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克誠的“不近人情”
導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對于黨的高級領導干部來說,“家風連著黨風”。黃克誠大將在黨內(nèi)、軍內(nèi)享有崇高威望,連年長他9歲的毛澤東也尊稱他為“黃老”,他不僅以剛正不阿、敢于直言而著稱,而且在嚴格治家方面也堪稱楷模。
01
對自己:“不近人情”
黃克誠一生艱苦樸素,清正廉潔,克己奉公,對待自己有時嚴苛得幾乎“不近人情”。
抗戰(zhàn)時期,黃克誠的棉衣是補丁打著補丁,領口、袖口都破了。警衛(wèi)員想給他領一件新的,卻被他拒絕了。黃克誠還把領到的洗臉毛巾從中剪開,一半自己用,一半給別人用。為了節(jié)省燒洗澡水的柴草,黃克誠一年四季堅持洗冷水浴。由于黃克誠處處以身作則,厲行節(jié)約,1942年被評為全軍的“節(jié)約標兵”。
新中國成立后,黃克誠任湖南省委書記。當時實行供給制,根據(jù)黃克誠的提議,給湖南省人民軍政委員會主席程潛每年的活動經(jīng)費是4000萬元(舊幣),而黃克誠自己每月僅100多萬元。
1952年11月,黃克誠調(diào)任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兼總后勤部部長??偤笄诓空乒苋娯斦挠媱潤?quán)、分配權(quán)。在此期間,經(jīng)黃克誠主持研究,報軍委批準,為全軍下?lián)芙?jīng)費數(shù)億元, 建房4600多萬平方米,全軍基本結(jié)束了住民房的歷史。而他本人1952年進京時住在北京萬壽路一棟普通平房里,直到1957年才搬到一個條件好一些的院子里。
1978年12月,在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上,黃克誠當選為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常務書記。當時,黃克誠因廬山會議所受到的錯誤處分尚未徹底平反。很多人為他鳴不平,他卻坦然地說:“作為一名共產(chǎn)黨員,個人在黨內(nèi)受點委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這比起我們?yōu)橹I身的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來,實在微不足道。在黨的歷史上,有一些好同志含冤死去,他們連全國勝利這一天都沒能看到,比起那些同志,我是幸運者。彭德懷戎馬一生,功高蓋世,不也是沒等到粉碎‘四人幫’,就含冤九泉了嗎? 比比彭老總,我也很知足,有什么委屈、不平可言?”
1986年是黃克誠光輝一生的最后一個年頭,重病纏身的他開始拒絕治療和用藥。不管醫(yī)護人員和親友怎么勸說,他就是堅持不吃任何藥物,他說:“我已經(jīng)不能為黨工作了,請你們不必為我浪費國家錢財,把藥留給能工作的同志用吧。”他反復強調(diào):“我這樣一個油盡燈枯的人,為人民做不了什么,為什么還要花費人民的錢財來治病?”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醫(yī)護人員只好強行為黃克誠注射、輸氧。然而,他一旦清醒,就將身上的輸液針頭拔掉。在生命的最后關頭,黃克誠還在想著為國家節(jié)約錢財。
02
對妻子:約法三章
1941年,39歲的黃克誠和23歲的唐棣華結(jié)婚了。他們沒有舉行任何儀式,只向幾個好朋友打聲招呼,就算結(jié)婚了?;榉渴呛喡呐R時住房,連個大紅喜字也沒貼,床上擺著破舊的軍用被褥。
新婚夜,黃克誠就和新娘唐棣華 “約法三章”,他一臉嚴肅地說:“我們就要共同生活了,有些問題需要鄭重地講清楚。第一條,我們都是共產(chǎn)黨員,都得把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能因為婚姻的利益而妨礙黨的利益,不能因為私人的利益而損害黨的利益;第二條,我所處的工作崗位重要,你不能因為要求男女平等而讓我遷就你,因為我的工作崗位比你的重要;第三條,我這里有軍隊的一些文件,還要經(jīng)常找人談話,你不得打聽你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唐棣華覺得第一、第三條都好接受,唯有這第二條多少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味道。雖然當時有些不樂意,但她很快便想通了。
