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9月，美國與日本簽訂了《半導體協(xié)定》，逼迫日本讓出全球80%的半導體市場。

《協(xié)定》要求：一、日本停止在美國市場的傾銷，要保留成本記錄，制定公平價格，日本貨在美國市場只能等于或者高于公平價格;二、美國企業(yè)將獲得日本20%的市場份額。

此后日本半導體產業(yè)鏈被全面壓制，日本基本退出消費半導體領域全球競爭，甚至在其國內市場都變成美國的傾銷地。日媒稱，2022年蘋果iPhone在日出貨1503.8萬部，市場份額提升至50.4%。

被美國制裁后，日本半導體產業(yè)鏈目前只保留了極小份額，但在半導體精密設計制造領域不容小覷，如芯片生產所需的高純度氟化氫、氟聚酰亞胺、光致抗蝕劑等關鍵半導體材料和光刻機等設備，日本依然占據市場主導地位。以光刻膠為例，日本占比超90%。

全球光刻膠市場占比（資料來源：前瞻產業(yè)研究）

5月，日本拿著自己僅有的半導體精密設計制造技術，宣布對華出口限制。日本已經正式發(fā)布了半導體出口管制的措施，將23種半導體設備列入管制清單。同日，七國集團宣布在東京投資新的半導體工廠。日本制裁可以看作美國封鎖的一部分?？梢灶A見美日韓半導體聯(lián)盟后續(xù)將有更多動作。

Nikon的ArF光刻機 圖自尼康官網

日本消費半導體被美國重創(chuàng)，原因在于本國市場狹小，丟了西方發(fā)達海外市場，就只能慢慢衰退。而中國即便失去海外市場，國內市場依然占全球15%份額，一樣可以完成產業(yè)升級。一如日本2019年對韓禁運氟化氫，三年后韓國SK便宣布可以自己生產氟化氫。今年日本解除禁運之后，日本對韓氟化氫出口從禁運前的每月3000噸暴跌到每月400噸，日本兩家氟化氫企業(yè)面臨巨額虧損。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頗具武士道風格。

日本此次對華禁運會不會重蹈覆轍？日本真的相信40年前美國制裁日本的過時套路，能在中美競爭中奏效嗎？

01

40年前美國制裁日本的過時套路，

很難在中美之間復用。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美國向日本進行了一系列技術轉移，其中就包括晶體管、集成電路和內存技術等當時的前沿科技。日本依靠人力成本優(yōu)勢，將日本制造賣向全球。

1953年，尚在東京通信工業(yè)株式會社副社長任上的盛田昭夫引進了晶體管技術，造出了日本第一臺晶體管收音機。隨后兩年，盛田昭夫將公司商標改名為“SONY”。1965年索尼向美國出口了2400萬臺收音機。此后，日本計算器、電視、車載半導體等一系列消費級半導體產品，基本成為了日本制造的代名詞。

此時美國困于美蘇爭霸，無暇顧及消費市場，而是將尖端半導體技術運用在軍事領域。1959年美國成功研發(fā)集成電路，1961年日本就拿出了自己的第一塊集成電路。不同的是，美國人拿集成電路做導彈，通過發(fā)動戰(zhàn)爭賣導彈。日本人拿集成電路做計算器、彩電、大冰箱，通過貿易賺全世界的錢，當然也包括美國。

錯誤的產業(yè)政策導致美國與日本貿易順差拉大，美國民間反日情緒高漲。打雜日本商店、焚燒日本產品成了當時美國嬉皮士最愛干的飯后活動。

日本的產業(yè)政策也好不到哪兒去，最明顯的就是貿易保護主義和關稅壁壘，防的就是為日本奠定產業(yè)基礎的美國人。

一個巴掌拍不響。美國人眼紅，日本人雞賊。恰逢60年代美國人陷入越戰(zhàn)泥潭，加之經濟滯漲，財政赤字債臺高筑。美國開始洗劫日本已經成熟的半導體產業(yè)。而日本不愿意放棄既得利益，依然采取貿易壁壘等不正當競爭手段，最終自食惡果。

