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芹:張藝謀,你不必向我道歉
你的私行為違反了國家法律,由法律來決定你應(yīng)該做出何種補償。作為這個國家的一個普通公民,你的行為,沒有影響我,更沒有傷害我,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
你多生了幾個孩子,是你自己的人生和能力決定的,雖然在法律規(guī)則面前,你的行為被拖到公行為的范疇,但你多得的利益并不是損害我的利益的結(jié)果,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
公行為規(guī)則有保障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的權(quán)力,但并不意味著每個人有權(quán)要求同一社會的另一個人與自己行為一律,這中間有一條界是不可跨越的,否則就是“人人警察”的社會,就是個人意志徹底泯滅的社會。我不喜歡這樣的社會,也不愿生活其中,為此我愿意給你我沒有的自由,并不覺得你多一點自由我就吃了虧,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
當一個人的私行為超出了這個社會公行為的規(guī)則,要么是這個人只考慮自己利益(以是否直接傷害他人利益為界),要么是公行為的規(guī)則不合理。生育是再私密不過的行為,因而行為本身并不直接損害他人利益。作為夾在此種私行為與公行為規(guī)則之間的第三者,即廣大的人群,既沒有公行為規(guī)則的絕對權(quán)威,也沒有以平等為由超越法律之上的道義審判權(quán)。我不認為你在道德上傷害了我(我也不認為你傷害了任何人,不過他人怎么想,是他們的自由),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
任何社會的法律都有其局限性,并且由于其天然必備的穩(wěn)定性,一條法律再不合理或過時都不會自動退出歷史舞臺,它總是在大大滯后于時代之時依然巋然不動,因為制定法律的人并不一定具有時代敏感性,時常需要人群中有智慧有勇氣的人站出來以身試法,才能撼動慣性的國家機器,才能喚醒沉默的大多數(shù)。我不知你的行為是否能歸入這一類,因為我無法鉆入你的大腦窺探你的自我意識,你也許是出于自私自利,但在特殊歷史時期,一個自私自利的行為也可能負有我上面說的擔(dān)當。為此人群應(yīng)該感謝你這份擔(dān)當,感謝你以藝術(shù)家的敏感哪怕是本能地點出這法已經(jīng)到了討論它結(jié)束的時候。所以就算你在法律那邊,我在法律這邊,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即便隨大溜承認你的行為損害了無以數(shù)計或自覺不超生、或不敢或不能超生的人,你也屬于我們可以甚至應(yīng)該原諒的人。你完全可以接住西方統(tǒng)治集團早在二十多年前便遞給你的“背叛招聘”獎,幫著經(jīng)營中國的道德卑賤直到今天,但也許是骨氣,也許是精明,你及時擺脫了西方戰(zhàn)略棋盤上一粒攻打自己祖國的棋子角色,將事業(yè)的重心全盤移入國內(nèi)電影市場,緊隨馮小剛拉開了中國自家電影工業(yè)的序幕。至于在電影藝術(shù)上的功過,各家自有評說,蓋棺定論還太早,也不屬于本文的探討范圍。我只是想提醒那些因為你的行為覺得吃虧的人,你完全可以一直坐在“棋子”的交椅上,那是時興的“寶座”,你有一堆同事坐在上面自扮“受害者”,以在洋人面前博取功名,這起事件給了你扮演“受害者”機會,只要你朝這個方向一叫喚,“外援”即會到來,可你沒有選擇如此突圍;你還可以懷揣某超級大國護照,那樣不要說超生兩個,再多幾個又有何妨?我感謝你,因為你沒有為此跑到某國大使館要求“避難”,像那位盲人以“受害者”的身份狐假虎威;因為你不像你的部分同行,讓我這么多年在西方電影廳里時時刻刻想挖個地洞鉆進去。所以,在你向“所有人道歉”的時候,請把我剔除在外。
你不必向我道歉的理由還有很多。我不會因為你多生了幾個后代就自覺在道義上高你一籌。相反,有一天當我老無所依,如果有一血緣外的年輕人向我奉出愛心,有一天當國家征募不到士兵保家衛(wèi)國,有人家能送出幾個好男兒,我也許應(yīng)感謝你這樣不辭辛苦多撫養(yǎng)了幾個孩子的人。你使我想起兩句久被遺忘的祖訓(xùn):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和多子多福。二十多年前,當你因外譽而聲名如日中天的時候,我批評過你的作品,指出一國電影圍著西方電影節(jié)那幾個獎拍片,將沒有出路。那微弱的反調(diào)在當時連找塊地方發(fā)表都難上加難;今天當你遭遇“社會共怒”的時候,我還是發(fā)出微弱的反調(diào):至少你不必向我道歉……
新華社“中國網(wǎng)事”網(wǎng)站2013年12月29日公布采訪視頻,張藝謀就超生問題“向所有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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