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波:論通道轉兵的歷史地位
“湖南是一方紅色熱土,走出了毛澤東、劉少奇、任弼時、彭德懷、賀龍、羅榮桓等老一輩革命家,發(fā)生了秋收起義、湘南暴動、通道轉兵等重大歷史事件”。①習近平總書記把一度塵封多年的“通道轉兵”定論為“紅色湖南的重大歷史事件”意義非凡。今年是中央紅軍長征通道轉兵90周年,讓我們拂去歲月的塵埃,穿越時空隧道,去感受當年烽火連天、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去探尋永載史冊的通道轉兵的輝煌篇章。
全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通道轉兵紀念館。
一、通道轉兵的歷史背景
(一)湘江戰(zhàn)役宣告“左”傾錯誤軍事領導的破產
由于“左”傾教條主義的錯誤領導,中央紅軍未能打破敵人的第五次“圍剿”。1934年10月中旬,中央紅軍8萬余人被迫實行戰(zhàn)略轉移,當時的計劃是從南線突破粵軍的封鎖線,到達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合。
中央紅軍在一個月內相繼沖破敵人三道封鎖線。11月25日,中央紅軍在道縣到江華間渡過瀟水,主力繼續(xù)西進。這時,蔣介石急調嫡系部隊和湘、粵、桂三省地方軍閥部隊合計達26個師近30萬人,沿湘江構筑第四道封鎖線。在這里,敵軍向我發(fā)起全面進攻,戰(zhàn)斗異常激烈。在湘江兩百里戰(zhàn)場,天上飛機橫行,來往穿梭,地面槍炮轟鳴,人喊馬嘶,殺聲晝夜不絕。12月1日,是生死存亡的關鍵一天,“我們不為勝利者,即為戰(zhàn)戰(zhàn)敗者”②。湘江一仗,雖然紅軍最后渡過了湘江,卻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一些部隊拖垮了,一些部隊打散了;重武器、印刷機、兵工機械,以及文件、鈔票被扔進湘江里了;全軍人員由出發(fā)時的8萬多人,銳減為3萬多人。
湘江戰(zhàn)役宣告了“左”傾錯誤軍事領導的破產。“在湘江戰(zhàn)役前,我軍一直往敵人布置的口袋里鉆,造成全盤被動;在戰(zhàn)役過程中,又有多次重大失誤,致使我軍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特別是在短短4天戰(zhàn)役中,損失數(shù)萬人。這是“左”傾領導者在整個戰(zhàn)役中的錯誤決策所造成的嚴重后果。血的事實逐步使大家認識到,必須改變“左”傾錯誤,我軍才能取得主動,長征才能取得勝利。這是湘江戰(zhàn)役給中央紅軍指戰(zhàn)員的一個重大啟示。”③
(二)蔣介石布置“湘西口袋”企圖“圍殲”紅軍
早在湘江戰(zhàn)役之前,蔣介石就察覺到了中央紅軍北上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合的戰(zhàn)略意圖。11月17日,蔣介石“南昌行營”發(fā)布了湘水以西區(qū)域“剿匪”計劃大綱。其意圖在于防止中央紅軍實現(xiàn)“與賀、蕭合股之目的”與“長驅入黔”的可能。當中央紅軍強渡湘江后,蔣介石就更明確了中央紅軍要到湘西去和紅二、六軍團會合的目的。于是,他一方面調集劉建緒、薛岳兩部主力近20萬人,配置在湘西城步、綏寧、靖縣、會同、武岡一帶,布成一個大口袋,等著中央紅軍往里鉆,一方面分兵尾追中央紅軍。
12月上旬,當中央紅軍行進在湘、桂邊境的越城嶺時,數(shù)十萬敵軍已搶先在通道以北進入陣地。同時,蔣介石又布置了4道211座嚴密的碉堡防線。
