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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民工臨時夫妻調(diào)查:談不上感情 就是過日子

作者:宗禾   來源:現(xiàn)代金報等  

  

江北洪塘下沈村,由于租金便宜,許多“臨時夫妻”租住在這里

江北洪塘下沈村,由于租金便宜,許多“臨時夫妻”租住在這里

  寫在前面的話

  今年全國“兩會”上,全國人大代表劉麗指出,一些已婚農(nóng)民工來到城市打工,由于長期兩地分居,出現(xiàn)了許多在不影響夫妻關系的情況下組建臨時小夫妻的情況。隨即,一石激起千層浪,農(nóng)民工中“臨時夫妻”問題,引起了全社會廣泛熱議。

  在當下,我國城市化進程中,人口流動頻繁,大批農(nóng)民工涌入城市務工。然而在城市里的他們,正常的生理需求普遍不能滿足,也很難獲得和城里人一樣的教育、就醫(yī)、社保,有的甚至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成問題。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們只能選擇一方外出打工一方留守家中。“臨時夫妻”正是在這樣的條件下產(chǎn)生。

  2011年,寧波市外來務工人員服務管理工作會議上曾指出,寧波市外來務工人員已達430萬,外來人口總量超過溫州而居全省第一。當時,寧波市戶籍人口為574萬,外來人口達430萬,占到總?cè)丝诘?3%。其中北侖、鄞州、鎮(zhèn)海等市轄區(qū)的外來人口已超過戶籍人口。

  寧波作為浙江省外來人口第一大市,本報記者歷時一個多月,先后走訪了江北、鄞州、北侖、鎮(zhèn)海等外來務工大量聚居的地方,試圖真實還原“臨時夫妻”這一群體的生活狀態(tài),從而希望能引起政府相關部門的重視,正視這個存在的問題,思考如何緩解或解決這個尷尬“存在”。

  江北洪塘街道下沈村,這里由于租金便宜,住著幾千名外來務工人員。

  路邊雜貨店,30多歲的女老板在被問到生活中是否存在“臨時夫妻”時,立馬笑出了聲,“這個是人家的隱私,怎么會跟別人講呢?”

  上句話剛說完,女老板又轉(zhuǎn)了口風:“有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一個人在外面打工,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心里多多少少總是會有些想法的,只是這種事情知道,也不好說的,開門做生意,怕的就是得罪人。”

  下沈村的電線桿上,隨處可見貼著寫有出租房屋信息的小紙條。按照上面的聯(lián)系方式,我們找到房東沈師傅。沈師傅一聽到“臨時夫妻”便直言,“這個我早就見慣不怪了,只是這個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也不好多管,只要給租金,不弄壞東西就行了。”

  之前,沈師傅就將房子租給過一對“臨時夫妻”。“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以為他們是真夫妻,直到有一天,另外一個女的帶兒子出現(xiàn)時,我才知道。”碰到這種事情,沈師傅也不會多說什么,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總不好去拆散人家家庭。

  同樣在鎮(zhèn)海莊市街道興莊路上,一家小賣部的老板娘告訴我們,“對面那幢辦公樓里就有,男的做保安,女的就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了,一到夏天就經(jīng)常在我們店門口來乘涼。”

  雖說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但試圖讓他們講講“臨時夫妻”的生活狀況時,絕大多數(shù)人都轉(zhuǎn)過身去,不愿多說。

  經(jīng)過一個多月走訪,我們最終接觸到了愿意接受采訪的“臨時夫妻”。

  通過當事人的自我講述,揭開了覆蓋在“臨時夫妻”上面的那層神秘的面紗,體會到的卻是“臨時夫妻”背后的辛酸和無奈(為了不影響他們的生活,以下人物均用化名)。

  記者 鄭振國 攝影 記者 高遠

  A

  起初只是想找人說說話

  后來慢慢慢慢就在一起

  老沈,江蘇人,2000年來寧波打工。目前他在江北一家機械廠做電工。在工廠里,老沈有一個獨自的辦公室,里面沒有電腦,只有一張寫字臺。說是辦公室,其實說倉庫更合適,因為里面到處擺放著一些電工設備,螺絲、螺帽更是隨處可見。

