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題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霧鎖千嶂夜未央，眾星拱月斗寒霜。

萬佛洞內機噴瀑，寶塔山前騾列行。

出版唯嫌時日短，發(fā)行偏喜路途長。

由知巨手指航向，決勝非徒在戰(zhàn)場。

這首詩為延安時期擔任過中共中央出版發(fā)行部秘書長兼黨總支書記，解放后曾任中組部統(tǒng)計室主任、遼寧大學代校長等職的蘇生所作。這首詩是當年延安出版發(fā)行工作的真實寫照，它為我們展示出一幅戰(zhàn)爭年代我黨出版發(fā)行工作者在毛澤東的關懷下舍生忘死、艱苦奮斗的生動畫卷。

李富春兼任發(fā)行部部長。內部投寄只能靠幾頭毛驢來完成

建立和發(fā)展出版發(fā)行工作是黨的一項緊迫任務。1936年8月5日，在毛澤東率中央機關進駐保安不久，毛澤東、楊尚昆便向各部隊發(fā)出電示：為在國內外擴大紅軍的影響，擬定出版一部反映萬里長征中所歷戰(zhàn)斗及奇聞軼事、民情風俗的《長征記》，并為該書發(fā)電征稿。1939年1月22日，毛澤東又親自致電陜甘寧邊區(qū)政府教育廳長周揚，將自己辦公室秘書李六加、和培元所著的《陜甘寧邊區(qū)實況錄》一書初稿送到周揚處，勞周揚“全權負責修正此書”。毛澤東在信中明確指示周揚：爭取2月15日前完稿，2月底出版。其重視之意、切切之情，溢于字里行間。

在毛澤東的親切關懷下，周揚等人很快完成了書稿修改任務。該書出版后，被認為是陜甘寧邊區(qū)向中外人士作的忠實、全面的介紹，批駁了當時少數人攻擊邊區(qū)是“封建制度”、“破壞統(tǒng)一”等顛倒黑白的邪說，使邊區(qū)這一抗擊日軍最堅決的地方為世人矚目。

毛澤東當時還函告周揚：“備有稿費(每千字一元五角)，當分給你與李、和三同志，以表酬勞之意。”

1939年3月22日，根據毛澤東的有關指示，中共中央書記處發(fā)出了關于加強對出版發(fā)行工作領導的決定，任命中組部副部長李富春兼任發(fā)行部部長，王林為副部長。同一天，發(fā)行部召開會議，任弼時也趕來參加。會上，大家明確了黨的出版發(fā)行工作的中心任務，就是要把黨的方針、政策、指示和馬列主義理論，通過書報、雜志等多種形式，迅速地、不斷地傳播到敵后各抗日根據地和國統(tǒng)區(qū)大后方，切實有效地擴大黨和陜甘寧邊區(qū)的影響，教育、發(fā)動、組織全國人民，壯大抗日隊伍。

李富春、王林立即著手出版發(fā)行機構的籌建工作。他們以中央黨報委員會發(fā)行科、中央印刷廠、黨的各地交通組織及軍隊兵站為基礎，吸收和調動了一大批愛好這項工作的同志，迅速建起了有關機構。6月1日，中央發(fā)行部正式宣告成立。9月，中央發(fā)行部進一步充實了人員，擴展了業(yè)務，改為中央出版發(fā)行部。下設秘書處(處長為蘇生)，出版處(處長為孫萍、副處長臧劍秋)，發(fā)行處(處長向叔保、副處長成文憲)，印刷處(處長由中央印刷廠廠長祝志澄兼任)。9月1日，作為黨對外公開發(fā)行實體的新華書店也正式成立，毛澤東親筆為新華書店題寫了店名。