美國鯨吞日本半導體產業(yè)的套路主要有兩個：

1 成立合資公司，以合資+技術專利轉讓為誘餌繞過日本貿易壁壘進入日本市場，分享產品利潤。再通過貿易禁運核心零部件等方式，掌握產業(yè)話語權。

例如，1968年德州儀器與索尼成立合資公司，各占50%股份，其中德州儀器在3年內將IC電路制造技術轉讓給日本。美國本想借此占領日本市場，然而三年之后的1971年，日本卻占據了美國80%相關市場份額。美國隨即宣布對日禁運。1974年，日本相關產品在美國僅剩27%市場份額。

IC電路是計算器的核心零部件

2 通過訴訟、協(xié)議等看似合法實則不合法的一系列反制措施，人為制造貿易摩擦，同時利用貨幣優(yōu)勢、貿易優(yōu)勢、高科技壟斷對目標國進行打壓。

1985年，美國首先對日本電子產品傾銷問題啟動了“301調查”。“301條款”指的是在和美國進行貿易的國家中，如果美國覺得哪個國家存在不合理或不公正的貿易行為，美國可以對該國進行調查，調查結束后美國總統(tǒng)可實施單邊制裁，比如征收額外的關稅、限制進口等等。

隨后美國與日本簽訂《廣場協(xié)議》，逼迫日元升值，減少日本出口，緩解美國貿易赤字。

但是，電子產品本身利潤率足夠高，極具創(chuàng)新能力，日元升值并不能阻礙日本產品賣向美國。特別是80年代索尼隨身聽WALKMAN的大火，以一己之力從零到一創(chuàng)造出了兩億臺的恐怖銷量，相當于美國人手一個。這讓美國如芒刺背。

一年之后，1986年9月，美國與日本簽訂了《半導體協(xié)定》。

《協(xié)定》要求：一、日本停止在美國市場的傾銷，要保留成本記錄，制定公平價格，日本貨在美國市場只能等于或者高于公平價格;二、美國企業(yè)將獲得日本20%的市場份額。

《半導體協(xié)定》的主要精神有兩個：1你要賣的比我貴，這對我才是“公平價格”；2你要給我20%的市場份額，近乎于硬搶。

1985年12月日本報道關于日美芯片戰(zhàn)爭的報道

1987年3月對日本執(zhí)行了3億美元的懲罰性關稅。1991年6月，美國又與日本簽訂了為期五年的《新半導體協(xié)議》。1997年美國提出第三次續(xù)簽，但沒有達成協(xié)議，因為當時韓國、中國臺灣在半導體領域嶄露頭角，日本在美國制裁之下市場份額連續(xù)下滑，已經很難再為美國貢獻多少市場份額了。

客觀上來說，美國通過數十年如一日的制裁，使得日本讓出了半導體一哥的市場地位。問題在于，如今美日韓同盟用上世紀的套路制裁中國，會取得同樣的收益嗎？

首先是“合資+技術專利轉讓”的套路對中國不奏效。

《日經新聞》報道，截至2022年6月，進駐中國的日本企業(yè)數量創(chuàng)出過去10年的新低，現(xiàn)存12706家，比2019年5月相比減少了979家約7％。與2020年2月的上一次調查相比，在華日資企業(yè)中，2176家企業(yè)撤退或下落不明，占16.3%；116家破產和停業(yè)，占0.9%。

西鐵城中國工廠關閉

改革開放初期，中國提出了技術換市場吸引外資口號，這是成立合資公司的初衷，但很長一段時間，外資對中國在關鍵技術領域，并沒有轉讓足夠多的技術，基本還停留在土地、勞動力、市場層面的合作。

以汽車市場為例，中國汽車知識產權運用促進中心的發(fā)布的《2022年中國汽車專利數據統(tǒng)計分析》報告顯示， 2022年中國汽車發(fā)明專利授權按自主整車集團統(tǒng)計，東風集團以2357件，127.51%的同比增長率位居榜首；2022年合資企業(yè)中國汽車發(fā)明專利公開量TOP15當中，上汽通用五菱、東風日產發(fā)明專利公開量排名位居前兩位，上汽通用五菱同比增長為3.19%。

中國青年報載文直言《該是徹底拋棄“市場換技術”的時候了》。文章指出：

“不在自己能掌握的核心技術上下工夫，不全力以赴做好自己的產品，而繼續(xù)采取自欺欺人的做法，收獲所謂的虛假繁榮，這是急功近利的表現(xiàn)，是徹頭徹尾的假自主。”

