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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良與蔣介石辯論:“你不能把共產(chǎn)黨消滅……因為我們背后的老百姓沒有他們背后的老百姓多”

作者:張友坤   來源:世界社會主義研究  

張學良在回憶錄中對蔣介石的評價

張友坤

摘要:“九一八”事變爆發(fā)后,張學良執(zhí)行蔣介石的不抵抗命令,丟失東北,辭職下野,從此背上“不抵抗將軍”的惡名。基于《張學良年譜》和《張學良口述歷史》等中外歷史文獻,向世人澄清:其一,關于東北不抵抗政策,蔣介石才是始作俑者及實際決策者,而張學良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其二,在西安事變中張學良逼蔣停止內(nèi)戰(zhàn)聯(lián)共抗日,被蔣幽禁后繼續(xù)為和平解決西安事變政治危機發(fā)揮著特殊作用,受到毛澤東的高度評價;其三,張學良在口述歷史中直斥蔣介石唯我獨尊自我主義、不使用人才使用奴才、待人不誠,以及同蔣介石關于“攘外”“安內(nèi)”的重大分歧等一系列史實真相。從他在口述歷史中“痛貶蔣介石的人格與事業(yè)”來看,澄清了張學良晚年在書信中吹捧蔣介石、不滿共產(chǎn)黨的言論實為違心之言、不實之詞的歷史真相。

關鍵詞:張學良 蔣介石 不抵抗政策 西安事變 攘外安內(nèi)

一、關于東北不抵抗政策

“九一八”事變爆發(fā),張學良執(zhí)行蔣介石的不抵抗命令,丟失東北。蔣介石逼張下野,替蔣背上“不抵抗將軍”的惡名。對此,張學良十分不滿而又無可奈何!下列材料真實呈現(xiàn)了這一史實。

1193171日,日本制造萬寶事件,11日,蔣介石致電張學良:“‘日本陰險狡猾,現(xiàn)非抗日之時,希督飭所部,切勿使民眾發(fā)生軌外行動。’張即電東北政委會飭對日不能開戰(zhàn),只能據(jù)理以爭,并須制止民眾反日運動。”(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394~395)2712日,蔣介石自江西致電張學良,略謂:“‘若發(fā)生全國排日運動,恐被共產(chǎn)黨利用,對中日紛爭會更加紛亂,故須抑制排日運動,宜隱忍自重,以待時機。’張復電同意努力隱忍自重,無視日本乘其間隙。”(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395)3723日,蔣介石發(fā)表《告全國同胞書》通電:“……不先消除赤匪,恢復民族元氣,則不能御侮;不先消除叛逆完成國家之統(tǒng)一,則不能攘外……對帝國主義的侵略則以紀律之行動誓死抗議之,內(nèi)對赤匪、與叛徒之叛亂,則以有組織之努力撲滅之。”至此,“攘外必先安內(nèi)”之謬論正式出籠。(雷云峰:《中共中央與八年抗戰(zhàn)》,陜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2~23頁)(47月下旬,“東北形勢日趨緊張,張學良又派王樹翰赴南京向蔣介石請示。蔣指示不必驚慌,有九國公約及國際聯(lián)盟,日本不能強占我領土。萬一進攻,也不可抵抗,以免事件擴大,處理困難。”(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398頁)(5816日,“蔣介石致電張學良:‘無論日本軍隊此后如何在東北尋釁,我方應予不抵抗,力避沖突,吾兄萬勿逞一時之憤,置國家民族于不顧。’(時稱‘銑電’)張旋即電令東北各軍負責長官一體遵照執(zhí)行。”(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400)6819日,“鑒于中村事件披露,恐有不肖之徒,鼓動是非,張?zhí)仉娺|寧當局,務加注意保護日僑。當局當即飭公安局及各縣一體照辦。”(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400頁)(796日,張學良致電駐沈陽北大營王以哲旅長:“中日關系現(xiàn)甚嚴重,我軍與日軍相處須格外謹慎。無論受如何挑釁,俱應忍耐,不準沖突,以免事端。”(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402頁)“致電臧式毅、榮臻:“對日人,無論其如何尋事,我方務須萬分容忍,不可與之反抗,致釀事端,即希迅速命令各屬,切實注意為要。”(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402頁)“致電張作相:‘我國遵守非戰(zhàn)公約,不準釁自我開’。”(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402頁)(8914日,“蔣介石致電張學良稱:內(nèi)憂外患交迫,時局重大,中日諸問題,務須穩(wěn)健處理。”(張友坤、錢進、李學群:《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403頁)(9918日,爆發(fā)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當日,“蔣介石正乘軍艦由南京抵九江,準備對紅軍進行第三次‘圍剿’,聞訊后立即返回南京。19日,蔣密電張學良:‘沈陽日軍行動,可作為地方事件,望力避沖突,以免事態(tài)擴大,一切對日交涉,聽候中央處理。”(張魁堂:《張學良傳》,東方出版社1981年版,第82頁)(10922日,“蔣介石在南京市黨部黨員大會上作‘一致奮起,共救危亡’的演講,仍然乞憐于國際聯(lián)盟,堅持不抵抗主義。他說:‘我國民眾此刻必須上下一致,先以公理對強權,以和平對野蠻,忍痛含悲,暫取逆來順受態(tài)度,以待國聯(lián)公理之判斷。’蔣又囑咐萬福麟和鮑文樾說:‘你們回去告訴漢卿,現(xiàn)在他一切要聽我的決定,萬不可自作主張,千萬要忍辱負重,顧及全局。’接著,負責監(jiān)視張學良是否抵抗日軍的宋子文向蔣介石報告說:‘張副司令已命令我方軍隊將槍械收藏于兵械庫,切勿還槍報復矣。’”(嚴如平、鄭則民:《蔣介石傳稿》,中華書局1992年版,第248頁)

