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學生辱罵農村孩子,透過現象看本質
歐洲金靴
大連理工這個事情,不復雜,就是一個女學生去云南龍陵支教,結果受不了當地的落后、學生等當地人的所謂“素質低”、教育環(huán)境惡劣,旋即在微博上惡語吐槽甚至破口謾罵、侮辱譏諷。

在我看來,這件事情其實和上月底天津的“嫌貧愛富女教師”(見2月26日、27日微博)是一回事,都是巨大階級鴻溝下暴露的人性本能。
所以還是那個觀點:個體的問題永遠僅非個體,不必一窩蜂地詰難那個女學生、甚至攻擊大連理工這所學校,本末倒置焉。
一個個體觀點與行為的形成,一定受育于給予自己價值觀的社會土壤,哪怕只是受之影響,那也是一個社會性的泛題。
天津那個口無遮攔的女教師,難道是全國唯一一個“嫌貧愛富”的師者?她只不過是比較愣頭青的一個罷了;
大連理工這位鄙夷貧瘠地區(qū)的支教生,難道是全國唯一一個暗藏“地域歧視”心理的支教支邊人?她只不過是比較不熟悉網絡傳播力度的一個罷了。
所以不要想著掐芽,應想著治壤。
1951年,毛主席在回憶起自己年輕時在圖書館的日子時曾直言:“是制度不好,政治不好,是因為世界上存在人剝削人、人壓迫人的制度,所以使世界大多數的人都陷入痛苦的深潭。”
批評、警告、處分、開除一個發(fā)泄情緒時不走腦子的學生,這是是很容易的。但這不過是為了輿論維穩(wěn)、維護學校的校方形象罷了,無法掩蓋現在許多高校的“支教活動”其濃郁的功利味道(為保研而“不得不支教”),更不能解決這位支教生言行背后的一個龐大社會痛點:中國貧富鴻溝的事實形成,以及由此引發(fā)的群體分化、對立沖突。
在今天的中國,“三個中國”非常清晰:
「北上廣深杭」是一個世界,發(fā)達先進、文明程度趨近于迄今為止的人類歷史最高峰,是國家前進的火車頭與示范地;
「二線城市群」又是一個世界,充斥著大量潛規(guī)則和江湖規(guī)矩;
「深山老林、偏遠幽谷」,則是中國境內的第三個世界,這里是隨處可見的原始封建形態(tài)和完全斷檔斷層的落后文明——而這些鳥不拉屎的封閉地域,正是80年代之后一大批“艾滋村”、“童養(yǎng)媳村”、“拐賣兒童村”、“代孕村”的聚集地。
伴隨著三個世界固化的,是最近四十年那些“先富起來的人”教會輿論受眾跟著他們搖頭晃腦地說這些話:
“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窮山惡水出刁民”
“窮是因為窮人思維”
“窮是因為不勤勞”
“經濟實力決定修養(yǎng)氣質”
………
在這個過程中,不得不提一個推波助瀾者:南方系。
晚近三十余年,南方系輿論勢力的崛起史,幾乎就是一段地域歧視史。東北三省、山東省、河南省則成了當仁不讓的被黑主角。
最起初的訴求,不過是為了強行合理化1998年國企改制與工人下崗。
想要打碎和驅逐一個階級,必須首先污名化這個階級。
于是,“人浮于事”、“大鍋飯”、“虧損”、“懶漢”等一個個帽子,率先由東北地區(qū)和華北地區(qū)的工人們戴起,一戴就是二十年。
被剝奪了階級高位和話語權,還要被強制定義為“落后”,這是殺人+誅心的組合拳。
至后續(xù)進入新千年,入世之后,南方系更加大張旗鼓地為市場經濟和資本奪權唱贊歌,“地域歧視”也就更加成為一枚法寶,被歧視地區(qū)也就擴大到了所有經濟落后區(qū)域。
只有制造精英群體與勞工群眾的“差異”,才能教化和啟蒙后者向前者跪下服從——而前者,往往是深度西化、依附于西方話語權的買辦喉舌。
將被拋棄的底層民眾(特別是農村地帶)的一切表現出“落后于發(fā)達地區(qū)”的言行新聞,全數歸于“窮山惡水之劣根性”,這種嘴臉手法,南方系及與之蛇鼠一窩的某些文人叫獸真的是讓人歷歷在目。
有印象的應當記得,甚至直到去年抗疫時,我國農村地區(qū)卓有成效的諸多封村措施、許多接地氣的號召居家隔離的口號標語,都依然不被南方系放過、被揪出嘲弄“落后、老土、low”——特別之特別,是用以與日本捐物的“山川異域,風月同天”作為對比。