中央紅軍與紅二、六軍團會合的道路被堵住了,要實現(xiàn)原來北上湘西的計劃已不可能。在南面,廣西軍閥李宗仁、白崇禧,急將十五軍夏威部編成第一追擊隊,將第七軍廖磊部編為第二追擊隊,分別由廣西尾追,并經龍勝、古宜抄襲中央紅軍側面,防護柳江上游,以斷中央紅軍南下之路。在西面,貴州軍閥王家烈,其主力被紅二、六軍團牽制在銅仁、石阡等地,無法脫身。由于黔軍沒有如期趕到,實際上黎(平)、錦(屏)一線,只有周芳仁所率的兩個團,加之地方民團也不足3000人,而且是有名的“雙槍”(煙槍、步槍)兵,不堪一擊。貴州境內的黔軍兵力較少、裝備差,防務也很空虛。
面對這種情況,“左”傾錯誤指揮者仍企圖孤注一擲,堅持前往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合。那時,毛澤東雖身處逆境,但仍時刻關注著黨中央和紅軍的安全。每到宿營地,他仍然像過去指揮一、二、三次反“圍剿”時那樣,讓警衛(wèi)員為他搭起辦公桌,點上馬燈,鋪開軍用地圖,對著戰(zhàn)報,研究戰(zhàn)場形勢的變化。于是,他在行軍途中,“一會兒呆在這個軍團,一會兒呆在那個軍團”,④不斷和大家商討當時的軍事路線和進軍的方向問題,從而逐漸形成了改道貴州的正確意見。
(三)擔架上的“計謀”贏得了張聞天、王稼祥的支持
歷史造就了毛澤東,毛澤東也影響著歷史。毛澤東深知要使自己的正確主張被接受,當面給當時中央的最高“三人團”提建議是行不通的,必須盡快在私下與大多數(shù)紅軍領導人進行交流,以爭取他們的支持。這樣,擔架上的毛澤東就開始了他拯救紅軍、拯救中國革命的“計謀”,具有軍事指揮權的王稼祥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張聞天成為毛澤東爭取的主要對象。
長征開始后,毛澤東爭取張聞天、王稼祥與自己在同一縱隊行軍。毛澤東因為患有瘧疾,坐擔架的日子多,而張聞天也由于身體不好,有時也要坐擔架。這樣,他們推心置腹談心的機會就更多了,談的中心內容是關于中央紅軍軍事上的指揮錯誤。毛澤東認為,中央紅軍的失敗,是“左”傾軍事錯誤造成的嚴重后果,現(xiàn)在如果不從這樣的作戰(zhàn)方針中跳出來,中央紅軍是難以擺脫困境的。張聞天基本上認同毛澤東的觀點,兩人因此越談越投機,共同語言也越來越多。這時,毛澤東便適時地向張聞天提出了要檢討中央軍事路線的建議,張聞天同意盡快在中央有關會議上提出。
毛澤東在做張聞天的工作的同時,也開始對中革軍委副主席、紅軍總政治部主任、長征開始后的紅軍指揮者之一的王稼祥做工作。王稼祥在第四次反圍剿時負傷,毛澤東同他一同坐擔架行軍,針對蔣介石在北上湘西途中布下重兵,毛澤東說:“貴州方面敵兵不多,沒有什么堡壘工事,我們?yōu)槭裁床豢梢愿淖冃熊娐肪€,不去湘西,折向貴州,讓蔣介石的口袋陣失靈呢?”⑤
王稼祥非常贊同毛澤東的意見,并答應立即找其他同志征求意見,爭取在前方通道縣召開一次會議,決定部隊的進軍方向。
至此,中央兩位有影響的領導人——張聞天、王稼祥“很快的接受了他的意見,并且在政治局內開始了反對李德、博古的斗爭,一直到遵義會議”。⑥與此同時,毛澤東還做了周恩來和朱德的工作,他們也都贊成毛澤東的看法,并同意在通道召開一次軍事會議。這樣,毛澤東擔架上的“計謀”就水到渠成了。
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中國工農紅軍長征通道轉兵會議舊址恭城書院。
二、通道會議決定通道轉兵
1934年12月10日,中央紅軍終于鉆出大山,攻占湖南通道老縣城。這時,蔣介石已覺察到中央紅軍主力要和紅二、六軍團會合的意圖,集結近20萬軍隊,設置四道防堵線,阻止紅軍主力從湘黔邊境北上。博古、李德卻仍堅持原定計劃,準備率領紅軍繼續(xù)往蔣介石布置好的包圍圈里鉆。“在這危急關頭,毛澤東向中央政治局提出,部隊應該放棄原定計劃,改變戰(zhàn)略方向,立即轉向西到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去,一定不能再往北走了。”⑦這時,博古、李德已因湘江失敗而垂頭喪氣,紅軍指揮任務已轉移到周恩來肩上。周恩來贊同毛澤東的主張。
