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教材2018年版在導論中講了5個“馬克思主義的鮮明特征”，認為“馬克思主義具有鮮明的科學性、革命性、實踐性、人民性和發(fā)展性，這些鮮明特征體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和使命，也展現(xiàn)出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形象”。(《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版，第10頁)這個教材的書寫注意到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和革命性，是正確的和必要的。關于“馬克思主義的鮮明特征”的“革命性”特征，該版教材這樣書寫：

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性，集中表現(xiàn)為它的徹底的批判精神和鮮明的無產(chǎn)階級立場。馬克思指出：“辯證法在對現(xiàn)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時包含對現(xiàn)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對現(xiàn)存事物的必然滅亡的理解;辯證法對每一種既成的形式都是從不斷的運動中，因而也是從它的暫時性方面去理解;辯證法不崇拜任何東西，按其本質來說，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1] 馬克思主義的階級基礎是革命的無產(chǎn)階級。它是指引無產(chǎn)階級革命斗爭、指引無產(chǎn)階級政黨進行社會革命和自我革命，以及指引社會主義建設與改革事業(yè)不斷發(fā)展的行動指南。在無產(chǎn)階級解放斗爭和社主義事業(yè)發(fā)展的任何時期，都必須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性，發(fā)揚馬克思主義的革命精神。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性是建立在科學性基礎上的，是與科學性高度統(tǒng)一的。列寧指出，馬克思主義“對世界各國社會主義者所具有的不可遏止的吸引力，就在于它把嚴格的和高度的科學性(它是社會科學的最新成就)同革命性結合起來，并且不僅僅是因為學說的創(chuàng)始人兼有學者和革命家的品質而偶然地結合起來，而是把二者內(nèi)在地和不可分割地結合在這個理論本身中”。[2](《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版，第10-11頁)

然而，2021年修訂出版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2021年8月出版，教材名稱刪了“概論”二字)，在導論中只講了4個“馬克思主義的鮮明特征”，把2018年版《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中講的5個“馬克思主義的鮮明特征”中的“革命性”刪去了。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2021年版和以前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2008年版、2009年版、2010年版、2013年版、2015年版、2018年版)教材中，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方面的內(nèi)容，也被大幅度地壓縮了。2023年2月出版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2023年版)把2021年版《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中的“馬克思主義的鮮明特征”修改成“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特征”，但仍然沒有把“革命性”列為標題來講，仍然沒有把“革命性”或者“革命的理論”作為“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特征”。在碩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高等教育出版社2021年版)中，講(寫)了“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的理論、人民的理論、實踐的理論、開放的理論”，[3] 就是不講(寫)馬克思主義是革命的理論。在2024年版的碩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講(寫)了“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的理論、人民的理論、實踐的理論、不斷發(fā)展的開放的理論”，[4] 仍然不講(寫)馬克思主義是革命的理論。在博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當代》(高等教育出版社2021年版)中，講(寫)了“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的理論、人民的理論、實踐的理論、不斷發(fā)展的開放的理論”，[5] 同樣不講(寫)馬克思主義是革命的理論。2024年修訂出版的博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當代》(高等教育出版社2024年版)中，把“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的理論、人民的理論、實踐的理論、不斷發(fā)展的開放的理論”這部分內(nèi)容全部刪去了，[6] 自然也就沒有講(寫)馬克思主義是革命的理論。

二

在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譜系中，革命性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特征。列寧說：“馬克思認為他的理論的全部價值在于這個理論‘按其本質來說，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性質“的確完全地和無條件地是馬克思主義所固有的”。[7] 列寧認為，“馬克思主義中有決定意義的東西，即馬克思主義的革命辯證法”。[8] 革命是社會基本矛盾發(fā)展的必然產(chǎn)物。革命對社會發(fā)展、歷史進步往往有巨大推動作用，是歷史發(fā)展進步的動力。馬克思認為，“革命是歷史的火車頭”。[9] 恩格斯認為，革命是“社會進步和政治進步的強大推動力”。[10] 列寧認為革命“解決了所謂和平發(fā)展時期慢慢積累起來的許多矛盾”。[11] 恩格斯指出：“只有社會革命才是真正的革命，政治的和哲學的革命也必然以社會革命為依歸。”[12]“任何一次真正的革命都是社會革命，因為它使新階級占據(jù)統(tǒng)治地位并且讓這個階級有可能按照自己的面貌來改造社會”。[13] 鄧小平曾明確指出，“改革是中國的第二次革命”。江澤民也曾強調(diào)，“改革開放是一場新的革命”。