舔日媚洋的姿態(tài),背后是藏不住的仇農辱農的立場。
這,不也正是今天大連理工這位支教女學生的心理嗎?
然而,南方系眼里優(yōu)雅的日本人、歐洲人、美國人,在世界抗疫大業(yè)中交出了一份怎樣的答卷?無需多言吧。
唯資本馬首是瞻,必然導致貧富的分化和踐踏貧眾行為的產生。
薩森在其著作《大驅離》中曾這樣悲痛地描述過:“真正底層的人,甚至于都沒人愿意去剝削你、壓迫你,只是被動地把你驅離出主流社會。”
鮑曼對此也曾過論述:“沒人想要窮人,沒人需要窮人,窮人被人拋棄。哪里是窮人的歸宿呢?最簡單的答案是:消失。”
穩(wěn)居高臺的既得利益者不但掌握著財富,還掌握著話語權與解釋權,除了要對窮人進行污名化、歧視化運動,還要對富人進行道德化、造神化運動。
在美國各州的司法案例和判決書中,“底層社會”這個詞語的出現,往往伴隨著很長的相關列舉:少年犯、輟學者、癮君子、單身母親、搶劫犯、縱火犯、未婚媽媽、皮條客、乞丐、暴力犯罪。
這些可怕的暗黑定性詞語,讓那些所有高高在上的“體面人”,自然而然地放下心中的道德包袱。
于是,那些社會邊緣群體甚至無法獲取正常的同情,更不要提獲得幫助亦或是采取反抗了。
半個多世紀前,持續(xù)十余年的上山下鄉(xiāng)運動曾深刻地改造了一大批中國的知識分子,使之在蛻變?yōu)?strong style="margin: 0px; padding: 0px;">「勞動知識分子」的同時,也成長為一批脊梁堅硬的「知青一代」。
知青一代,也曾于80年代抵御自由化風潮的抗爭中表現出了風骨和戰(zhàn)斗力。因而蘇聯與東歐亡故,但中國未倒。
“合乎歷史進程”的是,上山下鄉(xiāng)也不可避免地在新世紀遭到南方系的大規(guī)模抹黑,直至2012年后隨著精準扶貧運動的開展和整治輿論的實施才些許消沉。
抹黑知青下鄉(xiāng),與今日這位支教生大罵龍陵縣的落后別無二致,都是出于“維持”自己作為精致的知識分子所必要的優(yōu)雅高位,而必須進行的階級俯瞰和階級打壓。
沒有打壓、乃至怒目圓睜的破口大罵,怎么能體現自己的階層優(yōu)越呢?
1966年3月,毛主席曾在中央ZZ局CW擴大會議上指出:“學術界、教育界的問題,過去我們是蒙在鼓里的,許多事情我們不知道。事實上是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掌握的。”
這話放到今天,一點也不過時。
最后說一個小故事。
在電影《井岡山》里有這樣一組鏡頭:一個叫花子見工農紅軍征兵,也想去報名參軍,但負責招兵的舊軍隊將士見他蓬頭垢面、衣不蔽體,就拒絕了他。
這位乞討者登時憤怒放言:“你們不要我當兵,老子晚上來一把火把你們營房給燒了!”
這激怒了招兵的人,命令把他看押起來。
正在此時,毛澤東發(fā)現了這個情況,過去了解清楚后,決定收了他當兵。
瞬間成為一名“新兵”,這位叫花子開心得跳起來。注冊時,毛澤東問他叫什么名字,他說自己沒名字,人們都叫他“爛皮籮”。
于是,毛澤東就根據這個“爛皮籮”綽號,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藍頂天。意即:從此挺直腰桿,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從此,這位“藍頂天”緊跟毛澤東干革命,后在一次戰(zhàn)斗中為了掩護毛澤東而英勇犧牲,成為一名革命烈士。
這天下,這江山,正是無數個“叫花子”、無數個“藍頂天”用生命和信仰打下來的。
很多亂象,真的不該。

大連理工大學,別忘了,你們美麗的校園里可是鑄立著一座雄姿英發(fā)的毛主席雕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