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與我”——30年前的一次毛澤東口述史料民間征集活動
“毛澤東與我”征文,是30年前民間開展的一次全國性的毛澤東口述史料征集活動。
關(guān)于毛澤東的口述史料,是在歷史發(fā)展的過程中自然出現(xiàn)的,最早結(jié)集出版的當屬1936年美國記者斯諾在陜北采訪毛澤東后,推出的《毛澤東自傳》和《紅星照耀中國》。隨著毛澤東政治地位的提高和影響力的增大,以及社會各界了解毛澤東生平愿望的與日俱增,相關(guān)的回憶文章和出版物越來越多。
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后,“走下神壇的毛澤東”成為一種社會現(xiàn)象,關(guān)于毛澤東的出版物一度魚龍混雜,雖然客觀記述和正面謳歌仍是主流,但有些則是從“左”的方面進行神化或從右的方面詆毀、誣蔑,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為此,黨和政府自20世紀90年代初開始從源頭上對相關(guān)出版物進行越來越細致的規(guī)范管理。
與此同時,在經(jīng)歷國內(nèi)政治風波和國際上蘇東劇變之后,鄧小平發(fā)表考察南方談話,以江澤民為核心的黨中央在黨的十四大上確立鄧小平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在全黨的指導地位,明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制的改革目標。中國的改革開放事業(yè)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廣度全力開拓前進,全黨上下和全國人民無不經(jīng)歷了時代的洗禮和歷史風云的錘煉,都在思索著中國的今天和憧憬著中國的未來。
由于毛澤東非同凡響的人格魅力和巨大的影響力,以及改革開放時代大潮對社會各界帶來的沖擊和陣痛,“毛澤東熱”持續(xù)高漲,特別是在毛澤東誕辰100周年到來之際,人們期盼能夠更多更全面地了解毛澤東,同時抒發(fā)他們對毛澤東及那個時代的眷戀和懷念之情。這是這次征文活動的背景。這次征文活動的直接起因,源自1990年為籌備紀念毛澤東誕辰100周年,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決定編輯出版《緬懷毛澤東》一書。文獻研究室的前身,是粉碎“四人幫”之后中共中央為出版《毛澤東選集》第五卷和《毛澤東全集》而成立的毛澤東主席著作編輯出版委員會辦公室,簡稱毛辦。真理標準大討論開展以來,“毛澤東思想是中國共產(chǎn)黨集體智慧的結(jié)晶,而毛澤東的科學著作是它的集中概括”逐漸成為全黨的共識。毛辦于是在1980年改為中共中央文獻編輯委員會的辦公室,名稱是中央文獻研究室,工作范圍也由研究、編輯和出版毛澤東一個人的著作,擴大為編輯出版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鄧小平、陳云和任弼時等老一輩革命家的相關(guān)著作,以及中共中央的文獻匯編等。經(jīng)過10多年的運行,文獻研究室形成除為每一位研究對象出版選集(或文選,冊數(shù)不等)和若干本專題文集外,再編寫出版一本傳記、一本年譜、若干本緬懷性文集和一本畫冊,以及組織拍攝一部電視文獻片的工作流程,對每一位領袖人物的研究和宣傳實現(xiàn)“立體化”?!毒拺衙珴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納入文獻研究室的工作計劃,由毛澤東研究組承擔。