12月12日,中共中央負責人在通道城恭城書院舉行臨時緊急會議,參加人有博古、周恩來、張聞天、毛澤東、王稼祥和李德等。會議由周恩來召集,討論戰(zhàn)略行動方針問題。李德、博古不顧已經變化了的客觀情況,仍堅持去湘西同紅二、六軍團會合的計劃。李德后來曾寫道:“我提請大家考慮:是否可以讓那些在平行路線上追擊我們的或向西面戰(zhàn)略要地急趕的周(渾元)部和其他敵軍超過我們,我們自己在他們背后轉向北方,與二軍團建立聯(lián)系。”
毛澤東不同意李德的意見,說明紅軍主力現(xiàn)時北上湘西,將會陷入敵軍包圍,后果不堪設想。他又根據(jù)破譯敵臺的電報材料指出:國民黨軍隊正以五六倍于紅軍的兵力構筑起四道防御碉堡線,張網(wǎng)以待,“請君入甕”!為此必須改向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西進,會上毛澤東提出:“在戰(zhàn)略方針上,應放棄與紅二、六軍團會合,酌情在貴州創(chuàng)建新的根據(jù)地,只有這樣才能挽救危機,爭取主動……”⑧王稼祥、張聞天在發(fā)言中支持毛澤東的主張。周恩來等也贊同這個主張。博古不在固執(zhí)己見,李德因為自己的意見被否定而提早退出會場。會議經過激烈爭論,根據(jù)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意見通過了西進貴州的主張。當天下晚19時半,中革軍委發(fā)出的“萬萬火急”電令,規(guī)定:“我軍明日十三日繼續(xù)西進“,“第一師如今天已抵洪州司,則應相機進占黎平。”
短促的通道會議,是從第五次反圍剿開始以來,毛澤東第一次在中央有了發(fā)言權,也是他的意見第一次得到了中央多數(shù)同志的贊同。⑨而通道會議決定的通道轉兵成為紅軍長征由失敗走向勝利的轉折點。
黨政機關、社會各界重走當年通道轉兵、西進貴州的紅軍長征路。
三、通道轉兵的歷史地位
通道轉兵,使風雨飄搖中的革命航船重新找到正確的航向,中央紅軍從此馳騁于云貴高原蒼山如海的雄關漫道中,突破烏江、智取遵義、攻占婁山關、四渡赤水……從勝利走向勝利。通道轉兵意義重大,其歷史地位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危急時刻挽救了中央紅軍,避免了北上湘西會遭受全軍覆滅的危險
突破國民黨第四道封鎖線的湘江之戰(zhàn),紅軍損失尤為慘重,兵力所折過半,僅剩下了3萬余人,加上通過兩個多月以來的浴血奮戰(zhàn),部隊顯得疲憊不堪,干部戰(zhàn)士情緒波動,精神狀態(tài)和戰(zhàn)斗力已顯著下降。
而蔣介石在紅軍計劃北上湘西所布下“口袋陣”的敵我態(tài)勢表明:通道北之敵為紅軍五至六倍,南面之敵為紅軍兩倍;西面之敵為紅軍的十分之一,如果中央紅軍繼續(xù)按“左”傾領導人的原計劃北上湘西“到洪江去創(chuàng)建新的根據(jù)地”,⑩去鉆敵人布好的“口袋”,紅軍勢必落入強敵的虎口之中,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如果南下廣西,有五、六萬桂軍堵截,且深入桂省,并非中央紅軍的戰(zhàn)略目標。因此,紅軍唯一的選擇和唯一的出路,只有轉兵西進,向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進軍。而李德、博古不顧實際硬要堅持原定方針,把拖著疲憊身軀的3萬多中央紅軍,朝有十幾萬強敵的虎口里送。