箝制言論的魔手無論是否與“傲慢、粗野”的奧朗德和他的“第一女友”有關,以“自由、平等、博愛”包裝者,連一句玩笑都不能包容,風度怎說?我們探究西方文明的虛實,千萬別惑于儀式化的表面做功。“到過巴黎的一定不會再希罕天堂”純屬“骨頭都給熏酥”者的無知囈語,小心他吹噓的康橋是另一個忽悠。

【“咳巴黎!到過巴黎的一定不會再希罕天堂;嘗過巴黎的,老實說,連地獄都不想去了。整個的巴黎就像是一床野鴨絨的墊褥,襯得你通體舒泰,硬骨頭都給熏酥了。”】
這是信仰“愛、自由、美”的徐志摩于《巴黎的鱗爪》的開篇語,其鱗爪所及不過飯店女客和陋巷畫家,其他游客可沒那么幸運,因為等待她們的是魔爪——2019年5月7日一條《6名巴黎圣母院火災消防員涉嫌輪奸被捕》的新聞稱:
【“受害者是一名來自挪威的20歲學生,事發(fā)時正在巴黎旅游。據(jù)消息人士透露,這名女學生起初在酒吧遇到一名消防員,并同意與其發(fā)生性關系,這名消防員不是犯罪嫌疑人。當女學生被帶到其住處后,卻遭到其他人的施暴。案件發(fā)生在距離圣母院不到3英里的消防局。……無獨有偶,今年1月,兩名巴黎警察因在緊挨巴黎圣母院的總部強奸一名來自加拿大的游客而被判七年監(jiān)禁。”】
連圣母庇蔭的警察跟消防員都不懷好意,法國還會是浪漫文明之鄉(xiāng)嗎?當然,被誤導的中國人不缺對外的善意,可是真相離文人之筆甚遠,就以顯赫的梁曉聲在《中國人,你缺了什么》第五章《文明的尺度》所提到的一個故事為例:
【“上世紀80年代我曾和林斤瀾、柳溪兩位老作家訪法。有一個風雨天,我們所乘的汽車駛在鄉(xiāng)間道路上。在我們前邊有一輛汽車,從車后窗可以看清,內(nèi)中顯然是一家人。丈夫開車,旁邊是妻子,后座是兩個小女兒。他們的車輪揚起的塵土,一陣陣落在我們的車前窗上。而且,那條曲折的鄉(xiāng)間道路沒法超車。終于到了一個足以超車的拐彎處,前面的車停住了。開車的丈夫下了車,向我們的車走來。為我們開車的是法國外交部的一名翻譯,法國青年,他搖下車窗,用法語跟對方說了半天。后來,我們的車開到前邊去了。
我問翻譯:‘你們說了些什么?’
他說,對方堅持讓他將車開到前邊去。
我挺奇怪,問為什么?
他說,對方認為,自己的車始終開在前邊,對我們太不公平。對方說,自己的車始終開在前邊,自己根本沒法兒開得心安理得。
而我,默默地,想到了那法國父親的兩個小女兒。她們必從父親身上受到了一種教育,那就是——某些明顯有利于自己的事,并不一定真的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
這一幕,居然讓他歸納出中、法二國的文明尺度:
【“文明一定不是要刻意做給別人看的一件事情。它首先應該成為使自己愉快并且自然而然的一件事情。正如那位帶著全家人旅行的父親,他不那么做,就沒法兒‘心安理得’。”
“我們中國人就缺這一點,我不太知道這是由于什么樣的文化,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直抵人心,而且成為一種不可度量的似乎先天具有的遵守。”】
大作家以法國父親靠邊停車禮讓來論證“文明在西方”,吾人是不敢茍同的。法國父親做的其實只是一個很平常的開車禮節(jié)而已,它每天發(fā)生在全世界各地的公路上,把它上綱到“直抵人心”的“文化”高度未免小題大作,讓人懷疑梁曉聲可能不曾開過車。在“刮風下雨,山路也很窄”的情況下,后面一路跟著一輛“客人在等著我們,心里很著急”的車,自然會給全家出游的前車司機帶來心理壓力,“沒法開得心安理得”,靠邊禮讓自是人之常情。其實,要論證“文明的尺度”,何須遠赴遙遠的異國?圓明園的殘垣斷壁不就是心安理得者的杰作!
