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園詩話》與毛澤東常相伴
《隨園詩話》與毛澤東常相伴
徐中遠(yuǎn)
毛澤東博覽群書,終身酷愛讀書。筆者作為毛澤東晚年專職圖書管理工作人員,對此深有體會?!峨S園詩話》是毛澤東愛讀的書籍之一。直到生命的最后歲月,他仍手不釋卷。
《隨園詩話》,清代袁枚撰, 16卷,補遺 10卷。袁枚是清代有名的詩人,曾任溧水、沭陽、江寧等地縣令,乾隆十四年辭官隱居于江寧小倉山隨園,亦稱隨園老人。袁枚論詩主張抒寫性情,提倡自然、風(fēng)趣地反映詩人的感受,而不必講究境界的大小、格調(diào)的高下。書中多數(shù)詩篇抒發(fā)閑情逸致,部分詩篇對封建禮教和程朱理學(xué)進行抨擊。
詩話是北宋興起的一種詩詞評論形式。它內(nèi)容廣博,一般運用漫談隨筆的寫作方法,輕松活潑、不拘一格,寓莊于諧、娓娓道來,富于趣味性,深受人們喜愛?!峨S園詩話》就是其中頗受人們青睞的一部作品。
毛澤東喜愛閱讀詩話作品。毛澤東逝世后,筆者在整理他生前收存的圖書時發(fā)現(xiàn),許多詩話作品上都留有他在閱讀時作的圈畫標(biāo)記,如《歷代詩話》《歷代詩話續(xù)篇》《全唐詩話》《西江詩話》《升庵詩話》《香祖筆記》《分甘余話》《隨園詩話》等等。其中,毛澤東對《隨園詩話》圈畫最多。
早在上世紀(jì) 50年代,毛澤東就讀過一部清代出版的線裝本《隨園詩話》。這部《隨園詩話》一共16卷,毛澤東在閱讀時幾乎每卷都留下了圈畫標(biāo)記。
據(jù)筆者當(dāng)時的記錄, 1974年 7月 1日晚,毛澤東又一次要讀《隨園詩話》。當(dāng)時書房里存有兩部《隨園詩話》:一部是前面說到的那部清代出版的線裝本,一部是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 1960年出版的上、下兩冊平裝本。這兩部書字體都比較小。而毛澤東這時兩只眼睛都患有老年性白內(nèi)障,且右眼更嚴(yán)重,幾乎什么東西都看不見,左眼雖輕一些,但小字本也看不清。所以,我們就聯(lián)系當(dāng)時的國家出版局,請他們幫助重新排印大字線裝本。國家出版局?jǐn)M將此書安排到上海印。
國家出版局孔岐是 7月 2日去的上海, 7月 3日晚就打來電話,說《隨園詩話》一書 7月 8日就可以出書,一共是 26個分冊。就這樣,從 7月 8日開始出書,一卷印裝一個分冊,印出來一個分冊送一個分冊,有時一天印裝成兩個分冊就送兩個分冊。到 7月 24日 22時 30分,全書 26卷 26個分冊全部印裝完畢送到北京由我們交給毛澤東。從 3日至 24日,前后 20來天,一部近 57萬字的書稿,用一號長仿宋體全部印裝完畢。因為是一冊一冊送給毛澤東的,毛澤東收到一冊就看一冊,至 24日深夜收到全書后,大概至25日,毛澤東已經(jīng)從頭至尾通讀了一遍《隨園詩話》。印得快,毛澤東讀得也快, 20來天里(每天并不只是讀《隨園詩話》)讀了近 57萬字,平均每天讀兩萬多字。這對一位 81 歲高齡且疾病纏身的老人來說,不能不說是快速度。
