本回國,開始了新的斗爭。
創(chuàng)造青春中華1916年5月至1917年11月中旬,李大釗到北京大學任職前,這一年半的時間里,隨著形勢的變化,他的生活、事業(yè)的變化也較為頻繁。主要是通過辦報、編雜志等工作宣傳自己再造青春中華的理想。
李大釗回到上海,參加了憲法研究會的活動,曾任湯化龍的私人秘書。至7月,應湯化龍之邀,到北京主辦《晨鐘報》。8月15日《晨鐘報》創(chuàng)刊,每號6版。第1號評論欄中的第一篇文章是李大釗寫的《新生命誕生之努力》。同一號附加的創(chuàng)刊紀念版中的第一篇文章是李大釗的《〈晨鐘〉之使命》,表示要“高撞自由之鐘”,吹起了“索我理想之中華”啟蒙號角。在《晨鐘報》上,李大釗懷著強烈的愛國主義,共發(fā)表14篇文章,熱情宣傳愛國主義與民主主義思想,倡導反對封建專制獨裁,揭露軍閥、官僚政客的勾心斗角爭權奪利的丑惡行徑。由于政見上的對立,招致研究系政客的不滿和阻撓,使《晨鐘報》難以繼續(xù)下去。李大釗寧可失業(yè),不向官僚政客屈服,離開《晨鐘報》后,李大釗依然為創(chuàng)造青春之中華而大聲疾呼。1916年9月,在日本所著《青春》一文在《新青年》上發(fā)表。在這篇文章中,他熱情歌頌新生事物,宣傳積極進取的革命精神,堅信中華民族一定會得到“回春再造”。他寄希望于青年,“以青春之我,創(chuàng)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國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類,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為世界進文明,為人類造幸福”!
繼而,李大釗參加了《憲法公言》雜志編輯部的工作。1916年10月1日《憲法公言》第一期上,他發(fā)表了《國慶紀念》,此后又相繼發(fā)表《制定憲法之注意》、《省制與憲法》、《憲法與思想自由》、《矛盾生活與二重負擔》等文章。
1917年1月,李大釗應章士釗之邀參加《甲寅》日刊的編輯工作。1月28日《甲寅》日刊正式出刊,至6月間中止,共出150期。李大釗在《甲寅》上發(fā)表文章69篇,筆觸所及國內(nèi)政治、外交、社會問題、個人修養(yǎng)、學理闡發(fā)、世界大戰(zhàn)的影響及戰(zhàn)爭中各國政治概況等諸多方面,其中有關國內(nèi)政治、外交、各國政治者居多。
此間,北洋法政學會的同人決定重新刊行《言治》,由月刊改為季刊,李大釗仍為主要編輯成員。1917年4月,《言治》季刊第1期出版,收入了李大釗長達2萬余言的《戰(zhàn)爭與人口》(上),及另一篇較長的時事介紹《大戰(zhàn)中歐洲各國之政變》和一篇短文《美與高》。后因政見不一,經(jīng)費不及,《言治季刊》只出版了3期即告???。
1917年5月5日,因妻子生病,李大釗回到家鄉(xiāng)。就在這段時間里,張勛的辮子兵開進北京。黎元洪在張勛的逼迫下發(fā)布了解散國會的命令。宣傳民主的出版物受到威脅,章士釗避走天津,并發(fā)表了與《甲寅》脫離關系的聲明。6月22日,李大釗返京,3天后,《甲寅》日刊發(fā)表了他的最后一篇未署名的報導。7月1日張勛正式宣布復辟。李大釗避走上海,寄住友人家中,在《太平洋》雜志上發(fā)表政治文章。11月9日自滬赴寧。經(jīng)章士釗介紹,1917年11月11日李大釗離南京北上,到北京大學任職。
倡導新文化運動
北京大學是當時新文化運動的中心。李大釗把北京大學看作是“黑暗中之燈塔”,非常向往成為北大一員。1917年11月,李大釗進入北大,并于1918年1月,任北京大學圖書館主任。從此站在了新文化運動的最前線。
李大釗一到北京大學,就參加1915年9月,由陳獨秀創(chuàng)辦的《新青年》的編輯工作。《新青年》由陳獨秀個人主編改由李大釗、魯迅、胡適等輪流擔任各期編輯,這樣就形成了一個以《新青年》為中心的新文化陣營。李大釗以《新青年》為陣地,繼續(xù)撰文,號召青年不斷前進。
隨著新文化運動的發(fā)展,新舊思潮的斗爭日趨激烈。1919年2、3月,林紓在《新申報》上連續(xù)發(fā)表《荊生》、《妖夢》等小說,攻擊、恫嚇新派人物。李大釗迅速作出反映,于3月9日發(fā)表《新舊思潮之激戰(zhàn)》一文,對他們企圖借用軍閥勢力,武裝鎮(zhèn)壓新文化運動的陰謀,給以尖銳地揭露和猛烈地抨擊。