馬克思主義是革命的理論，是反抗的理論，是批判的理論，是科學的理論，是人民的理論，是行動的理論，是實踐的理論，是建設的理論，是發(fā)展的理論。馬克思主義哲學是革命的哲學。馬克思主義政治經(jīng)濟學是革命的經(jīng)濟學?？茖W社會主義，是革命的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理論，是科學性和革命性高度結合在一起的理論。沒有革命，就沒有馬克思主義;不講革命，就是不講馬克思主義;反對革命，就是反對馬克思主義。作為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作為全國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的全國統(tǒng)編教材和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課的唯一指定使用教材，把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性本質特征都刪去了，淡化了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性，把馬克思主義與革命切割開，實際上就是閹割了馬克思主義的靈魂，嚴重背離了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的性質，其目的是不是要全國高校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課的老師講授非革命的馬克思主義，要學習這門課的學生學習非革命的馬克思主義?在2021年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之際修訂并出版這樣的教材，究竟是為了什么?不管當事者的主觀目的如何，這種非革命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教材，客觀上必然產(chǎn)生或者有助于產(chǎn)生否定無產(chǎn)階級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共產(chǎn)主義革命的言行。在中國，還必然會產(chǎn)生或者有助于產(chǎn)生否定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黨的自我革命、社會革命的言行。

有鑒于此，我們建議該版教材的修訂者們，突出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性，恢復2018年版《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中關于“革命性”的論述，把“革命性”列為標題，與“科學性”標題并列，并在文字表達書寫方面有進一步的改進。同時，增加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內(nèi)容，重點闡述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的重要論述。碩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要有馬克思主義是革命的理論的內(nèi)容，并對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內(nèi)容有所闡述，同時還要重點闡述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重要論述的觀點。博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當代》，也要有馬克思主義是革命的理論的內(nèi)容，并要闡述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內(nèi)容，同時還要重點闡述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重要論述的觀點。在《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2021年版)教材中，闡述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重要論述的內(nèi)容也很少，建議今后修訂時豐富這方面的內(nèi)容。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概論》(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高等教育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23年8月第1版)教材中，闡述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重要論述的內(nèi)容非常少，建議今后修訂時增加這方面的內(nèi)容。此外，在高校思政課教材的相關章節(jié)，還應當加強理論辨析，批判近幾十年來的“告別革命”、淡化革命、“去革命化”、否定革命等歷史虛無主義思潮。

三

習近平總書記有一系列關于革命的重要論述。近年來，習近平總書記尤其強調(diào)革命理想、革命精神、革命宗旨、革命文化、革命傳統(tǒng)等，強調(diào)“革命理想高于天”，“革命精神是黨和國家的寶貴財富”。他強調(diào)指出：“我們不能忘記黨的初心和使命，不能忘記革命理想和革命宗旨，要繼續(xù)高舉革命的旗幟”。[14]

