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原來是這樣，凱申公日記暴露了真相

唐律疏議V

國民黨軍，在歷史上曾因軍紀太差，對民眾如狼似虎，而被老百姓怒稱為“遭殃軍”(取其與“中央軍”諧音之意)。幾十年過去了，當年的當事人很多已經(jīng)去世了。有些人就開始以為：這或許只是大陸處于敵對方而對國民黨的污蔑宣傳吧？事實上的國民黨軍隊，應該沒有那么不堪吧？

首先對此有不同意見的，可能就是我們偉大的蔣公……

【“我們革命軍，原是以愛國救民為目的，而事實的表現(xiàn)，不僅不能愛民，而且處處是擾民。我們軍隊每進到一個村莊，這個村莊中較好的房屋就一定被我們軍隊占領，而最好的房間，一定是我們最高的主官住，借了人民的東西不歸還，損壞了人民的器具不賠償。這樣，當然使人民對我們發(fā)生反感，而不愿幫助我們。”】

——蔣介石：《軍事改革之基本精神與要點》(1949年10月22日演講)，《先總統(tǒng)蔣公思想言論總集》23卷42頁

這是蔣介石1949年對國民黨軍軍紀的總結。但他這次并不是第一次抨擊國民黨軍隊的軍紀問題。

【“在沒有開戰(zhàn)以前，一切危險困苦艱難挫折的情形，我都已料到，但決不料我們的軍紀，會敗壞到這步田地！在北方作戰(zhàn)的情形，我只聽得說，在上海作戰(zhàn)的實況，我親眼看見，一切的失利潰亂，搶劫擄掠”】

——《蔣委員長對抗戰(zhàn)檢討與必勝要訣訓詞(上)》(1938年1月11日)，國民黨中央委員會黨史委員會編?。骸吨腥A民國重要史料初編——對日抗戰(zhàn)時期》第2編第1冊，70頁

【“據(jù)一般民眾的報告，在益陽長龍鄉(xiāng)以東的地區(qū)還沒有什么，到了該鄉(xiāng)以西一帶，就有許多散兵游勇，甚至有連排長率領，強占民房，調戲婦女，翻箱倒篋，殺豬宰羊，試問這種行為與軍閥時代的部隊有什麼分別？又第三師退出德山經(jīng)過朱家站時，因當?shù)孛癖娞由?，見一家只有?shù)人在內，怪他不辦招待，其連長某，就火焚民房，這樁事不知你們軍長師長知道不知道？”】

——蔣介石：“第四次南岳軍事會議訓詞”(1944年2月14日)，摘自《先總統(tǒng)蔣公思想言論總集》卷20,346頁

蔣介石紅口白牙做了死證：國軍當年對百姓的搶劫擄掠是他“親眼看見”的。而且據(jù)他所說，這還是令他最始料未及和痛心疾首的。不僅如此，蔣介石甚至還意識到將軍紀敗壞會成為打敗仗的主要原因。

【“軍風紀敗壞不堪，招致民怨，為中原會戰(zhàn)(指1944年豫中會戰(zhàn)——筆者注)失敗的主因。”】

——蔣介石：“中華民國三十三年七月二十一日出席黃山整軍預備會議講”，摘自《先總統(tǒng)蔣公思想言論總集》卷20,443頁

而且這還不僅僅是蔣介石一個人的認識。其他國民黨軍官——無論是雜牌的還是嫡系的——都提到了國民黨軍隊軍紀廢弛，殘害民眾的現(xiàn)象。

【“3.戰(zhàn)斗軍紀廢弛：

(A)六月三日，長沙疏散時，各級宮兵擅入民房，攫取財物。”】

——《第四軍長沙第四次會戰(zhàn)作戰(zhàn)經(jīng)過諜報參謀報告書》，摘自《中華民國史檔案叢刊·抗日戰(zhàn)爭正面戰(zhàn)場》，1264頁

【“軍紀不良，民眾逃亡。查此次各部向九江附近集中時，因運輸困難，戰(zhàn)時增設部隊又驟難足額，沿途鳴槍拉夫，搜尋給養(yǎng)，不肖者且強奸擄掠，軍行所至，村社為墟。職由陽新徒步經(jīng)瑞昌到九江時滿目荒涼，殆絕人跡。民眾既失同情之心，軍隊自無敵愾之志。如此而欲其奮勇殺敵，自不可能。”】

——第二兵團司令張發(fā)奎報告書(1938年8月7日)，第二歷史檔案館編《抗日戰(zhàn)爭正面戰(zhàn)場》，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697頁

【“幾年來剿共勞而無功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剿共部隊良莠不齊，甚至有的腐化惡化，為人民所痛恨，致共區(qū)有‘寧可給匪殺，不可給兵扎’之語。以這樣比共軍還可怕的兵剿共，人民只能估計眼前的利害，當然寧愿為共軍所裹挾，而不愿幫助國軍剿共了。”】

——《陳誠先生回憶錄——國共戰(zhàn)爭》第2章第8節(jié)“張英部的改編”

【“軍紀廢弛，民怨甚深，失我增援”(陳誠總結的“圍剿”中央蘇區(qū)失敗的原因之一)】

——《陳誠致蔣總司令電》(1931年6月2日)，臺北“國史館”藏蔣中正檔案，特交文電20007744。轉引自：楊奎松：《國民黨的“聯(lián)共”與“反共”》，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年1月，282,283頁