以上事實足以說明,“九一八”事變前后,蔣介石對于日本的軍事挑釁和野蠻侵略,一再屈辱忍讓,是不抵抗主義的始作俑者和實際決策者,張學良則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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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元月,張友坤在夏威夷向張將軍贈送自己撰著的《張學良年譜》時說:“你在大陸居住過的地方,大多數(shù)都被當?shù)厝嗣裾_定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大陸的老百姓都很想念您,盼望您能回大陸老家看看。”張將軍拱手說:“謝謝他們!” (張友坤供圖)

熱河失守后,張學良十分焦慮。19333月上旬,他電召其部屬呂正操連夜趕往北平。詢問前方戰(zhàn)況。據(jù)呂正操回憶:“他(指張學良)問,你看我們的力量怎樣,能不能打?我說,我部據(jù)守長城各口,在喇嘛洞子就打了勝仗,喜峰口失而復得,士氣高昂。眼下日軍后方陣地空虛,沒有設防,我們完全可以打!他聽后當即表示,不惜一切收復熱河,并命我立即趕回前線,轉(zhuǎn)告何柱國、繆徵流、孫德荃三位旅長:‘準備反攻!東北軍全部拼上,也要打到底!’”,并說他要去面見蔣介石,請命抗日。(呂正操著:《呂正操回憶錄》,解放軍出版社2004年版,第24~25頁)

39日下午4時,蔣介石抵保定車站,邀張登車相見。蔣說:‘接你電請辭職,知你誠意?,F(xiàn)全國輿論沸騰,攻擊我們兩人。我與你同舟共命,若不先下去一人,以息全國憤怒浪潮,難免同遭滅頂,你看誰先下去好?’張答:‘當然我先下去。’蔣說:‘我同意你辭職,待機會再起用你。一切善后,可按你的意見辦,可與子文商量。’張辭出后,蔣即返石家莊。”

是日午夜,張學良乘專車返回北平。在專車上他伏枕大哭。隨后又在前來勸他的王卓然、端納面前,突然一躍而起,仰天狂笑,急拉端納和王卓然坐在他的床上。張學良說:我是鬧著玩,嚇唬你們呢。當王卓然陪張學良回到順承王府(今全國政協(xié)所在地)時,王問張,蔣要副司令馬上飛上海,你想想我可幫助你做些什么準備工作?張學良沉思一下說:“老王,你看我放棄兵權和地盤,像丟掉破鞋一樣,別的軍人能辦到嗎?但是中日問題,蔣先生以和為主,還不知演變到什么地步。人家罵我不抵抗,我也不辯。但是下野后,天知道我這不抵抗的罪名要背到哪天呢,我記得林肯有幾句話,說人民是欺騙不了的,你替我查查原文,最好能馬上譯出來給我。”王進屋翻參考書,查出原文是這三句話,譯文是:你可以欺騙全體人民于一時,或欺騙部分人民于永久,但不能欺騙全體人民于永久。(張友坤、錢進、李學群編:《張學良年譜(修訂版)》,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468頁)這充分說明張學良辭職下野,不是誠心自愿,而是被逼的。