一方面，美日韓等外資正在向印度越南等國進行產業(yè)轉移；另一方面，過往的市場換技術策略并沒有為我國帶來技術專利轉讓紅利，反而帶來了“合資自主”這樣的假自主；更為重要一點，中國半導體產業(yè)擁有全產業(yè)鏈，在半導體行業(yè)各個領域均有國產替代產品。

利用技術轉讓控制中國半導體產業(yè)的圖謀不攻自破：我們需要技術的時候你們不給，你們妄想通過技術控制我們的時候，對不起，我們有。

《2022中國半導體TOP100企業(yè)研究報告》顯示，我國在模擬、功率、存儲器、MCU、CPU/GPU、射頻等半導體各個領域均有自主企業(yè)。國務院發(fā)布的相關數據顯示，中國芯片自給率要在2025年達到70%。

其次加入WTO以來，中國是全球化的受益者，不會犯當年日本貿易保護主義的錯誤，也不會容許美國利用其霸主地位與中國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從1991年開始，美國先后對中國進行了六次所謂的“301“調查。1991年中國GDP僅有3800億美元，2021年高達17萬億美元。中國并沒有因為調查或者貿易摩擦，像日本一樣進入所謂平成蕭條。為什么？

原因在于中國國內市場巨大，綜合國力穩(wěn)步提高，美國的貨幣優(yōu)勢、貿易優(yōu)勢、高科技壟斷所構成的美國霸權，并不足以撼動中國堅定的半導體發(fā)展戰(zhàn)略，這是中國不懼怕美日韓制裁的根本底氣。最直接的底氣還在于，盡管中國在半導體精密制造領域還存在短板，但精密制造所需的原材料，卻有賴于中國出口。以荷蘭為例。荷蘭光刻機是全球半導體的塔尖，但據光刻機品牌AMSL CEO溫彼得稱，其生產所需的原材料，近九成來自中國。

AMSL CEO溫彼得

原材料中最主要稀土原料， 2022年，中國稀土礦產量占比為70%，較2021年 60%有較大幅度增加，占據絕對領先的地位。

事實上，在日本對華禁運之前，中國已經開始了稀土反制措施。

2010年時，由于日本巡邏船在釣魚島挑事，中方宣布暫停向日本出口稀土。

2023年1月，在世貿組織貨物貿易理事會會議上，中方點名美日荷三國，要求他們解釋“美日荷芯片限制協(xié)議”。在此之前，中國已研究制定對有關國家的限制出口目錄，并進行了針對性修訂。

根據商務部網站公開信息顯示，修訂后的《中國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術目錄》，將禁止24項技術出口，限制115項技術出口。本次修訂的技術條目，新增了七項。日媒稱，目錄中很可能涵蓋了的稀土技術。這對美日荷半導體產業(yè)無異于釜底抽薪。

美日韓半導體聯(lián)盟并非鐵板一塊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戰(zhàn)國時期，六國七次合縱伐秦，也沒能阻止秦國最終剪滅六國實現(xiàn)統(tǒng)一。因為六國內部各懷鬼胎，矛盾重重，很難統(tǒng)一戰(zhàn)線。

如今美日韓半導體同盟同樣如此，而且歷來如此。

如今火熱的動力電池，本質上由兩部分組成，電池和電芯。電池依賴材料科學，電芯依賴半導體發(fā)展。

日本松下一直是電池技術的引領者。特斯拉最初搭載的電池就是松下的18650電池。但是日本汽車巨頭錯誤的估計了汽車產業(yè)發(fā)展，導致電動車發(fā)展緩慢，日本松下并沒有嘗到電動車發(fā)展帶來的甜頭，特斯拉也通過和LG的合作稀釋松下電池的比重。

日本電池廠家一部分偃旗息鼓，一部分技術管理人員改換門庭，加入了溢價ATL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后來ATL被日本ATK收購，創(chuàng)始人帶領團隊又創(chuàng)立了一家公司，這就是寧德時代CATL。

根據研究機構韓國SNE報告，2021年中國的寧德時代（CATL）動力電池市場銷售額排名第一，占市場份額的28%，按出貨量計算則占39%。韓國的三家公司緊隨其后，LG新能源以12%排名第二，三星SDI以6%排名第四，SK on以5%排名第五。全球動力電池排行前十中，中韓兩國獨占九席，日本只有松下一家上榜。