  在寫字臺上,放著一本婦科醫(yī)院的宣傳小雜志,里面有一些性方面的報道及情感故事。翻開雜志,我們意外地看到了一行鉛筆字:“我愛你,你愛我”。

  “無聊的時候,隨便寫寫的。”老沈一把拿過寫字臺上的雜志,放進抽屜里,看樣子他有些羞愧。

  老沈的工作不忙,只要廠里的設備不出問題,他基本都沒事可做,就一個人待在辦公室。

  “起初,我和老婆一起過來的,一起做了兩三年,但家里孩子沒人管,老婆就回家照顧孩子去了。”老沈說,自那以后,他就一人獨自在寧波打工賺錢。為了省錢,他很少回家,甚至好幾年連春節(jié)都沒回老家過。

  “過年,火車票太難買了,而且回家,人情世故又多,得花不少錢,索性就不回了,在寧波還能多賺點加班工資。”說起這些,老沈非常平靜。

  說完了家庭,我們都沉默了一會。畢竟,臨時夫妻這個話題,對老沈來說還是稍顯沉重。

  過了一會,大概是做好了準備。老沈低下頭,從褲兜里拿出一支紅塔山,點燃之后猛抽了幾口。他慢慢打開話匣子。

  去年,老沈認識了同個工廠里的肖燕。“當時,她在我眼里只是個老實不愛說話的女人。”老沈說,直到有一天,她出租房里的電燈壞掉,叫他可不可以幫忙修一下。老沈爽快地答應了。

  下班后,老沈跟著肖燕一起去了她住的出租房。從那開始,兩人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聊天。“那段時間,每天都想著早點下班,不為別的,就為有人可以聊聊天。”老沈說當時的感覺像談戀愛一樣,但又不敢往那方面想。

  除了電話,兩人也會一起出去逛逛街,但基本屬于只逛不買的那種。這種說不清楚的距離,讓老沈和肖燕都很滿足,畢竟,不用再一個人待著房間里發(fā)呆了。“逛的時候,開心的同時,其實也很緊張,生怕遇到熟人。”老沈說,一開始兩人都不敢走得太近。

  去年8月份的一天,肖燕得了重感冒,打電話給了他。老沈放下工作趕忙來到醫(yī)院,陪肖燕掛了整整一天點滴。掛完所有點滴時天色已黑,老沈自告奮勇送她回家。

  這一送,老沈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從那里出來。“那天晚上,她抱著我,不讓我走,結果兩個人就睡在了一起。”老沈說,早上天亮的時候,自己就慌亂穿好衣服跑了出去,然后去工廠上班。

  之后那一整天,老沈都有意躲著肖燕。

  工廠就那么大一點,兩人還是碰面了。“她沒說什么,就對我笑了一下,就走開了。”老沈說,當時自己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從那以后,每個禮拜他都會去肖燕那里三四次,一開始還會聊會天,到后面就一見面就直接躺床上了。

  “和我有關系之前,她已經(jīng)好幾年沒夫妻生活了。”老沈說,肖燕的丈夫在云南打工,兩人過年才能見次面。其實,老沈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然而,每當身體上得到滿足之后,老沈就不自覺地點上一支煙,埋頭猛吸幾口。

  “每當夜里自己一個人醒來的時候,一直睡不著,心里一直感到自責,心想這樣做能對得起誰?能對得起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老婆嗎?心里特別矛盾,想離開她,但又有些舍不得。”老沈心里的那份愧疚,讓他很受傷。