作為新文化運動的著名人士,李大釗的威信與影響日益提高和擴大。青年學生在組織社團出版刊物時,請他擔任顧問、導師?!秶瘛冯s志社、《新潮》雜志社、天津的覺悟社等都得到他的有力支持。1918年7月,李大釗、王光祈等人發(fā)起成立了少年中國學會。學會的宗旨是“本科學的精神,為社會的活動,以創(chuàng)造‘少年中國’”。李大釗擔任了編譯部編譯員和月刊編輯部主任。以后,他又被選入學會評議部。參加過少年中國學會的有黃日葵、許德珩、鄧中夏、高君宇、毛澤東、惲代英、張聞天等人。這些團體和個人都是后來“五四”運動中的骨干。
1918年12月間,為了密切配合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迅速發(fā)展的國內(nèi)外政治形勢,李大釗與陳獨秀決定創(chuàng)辦一個比《新青年》刊期短,與現(xiàn)實斗爭聯(lián)系更緊密、更直接、指揮性更強的刊物《每周評論》,李大釗為之付出了大量心血,《每周評論》成了“五四”時期最有影響的刊物之一。
1919年1月18日,在美、英、法等帝國主義的策動下,“巴黎和會”開幕。巴黎和會以來,《每周評論》以很大篇幅報道會議進展情況。李大釗也經(jīng)常號召愛國團體負責人和進步青年到紅樓研究形勢,討論斗爭方針和策略。巴黎和會上我國外交失敗,激怒全國人民,北京愛國學生沸騰。5月4日,一場波瀾壯闊的愛國運動爆發(fā)。游行示威學生,高呼口號,要求嚴懲賣國賊,火燒趙家樓。示威學生遭軍警鎮(zhèn)壓,當場逮捕愛國學生32名。李大釗與學生聯(lián)合會一起,奔走營救被捕學生。隨著運動的發(fā)展,李大釗把學生聯(lián)合會的一些成員派到各大城市,交流斗爭情況,研究斗爭方法。6月11日,李大釗還和其他人一起散發(fā)《北京市民宣言》。由青年學生發(fā)端的“五四”運動發(fā)展成全國范圍的工學商聯(lián)合的廣大群眾性革命運動,使反動軍閥統(tǒng)治受到直接威脅,迫使北洋政府下令罷免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三個賣國賊的職務,在巴黎的中國代表迫于全國人民的壓力拒絕在和約上簽字,“五四”運動取得重大勝利。
在“五四”運動中,李大釗一方面猛烈抨擊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一方面又告誡中國人民,“非有深仇于日本人也,”“我們愛日本的勞工階級、平民、青年,和愛自國或他國的勞工階級、平民、青年一樣誠摯,一樣懇切。”在李大釗努力下,1920年5月北大學生訪日團到達東京。同年8月,日本學生會訪華團到北京,中日兩國人民建立友好關系。
1920年7月8日,北京大學評議會舉行特別會議,通過李大釗“圖書館主任改為教授”,并于7月23日發(fā)出教授聘書。之后不久,李大釗就相繼在政治學系和史學系領受了現(xiàn)代政治講座和唯物史觀研究的教學任務。根據(jù)現(xiàn)有的不完全資料顯示,李大釗在1920—1925年不到5年時間里,先后在北京大學政治學系、史學系、經(jīng)濟系,以及在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北京師范大學、北京朝陽大學、中國大學等校開設了“社會主義史”、“社會立法”、“社會主義與社會運動”、“唯物史觀”、“史學思想史”等課程和“現(xiàn)代普選運動”、“各國的婦女參政運動”、“工人的國際運動”、“印度問題”、“人種問題”、“社會學”、“關于圖書館的研究”等講座或講演。此外,他還在上海復旦大學、上海大學、武漢高等師范等校做過有關歷史觀、歷史哲學等題目的講演。
傳播馬列主義
俄國的“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當時中國報紙對十月革命的報道極為混亂,“真消息難以傳出”,加之中俄交通斷絕,馬克思主義不可能一下從蘇俄送到中國。但李大釗留學日本時就接觸到社會主義思想,了解了包括俄國在內(nèi)的歐州社會主義運動情況。回國后仍訂閱了大量日本刊物。為盡快探明十月革命的真諦,他繼續(xù)矚目日本進步思想界,搜集一切有關資料加以比較研究。到1918年,李大釗開始向周圍的人及友人宣傳十月革命。
