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仰 來源:紅色文化網 日期:2013-05-02 點擊:
《貨幣戰(zhàn)爭》剛出版的時候,我就聽到不少人說,宋鴻兵在胡說,什么都不懂。當《貨幣戰(zhàn)爭》在市場上賣得風風火火時,批評者說,宋鴻兵此書是在誤導中國年輕人。顯然,民眾的喜好與精英們認定的價值觀不太相同。宋鴻兵先生在《貨幣戰(zhàn)爭》的有些觀點我不太認同,所以我曾經就宋鴻兵《貨幣戰(zhàn)爭》中的個別觀點同宋先生打過一個賭,現(xiàn)在還沒到出結果的時候。然而,打賭并不代表我也認為宋鴻兵的書是在胡說。隨著時間的延續(xù),“貨幣戰(zhàn)爭”一次已成為術語,宋鴻兵的《貨幣戰(zhàn)爭》也已出到第三本了。我覺得如今的宋鴻兵可能會面臨一個危險的處境。如果說當初某些精英只想貶低宋鴻兵、淡化宋鴻兵、業(yè)余化宋鴻兵,那么,從《貨幣戰(zhàn)爭3》開始,宋鴻兵已經真正得罪某些人了。在把宋鴻兵描繪為無知胡說的同時,我彷佛聽到有人在喊:大膽!
宋鴻兵的《貨幣戰(zhàn)爭3》突出的地方之一是,他比較了當年國民黨政府的貨幣政策與共產黨在江西蘇區(qū)、華北解放區(qū)的貨幣政策。宋鴻兵得出的結論是,民國政府的貨幣政策由于將自己綁在了美國的戰(zhàn)車上,因此失去了貨幣主動權,民國政府像清朝政府一樣,沒有守住金融高邊疆,導致民國政府迅速垮掉。而紅軍當年之所以能在艱難的條件下,建立起穩(wěn)固的根據(jù)地,并且在以后的發(fā)展中最終戰(zhàn)勝國民黨,關鍵就在于共產黨的金融政策堅持了獨立自主的原則,將貨幣主權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成功捍衛(wèi)了一個政權的金融高邊疆。僅憑這一點,我想有人就會將宋鴻兵徹底定位了——宋鴻兵在某些人眼里,很顯然屬于政治不正確:跟美國緊密掛鉤怎么能說成是國軍失敗的原因?如今多少人想掛靠美國還掛不上呢!甚至費盡心機地弄一個假文憑掛靠美國!
不僅如此,宋鴻兵還有更過分的。在描述共產黨的金融干部時,宋鴻兵先是突出了他們大都沒有專業(yè)的訓練,更沒有像國民黨金融專家那樣擁有美國名牌大學的真文憑,但是,宋鴻兵在書中說:當今中國所面對的一切貨幣、金融問題,當時的中共金融決策者都面對過,并且在實踐中解決了。宋鴻兵由此得出結論說,共產黨金融決策者的智慧甚至超過了很多諾貝爾獎獲得者。必須指出的是,宋鴻兵在講述這個結論時,并不是冷嘲熱諷,而是真誠的。事實上,我對宋鴻兵的這個結論基本表示認同。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美利奴、愛美精認為,宋鴻兵又在胡說八道了。對于這個問題,我想在這里再多“胡說八道”幾句。
我曾經介紹過中國古代的“常平倉”制度,這個制度簡單說就是,糧食豐收的時候,政府加價收糧,保護農民的利益;糧食歉收的時候,政府低價賣糧,保證大多數(shù)人不受糧食漲價之苦。在嚴重災害的時候,政府甚至免費開倉放糧。常平倉制度似乎只是一種糧食儲備制度,實際上,常平倉也可以看成是一種與貨幣、金融、社會穩(wěn)定有關的物價制度。宋鴻兵在《貨幣戰(zhàn)爭3》中很正確地指出,貨幣的最高原則是道德原則。這一原則在古代可能沒那么明確,只是在紙幣時代尤其清晰。當今天的人們說貨幣的生命在于“信用”時,實際上就是指道德原則:發(fā)放紙幣的人或機構,是否堅持不坑害民眾利益的原則?貨幣道德原則的確立,我認為是紙幣誕生以后很長時間才清晰起來的。在貨幣的道德原則下,再來看金本位、銀本位,實際上它們只是為了保證貨幣道德原則的外部強行限制。黃金、白銀被稱為“誠實的貨幣”,既突出了道德性,又等于是借助了自然界難以改變的力量,將任何可能違背貨幣道德原則的行為,加以強大的外部限制。然而,貴金屬本位貨幣的問題在于,由于貴金屬數(shù)量有限,隨著財富總量的增加和商品交易的頻繁,會造成貴金屬貨幣數(shù)量不夠用的情況,從而導致物價不穩(wěn)定或制約商品經濟的發(fā)展。因而,信用貨幣是有必要的。但是,擺脫了誠實的金銀貨幣,信用貨幣如何能夠保證誠實?這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宋鴻兵在《貨幣戰(zhàn)爭3》中指出,共產黨在蘇區(qū)和解放區(qū)實行的貨幣政策,既不是金銀本位,也不是外匯本位,而是“物價本位”,或者叫“物資本位”、“商品本位”。