  今年春節(jié),老沈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回到老家跟老婆攤牌了。“離婚了,老婆鬧得死去活來,兒子、女兒都不認我這個爹了,有什么辦法呢,事情都已經(jīng)做了,我什么都沒要,一個人又回到了寧波。”老沈說,現(xiàn)在連老家都回不去了,老家那邊都在講他的笑話,外面亂搞女人,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把每個月賺來的錢寄回老家。畢竟,兒子永遠都是自己的兒子。

  與此同時,肖燕也離婚了。如今,他跟肖燕同居了。但兩人并沒有結婚,因為他們彼此都不敢確定,兩人的關系到底能夠維持多久。

  B

  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不敢同居

  一有時間就去小旅館

  雖說都是臨時夫妻,但相比老沈的需求,他的朋友建國則更為直接。

  建國是山東人,來寧波快十年了,人長得非常魁梧,在工地里做小工。如果老沈還有一些感情在里面的話,建國卻過得更為干脆滿足性需求。

  建國的生活遠沒有老沈來得舒服,除了下雨天,基本上每天都要干活。干完活,他就只能待在幾十個人一間的工地宿舍里。“跟老沈一樣,老婆在老家?guī)Ш⒆樱荒芤粋€人出來賺錢。”建國說,每當一個人難受的時候,就特別想讓老婆孩子也一起過來。但隨后仔細算一算成本,就暗自否定了。

  “兒子過來上學,三個人得租房子,這里消費這么高,工資根本不夠。”建國告訴我們,來寧波一年多后,他通過QQ找了一個女的,對方也有了家庭。跟老沈不一樣的是,他們并沒有住在一起,而是平時電話聯(lián)系,只要雙方一有空,就去城中村那些小旅館開個鐘點房,價格很便宜,就十幾塊錢。

  做完事情后,雙方又各自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她也是住在工廠宿舍的,大家其實就是彼此需要,租房子太費錢了,還是這樣省。”建國說,他們彼此都不會問對方家里的事情,合的來就在一起,哪一天感覺合不來了,就不再聯(lián)系了。

  如果看到那個女人跟別的男人有過密的動作,心里會不會不舒服?

  “講不舒服是假的,但要說很難受,也是沒有的,其實大家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誰也甭想對方對自己有什么責任這些玩意,這根本就不現(xiàn)實。”建國說得很直白,老婆不在身邊,他又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去洗頭房不但費錢,而且又不安全,找這個,大家彼此都有需求,彼此也不討厭,就在一起了。

  讓人有些吃驚的是,建國跟在家里的老婆關系非常好,很恩愛。

  只要一回老家,建國肯定會給老婆買一堆東西回去。“自己在外面做這種事,心里總是會覺得虧欠。”建國說,每次買東西給她,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心里也多少會好受一點。

  在寧波這些年,建國先后找了近十個女的,一起過過“臨時夫妻”生活。

  對建國來說,“臨時夫妻”很簡單,根本沒什么感情,有的就是彼此對性的需求,如同相互幫忙一樣的簡單和平常。除了對老婆的愧疚外,建國絲毫沒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C

  住在一起談不上感情

  一起搭伙過日子罷了

  跟老沈、建國不同,江西人麗娟卻找了一個男人,而且還住在了一起。

  麗娟,在鎮(zhèn)海329國道旁邊一家小菜館當服務員。為何獨自來寧波打工,麗娟說,老公在河南一建筑工地打工,前年兒子上了高中,聽老鄉(xiāng)講寧波工作機會多,待遇也不錯,就來了。

  來到寧波,人生地不熟的,租不到合適的房子。為了省錢,她跟一個男老鄉(xiāng)國良合租了一間房子。租的是那種倉庫隔成的房間,面積比較大,有近30平方米。一個房間里,放了兩張床,床跟床之間拉著一張紅色床單做遮擋。

  獨自在外的生活遠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工作苦點累點倒不怕,在老家,干農(nóng)活還要苦,怕就怕晚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麗娟說,國良家里也有老婆孩子,再說孤男寡女住一起,又不好表現(xiàn)得過于親密。

