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讀一輩子《資治通鑒》,到底讀出了什么?
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張國剛認為:“歷史不是為寫文章而存在的,而是提供一種智慧,《資治通鑒》就是一本提供智慧的著作;從曾國藩到毛澤東這些政治家都喜歡讀《資治通鑒》;甚至作家金庸也說,當年他能為《明報月刊》寫出精彩的社論文章,也是因為讀了幾十年的《資治通鑒》。”
毛澤東晚年曾對人講,他將《資治通鑒》這部 300 多萬字的史書讀過“一十七遍”。據(jù)毛澤東的護士孟錦云回憶,毛澤東的床頭總是放著一部《資治通鑒》,這是一部被他讀破了的書。有不少頁都用透明膠貼住,這部書上不知留下了他多少次閱讀的印跡。
《資治通鑒》是一部規(guī)模空前的編年體通史巨著,北宋司馬光等撰,記載上起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前403年),下迄后周世宗顯德六年(959年),前后共一千三百六十二年的歷史?!顿Y治通鑒》以“鑒前世之興衰,考當今之得失”為目的,以歷代政治大事為主要內(nèi)容,注重對治亂興衰的原因分析與經(jīng)驗總結(jié)。該書文字優(yōu)美,敘事生動,體例嚴整,征引史料極為豐富,具有非常高的史學和文學價值,對后世史學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從北宋到清朝,《通鑒》一直是帝王經(jīng)筵上經(jīng)常使用的歷史教材,因而被梁啟超稱為“皇帝教科書”。
毛澤東認為司馬光之所以從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寫起,是因為這一年中國歷史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或者說是司馬光認為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那么這是一件什么大事呢,它在歷史上有什么重要影響,值得作為全書的開篇。
毛澤東說:“這年,周天子命韓、趙、魏三家為諸侯,這一承認不要緊,使原先不合法的三家分晉變成合法的了,司馬光認為這是周室衰落的關(guān)鍵。‘非三晉之壞禮,乃天子自壞也’。選擇這一年的這件事為《通鑒》的首篇,這是開宗明義,與《資治通鑒》的書名完全切題。 下面做得不合法,上面還承認,看來這個周天子沒有原則,沒有是非。無是無非,當然非亂不可。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嘛。任何國家都是一樣,你上面敢胡來,下面憑什么老老實實,這叫事有必至,理有固然。”
對于《資治通鑒》全書只寫到宋代開國前而不涉及本朝歷史,毛澤東也有自己的看法:“有人說,這是由于宋代自有國史,不依據(jù)國史,另編一本有困難。 我看這不是主要的。 本朝人編本朝史,有些事不好說,也可以叫做不敢說,不好說的事大抵是不敢說的事。 所以歷代編寫史書,本朝寫本朝的大抵不實,往往要由后一代人去寫。”
《資治通鑒》全書側(cè)重敘述政治軍事,而對經(jīng)濟文化方面關(guān)注比較少,毛澤東認為這是因為:“中國的軍事家不一定是政治家,但杰出的政治家大多數(shù)是軍事家。 在中國,尤其是改朝換代的時代,不懂得軍事,你那個政治怎么個搞法?政治,特別是關(guān)鍵時刻的政治,往往靠軍事實力來說話。 沒有天下打天下,有了天下守天下。 有人給《左傳》起了個名字,叫做‘相砍書’,可它比《通鑒》里寫戰(zhàn)爭少多了,沒有《通鑒》砍得有意思,《通鑒》是一部大的‘相砍書’。 ”
毛澤東總結(jié)性地說:“《通鑒》是一部值得再讀的好書。有人說,搞政治,離不開歷史知識。還有人說,離不開權(quán)術(shù),離不開陰謀。甚至還有人說,搞政治就是搗鬼。我想送給這些人魯迅先生說的一句話:‘搗鬼有術(shù),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來無有’。”
毛澤東說過五句話,反映出他為什么如此酷愛讀史,以及他讀史的收獲所在。一是 1920年 12 月給蔡和森等人的信中說的,“讀歷史是智慧的事”;二是 1958 年 1 月在最高國務(wù)會議上說的,“讀歷史的人不等于是守舊的人”;三是 1961 年 6 月在中央工作會議上說的,“只有講歷史才能說服人”;四是 1964 年 1 月會見外賓說的,“馬克思主義者是善于學習歷史的”;五是 1964 年 7 月會見外賓說的,“看歷史,就會看到前途”。這五句話,傳達出毛澤東的讀史理念,也反映了他一生的讀史情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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