1918年7月1日他在《言治》季刊發(fā)表了第一篇關于十月革命的論文《法俄革命之比較觀》。旗幟鮮明地駁斥了一些人對十月革命的污蔑和攻擊,同時也排除了一些人對十月革命的疑慮,深情地告訴中國人民,“吾人對于俄羅斯今日之事變,惟有翹首以迎其世界新文明之曙光”。文章的發(fā)表,表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開始。自此以后,李大釗不遺余力地進行了馬克思主義思想的研究和傳播。同年11月,李大釗在中山公園北大組織的群眾集會上,發(fā)表了《庶民的勝利》著名演說,接著又著文發(fā)表了《Bolsnevism的勝利》,向人民宣傳十月革命的偉大意義,滿懷信心地宣布,“試看將來的環(huán)球,必是赤旗的世界!”1919年5月,李大釗編輯出版的第6卷第5期《新青年》辦成了《馬克思主義研究》專號,發(fā)表了他撰寫的《我的馬克思主義觀》(上)、《馬克思學說》、《馬克思的唯物史觀》、《馬克思傳略》等一系列文章,介紹和宣傳馬克思主義。其中《我的馬克思主義觀》一文,標志著李大釗馬克思主義觀基本形成。此外,李大釗編輯了紀念馬克思誕辰101周年《新青年》專號,幫助《晨報》副刊開辟了《馬克思研究》專欄。

歐戰(zhàn)結(jié)束后,隨國內(nèi)外政治形勢的變化,李大釗從1918年12月《每周評論》創(chuàng)刊起,到1919年8月31日此刊被軍閥政府封閉,他在《每周評論》上以“明明”、“守常”、“常”等署名發(fā)表了51篇文章,宣傳十月革命,把自己感受到的社會革命的曙光折射給中國人民,啟發(fā)青年和人民心中本有的光明,以做照亮黑暗中國的光源。
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引起一切反對、仇視馬克思主義的人極大恐懼。聲稱“自己20年不談政治”的胡適,他利用獨掌《每周評論》編輯工作之機,于1919年7月發(fā)表了《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一文,挑起了“問題與主義”之爭。李大釗看到胡適這篇文章后,在昌黎五峰山以給胡適公開信的形式寫了《再論問題與主義》一文,發(fā)表在8月17日第35期的《每周評論》上,批評和反駁了胡適的錯誤觀點,進一步向中國人民傳播了馬克思主義。
為了廣泛地有組織地在中國研究和宣傳馬克思主義,1920年3月,李大釗發(fā)起秘密組織了北京大學“馬克思學說研究會”,以演講會、專題研究、辯論會等形式,學習宣傳馬克思主義。一年半后,研究會公開,會員得到發(fā)展。
在宣傳馬克思主義的同時,李大釗為了培養(yǎng)共產(chǎn)主義干部,一面組織他們學習、研究馬克思主義,一面引導他們深入實際,深入到工人群眾中去。向工人傳播馬克思主義,開辟工人運動的據(jù)點。1920年4月,在李大釗的安排下,鄧中夏帶領“北京大學平民教育講演團”,深入長辛店鐵路工人中,創(chuàng)辦了長辛店勞動補習學校,培養(yǎng)了骨干,團結(jié)了廣大工人,建立起工人自己的組織----長辛店工人俱樂部。該部成為“北方勞動界的一顆明星”。
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chǎn)黨
中國共產(chǎn)黨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工人運動相結(jié)合的產(chǎn)物。隨著馬克思主義在工人中的傳播,工人運動不斷深入發(fā)展。1920年初,李大釗就和鄧中夏、黃日葵、高君宇等醞釀過籌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問題。
1920年2月,李大釗化裝成車夫,趕著騾車,護送陳獨秀由京取道天津赴上海。在去天津的途中,李大釗與陳獨秀商討了有關建黨的問題。
