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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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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和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一生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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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特朗的名字,是和一個英明論斷聯(lián)系在一起的。凡是知道“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人,恐怕都會記得美國著名的女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

一生六訪中國 毛澤東發(fā)表“紙老虎”論斷

1925年,斯特朗第一次到中國以后,她在上海街頭看到了共產(chǎn)黨人正在掀起的大革命風暴;后來在揚子江畔,她看到了人民奮起的爭斗……

她一生和毛澤東有過多次接觸。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毛澤東曾與她進行過三次長談。每次都很有歷史價值,每次都有很奇特的意義。

毛澤東為什么把十分重要的論斷同外國的女記者談?一個領導著幾億人口的大國領袖,為什么能和一個性格奇特的女記者保持幾十年的友誼?為什么這個到中國“探險”的女記者,得了一個“紙老虎女士”的綽號?

1958年,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第六次踏上中國的土地,此前她已在這里留下了太多的回憶。

第一次,第一次是什么時候呢?

1925年的金秋,那時她還不到40歲。她不懂得什么叫做害怕——1921年,也就是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的那一年,她只身跑到了蘇聯(lián),要親身體驗一下蘇聯(lián)是怎么回事。時隔四年之后,她又到中國這塊古老的土地上“探險”來了。

她跑到北京以后,碰上了一個熟人——大名鼎鼎的蘇聯(lián)顧問鮑羅廷的夫人。這位叫范妮·鮑羅廷的女士告訴斯特朗,她的丈夫正在廣州給國民黨的政府當顧問。“那里是另一番景象,你們當記者的,應該到那里去看看。”

作為記者的斯特朗,對一切新鮮事物有著好奇感,她很快得到了許多聞所未聞的故事。在那里,她通過宋慶齡認識了廖仲愷的夫人何香凝女士以及廖夢醒、宋子文等。廣州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第二次到中國是什么時候?

斯特朗的記憶中,第二次踏上中國大地的前后,正是她寫作的“豐收季節(jié)”,她的有關中國和蘇聯(lián)的報道,在西方社會引起強烈反響。她的名字,連同她的報道,頻繁地出現(xiàn)在《亞細亞》、《環(huán)視》、《彈琴者》、《大西洋》、《紐約先驅論壇雜志》、《民族》、《基督世紀》等報刊上。

一個記者,看到自己的文章不斷發(fā)表,自然是件高興的事。

1927年,斯特朗第二次到中國以后,她碰到的并不是鮮花和掌聲。在上海街頭,她看到了被屠殺的共產(chǎn)黨人;在揚子江畔,她看到了國民黨和共產(chǎn)黨的爭斗;她還和鮑羅廷一道歷盡艱險,跨越沙漠,到了蒙古的首都烏蘭巴托……

斯特朗不能不回想第三次到中國,也就是1938年,她在黃土高原上拜見八路軍的總司令朱德將軍的情景。也不能不想起她在漢口和周恩來、鄧穎超長談的情景——他們都提到了毛澤東的名字。

正是第三次訪問中國,她才寫出了《人類的五分之一》這本名噪一時的書。她怎么能忘記那段時光呢!

當然,最使斯特朗引以自豪的,還是第五次訪華。那一年是1946年,她經(jīng)過多方努力到達了中國的延安。在那里,她獲得了一個非常特別的綽號“紙老虎女士”。也正是在那時,她結識了毛澤東。

斯特朗一想到和毛澤東的會見,神經(jīng)就會興奮起來。毛澤東身穿的深藍色制服、膝蓋上的兩塊方方的大補丁,都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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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是很有魅力的。他的魅力吸引著這位西方的無冕之王。他們的談話是輕松愉快的,毛澤東還不時蹦出幾個英語單詞。在談到令人恐慌的原子彈時,毛澤東說:“美國反動派只不過是一只紙老虎。”翻譯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對應的詞,翻譯成了“稻草人”。斯特朗很不理解。

在場的馬海德說:“不是,不是‘稻草人’,而是‘紙老虎’!Paper tiger。”

毛澤東對這個譯法很是贊賞。他重復了自己的觀點,說:“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看起來很可怕,但經(jīng)不起風吹雨淋,從長遠的觀點來看,力量在人民一邊。蔣介石——Paper tiger。”