唐棣華的父親是當年漢口的大鴉片販子、大漢奸,全國解放后,被人民政府逮捕和關押。1952年春夏之交,中南局決定對其執(zhí)行槍決。唐棣華知道這一消息后,只是暗自傷心,卻沒有要求時任湖南省委書記的丈夫去求情。
在臨近執(zhí)行槍決的前兩天,黃克誠來到負責此案的高文華家,對他說:“中南局已經(jīng)決定要將唐某槍斃,我準備叫唐棣華同志去漢口見其父親最后一面。不管怎樣,畢竟是生身之父嘛,臨死時去會個面,你看可以嗎?”這是人之常情,高文華當然同意。
黃克誠在大是大非問題上堅持原則,態(tài)度堅決,而為人的感情卻是很細膩的。
03
對子女:不許沾光
黃克誠40多歲才有了孩子,舐犢情深較之常人更甚,但他對子女要求卻十分嚴格,曾給子女們立過許多家規(guī):“你們要靠自己的努力奮斗成才,不要靠我的什么‘關系’‘后門’,我黃克誠是沒有什么后門可走的。”
小女兒黃梅回憶說:“父親和母親用一種信仰的力量規(guī)范自己的言行,律己和治家一向是比較嚴格的。我們家的衣食住行,除了住房由公家安排,住得比較寬敞外,其他的都很簡單……公家給父親配備的小車,孩子們是極少能坐的。我年幼時多病,常常是叫輛三輪車去看病。”
1980年春,小兒子黃晴結(jié)婚時,社會上盛行婚嫁講排場、擺闊氣之風,無論大小城市,都是用小轎車迎親。于是,工作人員請求黃克誠破一次戒,允許黃晴用專車接新娘。黃克誠斷然拒絕,他說:“這個戒不能開。年紀輕輕的,坐公共汽車,騎自行車,都可以來嘛,為什么要開著小車抖威風?”
在談到父親的言傳身教時,黃晴說:“父親談話不搬用名詞,不故弄玄虛,他總是從豐富的閱歷中提取一些有教益的事實開導人,使人感到一種歷史和經(jīng)驗的厚度。父親曾說:‘我贊成你們做一件事就要鉆進去,搞到底,這樣才能搞出點名堂;患得患失,受不得冷遇,不坐冷板凳,就什么事也做不好’”。
在黃克誠夫婦的言傳身教下,4個子女都很自覺,從不向組織伸手要名要利,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勤勤懇懇地工作。大女兒黃楠北大畢業(yè)后,在高能物理研究所擔任研究人員;大兒子黃熙清華大學畢業(yè)后,擔任工程師;小兒子黃晴北京大學新聞系畢業(yè)后,在人民日報社工作;小女兒黃梅是中國科學院外文研究人員,曾留學美國,獲得博士學位。
04
對親戚:“指條明路”
黃克誠經(jīng)常教育親戚們:“不要打他的牌子、旗子,不準利用他的關系開后門、走關系,要靠自己奮斗成才”;“為人要正直清白,淡泊名利,工作以公眾的利益、社會的利益作為準則”;“不要去做人民反對的事,不要去做老百姓痛恨的事”。
1928年湘南暴動后,黃克誠被敵人列為“暴徒首領”懸賞通緝。于是,他和兩個戰(zhàn)友來到家鄉(xiāng)附近的太平山上打游擊。敵人多次圍村抓人,黃克誠都是在大嫂的機智掩護下脫離險境,逃出包圍圈。
新中國成立后,雖然黃克誠身居高位,但是大哥、大嫂一直堅持在家務農(nóng)。大哥大嫂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兒子黃開衡身上。大嫂對兒子說:“你去找二叔吧。聽說他在長沙城里做了大官。也許他能幫你找份好工作,找條出路。”
經(jīng)過一番曲折,黃開衡終于見到時任湖南省委書記的二叔黃克誠。得知侄兒只讀了一年的書,黃克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大哥大嫂對我有恩,我真的好想念他們??墒?,你文化這么低,干什么工作合適呢?依我看,你還是去煤礦挖煤吧。怎么樣?”黃開衡不愿意,他想去讀書。黃克誠同意,讓他報考湖南革命大學。
可是,黃開衡沒考上。當時,黃克誠正兼任湖南革命大學的校長,卻沒有為侄子開綠燈。黃開衡還是堅持要去讀書,黃克誠就把他送到長郡中學,臨行前他對侄兒說: “我只能給你指一條明路,至于怎么走,就靠你自己了。”
廬山會議后,黃克誠受到不公正對待,黃開衡也莫名其妙地受到牽連。1978年,黃克誠被平反、復職,黃開衡也平反了,他向二叔提出想調(diào)到長沙工作。黃克誠沒有答應,他還說了3條理由:“一、我是中紀委書記, 我不能辦自己的私事;二、調(diào)湖南,我沒有熟人;三、我沒有時間管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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