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命貴還是人命貴?可別重回那不拿人當(dāng)人的舊社會啊!
狗命貴還是人命貴?可別重回那不拿人當(dāng)人的舊社會啊!
黨人碑
明成祖永樂元年(1403年)三月,朱棣收到一份舉報信,信上說河南鄧州的官牛得了牛瘟,大量死亡,有關(guān)部門就強迫租借過官牛的老百姓限期賠償。群眾被逼急了,只好賣兒賣女,來賠償官牛。
朱棣大怒,說:“孔子聞廄焚,問傷人否,不問馬。蓋為人貴于畜。今以人易牛,何其不仁哉?況畜牛本以為民,今乃毒民如此!”
翻譯過來就是說,“人貴于畜”是何等淺顯的道理,也是中國文化人文精神的基礎(chǔ),怎么能反其道而行之,畜命大于人命?于是朱棣下旨,退還群眾罰款,官方出錢贖回賣兒賣女的全部人口,還給本家,嚴(yán)懲相關(guān)責(zé)任人。所以狗命貴,還是人命貴,似乎不是個問題,畢竟狗只是個畜生。
可問題是,有些人總想把自家的狗,看得比別家的人,還要更金貴。這是些什么人呢?
安陽王新剛惡犬傷人事件
“地主對佃戶還有許多花樣,如出鷹殯,出狗殯,帶驢籠頭等,無奇不有,難以盡述。”
這是山東根據(jù)地,1946年1月《山東群眾》第七期上的一段話,據(jù)說地主老爺都是行善積德的大善人,窮人軟埋人家都是喪盡天良,怎么可能發(fā)生這樣的事兒呢?
一查史料,發(fā)現(xiàn)起碼在山東,從清末到民國,從膠東半島到魯西南、魯西北,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
愛狗的朋友有的是,可您聽說“出狗殯”,就是活人給死狗出殯的嗎?
山東有個蓬萊,熟悉近現(xiàn)代史的朋友都知道,吳佩孚的老家。蓬萊下面有個安香店村,當(dāng)年有戶人家,丈夫叫于振才,妻子叫閻季華。在舊社會,這是對苦命夫妻,丈夫是本地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妻子是從棲霞逃難過來的,夫妻日常租地主的地,種白菜,丈夫還得經(jīng)常打短工,當(dāng)個泥瓦匠,才夠一家人吃上飯的。好歹維持著,好像還不錯。
可有天早起澆園子,發(fā)現(xiàn)白菜被啥東西給啃了,而且一連幾個晚上都是如此。正要收獲,白菜上市,才好還人家地主的租金,否則不是白瞎了?
蚌埠徽州宴老板娘惡犬傷人事件
老于借了把土槍,晚上就去蹲守,倒要看看是啥玩意。一看是只狗,想著哪來的野狗,咋這么作踐咱窮人,還讓不讓窮人活了?裝上黑火藥,一槍就把這條狗打死了,這可闖下了塌天大禍,因為這狗不是一般狗,是本地大地主吳道賢家的!
吳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大業(yè)大,有的是勢力。帶著家丁,端著槍,上門就給于振才繩捆索綁,押到老吳家的“公堂”上了,先揍你一頓殺威棒,當(dāng)?shù)亟?ldquo;紅黑棍”。接著就問你:
“一是給狗償命,一是帶著鎖鏈子當(dāng)狗,給老爺家看門,道兒給你畫好了,你選個路吧?”
好說歹說,一家人哭哭啼啼一晚上,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也來了一大幫,都幫著說話,吳老爺您有好生之德,您在本地出了名的“吳大善人”,您最體諒佃戶了……
吳道賢這老地主才同意,讓于振才給他家狗出殯,買口棺材,買塊墓地,還要披麻戴孝,打幡摔盆,當(dāng)親爹一樣供奉,這事兒才算了結(jié)。于振才傾家蕩產(chǎn),才出了狗殯,最后還差點,夫妻倆一狠心,把閨女賣了童養(yǎng)媳,換了二斗高粱。
武漢被養(yǎng)狗人逼死的跳樓者
就在閨女出門子前一夜,老于病死了,老于家要出人殯,卻要棺材沒棺材,要衣服沒衣服,閨女大哭:
“爹死的屈呀!要衣裳沒衣裳,要棺材沒棺材,把我這雙襪子給爹穿上吧?”
說著就把出嫁穿的襪子脫下來,自己光著個腳,走到了婆家。
無獨有偶,兩百公里外的榮成齊山村,不但有出狗殯的,還有塊“民國二十三年七月立”的《遭禍冤狗碑記》。
“民國二十三年”就是1934年,那年6月18日,討過飯、當(dāng)過雇工的陳竹青正在村外割草。五區(qū)區(qū)長張鳳楷去石島,路過齊山村,他的狗看到村外幾條野狗打架,也參與進(jìn)去。陳竹青割草割到這邊,嫌狗礙事,呵斥了幾聲沒啥效果,順手就把鐮刀甩過去,結(jié)果正中張鳳楷那條狗,把狗打死了,其他狗就跑了。
干完活,陳竹青等幾名農(nóng)民看到這條死狗沒人要,就抬到同伴劉慶才家,剝皮煮肉給吃了?! ?/span>
遭禍冤狗碑記
這下可闖了塌天大禍,張鳳楷既是反動派的基層官吏,也是跺一腳震四方的惡霸地主,用今天的話說就是黑惡勢力與保護(hù)傘一肩挑。打狗還得看主人,你們幾個窮小子打了狗,還吃了狗,分明是蔑視張老爺,讓體面人的不體面,那只好讓你們好好吃吃苦頭!