陳獨秀離開天津后,李大釗與時在天津的黃凌霜,及北京《晨報》、上?!稌r事新報》駐天津特派員章志一同到北京大學的俄籍教員、共產(chǎn)國際駐天津的文化聯(lián)絡員鮑立維住所與鮑會面。不料第二天,天津《益世報》竟刊出“黨人開會,圖謀不軌”的消息,李大釗匆匆回京。1920年2、3月間,經(jīng)鮑立維介紹,共產(chǎn)國際遠東局的代表荷荷諾夫金到北大會見李大釗,二人在圖書館主任室談了建黨問題。荷荷諾夫金稱贊李大釗在中國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功績,希望李大釗創(chuàng)建共產(chǎn)主義組織。李大釗為此寫信給陳獨秀,陳回信表示同意。1920年4月,俄共(布)遠東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魏金斯基奉命抵達北京后,鮑立維即介紹他與李大釗相見。李大釗約請了一些進步青年與魏金斯基一行舉行了幾次座談會,對籌建中國共產(chǎn)黨取得一致意見。李大釗寫信介紹魏金斯基去上海見陳獨秀,商談建黨問題。在共產(chǎn)國際的幫助下,“南陳北李”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工作有序進行。
1920年8月,陳獨秀、李達、李漢俊等在上海建立黨的組織,并秘密出版機關刊物《共產(chǎn)黨》月刊。1920年10月,北京共產(chǎn)主義小組在北大紅樓李大釗的辦公室成立,主要成員有李大釗、張申府、張國燾、鄧中夏、羅章龍、劉仁靜、高君宇、何孟雄、廖伯英、張?zhí)?、范鴻吉力等?/span>。1920年11月底,正式改為中國共產(chǎn)黨北京支部,李大釗擔任書記,張國燾負責組織,羅章龍負責宣傳。到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前,北京支部黨員已達到13人,占到全國黨員總數(shù)的四分之一。
在共產(chǎn)主義小組成立的同時,李大釗等還指導建立了社會主義青年團。李大釗由于年齡和工作的關系,不宜擔任青年團主要領導的職務。但他不僅經(jīng)常參加團的活動,而且在處理重大事件時常常起到主導的作用。
中共北京支部積極深入廠礦進行社會主義教育,吸收培養(yǎng)積極分子。1920年11月,李大釗指派張?zhí)兹ヌ旖颍⑻旖蛏鐣髁x青年團。指示北京支部的張國燾和原覺悟社的諶小岑一起到唐山聯(lián)絡了鐵路工人鄧培、梁鵬萬等,在那里建立了社會主義青年團。鄧、梁二人很快加入了中共北京支部。為津、唐地區(qū)共產(chǎn)主義運動奠定了基礎。1920年冬,又派陳為人等到濟南與王盡美、鄧恩銘聯(lián)系,指導山東的建黨工作。年底,山東成立了濟南共產(chǎn)黨小組。其后,陜西、河南、內(nèi)蒙、河北的建黨活動,李大釗也都花費了很多心血。
在廣泛建立黨團組織的同時,李大釗于1921年3月在《曙光》第2卷第2號上,發(fā)表《團體的訓練與革新的事業(yè)》一文,闡明了中國建立政黨、團體以及對民眾進行“團體訓練”對“中國社會進行改革”的重要性。明確提出,“我們現(xiàn)在還要急急組織一個團體。這個團體不是政客組織的政黨,也不是中產(chǎn)階級的民主黨,乃是平民的勞動家的政黨,即是社會主義團體。”最早公開地在全國發(fā)出了建黨的號召。
1921年4月,共產(chǎn)國際派馬林來到北京和李大釗見面,商談了正式成立中國共產(chǎn)黨的問題。李大釗派鄧中夏陪同馬林去上海商議,決定召開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
1921年7月23日到31日,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舉行。出席會議的有湖南、山東、北京、廣州、上海、湖北、旅日的代表共13人,代表全國50多名共產(chǎn)黨員。他們是毛澤東、何叔衡、董必武、陳潭秋、王盡美、鄧恩銘、李達、李漢俊、張國燾、劉仁靜、陳公博、周佛海。包惠僧作為陳獨秀指定的代表也出席了“一大”。共產(chǎn)國際代表馬林和尼克爾斯基也參加代表大會。為安全起見,會議中途轉(zhuǎn)移到嘉興南湖的一艘游船上進行。會議宣布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了,并選舉了中央領導機構(gòu),通過了共產(chǎn)黨的第一個綱領。李大釗因公務繁忙和正在領導北京8所高校的“索薪斗爭”,未能參加這次代表大會。
