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上海房價上漲400%”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郝貴生
最近從網上讀到《中國經濟周刊》3月8日署名“何方竹”的文章《中國經濟生活10年調查·北京上海房價10年上漲400%》。文中說：“2006年，北京平均房價是7375元/平方米，上海則是7039元/平方米。根據2016年的數據，十年來北京房價總體上漲380%、年均上漲17.5%;上海房價總體上漲384.6%、年均上漲17.6%。”由此使我想起了許多。
【安和早報】政協(xié)常委稱中醫(yī)不應必修外語 京滬房價10年上漲近400%
一是想到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經?？吹綀蠹埳峡d國民黨時期老白姓上街買東西要拿著整麻袋整麻袋或整大捆整大捆的金元卷的照片。那時就知道這種現(xiàn)象在經濟學上叫“通貨膨脹”，是政府濫發(fā)貨幣的結果，最終遭殃的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社會主義時期人民政府為人民，不可能濫發(fā)貨幣。而且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就是與共和國的成長發(fā)展同步而行，且也經歷三年困難時期和所謂“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但確實看到的是貨幣價值非常穩(wěn)定，沒有任何的貨幣貶值現(xiàn)象。盡管那個時期工資上漲極其緩慢，只是在干部、工人、技術人員級別調整后，才按級別上漲工資，且上漲幅度也非常之小。盡管那時人們也希望漲工資，但唯一的希望就是努力工作，提高自己的職稱級別。那個年代商品整體相對缺乏，許多生活必須品必須通過票證來購買，但在生活消費中開支最大的住房、醫(yī)療、教育是基本免費的。因此必須正視那個時代人民的消費心理是非常穩(wěn)定的，人民對政府也是非常信任的。
二是想到改革開放以來，當權者緊緊抓住群眾希望漲工資的心理，從1977年開始，每隔兩三年、三四年，就要進行工資的普遍調整。最初調整差別極小，也就是幾元錢。但以后差別越來越大。尤其近些年來，一次調整就是數百元。當然公務員、事業(yè)和企業(yè)的差別是大的。但總體上說，完全靠工資吃飯的人們的工資總數是增加了數十倍、上百倍。但大多數人們仍然高興不起來，第一是物價上漲極快，第二是過去免費的住房、醫(yī)療、教育現(xiàn)在需要花錢，且支出極大，第三是社會貧富差距極為懸殊，涌現(xiàn)數十萬、數百萬的億萬富翁。第四是養(yǎng)老問題凸顯。由此導致人們的心理極其不平衡，再加上城市大批工人下崗，曾經為共和國奠基和發(fā)展做出突出貢獻的工人階級淪為社會的最底層。最近微信里傳著一個人們現(xiàn)有工資與毛澤東時代工資的對比，指出當今5000多元也就相當于毛澤東時代的30元。這個對比不一定絕對準確，但確實反映了這個當今貨幣貶值的極其嚴重現(xiàn)象和人民對現(xiàn)狀的不滿。
住房是老百姓的最基本需要和消費，上世紀90年代后，住房市場化。21世紀后，住房價格就開始逐步攀升。該文這里明確指出了2006年到2016年十年間北京、上海房價的具體漲價百分比分別是380%和384%。其它城市房價上漲與北京、上海不完全相同，但也大致反映了整個中國房價上漲的的速度之快，也反映了中國貨幣貶值的基本狀況。