出版發(fā)行部的發(fā)行任務異常艱巨。新華書店直屬中央出版發(fā)行部，負責對外發(fā)行。對內發(fā)行的材料都是黨的重要文件和馬列理論書籍，屬黨的機密，必須秘密進行，由秘書處直接負責。發(fā)行范圍首先是中央、中央軍委、八路軍總部;其次是中共北方局、南方局、中原局、陜甘寧邊區(qū)黨委、山東分局、晉察冀分局、南方工作委員會及各省區(qū)的黨委;再次是八路軍各師、旅，新四軍和華中抗日根據地等。內部投寄全靠秘書處、運輸科專設的騾馬大隊來完成。這個騾馬大隊起初并無騾馬，只能靠幾個交通員和幾頭毛驢，向各地定點分送。交通員趕著毛驢，晝夜兼程，穿插迂回，通過一道道敵人的封鎖線，才能到達目的地。

毛澤東十分清楚遠在各抗日根據地的軍民以及國統(tǒng)區(qū)的黨組織，非常需要及時掌握來自延安的精神食糧。同時，他也了解中央出版發(fā)行部同志的困難和急切心情。毛澤東指示王林設計幾個運輸方案，畫出運輸線路圖，然后直接向他匯報，共同研究改進運輸的辦法。為了確定新的運輸方案，毛澤東與中央出版發(fā)行部的負責同志多次在煤油燈下勾勒運輸線路，找出最近、最快、最安全的運輸線，研討和確定切實可行的運輸辦法。

不久，出版發(fā)行部的同志按照毛澤東的指示，首先在晉西北抗日根據地的興縣設立了新華書店的第一個分店，從那里把出版物運往晉察冀、太行山、冀魯豫和山東各地。同時，他們還在西安設立了一個轉運點，與《新華日報》西安營業(yè)所一起辦公。凡八路軍總部和各部隊的汽車去西安時，便由總部后勤部長葉季壯電話通知出版發(fā)行部，把材料用汽車捎運西安，然后再由西安負責轉運到河南確山縣竹溝鎮(zhèn)的新四軍留守處，轉發(fā)新四軍各支隊。對國統(tǒng)區(qū)的發(fā)行，由各轉運站點送往地下交通站秘密發(fā)出。

從延安開赴到敵后的一批批同志，也有攜帶文件和書籍的任務，成為出版發(fā)行部的義務運輸員。這些同志寧肯少帶些衣物、被褥等生活必需品，也愿意背著沉甸甸的印刷品奔赴抗日前線。這樣一來，運輸工作比起初有了很大進步，加快了周轉，提高了時效。許多運輸隊員、交通員都說：“咱們走的是毛澤東的群眾路線!”

1940年新春伊始，中央出版發(fā)行部派發(fā)行處處長向叔保及運輸科長許光庭由延安出發(fā)，沿路建立通往晉察冀根據地的發(fā)行網點。經過千難萬險，在敵人的封鎖線上，終于完成了建立由延安通往晉察冀發(fā)行網點的任務。

延安振華造紙廠工人正在加緊生產馬蘭紙

馬蘭紙雖粗，印出馬列篇;清涼萬佛洞，印刷很安全

發(fā)行工作歷程艱險，出版工作也面臨著重重困難。為了集中力量編譯大批馬、恩、列、斯的著作，向廣大黨員和人民群眾提供最佳精神食糧，毛澤東親自擔負起組織者的任務。在延安整風運動中，他致信中宣部副部長凱豐說：“整風完后，中央需設一個大的編譯部，把軍委編譯局并入，有二三十人工作，大批翻譯馬、恩、列、斯及蘇聯書籍。如再有力量，則譯英、法、德等古典書籍。我想亮平在翻譯方面曾有功績，最好還是請他主持編譯部，不知你意如何?不知他自己愿干否?為全黨著想，與其做地方工作，不如做翻譯工作，學個唐三藏及魯迅，實是功德無量的。”

當時，延安的山坳里集中了許多知識分子。他們積極響應毛澤東和黨中央的號召，紛紛當起“唐三藏”和“魯迅”，拿起筆來編譯馬列著作和外國名著，并深入生活，搜集素材，著書立說。這樣，中央出版發(fā)行部的稿源就逐漸豐富起來了。

