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生產頂峰與能源帝國主義(全文)
作者:John Bellamy Foster于2008年5月25日
譯者:余治國([email protected])于2008年9月5日
原文網址:http://www.monthlyreview.org/080707foster.php
背景
21世紀伊始,軍國主義與帝國主義公然興風作浪,這似乎是歸因于妄圖依靠世界經濟支配權來獲得對逐年衰減的石油供給之控制權。1998年開始,國家安全部門啟動了一系列戰(zhàn)略性能源措施應對美國所面臨的一些問題:(1)美國對國外石油的進口依賴程度超過50%門檻;(2)儲備性世界石油生產能力都已用光;(3)石油消費資源的來源比例越來高地集中于波斯灣;(4)對石油生產頂峰的無名恐懼?! ?/p>
對世界石油既得利益的應對應該是采取Michael Klare在《鮮血與石油》一書中所說的“全球性石油開采最大化戰(zhàn)略”(strategy of maximum extraction)。2 這就要求,作為霸權力量的美國,在其他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支持下,想辦法來擴展對世界石油儲備控制的權力,以此達到提高石油產量的目的。顯而易見,911事件之后對阿富汗(西方出入里海灣石油與天然氣在地緣政治上的門戶)的侵入與占領,2003年對伊拉克的入侵,美國軍事活動在幾內亞灣(華盛頓把這里看作是與北京的競爭)的迅速擴張,以及直接來自于伊朗和委內瑞拉的不斷增加的威脅——所有這些對能源帝國主義來說都是危險新時代到來的信號。
石油地緣主義
1998年4月,美國進口石油量首次突破石油消費的50%。此門檻的跨越標志著美國對進口石油的依賴度迅速上升。與此同時,假設在既定討論的場景背后首先要有一個高度概括的輪廓,那么,對世界石油即將達到石油生產頂峰的恐懼會變得越來越明顯。一個關鍵事件便是科學美國人(Scientific American)1998年3月公開發(fā)表的退休石油產業(yè)地質學家Colin J. Campbell和Jean H. Laherrère的文章 “廉價石油的終結”(The End of Cheap Oil)?!傲畠r石油的終結”預測世界石油生產可能會在10年內達到頂峰 。Campbell和Laherrère的文章和石油生產頂峰的問題立即在《1998年世界能源概況》中吸引了國際能源組織、OECD能源組織的注意力。國際能源組織宣稱,即使采納對世界石油儲備真實程度與存在鐘形生產曲線(但卻沒有Campbell所提議的石油價格的急速上升)的悲觀主義者之假設,他們的長期供給模型不會在2008–2009年之前達到石油生產頂峰.。另外,使用國際能源組織自己的石油儲備假設,會把石油生產頂峰推遲10年左右。3然而,這個結論也好不到哪去。英國北海石油生產在1999年達到頂峰 (兩年之后,挪威石油生產達到最頂峰),因此,緊迫感日趨加深?! ?/p>
Matthew Simmons——西蒙休斯敦能源投資銀行與國際公司(the Houston-based energy investmentbanking firm Simmons and Company International)CEO ,國際天然氣委員會(the National Petroleum Council)和國際關系委員會(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成員,1999年在《中東觀察》(in Middle East Insight)發(fā)表了一篇文章強調,由于高采油技術的出現主要油田會更快地耗盡。高采油技術的引入更可能提高石油耗盡的速度,而不是先前設想的延長油田的生命周期。 有關“1970年以來開采的”油田,Simmons強調,“幾乎所有這些新油田都已經達到了生產頂峰,并都有極快的開采量下滑速度……并且,當那些具有穩(wěn)定產量的巨大的老油田也開始逐漸耗竭時,全球平均耗盡速度(depletion rate)是多少?”4
在2000年,由于對削減石油供給問題的關注,Simmons成為了布什總統(tǒng)競選的能源顧問。就像他在2008年2月的訪談中詳述的一樣,他“不理睬”( pull aside)把布什總統(tǒng)的嫡親堂兄弟,其曾于2000年3月初通知Simmons早點和能源部長助理Bill Richardson會晤。Richardson當時已被派去核查歐佩克國家的備用的石油生產能力。Simmons給布什堂兄弟的報告如下:
我說過,“當某些美國能源政策制定者召喚你并且20秒鐘說5遍說‘他媽的’之時,這就意味著情況比他們所警告我們的更加糟糕?!?我還說過,“現在與選舉之間這段時間,如果一切都爆發(fā)并且布什接受錯誤信息的話,他可能會對世界上其他國家的頭兒說錯話,但若這樣的話,布什將會經受挫折?!蹦墙o我?guī)椭鷦?chuàng)建布什競選時所啟動的綜合能源計劃拖了后腿。5
Simmons曾是就不斷增加的石油生產約束條件提供咨詢的布什切尼能源過渡咨詢委員會成員。他 2005年的書《沙漠薄暮:正在來臨的沙特石油沖擊與世界經濟》(Twilight in the Desert: The Coming Saudi Oil Shock and the World Economy)宣稱,沙特石油生產頂峰正在臨近。該書已經成為提出石油生產頂峰觀點最具影響力的作品之一。6
就大量背景資料來看,美國能源部的能源信息管理局(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 ,EIA)早在2000年七月就完全操縱了一個石油生產頂峰論題的評估。為了反對那些看到早在2004年石油生產頂峰將會發(fā)生的人,美國能源信息管理局得出結論:“一般而言,全球石油生產在其開始下降前,可能會連續(xù)增長20來年或者更長時間?!比欢?,這個分析本身對既得利益者并不完全可靠,因為該報告暗示世界石油生產頂峰可能會于2021年到來。7
對有關全球石油供給問題的這些關注在1998-2000年間尚未得到權力機關的注意,不過這些關注卻引起了美國內部圈子對石油采集問題的自然規(guī)律與石油生產頂峰問題緩解的策略方法之廣泛爭論。這個論題又和諸如新美國世紀項目(the Project for a New American Century)這樣的團體所提出的關于美帝國擴張的更加廣泛的論題結合在一起。8
在美國國會武器服務委員會(the Senat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Sam) 前主席Nunn和前國防部長(和前能源部長)James R. Schlesinger的驅動下,1998年7月國際戰(zhàn)略研究中心(the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CSIS)發(fā)起了戰(zhàn)略性能源行動。2000年11月, 戰(zhàn)略能源行動發(fā)布了一個由Nunn和Schlesinger聯合擔任主編的三卷本報告即21世紀地緣政治學(The Geopolitics of Energy into the 21st Century)。該書強調,面臨著世界其他地方下降的石油產量和日趨高漲的需求,波斯灣為了滿足全球石油需求必將在2000–2020年提高80%的石油產量?! ?/p>
主要集中于Campbell、Laherrère和Simmons的觀點,2000-2010年這10年中全球石油生產頂峰的問題被檢驗了。國際戰(zhàn)略研究中心的戰(zhàn)略性能源行動正式發(fā)布一個意見,該意見認為,全球石油生產頂峰將于2010年達到。無論如何,該報告使石油生產頂峰問題顯得更加嚴重。唯一超級大國美國宣稱,美國要有專門的應對措施來維持全球石油供給,美國還要擁有暢通無阻的全球石油輸入渠道。整個報告所強調必須要找到一些方式以提高來自美國經濟制裁下的伊拉克和伊朗的石油出口量。9