毛澤東那帶有湖南味的英語,使安娜笑了起來,他自己也笑了起來。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對毛澤東當時的英語發(fā)音,的確是不敢恭維……

毛澤東武漢會友人 隨意談笑中含深意

1955年,中美大使會談后,美國的對華政策有了一些松動。斯特朗的北京之夢,也就是第六次訪問中國,終于在1958年成行了。

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到達北京后,中國的領導人以東方人的熱情,接待了她。周恩來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把她請進宴會廳。彭德懷、陸定一等老朋友像以前一樣給她介紹有關情況。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慶節(jié),她被邀請到貴賓才能登上的天安門城樓,和中國的黨政要人坐在一起。毛澤東、劉少奇、朱德、周恩來都先后和她握手,向她致意。

這是1958年10月1日的夜晚,廣場上正在燃放五彩繽紛的焰火。斯特朗不時朝毛澤東看一看。

幾分鐘前,毛澤東握著她的手,問她:“你的身體好嗎?”

她回答說:“很好。”她還想說幾句話,無奈旁邊人太多。

毛澤東又說:“要是知道你離開這么久才能返回中國,我們當初就不會讓你離開延安了。是吧?”斯特朗笑著點點頭……

眾多的來賓向毛澤東圍繞過來,此刻,再過去講話是不可能了。

 

毛澤東和安娜·路易斯·斯特朗

斯特朗很想和毛澤東談一談,像當年在延安窯洞里那樣深談。給毛澤東寫了信,卻沒有很快得到答復,這又叫她心中好不平衡了一陣子。

莫非毛澤東變了?這又是她過于敏感了。毛澤東還是毛澤東。終于,在一天晚上,她被告知,毛澤東將在南方的一個城市會見她。

只是說在南方見她,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時間,她都不清楚。她先是被車子接走,后來又上了飛機,后來又在她所熟悉的一個城市降落。這里是中國南方的一個重工業(yè)城市,斯特朗當年就在這里做過調查。當飛機在中國最長的江邊盤旋時,她就喊出了這個城市的名字——武漢。

到達武漢的第3天,她又被車子接走,到了著名的東湖風景區(qū)。當時,斯特朗很是驚奇,她前幾天在這里游覽過,并不知道毛澤東就住在這里。

毛澤東一點都不顯得老。他們已有好多年沒進行深入交談了。那天在天安門,也沒顧上好好地看看這位老朋友。

剛見面,他就和同斯特朗一起去的杜波依斯及其夫人開起了玩笑。他把手伸出來,和杜波依斯比一比,說:“你們看,我們兩個的皮膚誰的更黑一些?”

毛澤東堅持游泳,皮膚被太陽曬得像黑人一般。他又伸出了手,和斯特朗相握,說了一句英語:“你好!”

斯特朗笑了,幾十年過去了,毛澤東的英語發(fā)音依然不那么標準。她也開了一個玩笑,用中文發(fā)出“你好”的問候。

人們都笑了起來。

毛澤東請他們走進客廳。在路上,毛澤東對她說:“你的信收到后,本應回信,但又沒有時間,你是能理解的吧。”

斯特朗還能說什么呢?

他們走進毛澤東那很是寬敞的客廳。彬彬有禮的服務員送來茶水。

這個時候,毛澤東說了幾句話,叫斯特朗心里熱乎乎的。他說:“你是老朋友了,我們沒有拿你當外人。今天,你就是女主人,他們——”毛澤東指指杜波依斯,“他們是客人,是新朋友。”

這次談話像毛澤東的許多次談話一樣,非常的自然,非常的隨意。他問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你今年多大了?”

“75歲。”

他又問杜波依斯:“你有多大?”

“91歲。”

他又用手指指自己:“我多大?”

幾個外國人自然是說不出的。

“我66歲。”幾個外國人不知他說這些是什么意思。毛澤東說:“今天我們是三代人。”

斯特朗說:“不,只是兩代半。”

毛澤東對杜波依斯說:“按照年齡,你可以算我的長輩了。即使是我,也感到上了年紀。不過我的身體還行,每年都能下長江游泳。這是我游水的伙伴。”毛澤東指指陪同會見的湖北省委書記王任重。

王任重說:“我們的主席是游泳的好手。”毛澤東沒有表示謙虛,說:“我游過珠江,也游過我們的第二大河黃河。只是還沒有游過黑龍江。”