延安紙張十分匱乏，這給出版印刷帶來了極大困難。在這種情況下，中央印刷廠出版發(fā)行部的同志設法在邊區(qū)富縣的茶坊等地，建了兩個造紙廠，將收割來的馬蘭草，洗凈蒸熟，用耕牛拉著石磙碾碎，又將碎草放入石灰池內浸泡，待泡成紙漿后，又用細竹簾兒一張一張地撈出來，貼在光面白墻上晾干，剝下來。這兩個廠每月可生產250至300令(原張的紙500張為1令)馬蘭紙。這種土造紙粗糙易碎，顏色發(fā)黃，大小不一，且30%都有殘洞。為了減少浪費，工人師傅們便積累殘紙，重新整裁，大的用以重新印紙，小的便用以修補紙洞，既保證了印刷質量，每年又可節(jié)約上千令紙。曾有一段時間，印刷《解放日報》的新聞紙供應不上，同志們就在黃陵山中建起了造紙廠。他們把自己制造出來的紙打捆包裝，硬是靠人背騾馱，從深山老林送到延安。

印刷廠的職工在毛澤東以及出版發(fā)行部領導的關懷支持下，在清涼山的萬佛洞里、神廟里和佛窟里，進行了革新改造的勞動競賽，使老掉牙的印刷設備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月產量達300多萬字，趕上了當時全國同行業(yè)同等規(guī)模企業(yè)的最高水平。原陜甘寧邊區(qū)參議會主席謝覺哉為印刷廠欣然命筆：“馬蘭紙雖粗，印出馬列篇;清涼萬佛洞，印刷很安全。”

1940年春，中共中央給出版發(fā)行部發(fā)出緊急通知：一個月內必須趕印好《克服投降危機力爭時局好轉》、《必須制裁反動派》、《必須強調團結和進步》等文件。毛澤東的這些文章，集中地闡述了我黨對時局的看法及采取的對策，批判了各種投降主義。第一種是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共投降主義;第二種是抗日戰(zhàn)線中右翼集團“戰(zhàn)則亡，和則存”的民族投降主義;第三種是黨內一些同志抹殺左、中、右不同階級集團的存在，抹殺國共兩黨的本質區(qū)別，主張把無產階級領導權拱手交給蔣介石的階級投降主義。毛澤東指出，我黨的政策是要堅決建立一條堅決抗戰(zhàn)，反對妥協退讓，采取發(fā)展進步勢力，爭取中間勢力，反對頑固勢力的策略，發(fā)動廣大群眾，大打人民戰(zhàn)爭，實行全面抗戰(zhàn)的正確路線。這些著作對武裝全黨頭腦，提高全黨思想水平，鼓舞人民斗志，至關重要。

出版發(fā)行部接到黨中央的指示之后，馬上動員各處負責同志，實行分工負責和團結協作相結合的辦法，立即投入生產。中央印刷廠廠長祝志澄到各車間督陣，與職工一同鑄字、刻字、排字、印刷、裝訂。工人們情緒高漲，加班加點，連續(xù)作戰(zhàn)。清涼山夜夜燈火通明，機器隆隆作響。任務順利完成后，中央出版發(fā)行部還作了專項工作總結，不少同志受到表彰獎勵，一些同志還被組織吸收為黨員。在這種情況下，新書廣告經常出現在延安的報刊上和街頭。

1944年7月5日，延安新華書店張貼出新書廣告：毛澤東的《論新階段》(第三版)、潘菲洛夫的《目擊記》(校正本)、考涅楚克的《前線》、周揚的《馬克思主義與文藝》。

1945年9月25日，邊區(qū)新華書店再次貼出新書廣告：毛澤東的《論聯合政府》、朱德的《論解放區(qū)戰(zhàn)場》、列寧的《兩個策略》、柯魯包夫的《鼓風爐旁四十年》、別克的《恐懼與無畏》。