2001年, 萊斯大學James Baker III公共政策研究所(the James Baker III Institute for Public Policy of Rice University )和國際關系委員會(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聯合資助了一項21世紀戰(zhàn)略能源政策挑戰(zhàn)(Strategic Energy Policy Challenges for the 21st Century)的研究, 該研究由能源分析專家Edward L. Morse主持。研究團隊既有如劍橋能源研究協會(Cambridge Energy Research Associates)的Morse和Daniel Yergin這樣的樂觀主義者, 也有如Simmons 這樣的悲觀主義者。國際關系Baker研究所/委員會(Baker Institute/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報告強調全球石油儲備恰可維持數十年,但報告也宣稱全球石油由于在新產能上的低投資和“某些國家的動蕩不安”正面臨著供給緊縮。過多的產能已被浪費掉并正下降到一個微不足道的產量,這部分是因為產油國將石油收入投入于社會性項目而不是增加新產能?! ?/p>
在這種形勢下,國際關系Baker研究所/委員會的報告指出, 伊拉克已經成為一個關鍵的搖擺不定的石油生產者,伊拉克維持著地較低的石油產量,并且在前些年,“當伊拉克感到打開或關上石油管道符合它的戰(zhàn)略利益時便會這么做?!边@顯現出對世界資本主義經濟來說越來越嚴重的危險,這種危險包括“薩達姆. 侯賽因(Saddam Hussein)讓伊拉克石油長期脫離國際市場的可能性”,事實上,戰(zhàn)略能源報告強調,“伊拉克石油儲備”,“其主要價值在于能夠快速增加國際石油市場上的石油產能并能給石油貿易帶來一個具有競爭力的石油供應者。”提高伊拉克石油產能的投資是必要的。問題則在于如何處理薩達姆. 侯賽因。
總而言之,國際關系Baker研究所/委員會報告強調,因為存在石油價格上漲的危險并且石油一旦短缺便會使“美國顯得更像一個不發(fā)達國家?!?,賭注下得實在是太高了?! ?/p>
問題的答案則在于美國領導的西方國家對全球石油資源的開采要有一個直接作用。這就要求目前由國有石油公司支配的石油政治與經濟必須要改弦更張,但這樣就會第三世界國家 “資源民族主義”的興起,于是,這就必然要求集中于先進資本主義經濟體中的跨國石油公司再次擔負起石油儲備與投資的責任。10
2001年5月,白宮在副總統(tǒng)切尼指導下發(fā)表的《國家安全政策》(National Energy Policy)接受了國家安全分析專家們做出的有關戰(zhàn)略性能源政策的那些報告的觀點。該報告也強調了美國石油安全的需要,該報告還強調,整個美國石油產量自1970年頂峰過后已經下降了39% ,并且美國天然氣與民用燃料油消費在2020年之前對國外進口的依賴將提高到至少2/3。2001年5月,布什總統(tǒng)警告說,對外國原油的依賴讓美國的“國家能源安全”被“外國人,其中一些還分享了我們的利益的外國人”掌控。
就長期全球石油供給前景而言,美國能源部2001年發(fā)布的《國際能源展望》(International Energy Outlook)反映了一個1999年到2020年波斯灣石油產量加倍的需要,以此達到滿足全球預期需求的目的。但因為沒有一種對波斯灣石油產能擴張的大規(guī)模投資,比如伊朗、伊拉克甚至沙特這樣的關鍵國家似乎都沒有能承擔這種投資,因此,這個樂觀的預測不太可能達到。要知道,伊拉克2001年原油產量比1979年低31%,而伊朗則比1976年下降了大約37%。這兩個國家都被看作是石油生產因低投資與經濟制裁的影響而低于可達到的產量。國際能源組織估計波斯灣國家將必須要在2030年之前投資1萬多億美元于新設備和技術提高石油產量才能達到報告所反映出的石油生產水平。11
2001年春,美國國家安全和能源分析專家與能源公司、布什政府一起得出結論,盡管存在客觀的石油儲備,但產能仍然極度緊張,這預示著價格沖擊將一波接著一波到來。只有大幅度提高整個波斯灣的石油產量才能夠彌補未來二十多年石油供給與需求之間的巨大缺口。畢竟,石油生產頂峰的幽靈橫躺于這一切之后?! ?/p>
布什政府不去考慮通過縮減消費來解決需求的問題,反而像以前歷屆政府一樣,轉向作為最后擔保人的軍隊。就像Michael Klare在他《鮮血與石油》一書中所寫的:
在911事件之前的數月中,布什政府制定了一個美國控制波斯灣與應對不斷增長的石油采購的綜合性戰(zhàn)略。該戰(zhàn)略不可能永久定形于唯一的一個無所不包的白宮文件。更確切地說,政府采納一系列政策,這些政策把針對波斯灣的政治、經濟、軍事行動綜合在一起形成一個藍圖。這種方式——我稱之為最大化采油戰(zhàn)略——主要為了提高海灣主要產油國的出產量。但因為希望獲得的產量增長要由該地區(qū)的不穩(wěn)定狀況與戰(zhàn)爭所決定,該戰(zhàn)略還需要加強軍事干涉力度。12
軍事的議題就是,當面臨著不穩(wěn)定信號的不斷增多要增強沙特阿拉伯的實力,同時在伊拉克設法改換政權,并對伊朗施加最大壓力。布什政府的關鍵人物如Donald Rumsfeld 和Paul Wolfowitz 已正力圖在大選之前入侵伊拉克。一旦2001年1月軍事攻擊開始,對恐怖主義之戰(zhàn)首先會引起對阿富汗的入侵,這使美國擁有了通過中亞和里海盆地的地緣政治性的門戶(和輸油管道路線),緊接著就是2003年對伊拉克的入侵。從石油地緣政治學角度來看,將薩達姆. 侯賽因趕下臺并占有伊拉克意味著,對中東石油安全的加強,顯示出一種伊拉克石油產量猛增的可能,同時為美國加強對海灣地區(qū)的軍事、政治和經濟支配權提供一個舞蹈的平臺。美國對中東與中東石油的戰(zhàn)略性控制能被看成是 “新美國世紀”奠基的關鍵?! ?/p>
前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在其任職的整個任期內是美國的頂級經濟官員。格林斯潘在他的《2007年,混亂的時代》(The Age of Turbulence in 2007)一書中寫道:“眾人皆知:伊拉克戰(zhàn)爭主要是為了石油。我因在政治上不不便于承認這點感到非常沮喪?!备窳炙古诵Q,美國對伊拉克的入侵不要被看成像以前一樣的為了保證海灣地區(qū)石油安全的西方軍事干涉,例如:“1951年盎格魯-伊朗石油公司Mossadeq國有化的反應和反轉[這導致1953年CIA推翻了伊朗首相Mossadeq來扶持Shah政權的建立] ,英法兩國1956年企圖再次從控制了通往歐洲的蘇伊士運河關鍵運輸線的Nasser總統(tǒng)的手中接管運河的失敗努力和反映和反轉?!睂Ω窳炙古诉@個1990年代到2000年初的金融資本首席發(fā)言人來說,美國入侵伊拉克并加強對中東地區(qū)的軍事作用,能被以下的事實找到借口——“由過去1/4世紀的石油需求增長速度來看,未來1/4世紀的全球石油需求量將要比現在的消費量高1/4-2/5以上?!辈⑶遥彤a量的巨大增長主要需要來自于波斯灣的石油生產,那兒擁有全球石油儲備的2/3,因此,波斯灣將是未來石油開采量大幅度增長的主要來源。13
盡管不是政府批評了格林斯潘的觀點,但是,占領伊拉克的主要原因是石油,這是難以否認的。2007年9月13日,布什政府在黃金時間的電視講演中宣稱,假如美國撤出伊拉克,“極端主義分子將能控制全球能源供給的一個關鍵部分”。14
石油生產頂峰:全球拐點?