毛澤東研究組(以下簡稱“毛組”)是文獻研究室的一個局級單位,下設年譜小組(生平)和著作小組兩個處級單位。毛組在行政上由時任文獻研究室副主任的逄先知同志分管,具體課題(如《毛澤東選集》修訂、年譜、《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等)則分別由其主審、主編負責。我當時來文獻研究室工作年限不長,只是一個助理研究員,作為最末位成員參加了毛澤東年譜、畫冊、緬懷文集的編輯工作,并協(xié)助吳正裕(毛組副組長)撰寫毛澤東傳略?!毒拺衙珴蓶|》課題組由主編趙福亭(毛組老組長、離休返聘)、副主編劉益濤和蔡釗珍(分別是年譜小組正副組長)及我組成。我的主要工作是對外聯(lián)絡、整理采訪錄音、登記文稿,也參加部分文稿的編輯加工。《緬懷毛澤東》課題組根據(jù)室委會反復審定的約稿對象名單,向200多位省部軍級以上老同志和少量毛澤東身邊工作人員發(fā)出約稿函,最后從100多篇稿件中,精選出88篇95萬字的文章,分上下冊出版。該書所有撰稿者都與毛澤東交往密切,而且職位很高,他們撰寫的文章對毛澤東的愛戴之情溢于言表,但全然沒有過譽之詞,非??陀^樸實,許多情節(jié)和史實是第一次披露,史料價值很高,可讀性也很強,彌足珍貴。1992年春,室領導決定先行出版《緬懷毛澤東》上冊。我覺得《緬懷毛澤東》的書名不如周恩來研究組編輯出版的《我們的周總理》和《不盡的思念》那樣生動,建議以“毛澤東與我”為書名出版,領導們最終還是決定用《緬懷毛澤東》為書名。于是,我想能否區(qū)別于《緬懷毛澤東》那樣向經(jīng)過審批的特定對象約稿的做法,在民間搞一次自發(fā)的全國性征文活動,盡可能廣泛地征集,并原汁原味地保存史料,最后以“毛澤東與我”為書名結(jié)集出版。
我從報刊中搜集了多種征文、征曲、征徽標、征設計方案的廣告,揣摩他人是以什么方式開展征集活動的;向富有經(jīng)驗的人物傳記作家董保存、鐵竹偉等請教采訪等技巧;向新聞出版署閻曉宏、孔德龍等同志咨詢相關(guān)政策規(guī)定;與《人物》雜志主編馬連儒、《博覽群書》主編韓嗣義、《中華老年報》主編邢雁、山西《發(fā)展導報》主編李丁和山西人民出版社資深編輯水天生、杭海路等探討連載征文和結(jié)集出版征文的可行性。當時得以推動這項工作的關(guān)鍵,是和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的聯(lián)系。
此前,吳正裕帶領我撰寫的毛澤東傳略(約15萬字)被收入《中共黨史人物傳》第50卷出版,代替病逝的胡華老師主編第41—50卷《中共黨史人物傳》的彭明老師稱贊這個小傳是中國人寫的“第一個毛澤東傳”,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還授予它“黨史人物研究榮譽獎”。我因此結(jié)識了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的陳志凌、王淇等許多師長,得到他們的關(guān)懷和指導。特別是時任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秘書長并兼任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會長的李力安同志,他是1935年就入黨的老革命,極為關(guān)心年輕一代的進步與成長。1991年秋,我和好友張占斌、張樹軍、張民、劉敏等編輯的《(新版)毛澤東選集大辭典》就是蒙李力安老作序得以出版的。于是,我就大膽地到李老的居所當面匯報了我的想法,期盼能由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牽頭組織這次征文活動。不承想,李老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他首先肯定這件事是很有意義的好事,同時指出這是件政治性很強的事情,要注意把宣傳和紀念毛澤東與學習貫徹鄧小平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結(jié)合起來,把握好政治方向。他還很耐心地介紹了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作為一個群眾性團體,既無固定的經(jīng)費支持,也無辦公場所等窘狀。他強調(diào)所謂“牽頭”,主要是政治上把關(guān)和學術(shù)上審稿等支持,并鼓勵我們學習運用市場經(jīng)濟的方法,解決必要的經(jīng)費問題。告辭時,他又叮囑我,先做好摸底籌備工作,拿出具體的工作方案,但正式啟動要慎重。