同年11月13日，邊區(qū)新華書店又一次貼出新書廣告：茅盾的《子夜》、《蝕》，高爾基的《母親》，李菲野譯的《虎皮武士》，契訶夫的《時代的智慧》，鄒韜奮的《經歷》等。

1946年1月23日，延安新華書店與韜奮書店聯合登出九種新秧歌劇本廣告：《保衛(wèi)和平》、《神神怕打》、《張璉賣布》、《山藥蛋》、《夫妻勞軍》、《瞎子開荒》等。

同年6月2日，報載新書廣告：柯藍的《洋鐵桶的故事》，韓起祥的《張玉蘭參加選舉會》，劉御、鐘靈編繪的《看圖識字》，章安亭的《兒童日記》等。

同年9月30日，《解放日報》又登出一則新書廣告，有邊區(qū)出版的讀物《常大郎吃元寶》、《睜眼瞎子》、《上天堂》、《難民》等;張家口出版的書刊：《血淚仇》、《英雄傳》、《毛主席近影》、《北方文化》等;渝滬出版的書刊：鄒韜奮的《流亡生活》、《我的大學》等。新書預告：《保衛(wèi)和平》、《呂梁英雄傳》、《劉巧兒告狀》。

當年延安的出版物和書店的書刊不僅內容新穎，且部類齊全。在今天的延安新聞出版紀念館展室存放的書籍中，僅馬、恩、列、斯及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劉少奇等中央領導人的著作和政治經濟學、哲學等理論專著就有數百種。配合整風運動、大生產運動、抗日戰(zhàn)爭編輯出版的《整風文獻》、《土改整黨手冊》、《七大文獻》、《解放區(qū)戰(zhàn)場》、《紅色文獻》等，為數也很多。

一張報紙，比幾十甚至幾百發(fā)炮彈的作用還大

1940年12月25日，毛澤東在《論政策》一文中強調指出：“每個根據地都要建立印刷廠，出版書報，組織發(fā)行和輸送機關。”在此之前的9月10日，中共中央已專門發(fā)出了《關于發(fā)展文化運動的指示》，明確地對各級黨組織和部隊指示道：“要注意組織報紙、刊物、書籍的發(fā)行工作，要有專門的運輸機關與運輸掩護部隊，要把運輸文化食糧看得比運輸被服、彈藥還重要。”用毛澤東的話說就是“一張報紙比幾十、甚至幾百發(fā)炮彈的作用還大”;搞好黨的報紙和圖書的出版發(fā)行在“和平時期有第一重大意義”，甚至比用鮮血和生命從敵人手中奪過來的大片土地的意義還更為重要些?？谷諔?zhàn)爭勝利不久，毛澤東在重慶與蔣介石進行緊張的談判期間，仍專門給黨中央并轉華中解放區(qū)負責人寫下了一份《盡快去上海等地辦報》的電稿。他明確指示：

(一)上?！缎氯A日報》及南京、武漢、香港等地以群眾面目出版的日報，必須盡速出版。根據國民黨法令，可以先出版后登記。早出一天好一天，愈晚愈吃虧。

(二)華中可去上海等地公開活動的，如范長江、錢俊瑞、阿英、梅雨等，要多去，快去。除日報外，其他報紙、雜志、通訊社、書店、印刷所、戲劇、電影、學校、工廠等方面無不需要。就近請即先到上海工作，在今后和平時期中有第一重大意義，比現在華中解放區(qū)意義還重要些，必須下決心用最大力量經營之。

