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占領華爾街”運動的興起

　　自2011年9月17日開始的“占領華爾街”運動，發(fā)展成了一場規(guī)模龐大的具有鮮明左翼色彩的反資本主義運動。美國主流媒體及華爾街的富豪們一開始是淡化、丑化該運動，希望它能自生自滅。但是面臨日益擴大的規(guī)模，美國警方隨后不得不采取強硬手段鎮(zhèn)壓，與抗議群眾頻頻發(fā)生流血沖突。占領運動進行僅兩周，紐約警方就抓捕了近千名抗議者。進入2012年，占領運動繼續(xù)保持高溫。1月28日深夜，美國東西兩地示威者與警方發(fā)生激烈沖突，400余人被捕。在美國西部城市奧克蘭，示威者甚至沖進市政廳，并焚燒美國國旗。

　　這場運動的發(fā)起者是總部設在溫哥華的《廣告克星》雜志，這是一家以對資本主義的犀利批評而知名的印刷和網(wǎng)絡雜志。2011年7月13日，該雜志在其網(wǎng)站上發(fā)動號召，稱華爾街是美國的金融罪惡之都，呼吁美國民眾沖進曼哈頓，搭帳篷建廚房，占領華爾街。隨后，社會主義運動組織、無政府主義者、工會、學生等紛紛加入，他們聲稱自己是代表99%的美國人民來抗議1%的金融寡頭及代表金融寡頭利益的美國政壇?？棺h者提出對財富重新分配的主張，要求在改革中增加針對富人和公司的稅收、結束公司高層管理人員的高福利、支持工會組織、增強對醫(yī)療保險和社會保障制度的保護。大多數(shù)美國人都對這場運動表示了好感和支持，美國《時代》雜志調查顯示，54%的受訪者對抗議有好感，僅有23%表示反對。

　　二、“占領華爾街”運動標志著新自由主義經濟秩序的徹底破產

　　美國長期實行的新自由主義政策終于結出惡果。自2007年以來，美國積重難返的危機開始顯現(xiàn)并不斷深化：經濟層面，從一開始的次貸危機演化成債務危機、金融危機和經濟危機;隨后是因為美國兩黨政治精英應對經濟危機措施不當，美國政治體制受到民眾的廣泛質疑，從而導致了嚴重的政治危機;而通過一連串鐵的事實的教育，美國大眾終于看清楚——在美國是金權天下，華爾街寡頭操縱美國政壇，美國沒有民主，只有金主，于是就有了這場直指美國核心癥結的“占領華爾街”運動。

　　自從里根時代開始，新自由主義理念便成為在美國乃至全世界流行的強勢主張，過去對資本主義的改良措施逐步遭受系統(tǒng)性清算。以羅斯福新政為代表的資本主義改良措施，其本質是美國統(tǒng)治集團面對社會主義陣營(如蘇聯(lián)、中國及美國社會主義運動)的壓力，被迫向美國勞動群眾部分讓利：一方面是對富人增加稅收;另一方面是加強社會福利保障體系的建設。這些改良措施的本質，是美國壟斷資本集團為了防止底層民眾對資本主義的反抗而采取的策略性讓步，這種讓步主要體現(xiàn)在政府干預市場經濟的運行，限制資本的權力，以促進社會公正。比如，提高工人工資，建立國有企業(yè)、公共企業(yè)，增加對富人和企業(yè)的稅收，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等。因此，一旦國內外的壓力減弱，這些改良措施則面臨被清算的結局，這就是上世紀80年代以來新自由主義興起的重要背景。

　　新自由主義并不籠統(tǒng)反對政府對經濟的一切干預，它實際上反對的是那些對勞動者有利、而對資本寡頭不利的干預。比如，美國的軍事工業(yè)長期依靠美國軍費的供養(yǎng)，自上世紀80年代以來，新自由主義興盛、社會福利削減的時期往往是軍費開支暴漲的年代。再比如，2007年金融危機以來，美國政府拿出上萬億美元援助那些陷入危機的華爾街金融公司。由此可見，美國那些鼓吹新自由主義的人，從來不反對甚至極力鼓動對資本有利的政府干預。