李老的話給我極大的鼓舞,但作為一個來京不足4年、才30歲出頭的年輕人,要組織這樣一次活動談何容易,即使是好友也有說是異想天開的。盡管如此,他們都程度不同地參與了這件工作的籌劃,在不同環(huán)節(jié)出謀出力,或是陪伴著我干著急。就這樣,我們先后同京、晉、豫、湘、粵、贛、陜的23家單位探討過合作開展這項活動的事宜,其中的甜酸苦辣不一而足。
令人振奮的是,出于對毛澤東的熱愛和欽佩,出于對革命事業(yè)傳承發(fā)展的殷切期望,老一輩革命家劉瀾濤、楊得志、葉飛、孫毅等同志欣然出任征文活動顧問,張愛萍同志除賜稿參加活動外,還親筆為征文組委會與北京電視臺后來聯(lián)合錄制的電視專題片題寫片名“情系毛澤東”。經(jīng)過4個多月的緊張籌備,1992年12月,由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發(fā)起,連同中共井岡山市委、《博覽群書》雜志、《人物》雜志、《中華老年報》、《發(fā)展導報》、山西人民出版社、北京手表廠、福建南靖水泥廠等單位作為主辦單位成員,正式成立了“毛澤東與我”征文活動組委會。李力安和王照華(時任全國關(guān)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主任)分別擔任組委會的主任、副主任,并組成由他們牽頭的征文評審委員會,陳志凌、王淇、彭明、蕭超然、馬連儒、方孔木、李俊臣、閻景堂、趙福亭、黃允升、秦英軍等著名的中共黨史、毛澤東思想研究專家為評審委員會成員。
這次征文活動是由學會發(fā)起,有關(guān)單位參加的群眾性社團活動。因此,它沒有國家撥款,所需經(jīng)費全靠自己籌措。坐落在革命老區(qū)的福建南靖水泥廠,廠長簡天祥和全廠職工把老區(qū)人民對毛澤東的熱愛傾注到這項活動中,承擔了主要經(jīng)費10萬元?!栋l(fā)展導報》提供了1萬元經(jīng)費。其他參辦單位則用具體承辦征文活動中某次會議、幫助聯(lián)系新聞媒體等方式給予人力、物力的支持,比如《博覽群書》主編韓嗣義主動承辦了正式啟動征文活動的新聞發(fā)布會。長期承擔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秘書工作的巨彩麗,當時是北京生活書店的經(jīng)理,她把每天晚上打烊后的西絨線胡同生活書店作為征文辦公室的活動場所,并代征文組委會收發(fā)登記征文稿件和管理賬務。這樣,開展征文活動的基本條件算是具備了。 二在毛澤東誕辰的前一天,1992年12月25日,“毛澤東與我”征文組委會在光明日報社舉辦新聞發(fā)布會,正式啟動征文活動。李老在會上指出征文活動宗旨:“就是要繼承毛澤東、鄧小平等老一輩革命家開創(chuàng)的革命事業(yè),堅持和發(fā)展毛澤東思想,努力推進我們當前的改革開放事業(yè)。”李老雖然只是初中畢業(yè),但作為長期受黨教育熏陶的職業(yè)革命家,他對歷史唯物主義理論的領悟和運用之熟稔,是純粹的專業(yè)理論工作者不能比的。他在發(fā)布會上用簡潔的語言闡明這次征文活動的意義,不僅緊扣主題,而且句句透映著唯物史觀的光輝。