  一開始,麗娟做飯的時候都會多做一點,留給晚歸的國良。這個舉動對早來寧波幾年,一直獨自生活的國良說,讓他感到了家的溫暖。

  去年中秋節(jié),國良廠里發(fā)了箱粽子。下班后,他買了一些熟食和啤酒,拎上粽子急忙回到家中。

  讓他失望的是,麗娟還沒有下班回家。國良先把粽子煮上,然后坐在房里抽煙,雖然肚子餓得直叫,但他還是忍住了,并沒有先剝個粽子吃吃。

  晚上9點多,麗娟帶著一身疲倦回到家中。“看到鍋里冒著熱氣的粽子,還有桌上的飯菜,心里熱熱的。”麗娟說,一個人在這么大的城市,生活又是在最底層,心里的那種感覺,真的說都說不出來。

  那天,兩個人喝了很多啤酒,也講了很多話,聊得非常開心。麗娟起身想去自己床上睡覺時,國良一把從后面抱住了她。

  “起床后,前天晚上的美好感覺立馬沒有了,坐在床上不停地哭,腦子想的都是對不起丈夫和兒子。”那天,麗娟故意很晚才回家,她怕國良還沒睡。

  開門一看,國良早就躺在床上。麗娟衣服都沒脫,輕手輕腳爬到了自己床上,躺在被窩里,她怎么也睡不著。

  “說沒有需求,那都是假話。”麗娟說,那個晚上,他其實并沒有睡著,后來又爬上了自己的床,她再一次選擇了默認。

  從那以后,雖然簾子一直沒有拿掉,麗娟卻再也沒有睡過自己那張床。

  兩人如同夫妻一樣生活,但談不上有感情。一起的時間越來越久,麗娟心里反而有了一種更加清晰的感覺,“他對我的生理需求遠大過感情。”

  也正是因為這個,每當麗娟打電話給老公或家人時,國良便會自覺地走出房間。同樣,國良打電話時,麗娟也會默默地走開。

  每到春節(jié),兩人便各自回家過年。過完年,他們又先后回到寧波,再次住在一起。說起這種生活,麗娟自己也知道不對,但心里又似乎很難擺脫,為了孩子,在外打工總比家里賺得多。

  對于心里的那份愧疚,麗娟只有每個月給兒子匯錢的時候,心里才會舒暢一些,真正感覺到快樂。

  樣本透視:心靈在矛盾中掙扎

  浙江省每年輸入近兩千萬農(nóng)民工。作為服裝生產(chǎn)基地的杭州喬司,是個典型的農(nóng)民工集聚地,在這里存在大量“臨時夫妻”現(xiàn)象。

  在喬司的一個出租屋里,記者見到了一對“臨時夫妻”張偉和陳麗(均為化名)。由于是周日,倆人沒有上班。陳麗坐在床上繡十字繡,一邊的張偉則看著電視。十字繡上面有五個字:家和萬事興。在陳麗心里,家有兩個:一個遠在安徽,一個就在眼前。她沒想好,這幅十字繡完成后該掛在哪個家里。

  張偉和陳麗承認是對“臨時夫妻”,對于這個身份,他們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張偉30歲,安徽阜陽人。2007年,因為杭州工資高,他來到喬司一服裝加工廠做小工,妻子在老家照顧孩子和父母。為了多賺錢,張偉只在過年回家?guī)滋?,平時每周給妻子和孩子打個電話。

  “一個人常常覺得孤單無聊。電話里,老婆不說關心我,只是常常要錢,感覺不到夫妻溫暖。”張偉說,在一年多時間里,他努力堅守著對婚姻的忠誠,直到遇到陳麗。

  陳麗比張偉小兩歲,安徽亳州人,有兩個孩子,丈夫在老家務農(nóng)。2008年,陳麗來到喬司服裝工廠做熨燙女工。她和張偉在同一條加工線上工作,張偉時常幫陳麗整理服裝,清理線頭。時間一長,倆人相互產(chǎn)生好感。2009年,張偉向陳麗表明了心意,想要跟她組成“臨時夫妻”,表示不會破壞其家庭。