中共“一大”后,李大釗負責北方黨的全面工作。1921年冬,成立了中共北京地方委員會,并派高君宇去山西,劉子州去陜西,于樹德去內(nèi)蒙,鄧中夏去保定等建立和發(fā)展黨組織。李大釗以實際行動貫徹了中共“一大”的綱領和決定,北方黨組織迅速形成星火燎原之勢。
促進國共合作
1922年6月15日,中共中央發(fā)表了《中國共產(chǎn)黨對于時局的主張》,肯定了國民黨是革命的民主派,主張“共同建立一個民主主義的聯(lián)合戰(zhàn)線”。同年7月,中共“二大”通過了《關于“民主聯(lián)合戰(zhàn)線”的議決案》。這一重要決策,李大釗真誠擁護,并相繼發(fā)表了《十月革命與中國人民》等文章,進一步宣傳建立革命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主張。8月29日,中共中央在杭州召開特別會議(西湖會議)。會上,李大釗支持共產(chǎn)國際代表馬林的建議,并進行了大量說服工作,決定共產(chǎn)黨少數(shù)領導人可以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以實現(xiàn)建立民主聯(lián)合戰(zhàn)線的主張,推動中國民族民主革命的發(fā)展。
西湖會議后,李大釗受中央局指派,到上海同被陳炯明逐出廣州、剛剛抵滬不久的孫中山進行了正式接觸,“討論振興國民黨以振興中國之問題”。會談時,李大釗向?qū)O中山痛陳時局之險惡,表示愿以共產(chǎn)黨人的立場,與他合作。孫中山對李大釗的精辟見解和非凡才能極為贊賞。不久,由孫中山親自主盟,介紹李大釗、陳獨秀、蔡和森、張?zhí)椎燃尤雵顸h。此后,李大釗一直參與國民黨改組的籌備工作,研究改組計劃,草擬國民黨黨綱和總章草案,深得孫中山信賴。
1922年9月4日,孫中山在上海召開改組國民黨會議。1923年1月,經(jīng)李大釗、林伯渠安排,孫中山與蘇聯(lián)代表越飛在上海會談,并就聯(lián)共問題發(fā)表《孫文越飛宣言》。1923年3月15日,李大釗由武漢轉(zhuǎn)抵上海,除在上海大學和復旦大學講演外,還參與了幫助孫中山改組國民黨的具體工作,歷時半個月。1923年4月18日,李大釗在《向?qū)А分軋蟮?1期,發(fā)表了《普遍全國的國民黨》一文,5月在《北京周報》發(fā)表《實際改造的中心勢力》,揭露反動軍閥政府的所謂裁兵,不過是空談而已。指出要真正做到裁兵,必須鏟除軍閥,從根本上改造國家。而要獲得國家的根本改造,必須有個中心勢力,這個中心勢力就是孫中山領導的當時正在改組的中國國民黨。1923年6月12-20日,中共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召開。大會通過了《關于國民運動及國民黨問題的決議案》,決定全體共產(chǎn)黨員以個人名義加入國民黨,以建立各民主階級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在這次大會上,李大釗當選為中共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議之后,他應邀繼續(xù)與孫中山進行會談,討論國共合作和對外政策諸問題,至7月中旬離廣州返北京,與國民黨負責人研究重建北京國民黨組織問題。到11月,北京國民黨員發(fā)展到千余名,其中共產(chǎn)黨員和社會主義青年團員約占三分之一。
1923年10月上旬,李大釗在北京會見鮑羅廷,就國共合作交換了意見。10月19日,孫中山致電國民黨上海事務所,密電李大釗赴滬商討國民黨改組事宜,委任李大釗、廖仲愷等5人為國民黨改組委員。李大釗與孫中山的真誠合作和交往,促成了孫中山于1923年11月12日在廣州發(fā)表《中國國民黨改組宣言》。