他指出:“革命先驅(qū)和領袖是在投身民族解放和民族富強的偉大事業(yè)中涌現(xiàn)出來的杰出人物,他們的光輝業(yè)績珍藏在廣大人民群眾心中,中共黨史人物研究工作者需要到群眾中進一步了解情況和挖掘材料才能豐富自己的研究內(nèi)容;人民群眾又是歷史的最中肯的評價者,我們只有廣泛聽取群眾對歷史人物的評說,寫出的東西才能站得住,才能在群眾中產(chǎn)生共鳴;我們搞黨史和黨史人物的研究,一個重要的目的在于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育后代,因此,需要全社會都廣泛地關(guān)心和參與這項有益的工作。如果只把黨史研究工作鎖在書齋里,那么,就大大減弱了這項工作的意義和作用。這次我們用‘毛澤東與我’這樣一個題目向海內(nèi)外發(fā)起征文,不論是與毛澤東有過直接交往的,還是沒有直接接觸的,無論年紀大的,還是年輕的,都可以參加,這樣就擴大了這個活動的范圍和影響。我們向老同志約稿,可以搶救一批珍貴史料,我們向年輕一些的同志征文,可以推動和繁榮對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研究。”
發(fā)布會產(chǎn)生了很好的效果,當晚新華社發(fā)出由著名記者劉思揚撰寫的通稿,第二天央視的《午間新聞》播出了視頻消息,中央廣播電臺、《人民日報》等各大媒體或是刊(播)發(fā)自己記者撰寫的報道,或是轉(zhuǎn)發(fā)了新華社的通稿。這等于是給這次民間的征文活動頒發(fā)了“準生證”,大大增加了這次征文活動的可信度。
為了最大范圍和最大量地征集到有質(zhì)量的征文,征文組委會又先后在《光明日報》《中國青年報》《參考消息》《每周文摘》等多家報刊24期次刊載征文啟事。因為經(jīng)費有限,選擇哪家媒體刊登征文啟事性價比最高,當時煞費心思。我們把離休干部作為主要的征文對象。因為了解到當時各級政府機關(guān)和企事業(yè)單位給離休干部訂閱報紙的“標配”是一份大報和一份小報,離休干部普遍喜歡訂閱的是《人民日報》和《參考消息》,我們選擇廣告費相對較低的后者,花4000元刊登了征文啟事;《光明日報》是由其下屬單位《博覽群書》主編韓嗣義同志推薦刊登的;《每周文摘》也是鑒于其發(fā)行量大,老同志喜歡看,廣告費比較便宜而選擇的。并且用廣告形式刊發(fā)征文啟事,也不是一下子推出的,記得當時斟酌了節(jié)點,拉開在不同報刊刊發(fā)廣告的時間,講求“技巧”。根據(jù)留存的工作總結(jié),前后總共支出廣告費34200元。
參加主辦活動的《中華老年報》等報刊,都在第一時間報道了征文活動,并不止一次刊發(fā)征文啟事。一些省級的黨史刊物和一些地方針對老年讀者的報刊,以及黨史、老干部系統(tǒng)的內(nèi)部讀物也自發(fā)地轉(zhuǎn)載了征文啟事。征文組委會通過結(jié)合新聞媒介的宣傳和有組織的約稿,責成征文辦公室向同毛澤東有過較多直接接觸的老同志和國際友人兩次發(fā)出約稿信400多封,向革命老區(qū)的有關(guān)紀念館、黨史辦發(fā)出請求幫助約稿的信件43件,向全國各綜合性高等院校和文科院校的研究生會、學生會(團委)發(fā)出約稿信168件。征文辦公室還應一些年老帶病的革命老人之邀,為9位老人整理文章11篇。 三由于全國民眾對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熱愛,加上各參辦單位的積極投入,以及組委會及其辦公室的廣泛宣傳和認真組織,“毛澤東與我”征文活動在全國造成了積極的影響,得到圓滿的結(jié)果。