斯特朗說:“你要是去游黑龍江,就可以直接游到蘇聯(lián)去了。”

毛澤東笑得很開心,說:“這個想法不錯。”也許是斯特朗的想法使毛澤東想起了另外的話題。他說:“要是你們都同意的話,我倒是愿意去密西西比河游泳。但是,我想另外三個人可能會反對——杜勒斯先生、尼克松先生和艾森豪威爾總統(tǒng)。”

毛澤東的話很隨便,但往往在這隨便中有很深的含義,也許根本就是一種暗示或象征。

杜波依斯卻不這樣看,他說:“可能相反,他們可能愿意看見你在密西西比河游泳,特別是靠近它的河口。”

毛澤東接過話頭,完全用一種玩笑的口吻說:“真的嗎?要是那樣,我?guī)滋煲院缶腿?,完全像一個游泳者,我們不談任何政治,只是在密西西比河游泳。然后,如果艾森豪威爾先生允許,我將看他打高爾夫球。也許去醫(yī)院拜望杜勒斯先生。”杜波依斯也是個很幽默的人,他按照毛澤東的思路往下說:“如果你到醫(yī)院去看杜勒斯,那一定給他一個打擊。”

“不,不,”毛澤東說:“我很希望杜勒斯健康。他作為美國的國務卿,對我們很有用處,對美國人民和全世界人民同樣有用處。”

聽毛澤東這樣講,三個美國人都覺得不可理解。毛澤東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東湖畔主賓論形勢 毛澤東樂觀談生死

面對斯特朗等人疑惑的眼神,毛澤東解釋道:“杜勒斯之所以有用,是因為他堅持自己的原則。他反對共產(chǎn)主義,反對蘇聯(lián),反對中國。為了這個目的,他壓迫人民,在世界各地派駐軍隊,建立軍事基地。所有這一切,對整個世界都是有用的,你們難道不這樣認為嗎?”

杜波依斯不這樣認為。 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也不這樣認為。

毛澤東是這樣闡述他的觀點的:

“杜勒斯制造國際緊張局勢,對我們是有利的。他把局勢弄得越緊張,我們就越容易動員世界人民,每一個人都被迫面對戰(zhàn)爭問題。杜勒斯本人開始認識到這一點,并且懷疑他所制造的緊張局勢,究竟是對他有利,還是對東方有利……”

毛澤東又談到了不久前發(fā)生的炮擊金門的事情。“我們炮擊金門,美國派出了其半數(shù)的軍用飛機……他們護送蔣介石的船只,但我們追擊時,他們總是在3海里外的地方觀看。他們停止在戰(zhàn)爭的邊緣。”

毛澤東拿起一個煙灰缸,說:“美國艦艇在這里,”又拿起一個茶杯,說,“蔣艦在這里”,再拿起一個煙缸,說:“我們在這里。”他侃侃而談:“我們炮轟蔣的艦船,美國的艦船掛著星條旗,我們很容易區(qū)分。我們不打美國軍艦,我們向杜勒斯學習,也把戰(zhàn)爭避免在邊緣。”

“只要是戰(zhàn)爭,就會給人民帶來危害。”杜波依斯憂心忡忡地說,“我真擔心,美國的黑人會滅絕。”

“滅絕的將是資產(chǎn)階級,而不是你們。資產(chǎn)階級已經(jīng)滾出蘇聯(lián)了,很快也會從中國滾開。杜勒斯這類人也會滅絕,而杜勒斯先生正在竭盡全力干著消滅他自己的工作。這就是我為什么十分贊揚他。”毛澤東說。

“你愿意投他一票?”杜波依斯問。

“這要看從哪個意義上講,就我個人來講,是不會投他的票的。”

“我的一家人中有許多被他殺了。”杜波依斯可謂苦大仇深。

說到這個問題,毛澤東感慨頗多,他的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他的一家,先后有6個人被殺害了。他很是悲憤地說:“他們不可能殺掉所有共產(chǎn)黨人,我的家庭成員可能會減少,但是中國共產(chǎn)黨人會增加……”

他們越談越深入,毛澤東看看手表說,我們出去散散步吧。于是他們走出了那棟房子,來到外面的草地上。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就走在他的身邊,這使她有機會更多地提出自己的問題。這種氣氛使她想起了延安的會見。

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說:“主席,你不知道,大多數(shù)美國人認為,北京的一部分人想出了政策,強加于大多數(shù)的中國人民……”