1924年1月初,李大釗赴廣州出席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他途經(jīng)上海時,中共中央召開了會議,決定由李大釗、譚平山、瞿秋白組成指導小組,領導出席國民黨“一大”的中共黨員的工作。1月20日,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開幕,李大釗被孫中山指定為大會主席團5名成員之一,協(xié)助孫中山主持大會。會上,還被指定為大會宣言、章程、宣傳問題3個審查委員會委員,是大會代表中擔任職務最多的一個。大會在討論《中國國民黨章程》時,國民黨右派提出“本黨黨員不得加入他黨應有明文規(guī)定”,極力反對共產(chǎn)黨員“跨黨”,反對所謂“黨中有黨”以排斥共產(chǎn)黨人,破壞國共合作。李大釗代表中國共產(chǎn)黨作大會發(fā)言,并且印發(fā)了《北京代表李大釗意見書》,嚴正闡明了我黨立場,駁斥了國民黨右派的錯誤認識,“跨黨”的提案終被否決。
國民黨第一次代表大會通過了以反帝反封建為主要內(nèi)容的宣言,決定了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農(nóng)工的三大政策,重新解釋了三民主義,并確立了共產(chǎn)黨員、社會主義青年團員以個人名義加入國民黨的原則。李大釗當選為中國國民黨第一屆中央委員會執(zhí)行委員。大會結(jié)束后,李大釗回到北京,全副精力投入北京地區(qū)執(zhí)行部黨務工作。同年4月,北京執(zhí)行部正式成立,李大釗擔任了該部的組織部長。到1925年10月,全區(qū)國民黨員由“一大”前1000人左右發(fā)展到14000多人。
領導北方革命運動
中共“一大”決議確定,黨成立后的中心任務是發(fā)展工人運動。1921年9月,黨在上海召開中央擴大會議,討論如何開展工人運動問題。會后,李大釗和北京區(qū)委加強了河北、山東、山西、河南、陜西、熱河、察哈爾、綏遠、甘肅、東北三省大片區(qū)域內(nèi)的工人運動領導工作,向各條鐵路、重要廠礦和城市派遣了特派員。他們深入工人群眾,幫助工人創(chuàng)辦勞動補習學校、俱樂部和工會組織,為我國第一次工人運動高潮作了組織準備。
在李大釗直接領導下,工人斗爭浪潮遍及北方鐵路和礦山。1922年8月24日,以京漢路長辛店鐵路工人大罷工為起點,先后發(fā)生了京奉路山海關鐵工廠、唐山制造廠工人罷工,京綏鐵路車務工人大罷工,正太路石家莊機器廠工人罷工。這些罷工斗爭的勝利,極大地振奮了北方乃至全國的工人階級,大大提高了工人階級的政治覺悟。

1923年2月2日至2月15日,李大釗去武漢講學,實為領導和指揮了全國著名的京漢鐵路“二七”大罷工。這次大罷工雖在軍閥吳佩孚的血腥鎮(zhèn)壓下失敗了,但它極大地提高了工人階級和中國共產(chǎn)黨的政治地位和威信。“二七”慘案發(fā)生后,工人運動一度轉(zhuǎn)入低潮。在這種情況下,李大釗于1923年12月20日發(fā)表《艱難的國運與雄健的國民》一文,指出“歷史的道路,不全是坦平的,有時走到艱難險阻的境界。這是全靠雄健的精神才能沖過去的。”1924年在“二七”周年祭會上,李大釗又適時發(fā)表了《吳佩孚壓迫京漢勞工運動的原因》一文,要大家認清軍閥的階級本性,也要對斗爭中的曲折和犧牲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同年5月張國燾被捕,李大釗避難五峰山。
1924年6月17日,李大釗根據(jù)中共三屆一次中執(zhí)會“決守常出席”第五次共產(chǎn)國際大會的決定,秘密返京,率中共代表團赴莫斯科出席會議。在莫斯科,李大釗多次參加集會和講演,介紹中國革命運動。10月,馮玉祥發(fā)動北京政變,李大釗由蘇返京。
李大釗返京后,召集北京地委開會,決定采取爭取馮玉祥,聯(lián)合國民軍,反對段祺瑞、張作霖的策略,并討論了成立北方區(qū)委、籌辦黨校等工作。
1925年5月間,中共中央局會議決定成立中共北方區(qū)執(zhí)行委員會,并兼北京地委工作,由李大釗任區(qū)委書記。至10月,又決定北京地委單列。北方區(qū)委負責領導北京、天津、河北、河南、山東、山西、陜西、東三省、內(nèi)蒙等廣大地區(qū)的革命運動。在李大釗為首的北方區(qū)委的領導下,從長城內(nèi)外到渤海之濱,北方革命運動重新高漲起來。到1926年春,僅北京先后就有“國民會議運動”、“聲援五州運動”、“關稅自主”、“首都革命”和“三一八運動”等,給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以沉重地打擊。
