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評圍城中的作協(xié)主席：布爾喬亞的“感傷”
郭松民
01
湖北省作協(xié)前主席方方女士在她的“武漢日記”中曾寫到，“我的醫(yī)生朋友傳來一張圖片”，“是殯葬館扔得滿地的無主手機，而他們的主人全已化為灰燼”。
如果醫(yī)院或殯葬館真的如此處理逝者的遺物，那么不僅是對逝者及其家屬的不尊重，也有二次傳染的極大風險，還存在盜竊逝者財務的明顯漏洞——無論如何，這都是嚴重瀆職行為。
同樣在“武漢日記”中，方方把因感染新冠病毒而去世的人稱為“枉死者”，并聲稱要為他們討公道。
現(xiàn)在，方方履行諾言的機會來了。
討公道的方式無非兩種：向輿論討公道；向法律討公道。
所以，方方的選擇也有兩種：
一是立即公布她掌握的“圖片”，并請她的“醫(yī)生朋友”出面證實圖片的真實性，借助輿論的力量為“枉死者”討公道；
二是立即向有關部門，具體就是武漢防控指揮部舉報，提供自己已經(jīng)掌握的全部信息，并全力配合調(diào)查。
只有這樣，方方才對得起被她的“武漢日記”所感動的無數(shù)粉絲，證明自己沒有愚弄他們;
也只有這樣，方方才能證明自己關于“討公道”的承諾是認真的，沒有蓄意欺騙社會公眾。
02
這兩天，讀湖北省作協(xié)前主席方方的“武漢日記”和現(xiàn)任主席李修文的口述文字《我的心是亂的，現(xiàn)在沒法寫作》，我感受到了一種“美學”——
比如方方廣為流傳的“名句”“時代的塵埃，落在一個人身上，就是一座山”;比如李修文主席的“一種相思，兩地哀愁”，以及他對“把武漢還給我們，把我們還給武漢”這樣口號的強烈反感。
還有圍城中的布爾喬亞們寫的許多類似文字。
這種“美學”的特點是充滿了自哀自憐、自我感傷。
仔細研讀兩位作協(xié)主席的文字以及在朋友圈刷屏的類似文字，大致可以理出這樣的脈絡——
1、因為陷入“不幸”，而發(fā)現(xiàn)了自己此前沒有發(fā)現(xiàn)的美德；
2、自己具有如此美德而仍然陷入不幸，可見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多么的令人絕望；
3、隨著自己的可能離去，美德也將消失，這是多么令人感傷，多么令人難過；
4、因此，體驗感傷也就是體驗美德、體驗崇高；
5、如果有人膽敢不被感動，不和自己一起感傷，那他就一定是惡人，沒有人性；
比如，有人就在他的“日記”《我在武漢。今天是封城第二十五天》中寫道，當他從電視上看到一位從方艙醫(yī)院治愈出院的女病人樂觀地說“很好，我都不想走了”時，“厭惡之心陡然而生”。
說實話，他沒有陡然產(chǎn)生殺機，已算是為人溫厚了。
03
米蘭·昆德拉在他享有盛名的小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提到過這種心理現(xiàn)象，并給予了命名“Kitsch”，翻譯過來就是“自媚”，即討好自己、迎合自己。
昆德拉把“自媚”稱為“靈魂的虛腫癥”，是“一個人在具有美化功能的哈哈鏡面前，帶著激動的滿足看待自己”。
他認為， “Kitsch”始終伴隨著一種虛幻的性質(zhì)，是一個人借此擺脫對于自己評價不高。
也許，我可以比昆德拉更嚴厲地將這種“美學”稱為一種自私。
沉浸在這種“美學”當中的人，無論在任何環(huán)境中，首先和最后想到的都是自己，他們永遠為自己感傷，并把無所作為，失敗沮喪視為一種高尚，把任何的積極行動都看作是冷漠、沒有人性。
這種情緒擴撒開來，對已經(jīng)進入相持階段的抗疫人民戰(zhàn)爭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是不難想見的。
04
令人感到幸運的是，真正在一線戰(zhàn)斗的解放軍指戰(zhàn)員、醫(yī)護人員、志愿者以及包括保安、清潔工在內(nèi)的普通勞動者，他們很少有這種情緒。
他們是能夠抓住自己生命尊嚴和價值的人，能夠體驗到自己身上力量的人，他們不需要“Kitsch”。
這些天來，有許多消息都令人感動。
——汪勇，一個沒有任何資源的武漢快遞小哥，從接送因為限行而無法回家的醫(yī)務人員開始，到“接管”金銀潭醫(yī)院的“后勤部”，“每天不停地做事，不停地解決問題，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停下，但只要醫(yī)護人員呼喚我，我隨時都在。”解決了金銀潭醫(yī)院的大問題；
——為了方便穿脫防護服，武漢90后女護士單霞剃光長發(fā)。她說：“頭發(fā)沒有了還可以再長，現(xiàn)在的首要問題是保護好自己的同時，盡力量去救更多人。”
——為了幫助其他病人盡快康復，武漢已有20名康復新冠肺炎醫(yī)護人員捐獻了自己帶有“抗體”的血漿，12名重癥患者接受了血漿治療。
為了對抗新冠病毒，白衣天使不僅獻出了醫(yī)術(shù)、健康，還繼續(xù)獻出了鮮血；
05
所有這一切，都再次證明，真正的希望在一線，在基層，在勞動人民中間。
他們沒有時間自憐自艾，沒有時間在“帶有美化功能的哈哈鏡”前左顧右盼，欣賞自己。
快遞小哥汪勇的簡單一句話“每天不停的做事，不停的解決問題”，勝過作協(xié)主席和自哀自憐的布爾喬亞們一萬篇陰冷沮喪的“武漢日記”，前者將創(chuàng)造歷史，后者則將被丟進歷史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