毛澤東的回答是很干脆的,他說:“那是不可能的。工廠生產(chǎn)不可能沒有原料,不了解群眾的要求,也不可能制定計劃。我們中央就像一個加工廠,下面提供了原料才能加工嘛。”

斯特朗又問:“你們正在搞人民公社運動,這種事物的前景怎樣?”這是斯特朗很關心的一個問題。

毛澤東非常清醒,他的回答是:“它的發(fā)展前景無非是兩種可能,它可能很快增長,進一步完善。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它完全解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人民群眾是需要它的,它也可能很快地發(fā)展起來,并且克服它自身的一些問題。”

斯特朗緊追不舍,她問:“你認為人民公社面臨的困難是什么?”

毛澤東說:“人民公社是一個新生事物,而且它的發(fā)展很快。每個公社應該有多大,應該發(fā)展什么樣的工業(yè),我們當時作出決定的時候都有數(shù)。現(xiàn)在看,有的政策是對頭的,有的則需要改變,我們已經(jīng)派出了工作組去進行整頓這些問題。”

他對斯特朗說:“中國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缺乏鋼材。1958年,我們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如果1959年的目標能夠達到,在以后的幾年中,我們每年能夠拿出600萬噸鋼鐵來造農(nóng)機具,我們就能在三四年內實現(xiàn)農(nóng)業(yè)機械化。”

斯特朗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想問題的,她有意問毛澤東:“你們搞人民公社是為了分散權力嗎?”

毛澤東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很有分寸的,他說,我們這么搞也有反對官僚主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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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和斯特朗

一上餐桌,斯特朗就遇到了一個問題——

餐桌上有一盤海參,她一看到就惡心。

毛澤東笑了,說:“這位老朋友,你不吃海參,是因為經(jīng)驗還是因為迷信呢?”

斯特朗說她以前吃過。實際上她并沒有吃過,她對毛澤東撒了謊。

餐桌上氣氛是很熱烈的。他們不光談到了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也談到了自己的生死。

斯特朗告訴毛澤東,在一些經(jīng)濟發(fā)達國家,無論是進步的人,還是反動的人,都很害怕戰(zhàn)爭,都因為原子彈的出現(xiàn)而感到恐慌,特別害怕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你們?yōu)槭裁磳@個問題無動于衷呢?

毛澤東笑了,就像當年在延安的笑容。他說:“我從來不認為原子彈可以消滅全人類。即使人類全部毀滅了,也還會有新的人類出現(xiàn)。”

在這樣重大的問題上,毛澤東是很不在乎的。在談到他自己的生死問題上,他更是顯得無所謂。他說:“將來我怎么死呢?可能被敵人的特務殺死,也可能被病毒殺死,還可能從天上掉下來,或是游泳淹死……”

60年代,毛澤東經(jīng)常談到死,而且表示樂觀,人們對此有許多猜測,毛澤東自己也沒有解釋,我們也不得而知。

據(jù)斯特朗回憶,毛澤東在談到自己將來怎樣死之后,還有一個光明的“尾巴”。他說:“我希望我能夠看到帝國主義的滅亡后再死。”

浪漫詩篇做武器

毛澤東和斯特朗的又一次見面是在3年之后。此時的斯特朗已是長期在中國居住了。因而他們的接觸就更加深入了。

斯特朗記得當時是在一個很有特點的水榭進行交談的。他們的交談還是從敘舊開始的。

“你當時不該離開我們。”毛澤東是很有感觸地說這句話的。

“你離開我們以后,也就是我們離開延安以后,很多朋友以為我們徹底完蛋了,而你知道,不論他們多么強大,我們也沒必要害怕任何反動派,因為他們必然會分化瓦解……”毛澤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是那樣自信,也有理由自信。

斯特朗這時像一個很好的聽眾聽毛澤東講他的軍事原則。

毛澤東說,他們總是用10個指頭去捉10個虱子,結果是10個虱子都沒有捉住。我們的方針和他們完全不同,我們是集中優(yōu)勢兵力,各個殲滅。

那個時候,毛澤東清醒地對斯特朗說:“你們可不要以為今天中國已經(jīng)沒有人反對我們了,還有很多人首先是不肯接受社會主義……也還有些人是想讓社會主義按他的辦法去搞,而他們的心里想的不是真正的科學社會主義。”

他問斯特朗:“進入了共產(chǎn)主義還會不會有政治斗爭?還有沒有反對派?還要不要繼續(xù)進行革命?”