在領導工人運動的同時,李大釗還深入研究了農(nóng)民問題,開展北方農(nóng)民運動。1925年12月30日,李大釗在《政治生活》上發(fā)表了《土地與農(nóng)民》一文,這是他關于中國農(nóng)民運動的一篇重要論文。明確指出,“中國的浩大的農(nóng)民群眾,如果能夠組織起來參加國民革命,中國國民革命的成功就不遠了”。他下大力發(fā)展農(nóng)村黨組織,以作為農(nóng)運的領導核心。到1926年9月,順義、平谷、樂亭、灤縣、玉田、豐潤、遵化等京東七縣都建立了中共黨支部,有的還建立了地方執(zhí)行委員會,紛紛組織建立農(nóng)民協(xié)會。河北、山東、山西、熱河、察哈爾等5省的農(nóng)民協(xié)會已有50多個,會員達2萬人左右。
隨著群眾運動的高漲,李大釗十分重視黨團組織發(fā)展壯大。至1926年7月,北方區(qū)委已有黨員2000多人。黨團組織的壯大,加強了黨對革命運動的領導,革命運動深入發(fā)展。
李大釗對北方黨的工作傾注了全部精力。在領導各級黨組織開展革命斗爭中,顯示了卓越的組織領導才能,是名副其實的“北方革命運動的領袖”。
在白色恐怖中堅持斗爭隨著中國革命的發(fā)展,帝國主義加緊了對中國革命的干涉,妄圖扼殺中國革命。1926年3月12日,日軍艦公然駛?cè)氪蠊量?,炮擊國民軍駐地,國民軍被迫還擊。13日,日本公使向段祺瑞政府提出抗議,16日又以破壞《辛丑條約》為借口,糾集英、美、法等八國公使向中國政府發(fā)出最后通牒,要求撤除中國在大沽口的一切防御工事并限48小時內(nèi)予以答復。消息傳開,中國人民極為憤慨。3月17日,北京各界群眾舉行反日請愿示威,竟遭賣國的段祺瑞政府武裝鎮(zhèn)壓。為此,3月18日,李大釗等又組織領導了更大規(guī)模的示威請愿活動,北京200多團體、10余萬人參加反對八國通牒示威大會。會后,兩千多人到執(zhí)政府請愿,卻遭反動軍警屠殺,造成“民國以來最黑暗的一天”--“三一八”慘案。慘案中,李大釗不顧個人安危,全力指揮群眾撤離。3月19日,段祺瑞政府發(fā)布逮捕李大釗的通緝令。為保存和發(fā)展革命力量,3月底李大釗率領國共兩黨的北方領導機關遷入東郊民巷蘇聯(lián)大使館西側(cè)舊兵營內(nèi)。不久,國共兩黨許多領導人和同志相繼調(diào)離北京。從此,北方革命重任全落在李大釗身上。
隨著國民軍退守南口,奉系軍閥張作霖占領京津一帶后,加緊對革命者的迫害。北京城內(nèi)到處貼滿了“宣傳赤化、主張共產(chǎn)、不分首從、一律死刑”的布告。李大釗更是一再被通緝。白色恐怖籠罩北京大地。
然而,李大釗領導北方區(qū)委,利用國民革命蓬勃發(fā)展的大好形勢,不斷壯大黨的組織、發(fā)展革命力量。僅北京一地,自“三一八”慘案至1927年2月,共產(chǎn)黨員由300余人發(fā)展到1000多人,共青團員也有更大發(fā)展。除大學外,在許多中學也建立了團的組織。同時,國民黨員也由2000多人增至4000多人。
在這期間,李大釗在對農(nóng)民革命進行深入調(diào)查研究的基礎上,又寫作發(fā)表了《魯豫陜等省的紅槍會》等文,探索中國革命的新道路。領導北方區(qū)委派遣大批革命同志深入農(nóng)村開展斗爭,建立農(nóng)民協(xié)會和農(nóng)民武裝,使河北、內(nèi)蒙、陜西等省的農(nóng)民運動迅速發(fā)展。僅據(jù)1926年底,樂亭、玉田、清苑、蠡縣、圍場等18個縣統(tǒng)計,就有農(nóng)會會員7200多人。1927年1月上旬,李大釗委派楊春林,作為中共北方區(qū)委特派員,協(xié)助冀東黨組織領導農(nóng)民群眾開展反抗奉系軍閥“旗地變民”的斗爭。在幾個月時間里,使玉田、遵化、遷安、薊縣、博野、蠡縣、交河等縣的反抗“旗地變民”的斗爭獲得了不同程度的勝利。打擊了封建軍閥的統(tǒng)治,增強了農(nóng)民的斗爭意志。