今年3月31日，中國網信辦宣布對美國美光產品進行網絡安全審查，并在5月宣布發(fā)起了對美光公司的制裁，這意味著美光公司今后將無法向中國關鍵信息基礎設施的運營商提供產品。

與此同時，中方還將推行新的電子產品管理體系，從今年8月1日起實施對便攜式電子產品用鋰離子電池和電池組開展強制性產品認證管理，并計劃2024年8月起禁止未獲得相關認證的產品出廠、銷售、進口或在其他經營活動中使用。

這一新規(guī)，無疑將給韓國鋰電池企業(yè)帶來巨大損失。在中方放出消息后，5月12日，韓國國家技術標準院向中方提出了要求，希望中方推遲對韓國產品實施該管理措施。中方并未理會。

一個只有韓國受傷的制裁怪圈達成了：

先是美國強化半導體對華出口管制，韓企被納入禁運范圍。雖然2022年美國宣布將豁免韓國企業(yè)，允許韓國在華芯片廠進口先進制造設備。但一如三星在中國的境遇，其手機產品在華市場份額因為太小被劃歸到“other“，不足1%。三星鼎盛時期在華市場份額高達30%，曾連續(xù)五年保持在20%以上。另外由于國產存儲技術的長足進步，原先高端的SSD 被長江存儲賣到了白菜價，直接沖擊了三星高端存儲的利潤。今年一季度，多方壓力下，三星利潤大幅縮水 96％。

2022年第一季度三星全球銷量超過23%，但在中國不足1%

然后是中日韓自貿區(qū)談判期間，日本在美國唆使下制裁韓國半導體，導致其半導體產品難產，至今尚未恢復。半導體產業(yè)在韓國出口占比中超過了20%。韓媒報道，制裁期間，韓國日均虧損5萬億韓元，影響極大。

緊接著美日相繼宣布制裁中國半導體，結果卻導致韓國電池產業(yè)在華遭遇滅頂之災。韓國SNE報告顯示，預計2023年韓國三大電池生產商 LG新能源、三星SDI和SK On在手的訂單將超過1000萬億韓元（約合5.5萬億人民幣）。韓國動力電池全球份額23%。而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車市場，對韓電池認證體系在8月份如期生效，韓國電池的千萬億訂單將化為泡影。

日本雖然被美國實力碾壓，但一直沒放棄在半導體領域的爭奪。

1972年，美國借口卡西歐公司違反《反傾銷》法案，拒絕向日本繼續(xù)提供核心IC，這是半導體技術的核心材料。

日本痛定思痛，由國家牽頭，集合東芝、三菱、富士通、NEC等電子企業(yè)，共同出資成立了“DRAM制法革新”項目，研發(fā)資金高達737億日元。1980年，日本超越美國重回半導體行業(yè)的霸主地位。

美國在被日本超越之后也沒有坐以待斃。

美國照搬了日本的研發(fā)模式——政府牽頭，14家廠商組成“美國半導體制造技術戰(zhàn)略聯(lián)盟”。一家獨大的形勢下，技術短板很快被補上了，到了1992年美國本土公司重新奪回了半導體行業(yè)的全球市場，在日本的份額也達到了20%。1993，美國取代日本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芯片出口國。

2019年日本宣布制裁韓國半導體之后，三星電子決定將半導體生產過程中使用的約220余種日本原材料和化學藥品，全部替換為本國產品或其他國家產品。中國半導體原材料對韓貿易持續(xù)增加。

可以看到，盡管名為美日韓半導體同盟，但其內部互相制裁、互相競爭從未停止過。日韓與美國的情況不一樣，出口導向和原材料匱乏，導致其既要面對同中國同行的競爭，又依賴于中國原材料和龐大的市場。美國雖然在早期是日韓半導體技術的奠基者，但隨著技術迭代，也必然面對日韓強烈的技術競爭壓力?，F(xiàn)在又加入了中國半導體這個變量，美國如今熱鍋螞蟻的舉動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日韓目前面臨最大的問題，可能不是同中國的競爭，而是美國背后捅刀子。在半導體領域，與日韓處于相似處境是中國臺灣，而臺灣的半導體產業(yè)正在被美國掏空。