這個術語還可以探討,但我認為,不管叫“物價本位”、“物資本位”、“商品本位”或者其他,共產黨人在貨幣制度上的創(chuàng)新,實際上與中國古代的“常平倉”制度有著密切的關系。當然,古代常平倉制度只針對糧食,今天,如果把“常平倉”的范圍擴大到幾類最重要的生活必需品,或者擴展到關系國民經濟重大命脈的基礎產品,那么,從“常平倉”制度擴展開的功能,完全可以看成是超越金銀本位和擺脫金銀本位的純信用貨幣的另一種貨幣形式,我們姑且把它叫做“商品本位”。它的意義在于:既能克服金銀等“誠實貨幣”數(shù)量不夠的難題,又能克服純信用貨幣失去外部制約的難題。換句話說,“商品本位”貨幣基于最重要的幾類基本商品,既能保證貨幣數(shù)量與商品總量的匹配,避免貨幣總量不足造成的物價波動,又能使貨幣數(shù)量獲得外部硬性條件的制約,以保障貨幣的道德原則。這個道理實際上就蘊含在中國數(shù)千年行之有效的“常平倉”制度中。共產黨當年的金融干部即便沒在外國名牌大學拿過文憑,只要與中國的歷史沒有脫離關系,就很自然地能懂得這個道理。
隨著歷史的發(fā)展和貨幣制度的不斷探索與總結,古代比較簡單的“常平倉”制度,發(fā)展成真正的“商品本位”貨幣,也許的確可以算作是一種偉大的金融創(chuàng)新。如果中國人能在此基礎上,從理論和實踐等多方面將其完善,我認為,這很可能是未來中國人在金融領域對人類最大的造福。但要形成完整的理論和制度,還需要充分的設計和各種制度,在這里不多展開。我還想指出的是,中國人從來不缺道德原則。在國家大政方針上,古代的“天下為公”和現(xiàn)代的“為人民服務”是最高道德原則的體現(xiàn),加之“商品本位”的實際商品數(shù)量的制約,這個擺脫金銀本位的貨幣制度,有可能超越不靠譜的純粹信用貨幣,成為未來全世界貨幣制度的新形式。對于國民黨來說,雖然孫中山借用古人的話,提出“天下為公”,但國民黨事實上并沒有做到。國民黨過于偏向精英,尤其是依附于洋人的精英,因此,既喪失了貨幣主權,又喪失了道德原則,最終只能失敗。而對于西方人來說,他們既缺乏世俗的道德原則,也缺乏“商品本位”的歷史經驗。連美國的糧食儲備制度,也只是近代才向中國古人學的,時間還不超過一個世紀,中國人完全有理由驕傲。
客觀地說,宋鴻兵在這個問題將共產黨的金融政策制定者譽為超過諾貝爾獎的大師,可能還不算很得罪人,最多被某些人罵成無知、馬屁、五毛、腦殘之類。但是,宋鴻兵在《貨幣戰(zhàn)爭3》中強調的另一個問題,我認為一定會得罪不少人。宋鴻兵指出,共產黨之所以能戰(zhàn)勝國民黨,最重要的一點是,共產黨在貨幣制度上堅決捍衛(wèi)了獨立自主,堅決捍衛(wèi)了貨幣主權,堅定地守住了金融的高邊疆。而國民黨的貨幣金融政策,幾乎完全依靠來自美國名牌大學的海龜,并且由美國人參與制定。與美元匯率掛鉤,使得民國政府的貨幣政策喪失了獨立自主。一群民國的美利奴在傍著美國的同時,既維護了美國的利益,也得到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唯獨傷害了中國民眾的利益。
我們通過宋鴻兵對當年國民黨貨幣政策的介紹就會發(fā)現(xiàn),當今中國的貨幣政策,正日益走向當年國民黨的政策。因此,就算宋鴻兵沒有把矛頭明確指向當今中國的貨幣金融政策,人們只要稍稍聯(lián)想一下就會看到,當今中國的金融高邊疆也處于即將全面失守的狀態(tài)。造成這一現(xiàn)象的關鍵就在于,當今中國又把自己與美國綁在了一起,以至于我們已經失去了很多本該主動的權利。因此,如果當今中國在金融制度上要繼續(xù)與美國結為孿生兄弟,宋鴻兵的觀點就一定會被拋棄。如果未來中國的金融政策,按照宋鴻兵的設想,回到共產黨當初完全獨立自主的道路上,可以想象,當今很多已經與美國連為一體或者勾搭上手的金融界精英們,將遭受重大的個人損失,因為他們會被中國和美國同時拋棄。而宋鴻兵通過共產黨的成功和國民黨的失敗這樣鮮明的歷史事實,指出中國貨幣金融政策未來的方向,即便現(xiàn)實政策還沒有開始轉向,已經讓很多人不快,甚至視其為仇寇了。用王朔的話說,宋鴻兵已經深刻地得罪了不少當今的金融精英。但我認為,如果不得罪那些美利奴精英,就必將得罪廣大的中國民眾。因此,得罪少數(shù)精英,是良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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