　　我們分析最近30年的大事年表可以看到，新自由主義的興起伴隨著社會主義運動的衰落：1980年蘇聯(lián)深陷阿富汗游擊戰(zhàn)漩渦，1981年里根以更加強硬的態(tài)度鎮(zhèn)壓工人罷工;1986年蘇聯(lián)戈爾巴喬夫上臺，對美全面妥協(xié)，1986年里根簽署稅制改革法案，首開美國富人同窮人承擔同樣稅率的先河;1989年社會主義陣營開始出現(xiàn)系列動亂，1990年美國右翼智庫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正式推出“華盛頓共識”;1991年蘇聯(lián)解體，新自由主義開始正式風行于世，連所謂主張“第三條道路”的西方社會民主主義傾向的政黨，如英國的工黨和德國的社會民主黨，也大量采用新自由主義政策;2001年，以小布什上臺為標志，美國進入更加徹底的新自由主義時代……

　　新自由主義盛行的結果是資本寡頭權力的大擴張，其中最受益的是居于統(tǒng)治地位的華爾街金融寡頭。從1987年至2005年，格林斯潘擔任了18年的美聯(lián)儲主席，期間歷經里根、老布什、克林頓、小布什等歷屆總統(tǒng)，無論是哪個黨派，都鼎力支持格林斯潘主張的刺激借貸、低利率、放松監(jiān)管、金融自由化等政策。而美國財長，也大多出身于華爾街，比如，1974年—1977年的財長威廉·愛德華·西蒙任前是花旗銀行高管，1981年—1985年的財長納德·里根任前是美林證券CEO，1995年—1999年財長羅伯特·愛德華·魯賓是高盛高級合伙人，2006年—2009年財長亨利·鮑爾森是高盛董事長和CEO，現(xiàn)任財長蒂莫西·蓋特納任前是紐約聯(lián)邦儲備銀行行長。其中的一個關鍵點是在1999年，克林頓聯(lián)手格林斯潘和魯賓廢除了《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通過了旨在消除所謂壁壘、監(jiān)管、管制的《金融改革與現(xiàn)代化法案》。從此，美國銀行、證券、保險分業(yè)經營的格局被打破了，金融寡頭們幾乎可以為所欲為了，美國花樣繁多的金融衍生品被開發(fā)出來，虛擬經濟、泡沫經濟迅速膨脹。

　　不受民眾及政府約束的資本，其剝削性必然是殘酷無情的。資本主義的私有制和市場經濟必然帶來兩極分化，由此導致以有效需求不足和生產相對過剩為表現(xiàn)的經濟危機。自上世紀80年代以來，新自由主義導致美國的兩極分化迅速擴大。除了軍事工業(yè)和核心高科技產業(yè)外，美國一般產業(yè)為了追逐更高利潤，大量轉移到勞動力成本較低的發(fā)展中國家。全球化導致資本自由轉移，與此同時則是美國勞動者與發(fā)展中國家勞動者的激烈的自由競爭。因此，美國產業(yè)出現(xiàn)空心化，勞動者及工會日趨弱勢化。

　　在這種狀況下，如何刺激經濟的正常運行?格林斯潘等華爾街大管家給出的答案是：給經濟體系注入充分的美元，鼓勵美國民眾超前消費、借貸消費，讓美國企業(yè)及美國政府大肆借貸，通過寅吃卯糧的方式緩解資本主義經濟危機。這種發(fā)展模式的最終結局，是個人和政府都負債累累，而最大的、最根本的債主其實正是那些金融寡頭們。

　　多年來，美國一直依靠房地產貸款、汽車貸款、學生助學貸款、信用卡透支等方式來刺激經濟。比如，美國廣大民眾買不起住房，美國的金融家們便創(chuàng)造出次級貸款和以住房為抵押品的次級貸款債券市場，讓低收入的美國民眾可以非常容易獲得大量貸款以購買住房，于是房地產購買市場投機盛行，房地產泡沫和建立在住房價格上漲預期上的次級債泡沫都迅速膨脹。當住房價格和居民收入的差距擴大到實在離譜的時候，投機者必然會擇機套現(xiàn)，房地產價格下調，房地產泡沫和次級債泡沫破裂，這成為觸發(fā)此次金融危機的第一張多米諾骨牌。

　　這波經濟危機的結果，第一是金融行業(yè)的壟斷集中程度加劇，比如華爾街五大投行僅剩高盛一家。第二是大量美國中小企業(yè)破產，美國民眾大量失業(yè)。第三是對發(fā)展中國家(如中國的金融機構購買了巨量美國次級債券及兩房債券)的變相剝削。在這個過程中，金融危機的罪魁——華爾街的金融寡頭們必然會成為美國底層民眾及全世界民眾的眾矢之的。