他還領導北方區(qū)委為配合北伐的進軍作了大量工作。派遣大批共產(chǎn)黨員、共青團員和革命青年參加革命軍隊;為北伐軍提供北方政治、軍事、外交等各方面的情報和對敵軍進行多次的策反。同時領導了北方工農(nóng)群眾開展反軍閥的武裝斗爭,如河北磁縣黨組織,曾組織工人炸毀漳河大橋,發(fā)動農(nóng)會會員300余人,破壞鐵路三、四里,割斷沿途電線,將各渡口的船只沉入河底,阻止奉軍南下。
1927年初,張作霖加緊了對北方領導機關的監(jiān)視,形勢越來越險惡。在這生死攸關之際,李大釗多次婉言謝絕許多同志和朋友讓他離開北京的勸說,毅然留在北京,“在極困難的情況下堅持黨的工作”。
為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從容就義,1927年4月6日上午,奉系軍閥張作霖,在帝國主義的默許、支持下,出動數(shù)百名軍警、憲兵和特務,包圍了李大釗所在的國共兩黨北方領導機關,沖入俄舊兵營內(nèi),瘋狂逮捕了李大釗等80余人。李大釗的夫人和他們的兩個女兒也同時被捕。
李大釗被捕后,態(tài)度從容。每次審訊中,李大釗除對“共產(chǎn)學理及主義均承認不諱”外,其它一概不知。對所謂種種“罪名”,“則竭力辯白,謂并無此項行動”,“精神甚為煥發(fā),態(tài)度極為鎮(zhèn)靜”。輪番審訊、嚴刑拷打無濟于事,張作霖變換手法,派其參謀長楊宇霆以同鄉(xiāng)關系前來勸降,遭到李大釗的嚴辭痛斥:“大丈夫生于世間,寧可粗布以御寒,晚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就是斷頭流血,也要保持民族的氣節(jié),絕不能為了錦衣玉食,就去向賣國軍閥討殘羹剩飯,做無恥的幫兇和奴才!”利用敵人讓他寫供狀的機會,李大釗回顧了自己的一生(后人稱《獄中自述》):“釗自束發(fā)受書,即矢志努力于民族解放之事業(yè),實踐其所信,厲行其所知,為功為罪,所不暇計”,表達了堅定的革命信念和偉大抱負。
李大釗的被捕,在社會上引起極大震動。京、津各報“皆暗為守常呼吁”。4月8日,《晨報》發(fā)表題為《共黨事件應交法庭》的社論,呼吁“處置共黨事件,吾儕以為根本上應取寬大精神,……吾人以為處置方法,應依照普通手續(xù),交付法庭辦理”。9日,國立北大、師大等9校校長召開校務討論會,議決營救辦法。此間,楊度曾利用其在北洋軍閥政府內(nèi)任職的條件,左右周旋,積極設法營救,終于促成北洋政府政治討論會召開。“議決向安國軍總司令建議,請將此案移交法庭裁判,依法辦理,以其昭示中外,以彰公允……”國民軍拍來電報,向奉系軍閥提出警告。10日,9校推定北大校長余文燦、師大校長張貽惠為9校代表,拜訪張學良軍團長,陳述9校意見。同日,楊度、梁士詒作為北洋政府政治討論會代表,約司法總長羅文干同往順承王府會見張作霖,陳述該會意見。12日,國立私立25所大學的校長召集會議,就李大釗被捕事,決議發(fā)表意見書,“希望奉方取寬大主義,一并移交法庭辦理。”同日,莫斯科10萬工人、職員示威游行,抗議帝國主義勾結(jié)中國軍閥策劃的這一陰謀事件。據(jù)《世界日報》報道,公民李公俠致書張學良,請寬赦李大釗。同鄉(xiāng)白眉初、李時、武學易等300余人聯(lián)名呈請釋放李大釗。北方各級黨組織,曾想方設法營救李大釗。鐵路工人組織了劫獄隊,擬進行劫獄,但李大釗得知這一消息后表示堅決反對。他說:“我個人為革命為黨而犧牲,是光榮而應當,但已經(jīng)是黨的損失……我不能再要同志們來作冒險事業(yè),而耗費革命力量,現(xiàn)在你們應當保存我們的力量……不要使革命再遭損失。”
4月12日,蔣介石在上海發(fā)動反革命政變,15日廣州發(fā)生反革命政變。張作霖反動氣焰更加囂張,全然不顧各界人民和社會輿論的強烈反對,在蔣介石授意下,于4月28日上午10時,突然在警察廳南院總監(jiān)大客廳里秘密進行“軍法會審”,宣判對李大釗等20位革命者以絞刑處死。下午1時許,李大釗等被解往西交民巷京師看守所。
李大釗大義凜然,第一個登上絞刑臺,從容就義。時年尚不足38周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