首先是應征稿件多,征文活動共收到1500多篇應征稿。應征稿件有相當?shù)膹V泛性和代表性,來自全國的29個省、自治區(qū)、直轄市,國際友人和海外華僑也有稿件應征。投稿者中,年齡最大的是九三學社中央名譽主席、農(nóng)學家金善寶,時年98歲,年齡最小的是幾位10歲左右的小學生。投稿者的經(jīng)歷和職業(yè)各不相同,應征稿件的體裁也多樣、多彩。更重要的是應征稿件大多有充實的內(nèi)容和相當?shù)乃枷胄?。這些稿件,有的根據(jù)親歷親聞深切懷念毛澤東同志在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各個歷史時期的偉大業(yè)績;有的真實記述毛澤東的一言一行對自己、對某一家庭、對社會的巨大影響;有的則用詩的語言熱情謳歌毛澤東和以他為代表的中國共產(chǎn)黨人為民族獨立富強而犧牲一切的革命精神和高尚情操。特別是張愛萍、陳士榘、李德生、賽福鼎、韓光、劉道生、孫毅、戴鏡元、賀晉年、歐陽平、錢江、鐵瑛、廖志高、袁寶華、方志純、曾志、張承先、周里、李立、袁血卒、曾憲輝、焦紅光等一大批長期追隨毛澤東投身革命建設事業(yè)的老同志、老前輩,和臧克家、侯寶林、華君武、金善寶、顏一煙、杜蕙、柯藍、紀希晨、余湛邦、曾碧漪、杜修經(jīng)、董加耕、竹內(nèi)實(日本毛澤東研究專家)等各界知名人士,以及從1936年10月到毛澤東逝世的40年間在他身邊工作過的朱正明、高富有、趙德芳、翟作軍、蔣澤民、齊吉樹、武象廷、高智(后文提及的名單這里沒有贅述)等40多位同志,還有社會各界與毛澤東有過或多或少交往的人士,他們不顧年邁、體弱和工作繁忙,寄來了感人至深的稿件,為我們提供了許多學習和研究毛澤東及毛澤東思想的珍貴材料。
根據(jù)征文活動組委會的要求,征文辦公室對這些稿件進行了分類編輯,陸續(xù)向《人物》《博覽群書》《中華老年報》和《發(fā)展導報》等報刊供稿,擇優(yōu)發(fā)表?!蹲骷椅恼贰侗本┣嗄陥蟆贰吨腥A英才畫報》《北京廣播電視報》《農(nóng)民日報》等報刊也向征文辦公室索稿或轉(zhuǎn)載有關(guān)文章。據(jù)我們所知,截至l993年12月底,各類報刊共發(fā)表“毛澤東與我”征文94篇次。
在此基礎上,征文辦公室按照征文組委會制定的標準和要求,從1500多篇應征文章中初選出260萬字的文稿進行初步編輯加工,后在征文評審委員會專家們的指導下,又從中精選出306篇文章共140萬字,編輯為《毛澤東與我》叢書,分6冊,由山西人民出版社于1993年11月出版。時任山西省出版局局長賈宏鳴同志,把這套叢書列為山西省1993年度重點書目的第一位。這6冊書分別是:《我與毛澤東的交往》、《在毛澤東身邊》、《毛主席走遍祖國大地》(是曾經(jīng)陪同毛澤東外出視察或在當?shù)貐⑴c接待毛澤東的同志寫的文章)、《我見到了毛主席》(記述的是普通群眾偶然有機會見到毛澤東時的場景和感受)、《毛澤東人際交往側(cè)記》(是第三者記錄他的親友、領導等與毛澤東交往的情況)和《毛主席的光輝》(收錄的是和毛澤東沒有直接交往的同志在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影響下的感受與成長經(jīng)歷)。
這套叢書印刷5000套,不到兩個月即被訂購一空。由于這套書是由北京生活書店自辦發(fā)行的,征文活動結(jié)束后,因沒有人繼續(xù)跟蹤其市場銷售情況,也就沒有再加印。2013年,中央文獻出版社曾經(jīng)將此書列入修訂再版計劃,但因種種原因未能再版。2019年,我獲批承擔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毛澤東口述史料的搜集、???、整理與研究”(19ZDA013),遂將此次征文資料的整理和此套書的修訂再版列入課題工作計劃。這里特別要感謝田蓓和李小泗夫婦,當年開展征文活動時,時為一所大學思政課骨干教師的田蓓是征文辦公室的副主任,承擔了大量登記、復印、編輯和會務等工作,征文結(jié)束后,他們夫婦把所有的征文稿件和資料整理收藏在7個大紙箱中,完好保存了30年。最近我請我的碩士生和博士生重新分類整理這批資料,發(fā)現(xiàn)許多當年的疏漏和未被重視的文稿。我和韶山毛澤東圖書館商定,待課題完成后,將這批征文文稿贈送他們收藏。