美國財政部長耶倫就曾經直言：“臺灣（地區(qū)）是世界上最先進半導體的唯一來源地，這直接威脅美國國家安全。”

耶倫

隨即美國逼迫臺灣半導體技術人員搬家，強迫臺積電加大對美投資，還以供應鏈合規(guī)為由要求臺積電提供核心商業(yè)機密。挖人，搶錢，搶占供應鏈和商業(yè)機密。

臺灣《中國時報》刊文提醒，曾經日本半導體也具有相當的發(fā)展優(yōu)勢，但卻在美國的一番操作之后被美國“一鍋端走”，如今已經是難比當年?，F(xiàn)在美國故技重施，要將臺積電打包帶走，甚至要把臺灣半導體工程師和上下游產業(yè)鏈全部掏走。

臺積電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G7峰會與美國總統(tǒng)拜登把酒言歡，是不是忘了東郭先生和中山狼的典故？

end

面對危機，中國如何應對？

短期來看，美日制裁中國半導體產業(yè)鏈相關領域，恰恰是中國半導體產業(yè)的薄弱環(huán)節(jié)。對手給我們找到了弱點，需要努力補足；

芯片產業(yè)鏈為例，我國在“EDA軟件”、“IP核”、“芯片設計”、“半導體設備”、“晶圓制造”、“封裝測試”都還有追趕空間。2022年IDC報告顯示，中國大陸半導體制造工藝仍落后3到4個世代。報告顯示，16納米或14納米及以下的工藝稱為先進技術，先進工藝大部分主要來自中國臺灣地區(qū)和韓國廠商，還有一些來自美國英特爾，中國大陸還在緊追。

從日韓兩國的發(fā)展經驗來看，要想擺脫受制于人的窘境，充足的資金研發(fā)、廣泛技術的交流以及對市場趨勢的精準把握這三點是必不可缺的。我國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大國，產業(yè)鏈覆蓋廣闊，如何抓取“第三次半導體產業(yè)轉移”的機會，早日完成這三點大布局，不僅是利在當代，更是功在千秋。

長期來看，加大基礎科學領域投入，摒除技術創(chuàng)新領域的掣肘，才是長久之計。

膠片時代海鷗相機是一個標志，但50年代半導體起飛之時，各國起點都一樣，海鷗錯過了從膠片轉型數碼的時機，如今被迫賣身，淪為造殼機器，缺乏核心技術。90年代互聯(lián)網技術發(fā)展，中國企業(yè)抓住了機會，目前中美互聯(lián)網平起平坐。

中國和日韓在面臨制裁處境并不相同，也有破解之法。中國應堅定不移的走全球化道路，建立廣泛的合作關系，同時利用好國際法、WTO等相關機制，為發(fā)展爭取時間。在積極斡旋的基礎上，充分利用好我國的工程師紅利和政策、資金、市場優(yōu)勢，穩(wěn)健發(fā)展。如果只是急功近利，像“漢芯”當年靠換標騙經費來發(fā)展半導體，沒等美日制裁，自己就先倒了。

從根本上求生存求發(fā)展，就沒必要害怕外部阻力，而是要修煉內功。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中國半導體技術雖然短期落后，但只要創(chuàng)造出適合半導體技術發(fā)展的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環(huán)境，依靠強大國力和全球最大的單一市場，并不懼怕制裁。

這是前車之鑒，在40年前，中國還沒有私家車這個概念。中國汽車工業(yè)積貧積弱。但現(xiàn)在中國汽車產量全球第一，并且即將在今年拿下汽車出口量世界第一。

2008年時，德國大眾董事長哈恩在一次接受采訪時說道：“大眾……不像其他西方汽車公司那樣對中國缺乏信心，除了我剛才說的對中國的政策和前景的信心以外，我對中國有信心還在于，它有著悠久的歷史，中國人的勤勞和智慧使我們相信，如果一開始我們不和中國合作，中國汽車工業(yè)的發(fā)展速度可能會慢一些，但是中國人最終一定會發(fā)展起自己的汽車工業(yè)。與其這樣，不如我們一開始就參與其中，與他們共同推進中國汽車工業(yè)的發(fā)展。”

40年后的今天，顯卡巨頭英偉達創(chuàng)始人黃仁勛坦言道：如果不能從美國購買（半導體），中國就會自己制造。

穩(wěn)住別浪，時間在我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