按照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基本理論，貨幣貶值、通貨膨脹是資本主義社會特有的現(xiàn)象，為什么在所謂“特色社會主義中國”也出現(xiàn)了呢?這種現(xiàn)象是社會主義經濟發(fā)展的正常，還是反常?是肯定，還是否定?是善，是惡?是功，是罪?也許在某些崇拜西方經濟學的官方經濟學家那里是給于肯定的中國經濟發(fā)展的正?，F(xiàn)象，是大書特書的改革開放的政績和成果。但筆者從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的角度認識，這絕對不是正常現(xiàn)象，而是中國經濟發(fā)展的扭曲的、丑陋的背離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必須給予否定的畸形現(xiàn)象。那么就需要認真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這種現(xiàn)象呢?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首先我們分析一下社會生活中哪些社會群體希望房價上漲，我認為主要有四部分人。
一是政府。中國當今考核政府官員政績的最主要標準就是GDP 。所謂GDP就是一個國家一個地區(qū)的國民生產總值。百度搜索這樣說：“國內生產總值(GDP=Gross Domestic Product)是指一個國家(國界范圍內)所有常駐單位在一定時期內生產的所有最終產品和勞務的市場價值。GDP是國民經濟核算的核心指標，也是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qū)總體經濟狀況重要指標。”如果同質同量的住房的市場價值提高了400%，那么這個地區(qū)的GDP數值必然提高，官員的政績也必然提高。
二是房地產老板。中國當今實行市場經濟，居民住宅基本上都是由私有的房地產商建造。這些私有企業(yè)生產的目的絕對不是滿足人民群眾的物質需要，而是追逐剩余價值。住房價格越上漲，房地產老板賺取的利潤也就越高。中國近幾十年暴富速度最快的就是房地產商。
三是銀行。由于搞市場經濟，中國當今無論是國有銀行還是私有銀行，都把賺取利潤作為業(yè)務工作的首要目的。為房地產商貸款和購買房屋者貸款是他們業(yè)務的主要內容之一。他們希望房價不斷上漲，上漲越快，他們賺取的利潤也就越高。房價下跌，直接受到經濟損失的除房地產商外，就是銀行。
四是炒房戶和住房具多者。中國當今的居民住房已經不僅僅具有消費性質，而且成為某些人發(fā)家致富的資本。一部分有錢人購買住房不是為了居住，而是為了保值，或者如同股票一樣炒房賺錢。這部分人也希望房價上漲，上漲越快，他們炒房的速度越快，賺錢也就越多。
這四部分人就是當今中國房價飛速上漲的推手，而且政府是第一推手。為什么這么說呢?
第一，政府推行私有化和市場經濟體制。市場經濟體制的最大特點就是把一切產品和一切資源都作為商品推向市場。也正是建立市場經濟體制的要求，把憲法上明文規(guī)定屬于國家和集體的土地資源違法賣給私有者，由此培育了中國幾十萬個大大小小的主要依靠土地資源暴富速度極快的房地產老板。同時，市場經濟的又一重要特點就是參與市場經濟的主體的主要動機和目的都是賺取利潤和追逐剩余價值。房地產商如此，名義上仍然是國有性質的銀行也把追逐利潤擺在第一位。