征文組委會還和北京電視臺聯(lián)合攝制電視專題片《情系毛澤東》(范建導演、我撰稿),該片9集,分別是:灑向人間都是情、風雨滄桑故園情、別夢依稀烈士情、萬里征途同志情、紅墻內(nèi)外衛(wèi)士情、永難忘懷手足情、蕩氣回腸舐犢情、浩浩正氣人民情、神州共憶領袖情,從親情、鄉(xiāng)情、友情和人民情等9個方面展示了毛澤東的感情世界和全國人民對毛澤東的思念。該片除在北京電視臺黃金時間兩次播映外,全國有21家省級電視臺購置了播映權(quán),中央電化教育館音像出版社還向全國出版發(fā)行該片的錄像帶。在拍攝電視專題片《情系毛澤東》的過程中,征文辦公室人員帶領攝制組除采訪了前文提及的一些老革命家之外,還采訪了劉英、朱仲麗、徐運北等革命前輩,毛澤東的后代李訥和王景清、劉思齊和楊茂之、邵華,以及徐肖冰和侯波、徐濤和吳旭君、李銀橋和韓桂馨、李琦和馮真(畫家)、張瑞岐(老紅軍,自轉(zhuǎn)戰(zhàn)陜北到進北京時任毛澤東警衛(wèi)班班長,后回鄉(xiāng)務農(nóng),我們采訪后的第二年病逝)、林克、沈同、陳長江、周福明、張玉鳳、吳鳳君等共60多位毛澤東的密切交往者,整理錄音48盒。這些采訪錄音雖然沒有作為征文編入《毛澤東與我》叢書,但對電視專題片《情系毛澤東》的攝制起了重要作用,并且保存下一批珍貴的關(guān)于毛澤東的音像口述史料。
此外,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今晚八點半》節(jié)目分10次選播優(yōu)秀征文,北京人民廣播電臺則邀請征文辦公室同志參加“我們向毛澤東學什么”百人熱線大討論。 四 1993年10月30日,征文組委會在毛主席紀念堂舉辦征文頒獎暨《毛澤東與我》叢書首發(fā)式和電視專題片《情系毛澤東》首映式。與會者首先向毛澤東坐像敬獻花籃;陳錫聯(lián)、余秋里、馬文瑞、賽福鼎等同志出席并為侯寶林、張愛萍、孫毅等獲獎征文的作者及其代表頒獎。原擬出席征文活動頒獎儀式的胡錦濤同志,因臨時有事不能參加,當天早晨他特地打電話要李力安同志轉(zhuǎn)達他對征文活動圓滿成功的熱烈祝賀和對活動參加者與組織者的親切問候。征文活動圓滿結(jié)束。
這次征文活動的成功,首先是基于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在全黨全國人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這次“毛澤東與我”征文活動是為紀念毛澤東誕辰100周年而舉辦的,又是在進一步擴大開放和深化改革的形勢下舉行的。在毛澤東思想哺育下成長起來的老中青干部、群眾,都深深地愛戴和懷念著毛澤東同志,這次征文活動,給他們提供了抒發(fā)感情的機會。來自全國的1500多位作者積極響應投稿,有的同志撰寫了幾篇稿件,在李銀橋之后長期擔任毛澤東警衛(wèi)中隊隊長的陳長江,投了7篇稿件。許多同志一直掛念著征文活動的進展情況,寫信咨詢,甚至在來信中附上郵票要我們回復,征文辦公室回復來信達200多封。不僅參與發(fā)起征文活動的各單位全力支持活動的開展,征文評審委員會的專家們也認真評議審閱應征文章(每人至少40萬字),甚至是不相干的部門和同志,在我們遇到困難時都積極地出手幫助。例如征文活動頒獎活動前,向毛主席紀念堂運送頒獎紀念品和書籍,因為不方便借用車輛且出租車按規(guī)定不能進入天安門廣場,我們就用板車運送,北京市交通局特勤處執(zhí)勤的民警得知情況后不僅破例允許,還幫助我們推車、卸車;北京手表廠廠長劉冀虎組織職工精心特制了“毛澤東與我”征文紀念手表,無償作為給獲獎征文作者的獎品,征文組委會特意把001號紀念手表送交毛主席紀念堂收藏。