習近平總書記近年來非常強調(diào)自我革命和社會革命，強調(diào)“以偉大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社會革命”，強調(diào)“把我們黨領導的偉大社會革命繼續(xù)推進下去”。2018年1月，習近平總書記強調(diào)指出：“要實現(xiàn)黨和國家興旺發(fā)達、長治久安，全黨同志必須保持革命精神、革命斗志，勇于把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了97年的偉大社會革命繼續(xù)推進下去。”[15]“我們黨是馬克思主義執(zhí)政黨，但同時是馬克思主義革命黨”，“不要忘記我們是共產(chǎn)黨人，我們是革命者，不要喪失了革命精神”。[16]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黨歷史這么長、規(guī)模這么大、執(zhí)政這么久，如何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率?毛澤東同志在延安的窯洞里給出了第一個答案，這就是‘只有讓人民來監(jiān)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經(jīng)過百年奮斗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新的實踐，我們黨又給出了第二個答案，這就是自我革命。”“勇于自我革命是我們黨區(qū)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17]“我們黨之所以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從不諱疾忌醫(yī)，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18]“要以偉大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社會革命，以偉大社會革命促進偉大自我革命，確保黨在新時代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進程中始終成為堅強領導核心。”[19]“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成果，也是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社會革命的繼續(xù)，必須一以貫之進行下去。”[20] 2022年7月2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精神，迎接黨的二十大”專題研討班上再次強調(diào)，“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黨的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必須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21] 2022年10月1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大報告中強調(diào)指出：“全黨必須牢記，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黨的自我革命永遠在路上，決不能有松勁歇腳、疲勞厭戰(zhàn)的情緒，必須持之以恒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反腐敗是最徹底的自我革命。”[22]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自我革命和偉大社會革命，采取一系列自我革命、社會革命戰(zhàn)略性舉措，推進一系列自我革命、社會革命實踐，攻克了許多長期沒有解決的難題，辦成了許多事關長遠的大事要事，“把走彎了的路調(diào)直”，“校正了黨和國家事業(yè)前進的航向，使黨經(jīng)歷了革命性鍛造”，[23] 經(jīng)受住了來自政治、經(jīng)濟、意識形態(tài)、自然界等方面的風險挑戰(zhàn)考驗，黨和國家事業(yè)取得歷史性成就，發(fā)生歷史性變革，取得了一系列自我革命、社會革命重要成果。

在新時代，要把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的偉大社會革命繼續(xù)推進下去，必須保持革命精神、革命斗志，以偉大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社會革命，以偉大社會革命促進偉大自我革命，以偉大自我革命和偉大社會革命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推進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就必須堅持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學習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的“兩個偉大革命論”。教師是辦好思想政治理論課的關鍵，教材也是辦好思想政治理論課的關鍵。在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的相關內(nèi)容方面和教學中，必須加強而不是削弱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習近平總書記的“兩個偉大革命論”的內(nèi)容。

注釋：

[1]《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2頁。

[2]《列寧專題文集·論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13-214頁。列寧的這段話在中文版《列寧選集》第1卷中是這樣描述的：“這一理論對世界各國的社會主義者之所以具有不可遏止的吸引力，就在于它把嚴格的和高度的科學性(它是社會科學的最新成就)和革命性結合起來，并且不是偶然地結合起來(即不僅因為學說的創(chuàng)始人本人兼有學者和革命家的品質)，而是把二者內(nèi)在地和不可分割地結合在這個理論本身中。”(《列寧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81頁)從中文翻譯文本的前后文意來看，《列寧專題文集》中對這段話的翻譯有錯誤：“不僅僅是因為學說的創(chuàng)始人兼有學者和革命家的品質而偶然地結合起來”中有是“偶然地結合起來”的意思。1972年版的意思是“不是偶然地結合起來”。我從未學過俄文，只是從兩個版本譯文的前后文意不同之處來看。請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中央編譯局的專家不妨再校勘一下。

[3]《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碩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高等教育出版社2021年版，第143頁。

[4]《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碩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高等教育出版社2024年版，第160頁。

[5]《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當代》，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博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高等教育出版社2021年版，第22頁。

[6]《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當代》，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博士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高等教育出版社2024年版，第25-26頁。

[7]《列寧專題文集·論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13頁。

[8]《列寧專題文集·論社會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57頁。

[9]《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61頁。

[10]《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83頁。

[11]《列寧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729頁。

[1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656頁。

[1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93頁。

[14]習近平：《論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年版，第39頁。

[15]習近平在學習貫徹黨的十九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發(fā)表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18年1月6日，第1版。

[16]習近平：《論黨的自我革命》，黨建讀物出版社、中國方正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2023年版，第83頁。

[17]《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外文出版社2022年版，第541頁。

[18]《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外文出版社2022年版，第542頁。

[19]《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外文出版社2022年版，第544頁。

[20]習近平：《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要一以貫之》，《求是》2022年第18期。

[21]《人民日報》2022年7月28日，第1版。

[22]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人民日報》2022年10月26日，第1版。

[23]王岐山：《開啟新時代踏上新征程》，《人民日報》2017年11月7日第2版。

(作者是云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原黨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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