  “一開始,我很為難,一邊是家里的丈夫和孩子,一邊是阿偉對自己的照顧,掙扎了很久。”陳麗說,一個月后,她答應了張偉,理由是丈夫曾經(jīng)背叛過她,加上周圍姐妹不少都組成了“臨時夫妻”,過得很幸福,她因此減少了負罪感。

  至今,張偉和陳麗在一起已有4年時間。但是,他們都不想影響與老家“那一位”的關系,畢竟已經(jīng)有小孩了,所以維護得小心翼翼。他們會按時給家里寄錢,甚至以寄得更多來作為補償。

  不過,很多時候紙是包不住火的。“臨時夫妻”發(fā)展到最后,造成家庭破裂的例子并不少見。顯波的妻子趙穎(均為化名)在四川老家照顧孩子,顯波在浙江余杭打工。兩年后,顯波與打工者劉梅(化名)成為“臨時夫妻”。2011年,劉梅懷孕,趙穎知道后趕到杭州質(zhì)問顯波。最終,顯波選擇與趙穎離婚,和劉梅在一起。

  “臨時夫妻”沖擊婚姻,傷害孩子

  招聘網(wǎng)站大谷打工網(wǎng)2012年發(fā)布《新生代打工者婚戀交友、兩性觀念調(diào)查報告》顯示,打工者普遍覺得“空虛寂寞冷”。這份超過1.8萬人參與的調(diào)查顯示:在已婚夫婦中有62%的人處于異地狀態(tài)中,一年到頭難見面的達13%,僅有38%的人和另一半在同一座城市打工。但是,因為工作地點相隔過遠、休假日過少,夫妻雙方即使同城打工也難以見面。

  對于“臨時夫妻”現(xiàn)象,部分網(wǎng)民表示,這種情況不可避免,應該給予理解和同情;也有網(wǎng)民認為,這種婚外情既不合情,也不合法,應該被唾棄。專家分析,這是當前社會環(huán)境中打工者正常生理和心理需求的反映,也是陌生環(huán)境下道德約束失效產(chǎn)生的結果。

  “臨時夫妻”帶來的危害不可小視。一方面,會對農(nóng)村傳統(tǒng)婚姻生態(tài)帶來沖擊,在一些地方,離婚率達到50%以上,名存實亡的婚姻數(shù)量更多;另一方面,會對孩子造成傷害,影響到他們的成長。

  一位14歲的河南籍留守兒童告訴記者,自從知道爸爸在外面組建“臨時家庭”后,父親的“英雄形象”在心目中轟然倒塌。“真不想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從小得不到關心,老爸現(xiàn)在又這么沒骨氣,覺得很丟臉。”令他更為難過的是,母親知道這件事后,選擇和父親離婚。他說,自己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對生活也失去了信心。

  浙江省社科院調(diào)研員楊建華認為,“臨時夫妻”現(xiàn)象影響最大的是下一代。父母離異后,很多孩子疏于管教,從而走向犯罪道路。另外,“臨時夫妻”會影響到孩子的婚戀觀,在未來的婚姻中出現(xiàn)類似行為,形成惡性循環(huán)。

  劉麗認為,消除“臨時夫妻”現(xiàn)象,關鍵在于讓打工夫婦能夠團聚。她建議,降低城市保障性住房對農(nóng)民工的申請標準,讓農(nóng)民工住上廉租房,使他們在城市安居樂業(yè)。

  楊建華則表示,這個問題完全靠政府解決不太現(xiàn)實,政府、社會以及當事人都要一起想辦法。比如社會多為他們提供一些文化娛樂活動,解決打工者精神空虛的問題;企業(yè)要保障員工的探親休假權,讓夫婦多一些團聚的機會和時間;另外,打工者也要意識到,做“臨時夫妻”雖然解決了一些心理與生理方面的需求,但從長遠看,必然會導致悲劇的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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