5年的時間已經逝去,但由于美國對伊拉克的入侵,全球石油供給問題正急劇惡化。對伊拉克石油潛在增長量的評估要優(yōu)先于戰(zhàn)爭,該評估認為,伊拉克經濟制裁的取消有可能會在十年內將原油產量從以前1979年的最高日產量3.5-6mb/d(million barrels a day,百萬桶/日,縮寫為mb/d)提高到6甚至10 mb/d。15要知道,伊拉克2007年原油平均年產量比起2001年下降13%,換句話說,日產量從2.4 mb/d下降到 2.1 mb/d。2001-2005年間,整個波斯灣的石油產量提高了2.4mb/d,伴隨著全球整個石油生產的停滯,隨后的2005–2007年,波斯灣石油生產下降了4%。16
當美國軍隊進入巴格達時,石油生產頂峰如同鬼影一般籠罩于全球?,F在,所有的世界石油問題的各種討論中,石油生產頂峰問題都不可回避。石油生產頂峰并不等同于石油耗盡。而是說,石油生產頂峰僅僅意味著是由最高產量的到來以及隨后出現的產量下滑,這主要是由地質與技術因素所決定。開采已探明油井的過程是一種典型的對稱鐘形曲線,石油開采的曲線剛開始比較穩(wěn)定,如以每年2%的速度穩(wěn)定上升直到達到波峰,此時一半的石油已被開采完。一個國家的石油產量僅僅是各單個油井產量的總和,一國石油產量(national oil production)的變化也能被預期為呈鈴形曲線的形狀。地質學家很擅長于估計一國石油生產頂峰點到來的時間。石油地質學家M. King Hubbert在1950年最先發(fā)現這些評估方法,因成功預測美國石油生產頂峰將發(fā)生于1970年,他獲得了享譽世界的盛名。因此,最終的石油生產頂峰有時候以“哈伯特頂峰”(Hubbert’s peak)而知名于世。
一般說來,石油生產頂峰被看作是易于開采的原油供給達到頂峰的術語,石油儲備評估主要也是基于易于開采的原油供給。還有一些難以開采的石油來源,生產這些石油需要搞得多的成本,換句話說,是低得多的能源投資回報比(energy returned on energy invested ratio ,EROEI ratio)。 這包括重油(heavy oil)、油砂(oil sand)中的石油和頁巖油(shale oil)。當價格上升,這些石油來源中的部分變得越來越適合于開采時,并且,特別是從財務或環(huán)境成本看,耗油費用越高它們就越適合開采。據評估,在Alberta,這種石油產量中的2/3要被用來補償能源和其他與在油砂地(tar sands)開采原油相關的成本。從油砂中每生產需要100萬桶的合成石油就需要10億立方英尺的天然氣。2噸油砂才能開采出1桶石油。油砂開采還需要大量的水,每開采一桶石油就要產生2.5加侖的有毒廢水。廢水被存儲在巨大的并且的還在迅速擴大的尾礦(tailing ponds)中。這樣,經濟與環(huán)境成本高得難以承受。因此,石油生產頂峰必然標志著廉價石油的終結。17
石油生產頂峰爭論的關鍵在于這樣一個事實:1960年代在世界范圍內,油田的發(fā)現達到頂峰,然而,新發(fā)現油田的平均規(guī)模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小。持石油生產頂峰即將臨近觀點的那些人堅持這樣的觀點:對已確證的石油儲備之評估因為政治原因普遍被夸大,真正可以開采的石油儲備可能相當地少。通常那種原油生產保持現有速度可以可以維持40年的慣常的觀點應被視作具有誤導性的,因為這種觀點夸大了地下石油儲備還輕視了對石油需求與生產水平不斷上升的經濟需要。正因為如此,石油生產頂峰分析專家才關注生產水平而不是石油儲備量?! ?/p>
石油生產頂峰危機比普通的能源危機更加嚴重,因為石油不僅是各種燃料的來源也是最好的運輸工具的液體燃料,很難找到在數量上與其媲美的替代物。因此,超過2/3的美國石油需求是用于轎車和卡車燃料的汽油和柴油消費。因而,易開采石油即將來臨的生產頂峰對目前資本主義經濟的生機會造成極大的打擊。劇烈的經濟紊亂與衰退可能會指日可待。18
石油生產頂峰的爭論在過去幾十年中經常是激烈的,而現在主要是集中于兩個基本主張。其中之一是早到派(early peakers)的觀點,他們主張,頂峰大概將在2010-2012年內達到,并也可能在2005-2006達到。另一個則是被稱為晚到派(late peakers)的觀點,他們主張,世界石油生產頂峰將在2020-2030年間達到。19由此可見,一個共識正逐漸達成,即石油生產頂峰正在或不久將會成為一個現實?,F在首要的問題在于:頂峰還要多久才會來到,而對于我們來說,這是否已是一個首要問題?(原文:The chief question now is how soon, and whether it is already upon us. )
另一個思考是,全球石油生產是否將按照一個典型的鐘形生產曲線變化,沿著該曲線現向細長圓潤的頂峰爬升,隨后就快速下降(這是被看成一條對稱曲線)——或者,生產曲線上升的坡度較緩,若二階可導,即頂峰附近區(qū)域的二階導數的絕對值非常小,當爬升到高峰開始下降前會徘徊于其上一段時間,這段曲線便是平臺期。事實上, 世界石油供給已經在過去3年來以85mb/d的產出水平一直徘徊于平臺期。因此,這已經證實了這個觀點——這便是生產頂峰開始時所形成的形狀——是正確的。
圖 1:全球石油生產與供給
來源: 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 U.S. Department of Energy, International Petroleum Monthly, April 2008, http://www.eia.doe.gov/ipm/supply.html, tables 1.4d and 4.4.