如果按照“左”傾領導的意見辦,那么后果不堪設想。在這關系到中央紅軍和黨中央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毛澤東在通道會議上力主放棄原定計劃,改向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進軍,他在分析敵我雙方的形勢時指出:“貴州敵人力量薄弱,我們何不來個避實就虛,甩掉眼前的強敵到貴州去,為什么一定要鉆'口袋'呢?”“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嘛!”毛澤東的意見被中央采納,并迅速變成重大的轉兵貴州的戰(zhàn)略行動,從而甩掉以逸待勞、“請君入甕”的強大國民黨部隊,避免了一次可能比“湘江戰(zhàn)役”更為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的現(xiàn)實危險。
劉伯承元帥在《回顧長征》中描述:“部隊在十二月占領湖南西南邊境之通道城后,立即向貴州前進,一舉攻克了黎平。當時,如果不是毛主席堅決主張改變方針,所剩三萬紅軍的前途只有毀滅。”?這段文字精辟地道出了通道轉兵的重大歷史意義。
(二)“實際上開始了毛澤東的軍事領導”,從此逐步形成共產黨的第一代領導集體
1934年下半年,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利,主力紅軍準備開始長征。于1932年的寧都會議被撤銷了黨內、軍內的領導職務,僅保留了一個中華蘇埃主席的頭銜,已經無權過問最高決策的毛澤東,在9月中旬離開瑞金前往于都。“當時擔任翻譯因而了解內情的伍修權將軍認為,有些人可不想讓毛參加長征。毛是被人有意排斥在外的,伍說,去于都調查,這只不過是不讓他參加的一個借口罷了。”?
不論怎么說,在那樣重要的時候,毛澤東離開紅都瑞金,抱病前往于都,充分表明他完全被排除在中共高層決策圈之外,甚至連參加長征的資格差點被剝奪。
通道會議使毛澤東的軍事指揮才能及其勇于斗爭、敢于擔當?shù)钠橇υ僖淮蔚玫秸宫F(xiàn),“強渡湘江血如注,三軍今日奔何處”?“抬頭望見北斗星,紅軍想念毛澤東”,“讓毛澤東出來領導紅軍”的觀點逐步形成共識。尤其是這次會議已經實質上重新執(zhí)行毛澤東的主張,這為毛澤東后來重新回到黨和紅軍領導崗位上做了有力的關鍵鋪墊,也成了毛澤東革命生涯中歷經“靠邊站”到“再主事”的一個拐點,一生致力研究毛澤東軍事思想、也是毛主席唯一嫡孫毛新宇將軍,在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參觀通道會議舊址恭城書院時說,“我爺爺長征路上第一次說話算數(shù)就是在這里,而李德、博古第一次說話不算數(shù)也是在這里”,并在恭城書院揮毫題詞:“歷史的轉折”。在通道會議上,毛澤東的正確主張,不僅獲得大多數(shù)人的支持,被會議所接受,也從根本上開始動搖李德、博古的權威。通道會議決定通道轉兵對毛澤東同志重新被接納為中央核心領導成員具有決定性的意義,成為毛澤東同志在黨和紅軍地位中的一個關鍵性的轉變。這次會議實際上已經實現(xiàn)了毛澤東對紅軍軍事指揮權的領導,獲得對黨和紅軍戰(zhàn)略問題的發(fā)言權,并由此開始,毛澤東同志在黨內的地位逐步提高,而為遵義會議確立毛澤東同志正確領導地位打下了重要基礎??梢哉f,以確立毛澤東同志在黨和紅軍中的地位,基于通道會議,完成與遵義會議。從此,黨的第一代領導核心逐步形成,中國革命開始沿著黨所開辟的正確道路前進。正所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通道(轉兵)成為毛澤東登上最高位置的起點”。?