二、關于西安事變

在民族危機、國事危殆之秋,張學良、楊虎城受中共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理論與政策的感召,加之張學良在“剿共”戰(zhàn)場上的三次慘??;在全國要求抗日救亡的群眾運動浪潮不斷高漲和局部抗戰(zhàn)的推動下,他們毅然發(fā)動西安事變,逼迫蔣介石停止內(nèi)戰(zhàn),聯(lián)共抗日。張學良在蔣介石以領袖人格擔保、口頭承諾六項政治條件、不作書面保證的情況下,不顧楊虎城的阻攔,也未告訴中共代表周恩來,就急速送蔣回南京,并于到達南京的當天就給蔣介石寫了“請罪書”。

在被幽禁后,張學良為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繼續(xù)發(fā)揮任何黨派與個人都不能替代的特殊作用。對此,毛澤東有很高的評價,他說:“西安事變中,國內(nèi)一部分人極力挑撥內(nèi)戰(zhàn),內(nèi)戰(zhàn)危險是很嚴重的,如果沒有十二月二十五日張漢卿送蔣介石先生回京一舉,如果不依照蔣介石先生處置西安事變的善后辦法,則和平解決就不可能,兵連禍結(jié),不知要弄到什么地步。必然給日本一個最好的侵略機會,中國也許因此亡國,至少也要受到極大損害。”(《中國共產(chǎn)黨關于西安事變檔案史料選編》,中國檔案出版社1997年版,第385頁)這既肯定了張學良送蔣介石回南京的意義,又肯定了蔣介石處置西安事變善后的辦法(即三分軍事,七分政治)也是正確的。

然而,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蔣介石卻背信棄義,于是年1231日,判處張學良10年有期徒刑;次年14日,將張學良特赦后,交軍事委員會嚴加管束,使張學良失去人身自由達半個世紀之久。可謂愛國獲罪,千古奇冤!楊虎城的夫人謝葆真被折磨病死獄中,重慶解放前夕,蔣介石又將楊虎城及其幼子拯中、女兒拯貴殘殺于重慶戴公館,血濺渝州,震驚中華!

關于西安事變,張學良在公開口述中說:“我主張聯(lián)共抗日,他主張剿共完了再抗日,問題在這兒。我跟他說共產(chǎn)黨永遠消滅不了。他不懂這個他就倒霉呀!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2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656頁)‘蔣先生一句話,把我說火了。學生要見蔣介石,我把學生擋住了。我對學生講了,‘我可以代表你們?nèi)ヒ娛Y先生,另一方面,我也可以代表蔣先生跟你們講。’蔣介石罵我,‘你這個人是兩面的人,你又代表學生,又代表我……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站在哪方面?’,第二句話把我說火了。他說:‘你讓他們來,我會開機關槍打他們。’我心想你機關槍不敢打日本人,你敢打?qū)W生。我心里火了。當時我心里想,你能開機關槍打?qū)W生,我也能開機關槍打你。這一句話把我說火了。他把我說火了,他也看出我的態(tài)度忽然變了,他也許知道我要搞什么名堂。”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3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788頁)

“內(nèi)戰(zhàn),我不干了,說什么我都不干,我寧可叛變,我那時候也等于叛變。你跟日本打,我打!你和共產(chǎn)黨打,我不干,我不打了?,F(xiàn)在西安事變,你道是什么?共產(chǎn)黨我不打;你打日本我打。不打共產(chǎn)黨,我跟蔣先生說了,秘密就是四個字,翻過來調(diào)過去。蔣先生說是‘安內(nèi)攘外’,我是‘攘外安內(nèi)’,就是倒過來。……我這人吶,比如說西安事變,等于我叛變,那就是叛變吶。我上南京,把蔣先生送到南京,那我到南京,軍法會審,可以把我槍斃,……我是軍人,我負責任。我干的事兒我負責任。我這人從來是這樣子,我干什么我負責任,我決不退卻,我也決不推說這是他(人)干的,我從來沒有這樣,那是我的事兒。”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1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122~123頁)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老了,才說這個話,所以蔣先生對我相當認識,知道我是個不安分的人。(訪者:這個‘不安分’三個字有個新的解釋……這樣說起來,楊虎城當時你到南京去,他怎么個表示呢?)他很不愿意呀。(訪者:你到南京去,本來是為了大義,為了停止內(nèi)戰(zhàn)。)我也是為了這件事情有個解決。我是把什么都想一想,蔣先生也是很為難的,到南京以后,假如我不送他回南京,不是這樣做,他最后也只有‘討伐’這一說。……這一點我要說,蔣先生答應的事,他沒反悔。頭一樣他不剿共了。原來他一定剿,后來不剿了。不但不剿,漸漸與共產(chǎn)黨合作了。”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2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317頁)