無獨有偶,臺灣作家李敖亦昧于法國政客的表面禮儀,而生發(fā)對西方政治文明的無限欣羨:
【“五月十六日,我看到法國新任女總理奎松女士,在完成接任手續(xù)后,在總理官邸馬蒂格農(nóng)飯店外面,吻頰道別她的前任羅卡。美聯(lián)社照面?zhèn)鱽?,我見圖有感,深嘆法國人的政治風度,真是坦蕩無比。”】
一九九一年他于《風度全在一吻中》如此寫道。其實,無論握手或吻頰,具屬公共禮儀,渲染放大其中的風度素質(zhì),只顯示年輕時以主張“全盤西化”聞名者,對西方文明缺乏深度體認??膳c羅卡的形象廣告,也不是政客們都能稱職演出,2017年4月7日《環(huán)球時報》就有一則《說聲對不起:奧朗德為5年前轉(zhuǎn)身回府向薩科齊道歉》的報導:
【“五年前,愛麗舍宮迎來‘新房客’奧朗德與他的‘第一女友’瓦萊麗。二人當時沒有將前任總統(tǒng)薩科齊和夫人布呂尼送上離開的車,僅在臺階上短暫留步隨即進入房間,冷漠的場景令許多人記憶猶新。……‘我對這件事很后悔,不希望給我的前任造成傲慢失禮的印象。’……‘我要向薩科齊說聲對不起,他一定是承受痛苦離開愛麗舍宮的。’”
“薩科齊于去年1月的采訪中說:‘我不太欣賞奧朗德轉(zhuǎn)身回府的做法,我是一名戰(zhàn)士,這對我來說沒什么,但布呂尼不應遭受這樣的待遇。’他在9月籌備共和黨初選時再次表達不滿:‘禮貌是法蘭西共和國最重要的價值之一,這是一個文明的標志。’2013年布呂尼發(fā)布新專輯時,也曾向媒體表示新歌《企鵝》是回應那些‘粗野、令人討厭又高深莫測之人’。”】
如此你怨我悔,何來坦蕩的政治風度?而拿禮貌與文明責人的薩科齊,也該反求諸己,因其德性離文明風度亦遠,有二則故事為憑:
2007年11月薩科齊訪問法國西南部某市,被一名立于陽臺的21歲青年大聲喝罵,他怒聲回應:“有膽就下來!”該男續(xù)挑釁:“我要是下去,一定會打扁你個頭!”最終出言不遜者遭警方逮捕了事。
翌年2月,薩科齊出席一農(nóng)產(chǎn)品展銷會。他走近在場人群,習以為常地與眾人一一握手問候,來到一男子前,未見伸手,他不以為意把手伸了過去,對方卻不領情:“噢,不!不要碰我!”他迅即反擊:“那么,就滾開吧!”受激的男子接腔道:“你令我惡心!”大官人則厲聲回斥:“快滾吧!你這該死的白癡!”
盛贊法國政客者,還須讀讀下面這則由女作家邊芹揭露的秘辛:
【“最近法國某大電臺記者在推特上寫了一句話,大意如下:敬告所有的女同仁:做愛有道,就能當上第一夫人。此文一上網(wǎng),作者當天即被任職媒體解雇。”】
箝制言論的魔手無論是否與“傲慢、粗野”的奧朗德和他的“第一女友”有關,以“自由、平等、博愛”包裝者,連一句玩笑都不能包容,風度怎說?我們探究西方文明的虛實,千萬別惑于儀式化的表面做功。“到過巴黎的一定不會再希罕天堂”純屬“骨頭都給熏酥”者的無知囈語,小心他吹噓的康橋是另一個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