斯特朗沒有回答。他們自然而然地談到了有關中國革命的問題。斯特朗有些想不明白,中國革命就那么不可思議地成功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奧秘?

毛澤東對她說:“我們這些所謂革命者,并不是一開始就革命的。很多人是被反動派逼上革命道路的。就說我自己吧,”毛澤東來了個現(xiàn)身說法,“我是湖南的一個小學教師,一開始根本不懂馬克思主義,也沒有聽說過共產(chǎn)黨,更沒有想到要成為一個戰(zhàn)士,并且?guī)ьI這么多的人。我就是被迫這么做的。反動派殺了我家6口人。”

毛澤東和斯特朗談起了中國的一部小說《水滸》,這部小說多次被他提起過。“中國有句話,叫‘逼上梁山,’我們很多人就是被逼上梁山的。”

他歷數(shù)了中國革命的許多次起義,講了在戰(zhàn)爭中學習戰(zhàn)爭的道理,講了中國革命史上的重要轉折,講延安的整風運動……他們也談國際關系,談美國和蘇聯(lián)問題等等??梢哉f是無話不談。

他們又說起了有關赫魯曉夫的事。那段日子,中蘇關系正是十分緊張的時候,他們不可能不談這個問題。

斯特朗發(fā)問:“你和赫魯曉夫之間的正面沖突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毛澤東說:“是1958年吧。”他向在座的人講了赫魯曉夫來華時他們發(fā)生的爭論。赫魯曉夫要在中國建立長波電臺,他不無挖苦地說:“你把我們的海岸都拿去算了。”

毛澤東回顧說,赫魯曉夫要他放掉幾個美國飛行員,要他對印度的領土要求妥協(xié),他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弄得赫魯曉夫無法下臺。

在座的弗蘭克問毛澤東:“在反對修正主義的斗爭中,你本人充當了什么角色?”

毛澤東笑了,他說:“我個人的作用很小,我只是寫了一些詩,我沒有任何別的武器,我的詩就是我的武器。”

那段時間,毛澤東的確寫了不少的詩。正是他有氣,他才寫出了那些很有氣勢的詩篇。

暮色蒼??磩潘桑瑏y云飛渡仍從容。

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

他已經(jīng)把那種氣氛寫出來了。他要“無限風光在險峰”!

“一從大地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

他是這樣看修正主義者。對這些人怎么辦呢?他的態(tài)度是: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

“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杰怕熊羆。”

說著說著,吃飯的時間到了,毛澤東請他們一起共進午餐。一邊走,毛澤東一邊說:“1963年,他們在莫斯科出版了攻擊我們的公開信,使我們兩黨之間的關系徹底破裂。”

他們邊吃邊談,毛澤東饒有興致,不時用詩人的語氣和他們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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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朗80大壽榮耀無比

中國人有個傳統(tǒng),就是隆重地過80歲生日。

轉眼到了1965年年底,斯特朗的80歲生日前夕,她幾乎是同時收到了兩張請柬,一張是毛澤東的,另一張是周恩來的。

斯特朗當然很高興,她對中國領導人對她的這種盛情表示深深的感激。

第二天她和許多外國人一道,坐飛機到了上海——這是她和毛澤東的最后一次見面。

毛澤東和他的夫人江青在門口迎接他們。

在斯特朗眼里,毛澤東仍然是那樣風趣。斯特朗見大家都已坐定,就對毛澤東說:“請主席談談對世界形勢的看法吧。”

毛澤東說:“你們不能總讓我談世界形勢,今天你們談,我來聽。”

在座的各位先后發(fā)言,毛澤東的確是一個好的聽眾,他聽了而且還在紙上記了些他認為有用的東西。

宴會是豐富的,毛澤東一再給斯特朗讓菜,他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yōu)槟?mdash;—一個美國朋友過生日,是很有意義的。”

第三天,中國的各大報上都刊登了毛澤東和他們一起談話的照片。

這位老人在84歲時告別了人間,終老于中國的土地。

毛澤東向她送了花圈,這是對一個異國朋友的最后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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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黃明娥 更新時間:2019-10-18 關鍵字:歷史  理論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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