圖1表明,從1970-2007年,全球石油生產/供給量。根據國際能源組織(國際能源組織才拿一個幾乎一致的核算方式)的數據,“石油”定義為包括“所有的液體燃料并被看成產量高低”。來源包括“天然氣液體和固體、精煉加工產物、難以開采與易于開采的石油?!币子陂_采的石油或原油時容易處理的石油,這種石油“通過生產油井的方式從地下油氣藏(hydrocarbon reservoirs)生產出來的”。難以開采的石油則源自其他處理方式,如液化天然氣(liquefied natural gas)、油砂、油頁巖(oil shales)、煤制油(coal-to-liquid)、生物燃料(biofuels)和/或 [其他燃料]……需要附加處理來生產合成原油?!薄?0圖1中,下面的線,命名為“原油生產”(crude oil prduction) ,僅與易于開采的石油有關。上面的線,命名為“全球石油供給”( world oil supply),還包括難以開采的石油加上精煉凈獲得物。“原油生產”線顯示出在2005-2007年一個非常輕微的下傾,這反映了這樣一個事實——原油生產從2005年平均73.8 mb/d 下降到2007年的73.3 mb/d 。然而,在相同時期內,由于難以開采石油的來源補償了原油生產的下傾,“全球能源供給”線卻保持 大約85mb/d的產出水平,結果,“全球能源供給”線在2005-2007年,看起來更像是處于一個明顯的平臺期中。
為了解釋平臺期更可能是世界石油生產頂峰的開始,Richard Heinberg——一個重要的石油生產頂峰論的支持者寫道:
為什么是平臺期呢?石油生產被一系列的條件(經濟衰退,石油需求的下降)所約束,其還被政治事件所約束,如戰(zhàn)爭和革命。另外,生產曲線的形狀被一系列因素所修正,如難以開采的石油(包括重油、天然氣植物凝結油[natural gas plant liquids——譯者注;查閱國際能源組織網站http://www.eia.doe.gov/glossary/glossary_n.htm,其釋義為Those hydrocarbons in natural gas that are separated as liquids at natural gas processing plants, fractionating and cycling plants, and, in some instances, field facilities. Lease condensate is excluded. Products obtained include ethane; liquefied petroleum gases (propane, butanes, propane-butane mixtures, ethane-propane mixtures); isopentane; and other small quantities of finished products, such as motor gasoline, special naphthas, jet fuel, kerosene, and distillate fuel oil。]、油砂地)隨著新開采技術的誕生越來越容易開采。所有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將會給生產頂峰一個緩沖作用并延長下降曲線。21
部分因為地質與技術的原因,部門因為政治與經濟的原因,平臺期因之而正在出現的觀點,現在已經在工業(yè)中成為主流。2007年11月,《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報道說:
部分因為地質與技術的原因,部門因為政治與經濟的原因,平臺期因之而正在出現的觀點,現在已經在工業(yè)中成為主流。2007年11月,《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報道說:
越來越多的石油工業(yè)領袖支持一個長久以外被視作邊緣性的觀點:事實上,世界正接近原油——每天都噴涌而出的原油之生產的最高界限……原油生產頂峰觀點的鐵桿粉絲們—他們包括從西方石油公司的高級經理到主要產油國的現任或前任政府官員——不相信全球油槽已經到到達將要急轉而下的拐點。但是,他們都認為,全球石油生產的天花板因為其他一些原因正在來臨:對接近油田的限制,螺旋上升的成本,日益復雜的油田地質條件。因而,他們堅持認為,生產平臺期而不是拐點已經到來, 石油生產會保持相對穩(wěn)定而不是上升到拐點轉而急速下降?! ?/p>
華爾街日報的文章提到了劍橋能源研究協會的評估,該評估斷言:頂峰會于2030年達到,此頂峰一開始時將會顯示出進入一個輕微波動的平臺期。但是,該文章還認真引用了Simmons的觀點,Simmons指出,由于老油田的生產下降,提高的相當于目前阿拉斯加油田10倍產量的平均日產量需要的“恰恰是保持平均”,的確,“盡可能使生產保持得更長久”,他建議道,與易開采石油的全球生產頂峰相聯系的危機會在2008-2012年出現。作為對與此類似的擔憂之回音——一些石油經理喚起這樣一個幽靈——1億桶的石油供給天花板(易開采和不易開采的石油),石油供給可能會在十年或更短的時間內迅速陷入不能滿足期望需求的短缺狀態(tài)。22
石油生產國過去達到頂峰的時間 (頂峰時間)
奧地利 (1955),德國 (1967),美國 (本土48州, 1971), 加拿大 (conv. 1974),羅馬尼亞 (1976), 印尼 (1977),美國 (阿拉斯加州, 1989),埃及 (1993), 印度 (1995), 敘利亞 (1995), Gabon (1997), 馬來西亞(1997),阿根廷 (1998),委內瑞拉 (1998),哥倫比亞 (1999),厄瓜多爾 (1999),英國 (1999), 澳大利亞 (2000), 阿曼 (2001), 挪威 (2001), 也門 (2001),丹麥 (2004), 墨西哥 (2004).
來源: Energy Watch Group, Crude Oil: The Supply Outlook, October 2007, 11.
假設目前世界石油生產是平臺期的表現,并且石油供給似乎被死鎖于85mb/d的水平上,一些分析專家認為頂峰已來到的觀點并不讓感到驚訝。正因如此,Simmons和德克薩斯州的石油億萬富翁T. Boone Pickens 都提出生產頂峰是否在2005年已來臨的問題。然而,既擁有科學家又擁有德國國會議員的德國能源觀察機構( Energy Watch Group)卻堅持認為,“全球石油生產在2006年達到頂峰?!?3
當然,就輿論來說,石油頂峰問題通常被權威的信息發(fā)布機構和媒體賦予為一種“邊緣性議題”的特征。然而,在過去十年,此問題一直被系統(tǒng)研究,因為資本主義社會最高階層——政府與企業(yè)越來越關心這個問題。2005年2月24日,美國能源部發(fā)布了一個委托報告,題目叫“全球石油生產頂峰:影響、緩解和風險管理”(Peaking of World Oil Production: Impacts, Mitigation, and Risk Management)。該研究項目主持人是科學應用國際公司(Science Applications International Corporation)的Robert L. Hirsch。Hirsch以前在美國原子能委員會(U.S. Atomic Energy Commission) 、??松荆‥xxon)和大西洋富油田公司(Atlantic Richfield Company,ARCO)都擔任過經理職位。Hirsch報告給出結論:石油頂峰會在大約20年后來臨。“甚至最樂觀的預測者” “報告陳述道,“都認為,全球石油生產頂峰必將在25年內來臨?!比欢?,能源部所委托的Hirsch報告的主要重點在于巨量能源的轉換之主題,經濟,尤其是運輸需要能源轉換,這樣才能減輕廉價石油終結所帶來的有害作用。在1/4世紀(至多)內,改變所有美國轎車、卡車和飛機所采用的能源,這個大問題看起來實在是個難以處理的困難。25
2005年8月,Hirsch在美國大西洋理事會公告(Bulletin of the Atlantic Council of the United States)中作了一個對“不可避免的全球石油生產頂峰”的分析。他在公告中聲稱,“以前的能源轉換(木材到煤,煤到石油,等等)是逐漸發(fā)生與演變的;可石油頂峰卻是革命性地突然到來。世界從未面臨過像這樣的問題。在事實面前,此問題至少十年內是沒有有效的緩解渠道的,可以預測,這個大問題將蔓延全球并永久持續(xù)?!?6