中共中央關(guān)于“繼承和發(fā)展毛澤東思想,努力推進我們當前的各項事業(yè)”的1993年2號文件給我們指明了紀念毛澤東誕辰100周年的總方針;張愛萍、楊得志、陳錫聯(lián)、葉飛、李德生、余秋里、馬文瑞、賽福鼎、韓光等9位副國級中央領導同志和陳士榘等14位開國將軍,以及幾十位革命前輩的參與,給予征文活動以極大的關(guān)懷和支持;李老帶領組委會同志在整個活動過程中,始終注意遵循《關(guān)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和《關(guān)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及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中央有關(guān)文件的精神,嚴格把關(guān),注意防止神化毛澤東和曲解、歪曲以至否定毛澤東思想的兩種傾向,征文組委會的領導同志對征文工作,大到文章的客觀性和思想性,小到獎品的選擇要突出紀念意義,都一抓到底,使征文活動在國家有關(guān)社團活動規(guī)定的范圍內(nèi)得以健康順利開展。中央文件的指示和前輩們的關(guān)懷勉勵是這次征文活動能夠克服困難,獲得圓滿成功的重要條件。
“毛澤東與我”征文活動作為一項群眾性的社團活動,既非行政任務、國家撥款,也不是個體經(jīng)營、無組織領導,而是由在國家層面注冊的學會發(fā)起組織并和群眾的積極性相結(jié)合,由下而上搞起來的一項大型紀念活動。這種比較新穎的組織形式,只要選題正確、領導得力,實踐證明效果是比較好的。特別是在進行思想政治工作和傳統(tǒng)教育方面,每一位應征撰稿者都是活動的主動參與者,熱情高,寫了很好的文章,教育了讀者,同時自己也從中受到教育。應征的優(yōu)秀文章出版和發(fā)表以后,特別是通過電視和廣播電臺播出以后,群眾也愿意看、愿意讀、愿意聽。因為這些文章的作者來自全國各地和社會各界,年齡也各異,具有廣泛的代表性,他們的經(jīng)歷和觀點容易在群眾中引起共鳴。另一方面,這些來自民間、與毛澤東有交往之人寫的作品,對于黨史和毛澤東生平著作思想研究者來說,也是一種重要的信息反饋。這次征文活動在毛澤東誕辰100周年之際不僅搶救了一批有研究價值的史料(絕大多數(shù)是第一次面世),搞了一次紀念活動,更重要的是征文活動本身實際是一次廣泛的社會調(diào)查。一千多位作者撰稿參加,說明了各界群眾對這項活動的關(guān)注;95%以上的應征文章展現(xiàn)了廣大群眾對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以及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的熱愛和擁護;投稿者中有1/3以上是40歲以下的青年,反映出下一代對革命前輩及其所從事的革命事業(yè)的敬仰。應征文章中還有一些關(guān)于“毛澤東熱”現(xiàn)象的論述,各種觀點不一而足,當年曾有選擇地編輯了一冊書稿,權(quán)衡再三最終沒有付印,但這些稿件反映了30年前社會思潮之一斑。
在征文作者中既有和毛澤東有過直接接觸的老同志,例如年近九十的詩人臧克家,他在《情系毛澤東》攝制組采訪時,激動地用毛筆寫下:“大哉毛澤東!大哉毛澤東!”再如河北安國一位1936年入黨的老同志張秀,寄來一篇稿子信紙都被淚水打濕,對毛澤東的一片深情,字字可見。更可稱道的是那些和毛澤東沒有接觸過的年輕同志,他們在生活上有過這樣或那樣的坎坷經(jīng)歷,但他們沒有忘記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教育,在平凡的崗位上勤勤懇懇地工作,他們的文章和老前輩的文章同樣使讀者振奮受益。
由全國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發(fā)起和主辦的“毛澤東與我”大型征文活動,自1992年7月醞釀,到1993年10月30日結(jié)束,歷時一年零四個月。在整整30年后,特作此文,馨香一束,獻給毛澤東誕辰130周年紀念。
(作者系華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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