　　我們來看看，新自由主義政策在美國是如何劫貧濟富的。小布什政府曾于2001年和2003年兩次推行針對富人的減稅計劃，并且大力推進社會保障體系的全面私有化和市場化，竭力維護富人及大公司的利益。2004年，根據(jù)國會預算辦公室的統(tǒng)計數(shù)字，美國1%的人年收入超過120萬美元，這些人受益于布什的減稅計劃，2003年單年減稅2300億美元，平均每人近8萬美元。金融危機爆發(fā)后，布什于2008年1月再次推行以減稅為重要內容的經濟刺激計劃。布什第二屆任期內每年的政府財政預案幾乎都是大規(guī)模增加軍費、大規(guī)模削減福利。

　　奧巴馬上臺前忽悠美國窮人投他的票，但是他上臺后，卻繼續(xù)采納新自由主義政策。2010年12月份，奧巴馬全面延長了布什的減稅法案，2011年4月，在與共和黨人談判的財政預算中，奧巴馬再次將布什減稅法案繼續(xù)延遲至2013年。2011年8月，美國債務危機爆發(fā)，美國兩黨在債務上限談判時，奧巴馬又一次將增稅排除在了削減赤字計劃之外。奧巴馬本來打算對年收入25萬美元以上的富人和大企業(yè)提高稅收，以增加政府收入，減少聯(lián)邦預算赤字，但是他最終放棄了這項計劃，這導致了民主黨選民對奧巴馬的極度不滿。

　　最后，連美國“股神”巴菲特也不好意思了，他在《紐約時報》撰寫評論文章稱：“我和我的朋友們都被這個偏愛富豪的國會溺愛太久了?，F(xiàn)在，政府該認真考慮如何讓大家共度時艱。”巴菲特稱，他2010年繳納的聯(lián)邦稅金僅為其應稅收入的17.4%，這一比例比他辦公室其他20人中的任何人都低，他們負擔的稅率平均為36%。

　　隨著經濟泡沫的破裂和經濟危機的深入發(fā)展，美國失業(yè)率和貧困人口迅速增加。2011年11月3日美國布魯金斯研究所公布的一份報告顯示，美國貧困線以下人口為4620萬(美國貧困線標準是四口之家的年收入22300美元以下)，其中極度貧困中的美國人大約為2050萬(極度貧困標準是四口之家的年收入11157美元以下)，有近4620萬美國人接受政府補助來購買食品。2010年，沒有醫(yī)療保險的人數(shù)為4990萬。在美國有2/3的大學生一畢業(yè)就背負沉重債務，平均每個大畢業(yè)學生負債8萬美元——金融危機以來，政府推動削減赤字計劃，公立大學費用漲幅超過15%。在這種背景下各種反思資本主義制度的思潮迅速擴散，于是有了2011年的“占領華爾街”運動。

　　“占領華爾街”運動的爆發(fā)與新自由主義政策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拜新自由主義政策所賜，美國深陷財富分配兩極分化和有效需求不足的經濟危機。而金融自由化、資本全球化進一步使美國出現(xiàn)經濟虛擬化和產業(yè)空心化特征，大量的實業(yè)資本要么投入金融業(yè)投機，要么轉移到發(fā)展中國家。美國社會的財富進一步向華爾街金融寡頭集中。據(jù)統(tǒng)計，2010年12月31日，僅美國排名前五家的金融公司的市值總和就高達8000億美元，相當于美國GDP的1/20。2008年美國國會批準7000億美元救市計劃后，僅兩個多月，3500億美元救市資金就發(fā)到了各大銀行。這些援助很大一部分進入了華爾街高管的私人口袋。在金融泡沫破裂之后，所有被掩蓋的資本主義體制性矛盾都爆發(fā)出來，憤怒的民眾自然將斗爭矛頭指向華爾街?？梢哉f，美國民眾廣泛參與和支持的“占領華爾街”運動是對新自由主義秩序的直接反抗。

　　三、“占領華爾街”運動將對美元霸權造成沖擊

　　美國的新自由主義泡沫經濟從本質上看，是美國延緩和轉嫁自身經濟危機和社會矛盾的一種手段，但同時又加重了美國自身的經濟社會危機。這10年的金融泡沫帶動了美國居民消費的增長，一定程度上緩和了美國的階級矛盾，但這只是將社會矛盾的爆發(fā)期向后推遲。美國在這10年里抓緊推行全球地緣政治戰(zhàn)略，以進一步穩(wěn)固美元霸權。

