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東當局用權力法庭“審判”鄧玉嬌,國人用良知法庭“審判”巴東當局
巴東當局用權力法庭審判鄧玉嬌,國人用輿論良知法庭審判巴東當局?! ?/p>
鄧玉嬌案目前的格局,就是這么回事——這是問題的實質?! ?/p>
鄧案初發(fā),警方未曾料及大局會致如此,考慮的或許只是就事論事如何將案子“擺平”,所以,彼時還講了些真話?! ?/p>
后來,事件意義早已超越自身,巴東當局要按照自己的需要了結此案,國人則通過案件進展審視質疑當局,從此,形成以鄧貴大和巴東當局為一方,以鄧玉嬌和國人為一方的博弈。一方掌控著幾乎是除了民心之外的所有權力,處絕對優(yōu)勢;另一方依憑的僅僅是良知和輿論的力量,不成比例的劣勢。然而,從民心向背、從正義和良知來看,力量的對比又恰恰相反。
歸根結底,這是一場關乎生存方式的較量?! ?/p>
強勢一方要維持的是自己的生存方式:政績工程、官場面子、權錢聯(lián)手、“保駕護航”、“超國民待遇”、 “優(yōu)化投資環(huán)境”、公款揮霍、至尊享受、“洗頭洗腳”、“異性洗?!?、“特殊服務”、……用近30年時間邁著越來越大一點的步子確立起來的種種游戲規(guī)則,早已天覆地載,不可動搖。如今,這天,輕輕地,被一個娛樂賤女用一把水果刀戳了一個窟窿——膽大包天,聽之任之無異于鼓勵犯上作亂,鼓勵破壞安定團結與社會和諧,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擺在巴東當局面前現(xiàn)實只能是“補天”。如果沒有網絡“大字報”的干擾,怎么都可以把鄧玉嬌判處死刑;既然有了就得面對,最佳選擇就是“擺平”——“擺平”當事雙方,“擺平”官場利益與網絡民意也?! ?/p>
弱勢一方要維持的僅僅是自己的尊嚴底線:辛苦可以忍受,屈辱可以忍受,但不能超過底線,我還要堅守一點不提供“特殊服務”的清白!——這等于是向權勢挑戰(zhàn):“看不見的手”把你甩在這里,你就得提供服務滿足“上帝”。鄧貴大用四千元鈔票砸阿嬌的頭,簡直是一個絕妙的意象——它真是時下中國貧富兩大社會階層日漸尖銳對抗的一個極為生動的寫照。鄧玉嬌事件觸動了廣大受盡剝奪欺凌的弱勢階層的神經,強化了他們的記憶,點燃了他們的怒火,于是,他們用手里僅有的網絡武器,與欺凌迫害者周旋,將欺凌者押上了網絡的審判臺?! ?/p>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國人的反應亦多年積累的結果耳。
貪官偶爾撞上槍口失足落馬,異地審訊幾成慣例;媒體記者采訪是類案件膽戰(zhàn)心驚猶如當年搞地下工作;貪官落馬本地媒體諱莫如深;公安部、最高法院長官也會接受重賄給要犯通風報信,基層沆瀣一氣隨意屈法袒護更是司空見慣——司法的可信度,人們看得太多了?! ?/p>
同類事件,人們看得太多了:北京崔英杰事件,甕安、孟連的群體事件,貴陽習水“嫖宿幼女”案,宜賓縣國稅分局局長盧玉敏“買處”案,邵陽隆回公安局政委女兒冒名頂替上大學案,杭州文二路驕橫衙內飆車撞飛杭大學生案……幾年前的老河口的高鶯鶯事件的處理方式似曾相識,上海的楊佳襲警案網民的傾向標示著警法的公信力?! ?/p>
愚民雖然好糊弄,但天長日久,他們也會從切身體會和歷史的簡單比較中受到真正的“啟蒙”?! ?/p>
人們自然關注鄧玉嬌案處理的結果,這關注,既是受害人的命運,更是當局公信度的評判。毛澤東主席有句經典話語,叫做“我們應當信心群眾,我們應當相信黨”,如今,與時俱進這句話早不能生搬硬套了。這個“相信”是比GDP更硬的道理。如果這個人心的GDP指數下降一半,那么,什么奧運世博之類的升平歌舞和一切“友邦”贊許,都無助于中國社會的和諧。
既然犯事,再周密也會留下蛛絲馬跡,鄧玉嬌案的漏洞太多,誰也不能將它補成無縫天衣。權勢者可以調動一切力量導演鄧玉嬌案,包括用威脅利誘將鄧玉嬌的親屬理順擺平,按照自己的愿望了結。但在億萬國人的良知法庭上,他們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自己被審判的角色?!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