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變形記:名利重于泰山,操守輕于鴻毛
教授變形記:名利重于泰山,操守輕于鴻毛
湘 君
今年,高校的輿情不斷,揭開象牙塔神秘的外衣,人們窺見了里面的些許骯臟,從而震驚不已。從年初長江學者陳小武被實名舉報性騷擾,到北大“沈陽事件”,師德的話題再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淳樸的女生上了大學,如果不幸遇到這些老師,畢業(yè)后失不失業(yè)不說,畢業(yè)前首先得失身,這是何等的諷刺!
其實,有些局內(nèi)人,早有先見之明。近日,筆者閱讀了近10年前出版的小說《教授變形記》,該書作者老悟自己就是大學教授。小說入木三分地揭露了一個投機分子如何走上高校學院的領(lǐng)導層,并且對前來求職的女畢業(yè)生窮盡手段使之委身于自己,最終在當事人的斗爭和上級部門的監(jiān)督下,被繩之以法。
小說語言辛辣、形象、生動,引人入勝。如果不是作者的揭露,我們很難想象,一個欠缺理想、掌握權(quán)力的知識分子的內(nèi)心,竟然可以如此淫穢、如此放肆、如此丑惡、如此虛偽、如此野蠻。而這樣連“人”的標準都沒有達到的人,卻身居高位,執(zhí)掌一方教育的權(quán)力,集人類思想糟粕于一身。高校里多些這樣的人,一個民族還能有希望嗎?而一個正常的具有正義感的女生,居然要像防賊一樣,時刻提心吊膽去工作,如此的工作環(huán)境,還能出什么效果,又還能給人什么發(fā)展空間呢?
若非作品的刻畫,我們很難想象,文學到了一些人腦海中,竟然成了淫威的工具,成了為獸行作解釋的武器,讓一切冠冕堂皇起來。知識分子的腐敗,果然披著學問的外衣,帶著偽善的面孔,表面上很文藝,實際上更可怕。除了對知識分子淫穢心理的刻畫和鞭撻,小說還揭露了高校中存在的團團伙伙、以權(quán)謀私、學術(shù)造假、教唆犯罪等現(xiàn)象。
而小說女主角,大學剛畢業(yè)的楊麗芬的遭遇,其實很多女生都遇到過,只是未必是頂頭上司,可能是熟人、師長等等。無奈,在權(quán)貴意識、封建意識復辟的當下,在有些人當?shù)谌叨坏玫臅r候,沒有背景、略有才華、清高正直的青年女性,不愿茍且,便只能越來越像怪物、另類。作為不識時務者,淹沒在時代洪流中。淪為底層的單身女性的呼喊,她們的貞操與尊嚴,成為改革的代價,成為不值得一談的默認了的最普遍的現(xiàn)實。
今天,有文學作品為弱者鳴,有互聯(lián)網(wǎng)可以控訴罪惡,不得不說是好事。然而,挖掘問題的根源,卻應發(fā)現(xiàn),真正的問題,仍然存在于很多人的思想里。
曾聽過幾位博士的對話。臨近畢業(yè),一位要回到老家東莞,歡迎其他兩位找好工作單位、立身立業(yè)后來玩,兩位便說“你得用‘莞式服務’招待我們啊!”那位說“沒問題”!大家哈哈一樂。當然,這只是一樂,也是極其平常的朋友間的玩笑,很大的可能是做不到的。可悲的是,不難看到,在思想根源里,幾位博士沒有把“小姐”當人看,沒有絲毫對苦難的同情。知識沒有增加他們內(nèi)心的善良,學歷增長帶來的是無邊的市儈。在潛意識里,年齡的增長、社會地位的提高,必然會帶來更貼近于某些權(quán)貴的生活方式,至于這種生活方式,是不是以他人的痛苦或者個人道德的淪喪為代價,則不在考慮范圍內(nèi)。然而,或需問一句,讓“小姐”到高校的象牙塔內(nèi)讀近10年書,不愁吃穿,誰會寫不出一篇長論文?而把博士們逼到窮困潦倒、一籌莫展,再有人蠱惑誤導,誰保證他們不會干一些鋌而走險的事情?
讀書的功利主義,勢必帶來學者的異化。異化不是在人掌握權(quán)力以后突然發(fā)生的,而是從年輕時候就存在的,權(quán)力只是催化劑和必要條件。“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若真把這話奉為金科玉律,陳小武之流又有什么錯?他不也只是“憐香惜玉”、略結(jié)交了幾位“紅粉知己”而已么?而自己讀書時被導師壓榨得喘不過氣來的博士,等當了導師,若首先考慮的是名利,勢必會讓自己的學生重新來充當免費勞動力,用同樣的方法來壓榨,因為他考慮的是此刻的經(jīng)濟效用,至于自己當年的苦,則早已失去參考價值了,學生的感受是可以忽略的。說的俗一點,讀書,讓一些從“屌絲”躋身主流社會,他們想的不是為更多“屌絲”謀福利,而是如何更快成為“趙家人”,至于欺壓更多的“屌絲”,則似乎成了應有之義。
“傳道者先明道”,何嘗不是這樣!其實,我們根本不必對知識分子抱有更高的要求,別要求什么“學為人師,行為世范”,先回歸到作為“人”的常識和底線,可不可以?先意識到,你的作為,不是不符合教授的要求,而是已經(jīng)悖理了基本的人倫,可不可以?
如果說,草根的物質(zhì)空間狹窄,包含著太多無奈,那么,精英的道德空間狹窄,則完全是自己作的!有人會說,某些人搞企業(yè)可以花天酒地,當官可以暗中為所欲為,我們學者,怎么就不能“接軌”?憑什么我們就只能講操守、講奉獻?這其實是個好問題,揭示出來了整個社會價值觀的異化,無孔不入。當名利重于泰山,操守便只能輕于鴻毛。
弟子成群進貢禮,紅顏知己在身旁,頓頓應酬茅臺酒,著作等身鼓錢包,人大政協(xié)混職務,業(yè)余當個金融家,這不是很多人貧寒時對學術(shù)人生成功的假設么?如果不能從根源上破除這種假設,我們怎么能杜絕層出不窮的師德問題呢?如果一方面我們的教育在助長這種假設,一方面又處理幾個陳小武、沈陽式的教授,怎能說這些人就不冤枉呢?病態(tài)的土壤有增無減,病態(tài)的枝葉卻或遭刪乂,我們離治本是否有點遠?
到現(xiàn)在,就不難明白,為什么高校要把“立德樹人”作為根本任務,而不是其他什么華麗的口號。就不難明白,道德不是空洞的,不是可以隨意解釋的,它是有具體標準的。學術(shù)自由也好,接軌西方也好,恢復古典也好,種種提法,天花亂墜,如果忽略了對人的價值觀的塑造,便是給青年學子注入了一劑“變形劑”,等有一天,他們成了教授、領(lǐng)導、要人,展開一番變形記,便可謂不由自主、水到渠成!連德都沒有,還有什么資格談夢想?
因此,要防止“變形記”,或需從杜絕“變形劑”開始!問一句:朋友,你是變形者的受害者嗎?有一天,你會變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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