　　總的來看，美國的新世紀10年與里根時期類似，在實行新自由主義的同時擴大軍費開支。在這10年里，美國社會的教育、醫(yī)療等社會福利被大面積削減，而國防開支預算則步步攀升，到2010年高達近7000億美元，和2001年相比增長了81%，占全球國防開支總額的四成多。在這10年中，美國竭盡全力用軍事手段在全世界鞏固霸主地位：入侵阿富汗、入侵伊拉克、顛覆利比亞、威脅伊朗、　圍堵中國和俄羅斯……美國全球戰(zhàn)略的根本目的是利用其超強的軍事優(yōu)勢和地緣戰(zhàn)略優(yōu)勢，在美元大泛濫、大貶值的同時仍然確保美元與石油交易的掛鉤，確保美元國際頭號儲備貨幣地位，確保美元霸權，確保美國壟斷資本的統(tǒng)治地位。

　　在產業(yè)層面，美國實業(yè)雖然出現(xiàn)了空心化，但是轉移到海外的規(guī)模龐大的資本仍然會每年為美國汲取巨額的利潤。以中國為例，中國入世10年以來，在華外商投資企業(yè)累計匯出利潤2617億美元，年均增長30%。只要美元保持霸權地位，其他國家將會繼續(xù)購買美國國債及其他債券，美國就能繼續(xù)以借債的方式剝削其他國家。因此，用軍事手段確保石油交易以美元結算，并以此維持美元的霸權地位，這是華爾街的核心秘密。

　　一定意義上講，美國政府在替富豪減稅后，必然要繼續(xù)削減社會福利，否則日益高企的政府赤字，以及不斷膨脹的美國國債，將會使其他國家喪失對美元的信心、停止繼續(xù)購買美國國債，這終將嚴重危及美元霸權。因此，“占領華爾街”運動既是美元霸權遭受挑戰(zhàn)的結果，同時也是對美元霸權的嚴重沖擊：美國政府面臨兩難，如果要增加社會福利，只能增加政府赤字或者削減軍費開支，這些選項最終都會危及美元霸權。

　　四、“占領華爾街”運動沖擊美國政治制度和文化霸權

　　當然，為了緩解國內階級矛盾，除了采用上述對外剝削手段外，美國還會采用對內暴力鎮(zhèn)壓的方式。

　　針對“占領華爾街”運動，美國CNN、?？怂剐侣勁_等主流媒體先是失聲沉默。在占領運動開始的頭十天，美國所有的有線新聞臺平均每天才播發(fā)一條相關的消息。皮尤研究中心研究發(fā)現(xiàn)，在2011年9月25日—10月2日的關于經濟報道的新聞版面和新聞編排中，關于“占領華爾街”的報道僅占12%。試圖輿論封殺遭到失敗后，這些主流媒體又開始對占領運動進行無端攻擊和冷嘲熱諷，想徹底將抗議者妖魔化為別有用心的烏合之眾、白癡和精神病，想盡一切手段遏制占領運動的發(fā)展。而美國政府出動大批防暴警察，用橡皮子彈、辣椒水、警棍對付抗議群眾，短短的兩周時間就抓捕上千人。

　　可與之形成對比和參照的是茶黨運動。“占領華爾街”運動和茶黨運動，看起來似乎都是民眾自發(fā)的游行抗議運動，他們都把聯(lián)邦政府援助華爾街大亨看做抗議的焦點。但具有新自由主義傾向的茶黨運動，卻把抗議的焦點指向政府干預經濟的職能，而不是華爾街。政府對經濟的干預存在兩種傾向：一種是對勞動者有利的干預，比如給富人征稅、建設福利社會。另一種是對資本寡頭有利的干預，比如扶植軍工企業(yè)，救助金融公司等等。“占領華爾街”運動正是反對第二種干預，主張第一種干預。而茶黨運動則是借公眾對第二種干預的憤怒，主張廢除第一種干預。茶黨運動主張限制政府對市場經濟的干預、主張減稅和削減社會福利。顯然，大多數(shù)美國民眾對茶黨這支共和黨內極右勢力很反感，據(jù)《時代》周刊的調查顯示，茶黨在民眾中的支持率只有27%，而對“占領華爾街”運動的支持率卻高達54%。茶黨運動不僅沒有遭受像“占領華爾街”運動那樣嚴厲的鎮(zhèn)壓，反而得到?？怂构镜戎髁髅襟w的大力宣傳及美國政治精英和資本財團的鼎力支持，因此其表面聲勢看起來比“占領華爾街”運動更加浩大。

　　可見，美國的統(tǒng)治階級非常善于區(qū)分兩種不同性質的矛盾：對于支持資本主義制度的右翼運動，是階級內部矛盾;而像“占領華爾街”運動，顯然被定性為敵我矛盾。因此，此運動一出現(xiàn)，美國專政機構對他們的鎮(zhèn)壓遠遠比對待一般群眾運動更加殘酷。