(三)為遵義會議打下了重要基礎,實現(xiàn)了偉大轉折的歷史開端
遵義會議是紅軍長征途中的偉大轉折,其意義與作用都是重大的,但是突出遵義會議的標志性作用的同時,不能忘記前面系列會議的合力作用,它們之間相輔相成,相互作用,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特別是在紅軍長征處于最低谷時候,通道會議的召開和其決定的歷史性通道轉兵,是后面系列會議的關鍵性前提條件,俗話說:萬事開頭難,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梢韵胂?,當時如果沒有通道會議與通道轉兵,那么自然就不會有后面的黎平會議、猴場會議和遵義會議等,黨和紅軍的命運就要因此改寫。
通道轉兵為遵義會議的召開贏得了時間和空間。紅軍轉兵西進貴州,蔣介石大失所望,他原來苦心經營布下的"湘西口袋"陣失靈。此時,賀龍、肖克等領導的紅二、六軍團為配合中央紅軍,發(fā)動“湘西攻勢”牽制敵軍,讓轉兵西進的紅軍一路凱歌,順利攻占了貴州黎平,并在那里得到補充休整,召開了中央政治局黎平會議,重申通道會議精神,放棄北上湘西,在黔北建立新的根據(jù)地,并決定召開遵義會議。
通道轉兵,兵轉道通。轉兵西進貴州的紅軍一路攻城撥寨,開始由被動轉入主動,從失敗走向勝利,因為紅軍到了貴州后基本上沒有遇到強敵阻力,加上那里崇山峻嶺的地勢,有利于紅軍隱蔽與穿插作戰(zhàn),紅軍采取正確的戰(zhàn)術,行動變得迅速和靈活,紅軍戰(zhàn)斗力顯著提高,紅軍領導人的精神面貌大為改觀。張聞天和王稼祥在貴州黃平一處茂密的橘園進行了著名的“張王橘談”,提請毛澤東復出指揮紅軍,這為遵義會議確立了核心內容。
1934年12月31日開到1935年元月1日凌晨的猴場會議,又重申了黎平會議決議,作出了《關于野戰(zhàn)軍通過烏江后新的行動方針的決定》,特別規(guī)定:“關于作戰(zhàn)方針,以及作戰(zhàn)時間與地點的選擇,軍委必須在政治局會議上作報告”。這不僅再次明確了“黨指揮槍”的原則,更是讓“共產國際”派來的“欽差大臣”李德“靠邊站”了,猴場會議也成為遵義會議的前夜。猴場會議后,紅軍突破烏江,智取遵義,于1935年1月15舊至17日成功召開了挽救紅軍、挽救共產黨、挽救中國革命的遵義會議。長征路上第一次重要會議通道會議和其所決定的通道轉兵,開啟了遵義會議系列會議黎平會議———猴場會議和落實遵義會精神的扎西會議——雞鳴三省會議———茍壩會議,直至會理會議,“實現(xiàn)了偉大轉折的歷史開端”。
(四)是中國共產黨的“偉大覺醒”,開始形成我黨“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
通道會議是以黨的根本政治制度——民主集中制原則的“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采納毛澤東“轉兵貴州”的正確主張,開始獨立自主地解決中國革命問題。因為北上湘西與二、六軍團會合開辟新的革命根據(jù)地,是報請共產國際批準的重大事項。中國共產黨建立后,起初是作為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服從共產國際的統(tǒng)一領導。長征中由于中共中央同共產國際失去電臺聯(lián)系,通道會議是第一次沒有受到共產國際干預的重要會議。通道會議以前的中共黨史,在很大程度上是一部如何將共產國際實際上也就是蘇聯(lián)共產黨的指示貫徹實施的歷史。共產國際及其在中國的代表給了中國共產黨許多幫助,對此應當肯定。但是,由于共產國際、蘇聯(lián)共產黨并不真正了解中國國情,其錯誤指導也給幼年的中國共產黨帶來許多消極影響。特別是在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形勢、階級關系以及革命道路等問題提出一系列錯誤論斷。“左”傾教條主義者照搬照抄共產國際的錯誤指示,使中國革命幾乎陷于絕境。第五次反“圍剿”和長征初期失敗的切膚之痛,推動著中國共產黨從“左”傾教條主義的領導下解放出來,認識到實事求是、獨立自主思想路線的重要性。通道轉兵是中國共產黨人自主決定革命問題的第一次實踐。中國共產黨人以大無畏的氣魂開始為自己的責任和使命擔當,為紅軍的危亡,中國革命的勝利和中華民族的解放擔起責任。通道會議是長征途中第一次以中革軍委“萬萬火急”電發(fā)軍事命令,足見當時情勢之急迫。通道會議在李德中途退出情況下,按照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原則,最終決定轉兵貴州,實質上排斥了李德、博古的錯誤軍事指揮,從根本上動搖了李德、博古的“左”傾軍事領導體制,也成了中國共產黨人自主決定中國革命問題的開端。在當時情形下,這是非常不容易的,這無疑成為中國共產黨人“走自己的路”的偉大覺醒。以通道會議和其決定的通道轉兵為起點,中國共產黨開始獨立自主地掌握了中國革命的主動權和領導權,標志著黨經歷了曲折的道路,終于開始走向成熟。
