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老兵重返狼牙山，跪倒烈士墓前痛哭謝罪，道出隱藏70年的秘密

趣史拾貝

1997年8月，易縣縣長接到了一個從北京打來的電話，對方用不標準的中文自稱叫茅田幸助，是一位參加過侵華戰(zhàn)爭的80多歲的日本老兵，想到易縣被他逼迫跳懸崖的英雄和北淇水村被屠殺的無辜百姓謝罪，并說一定要見他。易縣縣長劉建軍如約來到了縣城東邊的一個路口，見到了滿頭白發(fā)、行動遲緩的茅田幸助。據(jù)茅田幸助自我介紹，他原來在沈陽留學(xué)的時候被征調(diào)回國當兵，侵華戰(zhàn)爭爆發(fā)后被派往中國戰(zhàn)場。當年在易縣打仗時他是一名小隊長，他認為自己在戰(zhàn)爭中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經(jīng)過多方打探聯(lián)系縣長的目的，是為了到易縣來向中國人民謝罪，完成他一生中最后的心愿。

在茅田幸助的懇請下，劉建軍和他一同乘車去了狼牙山。途中茅田幸助下車向著狼牙山方向肅然站立，用日本話大聲說自己是戰(zhàn)爭罪人，并跪下朝狼牙山叩頭。之后，他們來到狼牙山腳下的狼牙山紀念館，看到烈士的墓碑，茅田幸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嘴里說著聽不懂懺悔的日本話。

他說1941年秋天，他帶領(lǐng)士兵在狼牙山上和八路軍打仗時，日軍有170多人，到最后剩下70多人。當時他們追趕八路軍時，頭頂上子彈亂飛，被八路軍擊退了好幾次，山頂上的八路軍戰(zhàn)士沒有子彈了就往下扔石頭，砸下的石頭把很多日本兵都砸死砸殘，還有人的被砸到了山澗里。茅田幸助稱，他們追到山頂?shù)臅r候，目睹了五位打光子彈后的八路軍戰(zhàn)士喊著口號跳下懸崖的壯舉。

作為小隊長的他對八路軍戰(zhàn)士的壯舉感到吃驚，并對他們的對手表示敬佩。于是他命令士兵對天開槍，也把槍里的子彈全打完了，然后摘下軍帽在八路軍戰(zhàn)士跳崖處鞠躬。離開狼牙山后，茅田幸助來到了曾經(jīng)發(fā)生過日本侵略者屠殺中國無辜百姓暴行的北淇水村。

他們同八路軍在狼牙山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對當?shù)乩习傩者M行了瘋狂的報復(fù)。把村里沒來得及轉(zhuǎn)移的100多位老人、婦女、兒童趕到一塊空地上，逼這些村民提供八路軍的線索，村民不答應(yīng)，他們就把39個村民推進一口井里，為不留活口，每推進幾個村民，就用石頭往井里砸，然后再推。茅田幸助說，當推一個抱著三四歲孩子的婦女下井的時候，那孩子的哭聲和哀求聲令他的手顫抖了，但最后還是推了下去。此后的一生中，每當回憶起這一幕，茅田幸助就感到不寒而栗，并且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心中的負罪感也愈加深重。

在當年發(fā)生慘案的那口水井前，茅田幸助雙膝跪下，并不停叩頭，向那個無辜的孩子謝罪，向被他們殺害的無辜群眾謝罪，向易縣人民謝罪。他說想見一見村里歲數(shù)最大的老人，和他們一塊兒吃頓飯，彌補心中的愧疚。席間，5位當年看著慘案發(fā)生的老人端坐在桌旁，誰也沒動筷子，悲憤的心情壓抑得他們一言未發(fā)。

當年“北淇水慘案”中，有4名村民被救了上來，其余35人全部遇難。發(fā)生慘案的那口井被當?shù)厝朔Q為“血井”。

茅田幸助臨走的時候把一柄日本軍刀送給了他。茅田幸助說那柄刀是一直跟隨著他的軍刀，上面沾滿了易縣人民的鮮血，是日本侵華的罪證，應(yīng)該由中國人保管。

茅田幸助對劉建軍講了自己回國后的遭遇。茅田幸助說，由于五位八路軍跳崖之后，他命令士兵朝天開槍的事被上級軍官知道了，為此，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狼牙山之戰(zhàn)后，他又隨部隊打了一些仗，然后就被送回日本。日本軍事法庭判他終身監(jiān)禁，把他送到了一個荒蕪人煙的孤島上，只留給他半年的糧食和他的軍刀，目的是讓他吃完糧食后剖腹自殺。茅田幸助沒有自殺，而是在島上艱難地活了下來，他在孤島上生活了三年多，直到1945年日本天皇投降后，一只小船帶著他的家人上島上為他收尸，他看到有人來高興得手舞足蹈。但來人一看他的樣子差點兒被嚇跑。因為他的胡子和頭發(fā)都有一尺多長，人們把他當成了野人。他看出了來人中有他的妻子，就大喊妻子的名字，一行人才走近了他。他的妻子知道是他后，當場暈了過去。

茅田幸助到狼牙山謝罪后一直沒有下落。后經(jīng)過了解，在日本有許多參加過侵華的日本老兵回國后一直受到良心的譴責，到中國謝罪只是他們解脫自己心靈負罪的方法，一旦了卻心愿，便不想再被提及那些他們曾經(jīng)犯下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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