三、在公開的口述歷史中談蔣介石

1. 蔣介石的中心思想是他自己

張學良說:“你要說他(指蔣介石)有個中心思想?沒有的。那中心思想就是我,就是他自己。我怎么能得這個權益,我就得。原來我對蔣先生很尊重,后來就不尊重了,不尊重的原因就是他完全是自我主義。……他就是唯我獨尊的主義。唯我的利益獨尊,不能說是唯我獨尊。”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 (《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6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1712)“跟日本人合作來剿共。那日本也反對共產(chǎn)黨啊,我對這件事非常不滿。……蔣先生這個人呀,當時我沒說,后來我對這個人不大佩服。他是一斧子兩砍吶。(訪者:一箭雙雕?)他有這種思想。后來那個時候,也不光我們,一般的雜牌軍,不是中央的正式軍隊。原來我盡心盡意幫他忙,后來我對他失望了。”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 (《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6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1709~1710)“那么我后來就懷疑了,我現(xiàn)在可以公開,我懷疑蔣先生很有意思利用共產(chǎn)黨,利用我們剿共來消滅我們的軍隊。明白?真正跟共產(chǎn)黨打仗,不是真正中央軍隊,都是所謂我們雜牌,不是所謂嫡系軍隊。那么這問題,我認為蔣先生對政治上運用,比方說我們東北軍,我?guī)У能婈?,我很注重的,拿去剿共,兩個師全滅。蔣先生真把兩個師補了,那就不同了。他后來一點不管,你消滅就消滅了。”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 (《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1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301) 別人很難跟他妥協(xié),他要拿定了主意,很難要他改變。我知道他,他對共產(chǎn)黨很奇怪,一定要把共產(chǎn)黨消滅。為這種事情,我也跟他辯論過。他問我你為什么這樣說,為這事他很看不起我。我說你不能把共產(chǎn)黨消滅,你消滅不了。他問我為什么?因為我們背后的老百姓沒有他們背后的老百姓多,他不承認我的話對。……蔣先生這個人呀,他甚至有這個思想——我就是皇帝。他真有這個意思,在他心里頭,‘我是應當人家尊重我的’。換句話說,人一定要服從我的,要不服從我的,都是叛徒,所以他這個人把自己看成我就是皇帝。

人家批評他(指蔣)吧,說他買辦政治。他確實是這樣,投機呀,就是我能利用我就利用,現(xiàn)得利呀!……那中心思想就是我,就是他自己。我怎么能得到這個權益,我就得。……后來我對他這個人失望了。我認為他一定失敗,這樣做法哪有不失敗的。唯我獨尊,而且也不考察考察外頭是怎么一回事情。我跟蔣先生后來起沖突了。他用一句話把我說得惱火了。他哪有抗日,他沒有抗日!他的日記都是假的。所以我講蔣氏衰微,現(xiàn)在講有什么——他什么都沒有。那經(jīng)國先生還稍微留下點東西。他留下什么?沒有了。……這是個人不同,我當年,不能說他沒有愛國思想,他愛自己的思想強于愛國。……我就說他是皇帝,他確實有點。他真可以做皇帝。他后來的思想呀,假設要寫東西,不是我批評他,后來他的思想近似袁世凱,可是沒有袁世凱那么大的魄力。袁世凱想當皇帝,他也想當皇帝。袁世凱總是個人物,不管他失敗不失敗,成敗不足論英雄。那他沒那么大的魄力,他也沒有袁世凱那種能力。”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 (《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6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1711~1714)