第二，政府也作為市場主體具體參與了市場行為。官方文件談到中國市場經濟的功能時說，整個社會商品生產和資源配置由政府之外的市場自行調節(jié)，政府只是宏觀調控和指導作用。但現(xiàn)實生活中，政府在市場經濟行為中不僅僅是調控和指導，而且參與了市場資源的具體配置。一是表現(xiàn)在市場經濟行為中土地資源的賣方。房地產商正是從地方政府手中購買的土地。土地收益完全歸地方政府支配和分配。明明是國家和人民所有的土地變相地變?yōu)榱说胤秸畽嗔φ咚辛藛?/font>?如果按照市場經濟行為，農民出賣土地，其收益應該完全歸農民。但現(xiàn)實生活中，地方政府絕對不允許農民私自交易土地，而是由政府以賣方主體出頭露面，把賣集體所有的農民土地的收益的小頭給農民，大頭留給自己。
第三，政府濫發(fā)貨幣。改開以來，政府就在不斷加大市場貨幣的投放量。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出現(xiàn)，我國政府當時直接就拿出四萬個億的貨幣投入市場，實質是增大四萬個億的貨幣流通量。同時，我國在對外貿易中把賺取的美元外匯又都購買了美國國債，且又印制增加等值的人民幣投放市場。如此數額巨大的貨幣量的投放難道不是導致物價上漲、貨幣貶值的重要因素嗎?而且所增加的這些貨幣最終大多流入到房地產商手中。
第四，政府直接干預房價的上漲和下落。按照唯物史觀理論，上層建筑一定要反作用于經濟基礎。政府作為上層建筑干預房價這種經濟行為本身并沒有錯誤。但問題是干預的目的和指導思想究竟是什么?是從大多數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出發(fā)，還是從政府自身和房地產商等少數人的利益出發(fā)。當中國房價上漲速度較快時，出臺一些必要的政策和措施是應該的。近些年來，中央和地方也確實出臺過這樣的政策和措施，盡管某些措施不盡合理，如個別政策導致夫妻假離婚現(xiàn)象，但在一定意義上制止或延緩了房價的漲幅過快。但政府這些政策、措施剛剛落實，開始抑制房價上漲，有時還稍有下跌時，政府馬上又修改和出臺新的具體政策措施再次刺激房地產市場和房價的上漲。而且近十幾年來，出臺后者的政策和措施大大多于前者。因此使住房市場價格不是平穩(wěn)的波浪式過程，而是上升的波浪式過程。
第五，高于事業(yè)和企業(yè)的公積金政策導致政府公務員成為炒房的重要成員。推行住房市場化后，國家為國家工作人員包括公務員、事業(yè)、企業(yè)實行住房公積金政策，但現(xiàn)實是，公積金政策如工資制度一樣，公務員、事業(yè)、企業(yè)實行三種不同的政策。同級別的國家工作人員公務員公積金遠高于事業(yè)單位，事業(yè)單元又高于企業(yè)人員。據我所知，政府公積金目前已經達到接近工資的水平。這些公積金如果不購房，就完全是死錢，也沒有利息，所以促進公務員即使已經有較好的住房，仍然貸款買房，用公積金償還貸款。由此擁有兩套或兩套以上的住房，或者再把所購之房出售或出租換取現(xiàn)錢。這種過高的公務員公積金政策也是導致房價上漲的重要原因。
中國房價瘋狂上漲及其引發(fā)的各種物價輪番上漲社會危害性極其嚴重。主要表現(xiàn)在：
第一，導致每年GDP的增長數字完全是虛假的增長。每年政府幾乎都公布增長8%、9%、甚至10%，近三四年才降為7%左右，而地方有些政府甚至公布增長15%、16%以上。這種數字的增長是否意味著經濟的真正增長了嗎?我們算一比帳。以房價為例房價十年上漲400%，意味著同等量的住房產值也增長4倍。把住房產值算進GDP，蓋同等量住房10年期間GDP值應該也增長400%。但按國家或者某一地區(qū)經濟GDP每年增長10%，若第一年GDP總量為a，第二年就是a(1+10%)，……第十年就是a(1＋10%)10即2.59a。也就是說，實際物質產品量上沒有任何增加，而GDP值十年卻增長了259%。還不到400%。說明實際物質產品總量還低于10年前。固然這種計算方法不絕對準確。但每年物價在不斷增長的情況下，所謂每年GDP增長的數字能真實表現(xiàn)出物質產品總量的增長嗎?