與此類似,2005年9月,美國軍方發(fā)布了一個重要報告,該報告說:
2003-2005年石油價格上漲了1倍,這并不是什么異常現象,而是未來圖景的一個預演。石油生產正在接近頂峰;可以預期,在未來5-10年,可開采石油的增長速度會越來越慢。當全球石油生產達到頂峰時,地緣政治規(guī)律與市場經濟規(guī)律將會引起價格劇烈上漲和安全風險。人們可以以全球石油下降為腳本來推測未來的石油產量。27
其實,迄今為止,統(tǒng)治集團毫不懷疑石油短缺和生產頂峰不久或者很快就會來臨。國際能源組織在《2005年世界能源展望》中提到Simmons《沙漠薄暮》中的觀點—— 沙特阿拉伯超大的Ghawar 油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油田,“可能”,以國際能源組織的字眼表述,“假如一直維持目前狀態(tài)的話,就接近達到頂峰了?!蓖瑯?,美國能源部開始的時候拒絕Simmons的評估,可在2004-2006年卻改變了原先的主張,將沙特石油生產的設想降低到2025年時下降33%。28
2007年2月,美國政府責任辦公室(U.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縮寫為GAO)發(fā)布了一份75頁的《原油》報告,該報告有一個很直接的副標題“未來石油供給的不確定性使得建立一個解決石油生產頂峰與下降問題的戰(zhàn)略變得很重要”。該報告表明,幾乎所有研究都顯示促全球石油頂峰將在2040年之前的某個時間來臨,但面臨著,美國聯邦機構卻還未開始著手解決必需的國家準備工作的問題以應對即將到來的緊急狀態(tài)。對于 GAO來說,石油短缺的威脅因與四個國家相聯系的政治風險變得愈加嚴重,因為幾乎全球1/3 的易開采石油儲備都在伊拉克、伊朗、尼日利亞和委內瑞拉這四個國家。委內瑞拉“幾戶擁有全球已探明超重油儲備的90%”,這樣一個事實表明:從華盛頓的角度來看,處理這個問題包含了一個重大的“政治風險”,這是值得重視的。
2008年4月,皇家德意志殼牌石油(Royal Dutch Shell)的CEO, Jeroen van der Ver宣稱,“假如(易開采)石油在未來十年的某個時候達到生產頂峰,我們不會感到多么經驗?!庇捎诎óa量下降、美元貶值等在內的各種因素的綜合效應,2008年5月,石油價格上漲到135美元/桶以上 (2006年平均價格為66美元/桶,200年為72美元/桶)。同在5月,高盛(Goldman Sachs)給出一個評估,該評估認為,石油價格在未來2年將上漲到200美元/桶,這件事情嚴重沖擊了世界資本市場。哈薩克的Kashagan油田(普遍被認為是中東以外最大的石油儲藏量),由于所處水域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上凍,以至于從計劃預期到首次開采用了8年時間,這尤其讓西方石油利益陷入到危險之中。2008年5月,國際能源組織根據紐約時報分析家的意見,準備將其對2030年世界石油生產的預測從早期的116mb/d降低為100 mb/d一下。30
汽油和國家能源安全(沒有人再懷疑全球石油頂峰的到來)的警鐘驅使布什政府在2006年站在了一個更具挑釁性的立場上,布什政府要提高用基于玉米的酒精生產來作燃料替代品。2007年,美國玉米產量的20%用于生產汽車燃料酒精。結果,全球谷物價格大幅上漲。就像環(huán)保主義者Lester R. Brown在他《B計劃》3.0一書中所寫的一樣:“突然,世界要面對著一個從未有過的道德和政治話題:我們應該用鼓舞來坐汽車燃料還是填飽肚子?……市場的回答是,讓我們去用糧食做汽車燃料?!?1
新能源帝國主義
顯然,石油生產已進入平臺期,剩余的石油生產能力也已消失,對石油頂峰的恐懼日益加深。美國國家安全部門對這些問題快速做出了反應。2005年8月,戰(zhàn)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又發(fā)布了一個報告,這個報告是“全球石油供給與需求的風險變化”( Changing Risks in Global Oil Supply and Demand),該報告由Anthony Cordesmam (長期擔任美國國防部[譯者注:原文為the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應為the U.S. Department for Defense]的國家安全分析專家,現為戰(zhàn)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Arleigh A. Burke戰(zhàn)略研究部主任)和Khalid R. Al-Rodhan (專長于海灣問題的戰(zhàn)略分析家)。Cordesman和Al-Rodhan引用了國際能源組織《2004年世界能源展望》的預測:“如果能有必要的投資”,全球石油生產“頂峰不會在2030年以前來臨?!边M而,問題直接就是中東“落后的投資”。石油頂峰仍然不會完全被輕視。因此,Cordesman和Al-Rodhan 注意到,“一些分析家因[沙特]王國備用生產能力的匱乏而質疑其滿足需求突然上漲的能力,其他專家——像Matthew Simmons——則估計沙特石油生產可能正趨向持續(xù)性的下滑。”
“石油出口地區(qū)的穩(wěn)定性”,Cordesman 和Al-Rodhan補充道, “至多,只能說是脆弱的。 阿爾及利亞、伊朗和伊拉克都表現出直接的安全問題, 而且,最近的經歷已經表明,非洲、里海、南美石油出口國不比海灣地區(qū)更加穩(wěn)定。尼日利亞發(fā)生了輸油管道的破壞活動,委內瑞拉發(fā)生了工人罷工,俄國有所謂的腐敗,烏茲別克斯坦和前蘇聯的其他國家發(fā)生了民眾騷亂現象?!?2
國際關系委員會2006年的報告比戰(zhàn)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更重要的。國際關系委員會主席是前CIA長官John Deutch和Schlesinger。該報告的題目叫,“美國石油依賴的國家安全后果”(National Security Consequences of U.S. Oil Dependency)。由于歐佩克不再擁有能控制價格的剩余產能了,因此,Deutch和Schlesinger的報告集中于石油產能的匱乏問題。Production 目前全世界易開采油田的石油生產正在“下降,平均說來,大約每年下降5%(粗估4.3mb/d),因此,維持目前的消費水平”會是極度困難的。另外,“易開采來源的耗盡,尤其接近于美國、西歐和亞洲主要市場的那些易開采的石油來源的耗盡,意味著石油生產與運輸將越來越依賴于那些已太脆弱的基礎設施?!敝饕哪茉垂獓穸韲?、伊朗和委內瑞拉,都用石油來追求其國內與地緣政治的目標,而不是把收入再投資于石油。沙特阿拉伯、伊拉克、伊朗和西非都是不穩(wěn)定中心。 中國正企圖“鎖定”非洲、里海和其他地區(qū)的石油供應?! ?/p>
盡管Deutch和Schlesinger的報告討論一些需求方面的措施來降低美國對石油的消耗與依賴,但該報告仍然強調美國軍隊應擴大在保證石油供給安全上的作用。因此,這個報告宣稱,“美國應該展望并支持一個強大的軍事姿態(tài)[尤其是在波斯灣],這種軍事姿態(tài)應允許軍隊合適快速地展開到這個地區(qū),假如真有需要的話……任何國家或地區(qū)組織企圖動用任何規(guī)模的武裝手段,必須要考慮美國強先占有、干涉和報復的可能性。”33
2007年4月,萊斯大學James Baker III公共政策研究所發(fā)布了一個重要的“政策報告”——《在國際能源市場上國有石油公司正在改變的角色》(The Changing Role of National Oil Companies in International Energy Markets)。該報告強調國有石油公司目前控制了全球石油總儲備的77%,而西方跨國石油公司只控制了10%。該報告堅稱,管理全球石油供給就是最重要的事情。Baker研究所甚至宣稱,“如果美國能希望全世界都會支持它的貿易條款并承認其超級大國的地位,要想這成為現實”:
只要允許自由貿易和輸送全球都需要的能源的競爭性市場,這樣,石油價格就將由市場決定,那么,所有的國有石油公司都會被私有化,外國投資者就會享受和當地公司一樣的國民待遇,歐佩克組織也會自行解散。但是,設想一下,石油生產國為什么會同意呢?上述方法無異于癡人說夢……事實很明顯,美國在現實生活中將不得不接受國有石油公司的存在,但是,美國應該激勵這些國有石油公司,讓它們的行動更有效率,并鼓勵其透明化,同時,鼓勵減少麻煩的政府干涉到最大可能的程度?! ?/p>