張鳳楷責(zé)令兒子張奇來辦這事,張奇喊來狗腿子陳國楨,帶著一幫狗腿子就圍了陳竹青的家,揚言非要弄死陳竹青,拿人命賠狗命。
幸好有人通風(fēng)報信,陳竹青翻墻跑了,可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張奇等人闖進(jìn)陳家,搜不到陳竹青,就把陳竹青的老父親陳緝乾摁在地上,一頓暴打,然后繩捆索綁,要帶回區(qū)公所,慢慢修理。張奇揚言:
“老狗,你知道打死我家的狗是要償命的,今天你交出人來便罷,不然,我要滅你的九族!”
村長還不錯,趕緊說情,才免去抵命之禍,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老陳家必須為我老張家的狗出殯。
傳統(tǒng)北方農(nóng)村的出殯喪儀
沒辦法,你不給張老爺家辦得體面,人家就要你兒子的性命,斷了你家的香火,所以年過七旬的陳緝乾一咬牙一跺腳,干脆把給自己準(zhǔn)備的楸木棺材拿出來,重新油漆一遍,給張鳳楷家的狗當(dāng)棺材,用來成殮狗皮抱著的狗骨頭,還蓋上了陳家唯一一床被子。然后要求,必須在家里敬祖宗的地方,拿祖宗牌位改成狗的靈牌,停靈三日,披麻戴孝,磕頭禮拜,燒香焚紙。
出殯那天,陳緝乾為張鳳楷家的狗行“孝子”之禮,除了全套孝服外,還要端著狗牌位,抱著哭喪棒,摔陰陽盆,足足折騰了一整天,才算按照張鳳楷家的要求,完成葬儀,而且狗棺材就埋在老陳家的耕地里,不但你們給我天天看著,早清明、晚十月一,還有狗的忌日,你們老陳家都得上墳燒紙,磕頭祭奠!
陳緝乾老人連挨打帶受氣,不久含冤而死。
這還不算完,張鳳楷父子還強迫其他幾位吃了狗肉的村民,集資給他家的狗樹碑,如果不然,統(tǒng)統(tǒng)羈押到區(qū)公所,啥時候照此辦理,啥時候放人回家。
如果您覺得這還不夠侮辱人,日本鬼子和漢奸也這么干過,畢竟是東洋品種的,手段比土豪劣紳還帶“感”!
日軍與狗
1939年5、6月間,駐山東安丘的日軍,在縣城東二十五里外的擔(dān)山村,修了炮樓,以憲兵班長麻田為小隊長,帶著一個班的鬼子和三十幾個漢奸的警備隊,在這里搞了個據(jù)點,叫“第二區(qū)區(qū)公所兼四鄉(xiāng)鎮(zhèn)辦事處”。
老鬼子麻田壞得很,當(dāng)?shù)厝苏f“麻田是鬼子兵中的壞中壞”。
不但長得兇神惡煞,而且是真的惡鬼轉(zhuǎn)世,殺人不眨眼,它抓到中國人,把眼一瞪,刀舉頭落,猙獰兇相使人不寒而栗。有一天某村村民向麻田報告(每村每天一報告),不知道哪句話惹火了這家伙,當(dāng)場舉刀砍下了那個人的頭!
老鬼子麻田還養(yǎng)了一條大狼狗,專門用來撕咬,甚至一口一口活啃中國人。修工事的民工稍有怠慢,就被它撕咬。后孟戈村的村長因為報告“匪情”,也就是通報八路軍動向,說得磕磕絆絆,也被它咬死。董家套村的村民被它咬的時候,踢了一腳,就被活活啃噬。
至于被日本畜生殘忍殺害,喂了日本畜生的我八路軍、游擊隊員和抗日干部和革命家屬,那就更多了。
日軍與狗
1944年夏天,不知道是擔(dān)山村的老百姓,還是我游擊隊,下了毒餌,把這條日本畜生給毒死了。麻田大怒,漢奸劉杰三給它出主意,說:反正也抓不到兇手,不如借機“震懾人心”,我們當(dāng)?shù)赜薪o狗出殯的傳統(tǒng),我們?nèi)邹k理,吹鼓手、碑文、棺材都準(zhǔn)備好,讓所有區(qū)長、鄉(xiāng)長和村長,都白布蒙頭,來給太君的狗當(dāng)孝子出殯,豈不妙哉?
劉杰三帶頭打幡摔瓦盆,一身重孝,在日本畜生的靈位前三跪九叩。最可恨的,這群日本畜生、中國漢奸,還在墓前樹的石碑上,刻了八個大字:
“皇軍之犬 岳飛之墓”!
這不但是侮辱中國人,人不如狗了,連咱中華民族的民族英雄,都一并侮辱了,您說可恨不可恨?
好在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成為了歷史,上述提到的惡人中,除了日本鬼子麻田跑了,吳道賢、劉杰三和張鳳楷、張奇父子,在抗戰(zhàn)時期就被人民政府給清算鎮(zhèn)壓了。
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能忘記歷史,不能讓“人命不如狗命”的時代悲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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