　　“占領華爾街”運動開展接近兩個月之時，“占領”活動官方網(wǎng)站發(fā)布的消息稱，示威者計劃在2011年11月15日早上7時包圍紐約證交所，讓證交所人員無法進入工作，癱瘓紐約證券交易所，癱瘓股市，“令1%的人永生難忘”。紐約市長邁克爾·布隆伯格先發(fā)制人、緊急行動，命令警察于11月15日凌晨對“占領華爾街”抗議者自9月17日起安營寨扎的祖科蒂公園突然強行清場，沒收抗議者的帳篷和露營用品，一些抗議者因拒絕離開而與警方發(fā)生肢體沖突，約200人被捕。

　　盡管調查顯示，51%的受訪者對布隆伯格處理“占領華爾街”運動的方式表示反對。但是紐約法官仍然站在行政當局一邊，支持警方清場行為。有意思的是，過去紐約市許多公園經常發(fā)生各種犯罪案件，強奸、搶劫層出不窮，很多公園夜間被犯罪分子占領，普通人不敢進入，但是從未見紐約市長花那么大的力氣去清理這些占領公園的罪犯。也許在華爾街寡頭眼里，“占領華爾街”運動的群眾比罪犯們更可怕。顯而易見，“占領華爾街”運動大本營被清場、參與人員大面積被捕，僅僅是因為這場運動的政治傾向帶有鮮明的反資本主義性質。

　　以上這些事實充分說明，從來不存在超階級的民主、自由和人權。美國的國家機器本質上是為資產階級服務的暴力工具。如果民眾的示威游行并沒有危及資本寡頭的根本利益，這種自由是存在的。但是正如美國歷史上不斷發(fā)生的一樣，群眾運動或者組織如果帶有鮮明的左翼和反資本主義傾向，必然遭受專政機器的殘酷鎮(zhèn)壓。

　　“占領華爾街”運動及美國統(tǒng)治階級對該運動的反應，充分證明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判斷——資本主義社會是資產階級專政的社會。100多年過去了，資本主義社會的本質并沒有發(fā)生改變。美國歷屆總統(tǒng)、副總統(tǒng)、國務卿、財長等高級官員與軍工、石油、金融財團關系密切，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而美國國會也基本是富人的天下。美國“響應政治研究中心”根據(jù)2009年國會議員財產申報資料指出，46%的美國聯(lián)邦參、眾議員擁有過百萬資產，國會山充斥著“肥貓”。美國所謂的“三權分立”，其實是三權勾結為資本寡頭服務。

　　冷戰(zhàn)結束以來，美國內部反資本主義運動似乎銷聲匿跡了，政府對民眾的大規(guī)模暴力鎮(zhèn)壓似乎也減少了。因此，美國操縱全球輿論媒體將美國塑造成體現(xiàn)自由、人權、民主等所謂“普世價值”的典范。但是，“占領華爾街”運動徹底將美國這張畫皮撕掉了。美國統(tǒng)治階級在全世界人民的目光注視下，對和平示威的人民大肆鎮(zhèn)壓，將自己的所謂文化軟實力徹底耗盡，遭到全世界人民的譴責。在美國，沒有真正的民主、人權和自由，有的只是“金主”、“金權”和資本自由，有的只是資本寡頭對選舉的操縱。美國200多年的歷史，充分證明了美國經濟、政治、文化體制本質就是資本寡頭對人民大眾進行剝削、專制和洗腦的工具。

　　“占領華爾街”運動僅僅是一個開始，可以預計，未來幾年里，在美國底層民眾強大而廣泛的抗議運動下，美國長達30年的新自由主義政策將遭遇某種程度的遏制，美國的社會福利也將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復。如果美國的中東戰(zhàn)略和亞洲戰(zhàn)略得以順利實施，那么美國在未來30年里仍然可以保證其美元霸權和全球資本主義體系的穩(wěn)定。當然，另一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另一個世界也是可以憧憬的，那就是，廣大發(fā)展中國家民眾更多地實現(xiàn)文化覺醒和緊密團結，徹底阻止美國對發(fā)展中國家人民的侵略和剝削，由此世界資本主義體系外圍國家的民眾和體系中心國家的民眾將產生共振與合力，最終讓全世界勞動人民，徹底而真正地終結美元霸權，讓人民大眾永遠地“占領華爾街”。

　　(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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