上述的所有美帝國主義的目標應該是為了“打破”——無論是否可能——“石油生產國的壟斷力量”,同時防止他們利用石油獲得國家目標而不是商業(yè)目標。Baker研究所報告宣稱,國家干涉石油生產最顯著的例子,就是查韋斯(Hugo Chávez)領導下的委內瑞拉。玻利瓦爾革命(Bolivarian Revolution)不僅將使得“政府的國家發(fā)展政策”和“社會文化投資”優(yōu)先于“商業(yè)發(fā)展戰(zhàn)略”,而且它還利用石油作為對外政策實踐主義的工具。這還能被視作是和玻利維亞、厄瓜多爾、尼加拉瓜以及加勒比海國家在地緣政治學意義上積極達成的意見一致。另一個石油力量的地緣戰(zhàn)略應用的案例就是伊朗,伊朗威脅道,如果它面臨著美國的攻擊,就“能切斷關鍵的石油通路——霍爾木茲海峽”。 美國需要防護的一個關鍵的危險在于“敵對的”主要產油國/消費者的聯盟,如俄國、中國、伊朗和中亞國家。Baker研究所強調,原油地理政治學上另一個重要的考慮是,伊拉克連續(xù)不斷的政治動蕩。盡管華盛頓企圖讓那個國家保持穩(wěn)定,政治騷亂和戰(zhàn)爭卻依然不斷,這妨礙了對伊拉克西部沙漠的石油勘探。34
日益嚴重的石油形勢驅使美能源帝國主義除了正在繼續(xù)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戰(zhàn)爭以外還在其他地方迅速擴張。保持沙特阿拉伯的安全仍然是最優(yōu)先的關鍵。華盛頓在沙特阿拉伯投資與石油生產的巨大擴張之計劃,該計劃按照美國能源部的要求需要在2030年之前將石油產出提高一倍,這要依賴于這個封建王朝[譯者注:沙特為封建君主制]能夠保持井然有序的狀態(tài)。與此同時,由于國家石油收入的嚴重不平等分配,沙特社會矛盾卻日趨激烈。石油私有化部門中90%的工作機會提供給了外國人。男女兩性被隔離。專制性社會結構隱藏著極為普遍的深刻仇恨。任何社會動蕩都可能會激起美國的軍事干涉。就想James Howard Kunstler在《長期緊急狀態(tài)》(The Long Emergency)所寫的一樣,“一個絕望的超級大國可能會感到,除了不計代價努力控制這個行星上最大的尚未耗盡的油田,它沒有其他選擇?!薄貏e是在面對其他國家日趨激烈的競爭情況下。35
通過擴張在阿富汗和中亞地區(qū)的軍事基地來,美國設法防備俄國、中國、伊朗和中亞產油國聯盟的可能,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位于吉爾吉斯斯坦的Manas空軍基地就在富油國哈薩克斯坦的邊界邊。
美國“優(yōu)先占有”的軍事干涉不斷地針對伊朗進行威脅,這是以——伊朗涉嫌通過對核能源挑釁性的研究來獲得核武器的企圖——為借口。美國在伊拉克的軍事干涉亦然?!秶铱茖W院公報》2007年發(fā)布的研究證實:伊朗國內能源需求增長,可油田枯竭速度很高,擴充產能的投資卻很少,結果伊朗石油出口下降了10-12% ,這就伊朗研究核武器的原因。這導致伊朗最近沒有能力完成歐佩克石油出口配額。如果這種趨勢沒有改變的話,很可能,伊朗石油出口在2014-2015年內下降到零。從西方能源和國家安全分析專家的角度來看,伊朗政府和國有石油公司采納了石油低投資的壟斷政策,由于預期到石油價格不斷上漲,經過仔細考量,伊朗決定放慢石油生產速度,從而阻止了世界經濟的繁榮。36
過去幾年間,美國軍方在非洲大量增加軍事基地和軍事行動,尤其在幾內亞灣。美國期望在2010年前讓非洲石油達到美國進口石油總量的20%,在2015年前則達到25%。2007年,美國軍方成立一個單獨的非洲司令部來指揮所有美國在非洲的軍事行動(埃及以外地區(qū))。華盛頓把自己看作和北京在非洲石油上的直接競爭——這個競爭不僅被視為在經濟上的競爭也是在軍事戰(zhàn)略方面的競爭。37
美國統(tǒng)治利益集團還加強了針對委內瑞拉、厄瓜多爾、玻利維亞和其他拉丁美洲國家的軍事威脅,美國指控這些國家是“資源民族主義”并把這些國家說成是對美國國家安全的威脅。華盛頓企圖搞掉委內瑞拉民選總統(tǒng)查韋斯,接著再顛覆委內瑞拉的玻利維亞革命,美國意圖扶持新政權的目的非常明顯。這種威脅還包括,逐步提升對哥倫比亞的大規(guī)模軍事干涉并支持哥倫比亞軍隊對鄰國的入侵。2006年,美國南部司令部主持了一個內部研究,該研究聲稱:委內瑞拉、玻利維亞、厄瓜多爾、甚至可能包括墨西哥(墨西哥正面臨著大選,人民黨最可能勝出)在內的國家都對美國能源安全造成嚴重危險。“在任何有利于投資大氣候的改變發(fā)生之前”,研究宣稱,“委內瑞拉、厄瓜多爾和墨西哥的長期能源生產的前景目前來說都是有風險的”。這是非常明顯的軍事威脅。38
所有這些行為都符合于資本主義發(fā)展史,這些行為也是為了應對正在衰退的美國霸權,美國霸權已經很難控制世界上的大部分武裝力量。美國的新能源帝國主義已經引起了戰(zhàn)爭的擴展,戰(zhàn)爭可能會蔓延到全球,這是因為華盛頓企圖捍衛(wèi)現存的資本主義經濟體并延緩自己霸權力量的衰退。就像Simmons已經警告過的,“如果我們未能解決我們對能源的固定需求可獲得能源之間的巨大的潛在缺口問題,我們將發(fā)生最骯臟的終結之戰(zhàn)。我的意思是指一個字面上的戰(zhàn)爭?!?9
2008年1月,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副主席,布什政府的重建與安定辦公室(Office of Reconstruction and Stabilization)前任主管——Carlos Pascual,發(fā)表了一個 “能源地緣政治學”的分析報告,該報告強調:實際上(de facto,拉丁語),美國資本主義依賴性于石油生產,而“沙特、俄國、伊朗、伊拉克、委內瑞拉、尼日利亞和哈薩克斯坦”是主要的石油生產國——所有這些國家都對美國構成了主要的安全威脅?!坝捎谏虡I(yè)糾紛,地區(qū)不穩(wěn)定,還有意識形態(tài)的原因,俄國、委內瑞拉、伊朗、尼日利亞和伊拉克不會投資于新的長期產能。”因而,這對華盛頓來說,既是經濟也是軍事難題。40
在能源帝國主義新階段,核心資本主義國家本身的大眾缺乏抵抗力,這特別令人困擾。自此,富國中的自由主義左翼出版物經常對他們的讀者(讀者們一次又一次被一直上漲的汽油價格所打擊)帶有偏見,這些出版社激勵讀者支持計劃來捍衛(wèi)西方資本主義的石油帝國主義。2006年倫敦《監(jiān)護人》(Guardian)雜志刊載的“石油、天然氣和帝國主義”宣稱,“現代能源帝國主義是不可避免的,人們需要認識到這一點。”來自俄國、歐佩克國家、委內瑞拉、玻利維亞的威脅在不過明顯了。我們都被告知,美國入侵伊拉克,部分原因是因為“石油安全”。明顯地支持帝國主義形式,帝國主義讓石油消費國發(fā)動“政治或軍事”干涉“來保證石油供應的安全”, Litvin得出結論:“能源帝國主義在這已經存在,(因此)現在的努力重點應該是讓能源帝國主義變成一個更具良性的力量?!?1
與此類似地,Joshua Kurlantzick,一個具有影響力的《瓊絲老媽》(Mother Jones)撰稿人,在該雜志的2008年5-6月刊上寫了一篇題為“把暴君放到你坦克中”的文章,該文把石油供給問題歸罪于國有石油公司,還參考了Baker研究所《在國際能源市場上國有石油公司正在改變的角色》這份報告并為之辯護道:如果依舊讓跨國石油公司來掌握石油的話,結果會更好。讀者可以在文章中看到,跨國公司“盡管有可能會奉承惡劣的政權……但是,跨國公司至少有義務對大眾批評做出回應。”Kurlantzick因委內瑞拉查韋斯的“資源民族主義”而重復表達了對他的批評,甚至還引用主要由美國政府所資助的新保守主義“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研究報告,把委內瑞拉比作緬甸和蘇聯那樣的“獨裁主義和腐敗”?!董偨z老媽》的文章還證實五角大樓南方司令部所主持的2006年內部研究,該研究一針見血地指出委內瑞拉、玻利維亞和厄瓜多爾的資源民族主義是美國國家能源安全的威脅。早稻尖銳批評的其他產油國是伊朗、俄國、哈薩克斯坦、尼日利亞和利比亞。中國國有石油公司則因其在全世界尋求石油來源的雄心壯志和對環(huán)境問題的關心不夠而遭到了攻擊。因此可見,幻想自己是進步的雜志——《瓊絲老媽》是為美國能源帝國主義辯護,遺憾的是,這份雜志不過是把希望和信任主要都放到了石油的大規(guī)模生產和五角大樓身上了。42
行星大火災?