(三)工作進行情形望隨時電告，以便配合。

在中共中央的領導下，各抗日根據地、國統(tǒng)區(qū)和敵占區(qū)的黨組織紛紛辦起了自己的印刷廠和發(fā)行運輸機關，公開和秘密的黨的書報、雜志出版發(fā)行站點星羅棋布。中央出版發(fā)行部的同志把發(fā)往國統(tǒng)區(qū)的毛澤東、黨中央的指示和書刊，事先打成清樣或紙型。當時能夠打紙型的用紙極缺，主要是從敵后弄到的從日本進口的燕皮紙。燕皮紙薄而堅韌，拉力極強，能耐高溫。中央印刷廠用這種紙先打好紙型，再澆成鉛版，而后印出的書報不僅質量好，而且還節(jié)省鉛字，發(fā)行部門只需將這種紙型送到敵后各地，那里的印刷廠點澆好鉛版即可印刷，給長途運輸減輕了負擔，減少了危險，也使出版物可以迅速、安全地送往各抗日根據地，可以更快地與前線的兵民、與在國統(tǒng)區(qū)從事地下斗爭和民主斗爭的人士見面。當時，延安的清樣、紙型，突破重重關卡，直接運到西安、重慶、桂林或香港等地，在那里印刷或翻印。僅重慶，就有新華日報社、中國出版社、“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等三家與中共中央南方局有聯系的出版單位和書店。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也盡力解決書刊運輸問題，要箱備箱，要車派車，熱情幫助，全力以赴。

各地印刷、出版廠家和機關的建立，與延安出版物、印刷品運送工作的改進，使我黨出版發(fā)行業(yè)務在全國范圍內相互配套，面貌大為改觀，一批批精神食糧在炮火中，在敵人的眼皮底下，源源不斷地運送到廣大黨員和人民群眾的手中。

1943年，蔣介石反共反人民的《中國之命運》在國統(tǒng)區(qū)廣為散發(fā)。延安出版發(fā)行部將各界批判此書的文章匯集成冊，印刷出版，并盡量使這本書的封面、版式、裝幀、書名與蔣介石原著一模一樣。我們的這本《中國之命運》通過地下交通一直送到了國統(tǒng)區(qū)許多機關、學校的圖書館里。因而，許多讀者捧起了來自延安的《中國之命運》，領會了共產黨人的主張。國民黨當局發(fā)覺后，雖嚴加緝查，但卻收效甚微。

國統(tǒng)區(qū)的出版發(fā)行工作者還擔負著為黨中央搜集國統(tǒng)區(qū)各種重要出版物的特殊任務。1940年春，延安新華書店的周保昌第二次被組織派往重慶。他在重慶、桂林、貴陽等地與夏衍、華應中、沈靜藏、許覺民、諸度、周積涵等出版界的同志廣泛聯系，搜集了大量圖書資料，并且還購得20部《魯迅全集》。周恩來在重慶接見了周保昌，了解各地圖書資料的搜集情況。當周恩來得知周保昌訂購到《魯迅全集》后，特別囑咐他把帶回延安的兩部先送給毛澤東一部。

當時，延安經常舉行集會活動，非常需要毛澤東的肖像畫。延安印的毛澤東像是木刻的，許多單位把畫好的像掛在幕布上，規(guī)格不一。在報刊上印制領袖人物插圖照片時，由于馬蘭紙粗糙易破，拉力小，不僅不能使用帶鋼紋的鋼板印刷，就是木板插圖也須線條簡單，幾筆勾出，才能印出有較好效果的圖像。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廖承志在香港設法用最好的圖片紙印制了毛澤東的大幅像，上下兩端均鑲有銅邊，轉運重慶，并交周保昌負責運回延安。周保昌乘坐我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派往延安運送圖書資料的汽車，晝夜兼程向北駛去。

中央印刷廠機器部的蔡善卿是從上海印刷廠來的技術人員。他經過反復琢磨，將何旭春用土法制出的一百線的四開毛澤東肖像鋅版，又用包硬襯的辦法，改木底托為自制鉛底托，采用軟膠輥等印刷術，終于在四開老式平臺機上印出了質量頗佳的毛澤東肖像，不僅供給延安和邊區(qū)，而且還發(fā)往各根據地和國統(tǒng)區(qū)，使遠隔千山萬水的人們能夠見到毛澤東的面貌，從而把億萬人心引向祖國西北高原上的中國共產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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