第二，導致現(xiàn)實生活人們的心理狀況發(fā)生極度的扭曲。房價的不斷上漲、物價的不斷上漲，導致人們對生活的前景極其模糊不清。百姓急切盼望漲工資，可漲一次工資，差距拉大一次，而物價再次上漲，如此循環(huán)往復……，百姓手中的錢越來越貶值。住房、醫(yī)療、教育、養(yǎng)老都市場化了，普通老百姓不得不為今后的生存考慮，要有一定的儲蓄。存進銀行，利率趕不上物價上漲率，多年后一定量貨幣即使加上利息也絕對貶值。如何是好?逼迫相當多的老百姓尋找以錢生錢的辦法。所以才有瘋狂炒股、瘋狂參加各種名目的集資活動、瘋狂買銀行的理財產品，瘋狂參加傳銷活動，……，其結果可想而知，絕大多數人都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損失慘重。社會不穩(wěn)定狀況進一步加劇。
第三，對政府的不信任感和不滿情緒加劇。人民群眾對各級政府的信任程度關系到整個社會的凝聚力和社會的穩(wěn)定問題。包括房價在內的物價不斷上漲，以及其他的各種社會問題，導致人民群眾怨聲載道，把不滿情緒都歸結到政府官員身上，由此導致政府的公信力、號召力越來越低。信任感急劇下降，也導致對抗性的傷害無辜的暴力事件屢屢發(fā)生。
第四，導致私有觀念和拜金主義思潮進一步泛濫。馬克思研究資本主義商品經濟一個極其重要特征就是商品拜物教和貨幣拜物教現(xiàn)象，也就是拜金主義思潮。中國市場化發(fā)展和物價的不斷上漲，導致人民群眾的生活狀況實質處在經常的動蕩之中，迫使人們想方設法、絞盡腦汁、變本加厲更加追逐金錢，什么共產主義理想、信念、道德、為人民服務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西方人馬爾庫塞揭露批判西方資本主義社會出現(xiàn)的扭曲的片面的“單向度的人”現(xiàn)象在所謂“特色社會主義”中國不僅存在，而且愈發(fā)嚴重。不僅青年人中存在，中老年中甚至相對多的黨員、干部和知識分子也成為這種功利主義的單向度的人。民風、黨風、社會風氣敗壞、惡化日趨嚴重。
第五，導致貧富差距進一步拉大。包括住房在內的商品價格的瘋狂增長的根本原因是私有化和市場化。同時其作為果反過來又會影響因，互為因果，促進政府加大私有化和市場化的改革。導致整個社會的分配方式更加背離社會主義的按勞分配原則。目前中國迅猛暴富的主要有三部分人;一是腐敗官員，即依靠權力致富，二就是私營企業(yè)家實際就是資本家即依靠資本致富。如果說，西方人發(fā)家的第一桶金是圈地運動剝奪農民的土地。而中國暴富資本的第一桶金就是國有資產和國有銀行，就是官商勾結，把毛主席領導下人民積累起來的社會財富拱手讓給資本家，“崽賣爺田不心疼”。三就是依靠坑蒙拐騙致富，如最近媒體一再揭露的大量非法集資現(xiàn)象。集資數額少則數千萬，多則數億、數十億、數百億……，導致中國多少普通人家傾家蕩產?那些暴富的腐敗官員和企業(yè)家也始終貫穿著坑蒙拐騙。而中國相當多數普通工人、農民仍然生活在貧困線中，中國當今基尼系數早已超過聯(lián)合國警戒線。
去年朋友發(fā)來的微信中看到普京曾對《真理報》發(fā)表這樣一段講話：“一個把老百姓的居住權、健康權和受教育權拿來拉動經濟的政府，一定是個沒有良心的政府。真正執(zhí)政為民的政權，一定要把這三種東西當做陽光和空氣，給予人民。一個國家不能變成弱肉強食的動物世界，有人占幾十套房，有的人住不起房—真是那樣，執(zhí)政當局沒有任何臉面賴在臺上，因為民生問題，就是政治問題，就是執(zhí)政者的責任。一個國家的執(zhí)政文明，就表現(xiàn)在對弱勢群體的關懷上，而不是表現(xiàn)在富人有多富，也不表現(xiàn)在經濟增長的數據。”普京曾經是但目前已不是共產黨員，他的這段講話筆者也無法核實真假。但我覺得其思想內容是完全正確的。不再聲稱自己是社會主義國家的俄羅斯卻仍然實實在在實行全民基本免費住房、醫(yī)療和教育，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聲稱自己是“特色社會主義”的中國政府卻把住房、醫(yī)療、教育、養(yǎng)老推向市場，且以此拉動GDP增長，這還是“為人民服務”為根本宗旨的共產黨人的政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