這種思想上的覺醒是最重要的覺醒。“偉大覺醒”不是憑空產生的,而是基于對中國革命現(xiàn)實的深刻把握,基于危難中紅軍前途命運的深刻洞察,基于對中華民族解放的深刻體悟。以大歷史觀觀之,人類每一次偉大覺醒都伴隨人類社會偉大革命,人類社會每一次偉大革命都會推動人類社會的進步和發(fā)展,正是由于這種“偉大覺醒”,中國共產黨迎來了“遵義會議”的光芒,迎來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建立,迎來了新中國天安門城樓的彩旗飄揚,也正是這種“偉大覺醒”,中華民族迎來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
偉大覺醒最根本的是逐步形成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覺醒是思想意識的行為,對于黨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思想路線問題。土地革命時期黨遭受的曲折,從思想認識上來說就是因為主觀脫離了客觀實際。那時“攻打大城市”以及“堡壘對堡壘”,束縛、禁錮了人們的思想,教條主義盛行,“左頃”思想僵化嚴重。通道會議上的激烈討論,拉開了思想覺醒的帷幕。毛澤東在通道會議上所講,“我們共產黨十三歲了,也應象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俗話說,窮人孩子早當家,我們共產黨也應為自己的命運作次擔當,我們擔當?shù)氖侵腥A民族的大任”,?如驚雷般迸發(fā)了思想上的偉大覺醒。其現(xiàn)實的效果和歷史的意義就是促成了遵義會議的勝利召開,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開始逐步形成。
參考文獻:
①2020年9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湖南考察工作時的重要講話。
②1934年12月1日,湘江戰(zhàn)役,中革軍委發(fā)各軍團電令。
③劉伯承,《回顧長征》,1959年《八一雜志》第20期。
④(德)奧托·布勞恩(李德)《中國紀事》,東方出版社,2004年3月第一版第110頁。
⑤毛新宇,《爺爺毛澤東》,中國文史出版社第451頁。
⑥,《延安整風筆記》,1942年12月16日。
⑦張聞天、鄧力群,《偉人毛澤東——偉人的一生》,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第89頁。
⑧《聶榮臻回憶錄》(上冊)2007年8月,解放軍出版社,第231頁。
⑨《紅軍長征史》,2006年3月1日中共黨史出版社出版。
⑩李維漢,《回憶與研究》1986年中共黨史資料出版264頁。
?劉伯承,《回顧長征》解放軍報1975年10月19日。
?(美)哈里森·索爾茲伯里,《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2015年北京聯(lián)合出版社第101頁。
?伍修權,《七律,歷史轉折》,1935年1月。
?(英)菲利浦·肖特,《毛澤東傳》,2010年中國青年出版社(引子)第4頁。
?中國共產黨建黨90周年電影獻禮片《通道轉兵》通道會議場景臺詞。
(作者系中國作協(xié)會員,湖南省懷化市委黨史研究室二級巡視員,建黨90周年獻禮片電影《通道轉兵》的策劃、編劇和制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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