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島人》：用英雄精神塑造英雄

劉曉川

在黨的百年華誕的七一前夕，含著淚水觀看了八一電影制片廠陳力導演的新作《守島人》。影片是根據(jù)“人民楷模”王繼才、王仕花夫婦的英雄事跡改編拍攝的，導演陳力傾盡全力，用鏡頭塑造了守島英雄王繼才的形象，使得這一形象既熠熠生輝，又充滿了感人的情感力量，讓人情不自禁地嘆服和感佩。

影片從始至終用鏡頭、色彩、聲響，沖擊著人們的觀感神經(jīng)。片中撲天蓋地的狂風驟雨一開始就讓人震顫：在震耳欲聾的臺風“白鹿”中，王繼才為了搶修滅了的“?；?rdquo;提著馬燈頂著狂風和排山倒海的浪頭穿行于開山島礁巖之上。鏡頭跟拍王繼才頂風攀登，在小屋中用棉被堵巨浪拍打的窗戶，在筋疲力盡中拼力著奮斗著。鏡頭也表現(xiàn)了王繼才在小島上的自然狀態(tài)，如他渾身上下曬成深褐色到處是傷疤的皮膚，夜晚在油燈下他不停地揮手拍打嗜血蚊蟲的叮咬，拍下去就在皮膚上留下了鮮紅的血痕。這樣的一組組鏡頭，揭示了王繼才守護的這座孤島，自然環(huán)境的惡劣與嚴酷，他在這種環(huán)境中和孤獨與無助，以及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艱辛。但正是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下，我們的守島英雄，卻甘愿駐守在這里，每天都要攀上小島的最高峰，揮舞并升起國旗唱國歌，深情地向著五星紅旗致敬；每天都要在值勤記錄本上鄭重地寫下一天的情況，踐行著他說過的話：“人這一輩子，每天干好一件事，就不虧心，就不白活。”他是在用共產(chǎn)黨員對黨對人民的忠誠，在沒有人替換他的情況下，甘心情愿地在這座屬于祖國神圣領土面積只有0.013平方公里的海島上，駐守下來，堅守了三十二年，直至他生命的最后時刻。

影片用鏡頭揭示了一個英雄的成長歷程。最初，王繼才對沒人替換他守島有些迷茫：“說好頂多半個月，這都多少個半個月了？”王仕花也對人武部王政委說：“趕緊把你兄弟換下來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王繼才明白了現(xiàn)在人們都在忙著掙錢，“陸續(xù)找了十幾個人換他”，都沒人愿意來，因為“政府發(fā)的工資都頂不住開船的包師傅掙得多”?，F(xiàn)實生活教育了他，開山島不能沒有人駐守，而“守一天就要守出個樣子來。”開山島的“眨火”是為夜航行船領航的，一旦“眨火”滅了，就需要守島人來修，他還要奔跑在島上，不斷敲打著鍋底。鏡頭用全景和近景表現(xiàn)他聲嘶力竭地對那些駛來的漁船呼喊：“轉(zhuǎn)舵！轉(zhuǎn)舵！再往前撞礁啦！左右800米都是禁區(qū)！”他在守島的日子里也發(fā)現(xiàn)，小豆子的父親馮大斗連長因在解放戰(zhàn)爭中犧牲就安葬在開山島上，鏡頭表現(xiàn)王繼才跪在馮大斗墓碑前，用一盒親手包的餃子和一瓶白酒祭奠英雄，那白酒環(huán)繞著墓碑緩緩澆下的鏡頭，拍得深情而又有詩意，因為那是表明王繼才守島的決心。最后，王繼才進城探望患了癌癥的王部長，說出了自己的錚錚誓言：“組織上信任我一天，我一天不下島；組織上信任我一輩子，我一輩子不離島！”影片細致地刻畫了王繼才的思想脈絡，既有他的“大覺悟”，也有他的“小心思”，使這樣的英雄人物更接地氣。

實際上，我們的英雄之所以成為英雄，是因為他們具有異于常人的思想和品格，他們的堅韌，他們對黨和人民的忠誠，他們的犧牲精神，等等，但他們終究還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平凡的人，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人。影片《守島人》較好地將英雄還原成為一個普通的人，既高揚了理想主義旗幟，又表現(xiàn)了人性的豐富性：他思念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鏡頭幾次表現(xiàn)王繼才用紅繩串連彩色的貝殼，要讓妻子和女兒戴在頭上做個“花仙子”。他進城探望兒子和女兒，鏡頭跟隨著王繼才穿行在車水馬龍的車道，走一步退一步，每走一步都如臨深淵，一直拉到近景，較好地表現(xiàn)了他對喧鬧的城市不適應。而后，鏡頭又追隨坐在公交車上的王繼才，因為勞累困盹，沉睡著的頭不停撞擊著車窗玻璃，坐在后排車座上的女兒見此情景，早已淚流滿面。類似的場景還有：王繼才在島上獨自一人打牌“斗地主”的快樂；冬天和妻子在山道上走步操練；奧運會開幕他當旗手與妻子同享奧運的自豪；在島上的親友春節(jié)聯(lián)歡會上與妻子為親友們表演的載歌載舞。影片通過這一組組充滿細節(jié)的鏡頭，將王繼才心中的全部情感細膩而又奔放地表現(xiàn)了出來，為我們塑造了一個追求崇高、不懼犧牲、敬畏職責使命，同時又充滿個性與親情、具有濃厚時代色彩的英雄主義形象。這樣的英雄很親民，形象高大而又暖心，讓人感到這樣的英雄可親可敬、可歌可泣。

看過影片，我們自然而然地對王繼才、王仕花夫婦油然升起崇高的敬意，同時也極想知道現(xiàn)在的開山島怎么樣了？電影《守島人》的最后滿足了我們的心愿。隨著時代的發(fā)展，黨和政府不斷改善守護開山島的民兵們的生存環(huán)境，電影用無人機航拍了現(xiàn)在的開山島，隨著一組空鏡頭的拉起，我們看到了拔地而起的風力發(fā)電裝置、太陽能電池板路燈、淡化水裝置、無線通信網(wǎng)絡基站裝置等等，影片用開山島現(xiàn)代化的建設成果，告慰了我們的守島英雄。

陳力作為很有才華的導演和編劇，為這部電影傾注了全部心血，劇本13易其稿，劇組的主創(chuàng)人員被英雄人物的故事包圍著感動著，他們克服了拍攝過程中的重重困難，以“王繼才精神”拍攝這部《守島人》。尤其值得贊揚的是兩位主人公的扮演者青年演員劉燁和宮哲，他們傾情投入創(chuàng)作，力爭在外在形象和人物內(nèi)心都貼近我們的英雄，事實證明，他們成功地演繹了守島英雄王繼才、王仕花夫婦，是因為他們深入理解了英雄，讀懂了英雄，沒有他們出色的表演，電影《守島人》不可能產(chǎn)生如此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我們相信，有著英雄主義情結和主旋律電影執(zhí)念的陳力導演，還會用鏡頭、色彩、聲響為我們拍攝出更多更好振奮民族精神，感動我們心靈，既叫好又叫座的電影來。我們期待著。

（本文是作者于2021年6月28日在電影《守島人》學術研討會》上的發(f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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