【“只要有機會，他們(作者手下的國民黨士兵——筆者注)可能從村民處偷來一只狗，放進鍋里煮，整只吃干凈。”】

——[美]黃仁宇：《黃河青山》第一章“中國內陸”

【“平靜的寺院日子，一直維持到一九四五年，當時日本人投降，內戰(zhàn)爆發(fā)。新四軍首先到了狼山，天真的我們及鄰區(qū)的鄉(xiāng)民還不知道新四軍就是共產(chǎn)黨。當他們出現(xiàn)時，我們很高興，經(jīng)過長期日本人的迫害與占領，好運終于降臨了！共產(chǎn)黨宣稱是為人民，屬于人民的黨，他們看起來和善、周到、有紀律。他們不索求食物，也不威脅人民。……后來國民黨來了，控制了鄉(xiāng)間；共產(chǎn)黨轉入了地下，開始打游擊戰(zhàn)。

國民黨的軍隊進駐我們的寺院。每回有新的兵團到達，我的師父就會為他們準備特別的晚餐，而他們卻視為理所當然。他們成群地下山，在共產(chǎn)黨不經(jīng)意的時候襲擊、圍堵他們。很快地，國民黨的軍人害怕起游擊隊，因此當他們進城時，便會換穿平民衣服，并要我陪著。他們是衣衫襤褸的一群，除了美制的武器，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他們軍餉微薄，常常挨餓，士氣長久低迷，他們把古老寺院的門板拆下來當床；打爛了無價的古董桌椅，拿去當柴燒；毆打僧眾，當他們抗議時，連我也被打，只是我還小，所以沒有受到太多的肉體懲罰。

他們拆毀寺院，使鄉(xiāng)間陷入恐懼，寺院無法再待下去了，所以我們一個一個相繼離開”】

——[臺灣]圣嚴法師：《雪中足跡》，陜西師范大學2009年版，50-51頁

《第四軍長沙第四次會戰(zhàn)作戰(zhàn)經(jīng)過諜報參謀報告書》是國民黨軍隊的官方報告。而張發(fā)奎、陳誠分別是國民黨軍隊中雜牌、嫡系的高級將領。黃仁宇則是國民黨軍隊中的中下層軍官。也就是說，國民黨軍隊從上到下，無論對蔣介石的親疏遠近，都承認國民黨軍隊存在嚴重的軍紀、擾民問題。而且?guī)缀醪患s而同地認為：軍紀問題是導致失敗(無論是和共產(chǎn)黨作戰(zhàn)時失敗，還是抗戰(zhàn)時打敗仗)的重要原因。如“民眾既失同情之心，軍隊自無敵愾之志。如此而欲其奮勇殺敵，自不可能”；“以這樣比共軍還可怕的兵剿共，人民只能估計眼前的利害，當然寧愿為共軍所裹挾，而不愿幫助國軍剿共了”等等，字里行間都透露出國民黨將領對國民黨軍隊因軍紀問題導致戰(zhàn)敗的恨鐵不成鋼。

除了國民黨將領之外，國民黨軍隊殘害民眾的實例還有很多。如眾做周知的黃河花園口決堤事件，長沙文夕大火事件。此處就不贅述了。但可能鮮為人知的是，當我們指責日軍制造南京大屠殺時，卻未必知道：南京城的第一批難民（甚至可能還包括第一批慘遭屠殺的百姓）是國民黨軍隊而非日軍造成的！

【“今天，我們聽見遠處隆隆的炮聲，聲音似乎來自南面。我們不知道還要多久日本人就會到(南京)城里來。我擔心中國軍隊被困在這里。今天晚上，我們接收了第一批難民，他們講述了令人心碎的經(jīng)歷。中國軍隊命令他們立刻離開，如果不愿意的話，他們就被當做漢奸，并被槍斃。大部分人來自南門附近和城市的東南地區(qū)。”】

——《魏特琳日記》1937年12月8日

【“今晚，城市的西南角火光沖天。在下午很長一段時間里，除了西北方向外，到處濃煙滾滾。

中國軍隊的目的是把所有妨礙他們的障礙清除掉——妨礙他們射擊，并可能利于日軍埋伏或成為掩護日軍的屏障。

美聯(lián)社的麥克丹尼爾斯說，他看見火是用煤油點燃的。這些房子的主人是過去兩天大批擁入城內的難民。如果這種方法能使日軍延緩12～24個小時進城，我不知道這是否值得，因為它給平民造成了如此大的災難。”】

——同上書1937年12月9日

魏特琳是美國人，女傳教士。她的《魏特琳日記》記載了南京被日軍攻陷前后的慘狀，是今天我們指證南京大屠殺的重要證據(jù)之一。但她卻同時留下這個記錄：在日軍破城5天前，還沒等日軍開始屠城，國民黨軍隊先對南京城外的無辜平民和民房進行了掃蕩。他們強迫居民離開，否則就槍斃。然后他們燒掉了大面積的民房。

當然，其目的是在于掃清射界，防止城外民房成為日軍賴以利用的掩蔽之處。這個理由聽起來似乎無可厚非。但結合南京戰(zhàn)事后來的發(fā)展，基本可以斷定這些平民的犧牲都是毫無意義的。這就好比一個庸醫(yī)要給病人開刀切除闌尾。庸醫(yī)把病人開膛破肚之后，草草翻了一下，沒找到闌尾，然后就連創(chuàng)口都沒縫上撂下病人自己走了。

這就是當年國民黨軍隊對待平民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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