2. 蔣介石不使用人才,使用奴才

張學良說:“我給你分辨什么叫奴才人才。這么講吧,說一個人才,他自己有一定的人格,他不一定給你當奴才。當奴才就是我要你怎么的你就怎么的,要好處就是這樣。真正做事的人,我不一定要好處,我是要做事的。你比方說,蔣先生底下的人,有幾個跟他像我跟他那么爭的人?很少,像吵架一樣。我總說笑話,蔣先生拿我當扔也扔不了,捧又捧不得,蔣先生討厭我,是因為我不是那么樣順從的。有時候蔣先生甚至說,是我指揮你還是你指揮我?因為我希望他那么辦,所以吵架。……所以呀,他手下的人王新衡說:‘蔣先生這個人他不使用人才,他使用奴才。’說蔣先生手底下真是奴才不少,像是何應欽的那種人,我是不會用的,那都是奴才呀。他罵何應欽:‘你把軍衣脫了,你走開。’他要是說我這么一句話,我馬上就走。……拿部下當奴才這樣用,所以蔣先生手底下誰是人才?沒人才,可是蔣經(jīng)國就不同了。”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6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1710頁)

3. 張學良和蔣介石最大的爭論

你比方說‘安內(nèi)攘外’,我們倆吵得很厲害。我們最要緊的意見之爭就是這個,他是‘先安內(nèi)后攘外’,就為這個,我是‘攘外安內(nèi)’。你安不了內(nèi),只有攘外,才能安內(nèi),就是爭這個。……這個問題呀,是個人出發(fā)點不同。先說我,我主要的敵人是日本人。共產(chǎn)黨跟我們爭,那還是中國人。他(指蔣)是認為日本人可以合作,但是共產(chǎn)黨是他主要的敵人。問題在這兒,是這樣,個人看法不同。所以,我后來不能跟他在一塊兒工作,也就是因此。我認為共產(chǎn)黨是中國人,他認為在中國能夠奪取他政權的人,只有共產(chǎn)黨。我就不同,奪權也好,不奪權也好,他(共產(chǎn)黨)是中國人。換句話,這是我說的,你的政權也許還有旁人也能奪去,你能防得了?蔣先生那時認為,他的第一位的敵人是共產(chǎn)黨,不但是中國共產(chǎn)黨,外國共產(chǎn)黨也是這樣。他對共產(chǎn)主義是不能容忍的。他頑固至極,中國傳統(tǒng)的思想頑固著呢,對共產(chǎn)黨不能容忍,這是我們很大的一個分歧。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 (《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2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353~354)

4. 蔣介石待人不誠

“在他面前,我和何應欽兩個人。當時他樓上的書房,只有我和何應欽不用通稟就可以進去。他的樓上書房是很秘密的,不能讓人上他的樓。不但是何應欽,蔣先生的老部下當然嫉妒我。你是外來人,后來的,你怎么對蔣先生……我跟陳誠兩個人是很對頭的。陳誠最恨我,最討厭我了。你是外來人,你……甚至壓在我們頭上。當然這也是應該的。我是外來的。他們都是底柱一般起來的,我是從東北來的。蔣先生這個人,我這個人做事情對我部下很有誠意,他是利用人的,簡單地說。后來慢慢地我也看明白了。那時雜牌軍隊,大家也看明白了。蔣先生這個人做事,也可以說蔣氏衰微了跟他這種做法有關。我說人呀,我不說蔣先生了,做事情怎么可以耍這種玩意兒,完全誠心誠意的,你就是失敗了,你還是你。這種詭計多端那是沒有用的。換句話,不是真誠待人呀。蔣先生這種人,人家批評他買辦政治,買辦政治是什么意思?就是投機取巧。那么,還有蔣先生也是……唱戲的唱到諸葛亮斬馬謖,小說《三國演義》描寫諸葛亮斬馬謖后,曾痛哭不已。屬下問其故,他答以思其先帝臨終遺言,曾謂“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其察之!”此遺言亦見于《三國志》、《資治通鑒》等正史記載。后來諸葛亮就哭了,為什么哭?他不是哭馬謖,他哭先帝之言。他說先帝白帝城托孤的時候就告訴他……這段事兒雖然唱戲,但很有意思。人言過其實,好吹呀,不堪重用。吳佩孚、蔣先生好吹,你說三年計劃幾年成功?這不是吹嗎?你真能成功嗎?這種話,不是在政治上做事情說的。我說出的話就相當能兌現(xiàn)。說大話,就是欺騙人,就有欺騙的意思在里頭。”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6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1716~1717)

