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的傲慢——“我覺得大部分都是無用的人”
風 雷
這年頭,某些人還真是自大到什么都敢說。
近日,財經(jīng)作家吳曉波在《財新時間》節(jié)目中,就坦言自己是精英主義者,認為這個世界不需要那么多人,大部分都是無用的人。

吳曉波何許人也?
一個財經(jīng)作家,寫出了《大敗局》、《激蕩三十年》、《吳敬璉傳》、《騰訊傳》等暢銷書的財經(jīng)作家。
從這些書名中也可窺見吳曉波思想的成色。
水平又如何呢?
《吳敬璉傳》被曾任吳敬璉助理9年的柳紅指認為剽竊,且書里有“14 種硬傷” 和“4 處軟傷”,包括時間、數(shù)據(jù)錯誤、編造情節(jié)、隨意拔高等;而《鵝廠傳》則流水賬似的記錄了鵝廠這一路,被批評為“堆砌過往媒體上早就出現(xiàn)的材料,充斥著鵝廠官方史觀的論調(diào)”,缺乏深度和商業(yè)的復雜性。
吳曉波的寫作風格實際上是白描式的,他記述了一個又一個的創(chuàng)業(yè)故事和商業(yè)神話,卻缺乏相應的分析。自然,他從不會告訴你,這些“時代的弄潮兒”第一桶金都是從何而來。
《激蕩三十年》里還記述了“不行賄的王石”,“破釜沉舟的柳傳志”。
王為何沒有必要行賄,后來大家都知道了;柳破的是哪個釜沉的又是哪個舟,任你把“白手起家”說得天花亂墜,也掩蓋不了中科院計算所所辦公司變成私人企業(yè),技工貿(mào)全面讓位于貿(mào)工技,賺一點攢機費服務費的事實。
吳曉波的文章里除了對一個個商業(yè)“英雄”骨子里的崇拜,有認真的分析和探討嗎?
說到底,這就是一個近幾十年來急劇壯大的資本豢養(yǎng)的吹鼓手而已,他們急需通過一個個神話來為自己正名,尤其其第一桶金大多帶著血污的現(xiàn)實下,這種“正名”就顯得尤為重要和緊迫。
只是,其水平,其實和嘴邊沒把門的、各種瞎侃的高曉松基本是屬于一個級別的,實難勝任。
更何況,總是以資本的"傳教士"自居,卻從不把潛在的信眾放在眼里,也從不站在他們的角度考慮問題,一會兒要堅決站在富人堆里,一會兒又說大部分都是無用之人,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連大約2020年前的那位都還知道要站在窮人一邊,并給窮人治病,再來上各種“神跡”,潛在信眾們才有可能認你。

前些年,吳的書成了“寶貝”,成了學經(jīng)濟和搞商業(yè)的人的必讀書目。
可惜,形勢比人強。
在全球資本主義經(jīng)濟危機進入深水期,而國內(nèi)互聯(lián)網(wǎng)寡頭向各個領(lǐng)域滲透、控制的當下,普通人的生意實在不好做;而無論是廠妹、白領(lǐng),還是碼農(nóng)都愈發(fā)感受到了996之下,亞健康的人的唯一屬性就是成為資本增值的機器上隨時可替換的螺絲釘,大家都成了不分彼此的“打工人”。
此情此景之下,當年讀吳曉波文章和書籍,成為精神資本家的那些候補群體,白日夢統(tǒng)統(tǒng)被戳破,回歸到了無產(chǎn)者的隊伍中。
這時,又要吃飯,又要完成替資本完成“傳教”KPI的吳曉波,只好把目標人群不斷縮減,聚焦在那“幾十萬”人身上。
于是,在同一個訪談中,他大談自己的付費頻道,并夸贊自己的粉絲是崇尚商業(yè)之美、樂于奉獻分享的人。
也是在同一個訪談中,吳曉波抱怨,“許多人寧愿花時間去看抖音、刷朋友圈,也不會花十分鐘用于知識付費”。

嗯,知識付費,說到底,吳曉波作為國內(nèi)知識付費界的三大王者之一(另兩位是羅永浩、羅振宇),看來近來生意不好做啊。
只是傲慢的吳曉波大概忘了,知識付費本質(zhì)上和抖音一樣都是碎片化,如果要深度思考,需要啃相關(guān)專業(yè)的著作,需要腳踏實地的調(diào)研——所有這些,都是他快餐式、碎片化的知識付費給不了的。
說到底,他們的知識付費,恰恰是把極少數(shù)幻想不遠的將來能實現(xiàn)財富自由的小布爾喬亞當韭菜來割。也因此,吳曉波才會給那所謂的“幾十萬”人予各種贊美之詞——畢竟除了潛在客戶,還有自己所服務的“大佬”,誰都輕易得罪不起。
在這番對談中,吳曉波深層的焦慮及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傲慢,表露無疑。
從買他課的角度而言,的確,那些不買他課的蕓蕓眾生是“無用”的。
可是,這個世界究竟是誰創(chuàng)造的?
在吳曉波們的潛意識中,這“多余”的人,又該如何“處理”?
是像納粹那樣,肉體毀滅?還是像后來的西方精英那樣,宣稱這個世界99%都是多余人口 ,給他們提供“奶頭樂”就好了?
或許,應該把吳曉波們?nèi)拥揭粋€無人的孤島,切斷與外界的聯(lián)系,來一次為期三年的荒島求生,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當然,這種傲慢,連吳曉波這樣的資本吹鼓手都怡然自得,更別說那些近幾十年成長起來的資本新貴們了。
小的,比如最近在蚌埠,一女子遛狗時和他人發(fā)生沖突后,該女子稱自己的狗比人值錢,并威脅弄死對方的孩子,“有錢不怕,賠得起幾千萬”。
這女子是飯店徽州宴的老板娘,她丈夫占股高達90%。
大的,比如互聯(lián)網(wǎng)新貴字跳的張一鳴,在去年川普要強行收購抖-音海外版tiktok的最初,風輕云淡地教訓員工“要有火星思維”,結(jié)果分分鐘被中美雙方從不同角度教做人。
少不了的,是曾“破釜沉舟”的柳教父為整個群體代言,言他人未敢之言。

如果說當年的民族資本家還想著實業(yè)救國的話,這幾十年踏著XX的尸體成長起來的資本新貴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并如何將其得利正當化、永久化;他們也往往將自己的“成功”歸結(jié)為自己的“天縱之才”,因此自然可以藐視蕓蕓眾生——就沖他們那鼻孔朝天的勁頭,可以想見他們在成長壯大的過程中會有多少蠅營狗茍,罵他們一句“土-豪-劣-紳”一點都不帶冤枉的。
“食肉”的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搞清楚誰才是創(chuàng)造世界歷史的動力,那就自然免不了總有一天要遭到激烈的反噬。
前些年,他們自我神話,也被神話,近幾年,在各個場合都遭到廣大網(wǎng)友們的“群嘲”。
牛皮快吹破了。
可惜,他們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思,還在用“大部分都是無用的人”、我們都是XXXX的“精英”來小心翼翼地神話自我,塑造著小圈子的自我認同。
這種表演,只會讓人生惡。
那么,他們徹底破產(chǎn)的日子,自然就不會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