石油頂峰危機進程的最大諷刺是,世界正迅速沿著由于化石燃料燃燒導致的氣候改變的道路前進,氣候的改變威脅著幾十年來的人類文明和這個行星上的生命。除非來自于那些燃料消耗所排放的二氧化碳量急劇下降,全球大災變才可能不會發(fā)生。因此,對環(huán)保主義者來說,石油頂峰本身未必是一個悲劇,因為人類目前所面臨的關鍵挑戰(zhàn)便是讓世界對化石燃料過度依賴的斷奶。碳氫化合物所能容許的太陽能預算的失衡已經造成了生物圈的嚴重斷裂,如果這個問題不能迅速解決的話,生物圈的失衡將終結未來。43
然而,化石燃料,尤其是石油的高消耗已經構成了目前世界資本主義經濟的結構。因此,資本主義制度對易開采石油即將終結的直接反應必將是轉化為一個新的能源帝國主義——石油開采最大化戰(zhàn)略依靠可能的各種方式來達到安撫Rachel Carson 曾說過的“利潤和生產之神”的目標。44然而,這呈現出大量全球大火災的威脅:全球暖化,石油頂峰,快速增長的全球饑餓(部分歸因于日益增長的生物燃料生產),還有核戰(zhàn)爭——所有這些都是為了確保這個必定讓不公平現象越來越嚴重的資本主義制度的安全?! ?/p>
面臨著現在正朝向地球生命而來的巨大危機,世界急需轉到一個新方向——公社福利和全球公正——整個行星的社會主義。我們應該懂得:人類種族目前面臨的巨大危險主要并不是因為自然環(huán)境的約束,無論是地質的或氣候的,而是源自于這個精神錯亂的旋轉得失去控制的社會制度,最重要的就是美國資本主義。這便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挑戰(zhàn)!
2008年5月25日
注釋:
1. 有影響力的主流經濟學家(和前尼克松白宮戰(zhàn)略家) Kevin Philips 最近主張中東以及其他地方的石油可能顯示出似乎美國資本主義全球危機的唯一最重要的戰(zhàn)略(非貨幣)因素,并且這也與由現行能源運行機制轉換到新的能源制度(new energy regime)之全球需求緊密相關。 見Phillips,壞錢:肆無忌憚的財政,失敗的政治和美國資本主義全球危機 Bad Money: Reckless Finance, Failed Politics, and the Global Crisis of American Capitalism (New York: Viking, 2008), 124–27. 事實上,控制全球石油的努力能被看成是美帝國主義地緣政治的中心問題,同時,這也被用來阻止美國霸權的衰退。 見 John Bellamy Foster,對非洲的警告:新美帝國主義大戰(zhàn)略 “A Warning to Africa: The New U.S. Imperial Grand Strategy,” Monthly Review 58, no. 2 (June 2006): 1–12.
2. Michael T. Klare, 鮮血與石油Blood and Oil ( New York : Henry Holt, 2004), 82.
3. Colin J. Campbell and Jean H. Laherrère, 廉價石油的終結“The End of Cheap Oil,” Scientific American (March 1998): 78–83; 國際能源機構,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 世界能源概覽 World Energy Outlook, 1998 (Paris: OECD, 1998), 94–103.
4. Matthew R. Simmons, “Has Technology Created $10 Oil?,” Middle East Insight (May–June 1999), 37, 39.
5. Matthew R. Simmons, “An Oil Man Reconsiders the Future of Black Gold,” Good Magazine, February 11, 2008. The insert in square brackets in the quote is in original.
6. Matthew R. Simmons, Twilight in the Desert: The Coming Saudi Oil Shock and the World Economy ( Hoboken , New Jersey : John Wiley and Sons, 2005).
7. John Wood and Gary Long, “Long Term World Oil Supply (A Resource Base/Production Path Analysis),” 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 U.S. Department of Energy, July 28, 2000.
8. See Klare, Blood and Oil, 13–14.
9. Sam Nunn and James R. Schlesinger, cochairs, The Geopolitics of Energy into the 21st Century, 3 volumes ( Washington , D.C. :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November 2000), vol. 1, xvi–xxiii; vol. 2, 30–31; vol. 3, 19.
10. Edward L. Morse, chair, Strategic Energy Policy Challenges for the 21st Century, cosponsored by the James A. Baker III Institute for Public Policy of Rice University and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Washington, D.C: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Press, April 2001), 3–17, 29, 43–47, 84–85, 98; see also Edward L. Morse, “A New Political Economy of Oil?,”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53, no. 1 (Fall 1999), 1–29.
11. White House, National Energy Policy (Cheney report), May 2001, http://www.whitehouse.gov/energy/National-Energy-Policy.pdf, 1–13, 8–4.; Department of Energy, 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 International Economic Outlook,2001, http://www.eia.doe.gov/oiaf/archive/ieo01/pdf/0484(2001).pdf, 240; International Petroleum Outlook, April 2008, tables 4.1b and 4.1d; Klare, Blood and Oil, 15, 79–81.
12. Klare, Blood and Oil, 82–83.
13. Alan Greenspan, The Age of Turbulence ( London : Penguin, 2007), 462–63.
14. James A. Baker Institute for Public Policy, “The Changing Role of National Oil Companies in International Markets,” Baker Institute Policy Report, no. 35 (April 2007), http://www.bakerinstitute.org/publications/BI_PolicyReport_35.pdf, 1, 10–12, 17–19.
15. Fareed Muhamedi and Raad Alkadiri, “Washington Makes It’s Case for War,” Middle East Report, no. 224 (Autumn 2002), 5; John Bellamy Foster, Naked Imperialism ( New York : Monthly Review Press, 2006), 92.
16. U.S. Department of Energy, 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 International Petroleum Monthly, April 2008, tables 4.1b and 4.1d.
17. Richard Heinberg, The Party’s Over ( Garbiola Island , B.C: New Society Publishers, 2005), 127–28; Michael Klare, Rising Powers, Shrinking Planet ( New York : Henry Holt, 2008), 41; Greenpeace, “Stop the Tar Sands/Water Polluton,” http://www.greenpeace
.org/canada/en/campaigns/tarsands/threats/water-pollution.