“我是當年開始時,我現(xiàn)在可以說,我忠心耿耿啊。中央說的話,我是完全服從,照樣做。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不對呀!……人家那時說我傻瓜一樣,我忠心耿耿那樣去做。可是結(jié)果你不是這樣子,所以中國有句話:‘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仇。’短時間可以,長時間誰也不從你。所以這種待人的法子不會成功,只會失敗。要緊的是待人以誠。我們做事情一定要誠,不要用手腕。……那時我沒有路可走了,只有跟日本打,拼命就是了,沒法子。否則就當亡國奴,就兩條路,一個是自己個兒決死斗爭,一個就是自己個兒當亡國奴,你不肯當亡國奴那你就打日本。……我就看中國不統(tǒng)一,沒法子,非要統(tǒng)一不可,自己還在內(nèi)戰(zhàn)怎能攘外?我和蔣先生兩個人,可以說思想是一致的,但是,一個反,一個正。那蔣先生就是安內(nèi)攘外,我就跟蔣先生說:我們現(xiàn)在安內(nèi)呀,沒能安完,這內(nèi)不能安,只有攘外才能安內(nèi)。”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 (《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3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909~911)

“蔣先生那時認為,他的第一位的敵人是共產(chǎn)黨,不但中國共產(chǎn)黨,還有外國的。那么他對共產(chǎn)主義是不能忍受的。他完全是頑固的中國傳統(tǒng)思想,那共產(chǎn)黨(他)他不能容忍,這個是我們很大的一個爭議。端納曾說,蔣介石就像一頭騾子,很難說服他。——筆者注他說張某人小事聰明,大事糊涂。他說我大事糊涂,我自己想,他之所以說我這個大事,我判斷,好像就是,你都不顧你自己了,你那么搞就讓共產(chǎn)黨勝利了,你就沒有啦。他大概有這個意思,我想。他說大事糊涂,在什么地方我還不知道。后來我們兩個人就沒法合作了,就不合作了。”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6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1741)

“蔣先生和宋子文不和,他不信任他(訪者:可是他在西安的時候,他可是非常器重宋子文。)那是利用他,蔣先生這個人是這樣,我用你的時候我就千方百計地恭維你。對我也是這樣,蔣先生用我的時候,他就拼命地說好話。他不要你,就不要你,蔣先生這個人向來如此。”哥倫比亞大學“毅荻書齋”存藏《(張學良口述歷史(訪談實錄)》第3卷,當代中國出版社2014年版,第925)

綜上所述,足見張學良對蔣介石的不滿,但他也說,到南京后蔣也沒有說假話,“蔣說,我不剿共了,我跟共產(chǎn)黨合作”。張學良說,按照軍紀他是應該被判死刑的,但蔣先生卻對他很好。在他幽居期間,蔣介石也沒有虧待他。多次得病都得到了及時治療,并且生前一直拿著上將退休金。尤其是宋美齡與蔣經(jīng)國還經(jīng)常關照他,其在臺北建房,都是蔣經(jīng)國為他選擇宅基地,建房后又送他一套家具。他(她)們彼此通信,互贈禮品,私交感情之好世人皆知。張學良非常感謝宋美齡,稱她是“偉大的女性”。他聽別人講,宋美齡曾對蔣介石講:“西安事變那件事,小家伙(指張學良)一不要錢、二不要權、三不要地盤,他要的是犧牲,你要對他不利(即傷害他),我就把在西安的一些事(即蔣在《西安半月記》中編的那些假話)公之于世后,到美國去。”

當然,就蔣介石而言,他要決心殺掉張學良,別人也是難以阻擋的。但是,他也要考慮殺張學良的利弊得失。張學良發(fā)動西安事變的初衷,是讓蔣介石當全國的抗日領袖。張學良還形象地說:西安事變是為了擦亮蔣介石。如同一個電燈泡,我把它關了,好好把它擦擦,再把它開開,讓它更亮。張學良送蔣介石返南京,乃是為了維護他的威信,使他好做人、好做事、好領導抗日。張學良到達南京的當天就寫了“請罪書”,一切由蔣介石擺布,對于蔣介石沒有任何怨言,對于西安事變在蔣氏父子在世時絕不談及,甚至在他寫的有關書信中,吹捧蔣介石,不滿共產(chǎn)黨,罵自己糊涂,受了共產(chǎn)黨的欺騙。從他在口述歷史中“痛貶蔣介石的人格與事業(yè)”來看,上述的言論,都是不實之詞、違心之言,此乃韜光養(yǎng)晦也。

原載于《世界社會主義研究》2018年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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