18. Energy Watch Group, Crude Oil: The Supply Outlook, October 2007, 33–34.
19. The distinction between “early” and “l(fā)ate” peakers is to be found in Richard Heinberg, The Oil Depletion Protocol (Garbiola Island, B.C: New Society Publishers, 2006), 17–23. For some representative works from the “early peaker” perspective see Kenneth S. Deffeyes, Hubbert’s Peak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01); David Goodstein, Out of Gas ( New York : W. W. Norton, 2004); and Heinberg, The Party’s Over. Cambridge Energy Research Associates is the leading independent representative of the “l(fā)ate peaker” view. See http://www.cera.com/aspx/cda/public1/home/home.aspx.
20. 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 World Energy Outlook, 1998, 83–84. The increased prominence of unconventional oil has recently led to increasing references to “l(fā)iquids” as opposed to “oil” as such in Department of Energy reports. See Michael T. Klare, “Beyond the Age of Petroleum,” The Nation, October 25, 2007.
21. Richard Heinberg, Power Down ( Gabriola Island , B.C.: New Society Publishers, 2004), 35; James Howard Kunstler, The Long Emergency ( New York : Atlantic Monthly Press, 2005), 67–68. In an important paper on the implications of peak oil for global warming, Pushker Kharecha and James Hansen of NASA’s Goddard Institute for Space Studies and the Columbia University Earth Institute provide a graph (in one scenario) of a plateau in oil-based CO2 emissions, stretching from approximately 2016 to 2036. Pushker A. Kharecha and James E. Hansen, “Implications of ‘Peak Oil’ for Atmospheric CO2 and Climate,” Global Biogeochemistry (2008, in press), figure 3.
22. “Oil Officials See Limit Looming on Production,” Wall Street Journal, November 11, 2007; Klare, Beyond the Age of Petroleum.”
23. Phillips, Bad Money, 130–31, 153; Energy Watch Group, Crude Oil: The Supply Outlook, October 2007, 71.
24. Phillips sees this descrepancy between the analysis at the top and public statements in Washington as due in large part to a desire to keep from the public the view that the U.S. system is itself peaking. See Phillips, Bad Money, 127.
25. Robert L. Hirsch, project leader, Peaking of World Oil Production: Impacts, Mitigation, and Risk Management, U.S. Department of Energy, February 2005, 13, 23–25. A different and more official position was issued by the EIA in 2004–2005 in the form of a presentation on “ When Will World Oil Production Peak ” by EIA administrator Guy Caruso at the 10th Annual Oil and Gas Conference, Kuala Lumpar , Malaysia , June 13, 2005. The central scenario, however, estimated the world oil peak occurring in 2044, a figure too out of line with all other studies to be considered credible. See http://www.eia.doe.gov/neic/speeches/Caruso061305.pdf.
26. Robert L. Hirsh, “The Inevitable Peaking of World Oil Production,” Bulletin of the Atlantic Council of the United States 16, no. 2 (October 2005): 8.
27. Daniel F. Fournier and Eileen T. Westervelt, U.S Army Engineer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enter, U.S. Army Corps of Engineers, Energy Trends and their Implications for U.S. Army Installations, September 2005, vii.
28. 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 World Energy Outlook, 2005 ( Paris : OECD, 2005), 510-12; Simmons, Twilight in the Desert, 170–79; Klare, Rising Powers, Shrinking Planet, 38.
29.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 Crude Oil: Uncertainty about Future Oil Supply Makes It Important to Develop a Strategy for Addressing a Peak and Decline in Oil Production, February 28, 2007, 4, 20–22, 35–38.
30. Bloomberg.com, “Goldman’s Murti Says Oil ‘Likely’ to Reach a $150–$200 (Update 5),” May 6, 2008; “The Cassandra of Oil Prices,” New York Times, May 21, 2008; ; Klare, Rising Powers, Shrinking Planet, 121–22; Joroen van der Veer (interview), “Royal Dutch Shell CEO on the End of ‘Easy Oil’,”; “Not Enough Oil is Lament of BP, Exxon on Spending (Update 1),” Bloomberg.com, May 19, 2008; Mike Nizz, “Market Faces a Disturbing Oil Forecast,” The Lede (New York Times blog), May 22, 2008.
31. Lester R. Brown, Plan B 3.0 ( New York : W. W. Norton, 2008), 41; Fred Magdoff, “The World Food Crisis,” Monthly Review 60, no. 1 (May 2008): 1–15, and “The Political Economy and Ecology of Agrofuels,” in this issue.
32. Anthony H. Cordesman and Khalid R. Al-Rodhan, The Changing Risks in Global Oil Supply and Demand,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October 3, 2005 (first working draft), 8, 13–19, 55–59, 79, 83.
33. John Deutsch and James R. Schlesinger, chairs, National Security Consequences of U.S. Oil Dependenc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2006, http://www.cfr.org/publication/11683/, 3, 16–30, 48–56.
34. James A. Baker III Institute for Public Policy of Rice University, “The Changing Role of National Oil Companies in International Oil Markets,” Baker Institute Policy Report, no. 35 (April 2007), http://bakerinstitute.org/publications/BI_PolicyReport_35.pdf, 1, 10–12, 17–19.
35. Kunstler, The Long Emergency, 76–84; Baker Institute, “Changing Role of National Oil Companies,” 12.
36. Roger Stern, “The Iranian Petroleum Crisis and the United States National Security,”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104, no. 1 (January 2, 2007): 377–82.
37. Foster, “A Warning to Africa”; Michael Watts, “The Empire of Oil: Capitalist Dispossession and the New Scramble for Africa ,” Monthly Review 58, no. 4 (September 2006), 1–17; Klare, Rising Powers, Shrinking Planet, 146–76.
38. “ U.S. Military Sees Oil Nationalism Spectre,” Financial Times, June 26, 2006;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The Return of Resource Nationalism,” August 13, 2007; Eva Golinger, Bush vs. Chávez ( New York : Monthly Review Press, 2008).
39. Simmons, “An Oil Man Reconsiders the Future of Black Gold.”
40. Carlos Pascual, “The Geopolitics of Energy,” Brookings Institution, January 2008, http://www.cfr.org/publication/15342/brookings.html, 3–4.
41. Daniel Litvin, The Guardian ( UK ), “Oil, Gas and Imperialism,” January 4, 2006.
42. Joshua Kurlantzick, “Put a Tyrant in Your Tank,” Mother Jones 33, no. 3 (May–June 2008), 38–42, 88–89.
43. 見Richard Heinberg的《一切都是高價》Peak Everything (Gabriola Island: New Society Publishers, 2008), 141–57 之“Bridging Peak Oil and Climate Change Activism” 章. On the concept of a biospheric rift see Brett Clark and Richard York, “Carbon Metabolism: Global Capitalism, Climate Change, and the Biospheric Rift,” Theory & Society 34, no. 4 (2005): 391–428. In their paper on peak oil and global warming, Kharecha and Hansen present a baseline atmospheric carbon stabailizaton scenario in which oil-based CO2 emissions peak by 2016, due principally to the “peaking” of world oil production (mediated by economic and social as well as geological factors). If such a peak were to occur, they argue, it would facilitate the stabilization of atmospheric carbon at (or below) what scientists increasingly consider to be the maximum safe level of 450 parts per million (associated with a rise in global average temperature of around 2°C above pre-industrial). But stabilization of atmospheric CO2 at this level would also require that CO2 emissions from coal-fired power plants peak by 2025 and that coal-fired plants without sequestration be phased out completely “before mid-century.” Pusher and Kharecha, “Implications of ‘Peak Oil’ for Atmospheric CO2 and Climate.”
44. Rachel Carson, Lost Woods (Boston: Beacon Press, 1998), 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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