當(dāng)時送給毛澤東的新印的大字線裝書都是一式兩部。我們按照毛澤東的意思,一部擺放在會客廳,一部擺放在臥室。為什么要這樣擺放呢?因為這兩個地方是毛澤東晚年活動的主要場所,也是他主要的讀書之處。這樣擺放,方便他走到哪里,哪里都有書,哪里都可以讀書,哪里都有他愛讀的書。這兩部《隨園詩話》,毛澤東都讀過。放在臥室的這一部,第一至第五冊的封面上,毛澤東在閱讀時還用鉛筆畫了圈。放在會客廳的這一部,第一至第三冊的封面上也留下了鉛筆畫的圈。當(dāng)時毛澤東閱讀的習(xí)慣做法是:每讀一次就在這冊書的封面上畫個圈。翻開這兩部書,我們可以看到,毛澤東在閱讀時在許多地方都用鉛筆作過圈畫。
從上世紀(jì) 50年代到 70年代的 20多年時間里,毛澤東讀過許多遍《隨園詩話》。為什么他對《隨園詩話》有如此濃厚的興趣呢?聯(lián)系毛澤東的讀書實際,筆者理解,應(yīng)該主要有以下六點原因:
一、書中議論古詩不拘泥于古人定論,有獨到之處和獨特之點
《隨園詩話》中有不少內(nèi)容是談?wù)摴旁姾蛣?chuàng)作體會的。作者議論古詩不拘泥于古人定論,有他自己的獨到之處。
正如該書校點后記中所說:“他論詩雖重天分,卻不廢工力;雖尚自然,卻不廢雕飾。他認(rèn)為:內(nèi)容與形式,天分與學(xué)力,自然與雕飾,平淡與精深,學(xué)古與師心,都是相反而相成的,詩人都應(yīng)該兼收并蓄,不偏不倚地去對待。”
毛澤東愛讀古詩,也很愛讀古人談詩論詩的文章和著作。因此,對《隨園詩話》中有關(guān)談?wù)摴旁姾蛣?chuàng)作體會的內(nèi)容,尤其是對作者談詩論詩的獨到之見,他很有興趣。
該書卷一第四十三條寫道:“余每作詠古、詠物詩,必將此題之書籍,無所不搜;及詩之成也,仍不用一典。常言:人有典而不用,猶之有權(quán)勢而不逞也。”
卷六第四十三條又寫道:“凡作詩,寫景易,言情難。何也?景從外來,目之所觸,留心便得;情從心出,非有一種芬芳悱惻之懷,便不能哀感頑艷。然亦各人性之所近:杜甫長于言情,太白不能也。永叔長于言情,子瞻不能也。王介甫、曾子固偶作小歌詞,讀者笑倒,亦天性少情之故。”
卷八第八十條還寫道:“詩人愛管閑事,越?jīng)]要緊則愈佳;所謂‘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也。陳方伯德榮七夕詩云:‘笑問牛郎與織女,是誰先過鵲橋來?’楊鐵厓柳花詩云:‘飛入畫樓花幾點,不知楊柳在誰家?’”等等。
不知是因為袁枚的這些議論與毛澤東本人的詩詞創(chuàng)作思想和實踐中的感受有相通之處,使他產(chǎn)生了共鳴;還是因為這些議論有道理,讀后能得到啟發(fā)、引起思考,總之,毛澤東對書中的這些內(nèi)容很重視,讀得很仔細(xì),閱讀時一一作了圈畫。
二、書中有一些關(guān)于懷古詩的評論
毛澤東在閱讀中對關(guān)于懷古詩的評論很是關(guān)注,加了圈畫。
如該書卷六第五十四條,作者寫道:懷古詩、乃一時興會所觸,不比山經(jīng)地志,以詳核為佳。近見某太史洛陽懷古四首,將洛下故事,搜括無遺,竟有一首中,使事至七八者。編湊拖沓,茫然不知作者意在何處。因告之曰:“古人懷古,只指一人一事而言,如少陵之詠懷古跡:一首武侯,一首昭君,兩不相羼也。劉夢得金陵懷古,只詠王濬樓船一事,而后四句,全是空描。當(dāng)時白太傅謂其‘已探驪珠,所余鱗甲無用。’真知言哉!不然,金陵典故,豈王濬一事?而劉公胸中,豈止曉此一典耶?”
袁枚說的這些懷古詩,毛澤東都讀過很多遍。毛澤東愛讀懷古詩,如李白的《越中懷古》《夜泊牛渚懷古》,蘇軾的《赤壁懷古》,辛棄疾的《京口北固亭懷古》和《登京口北固亭有懷》,薩都剌的《金陵懷古》等等。
這些懷古詩,毛澤東在 80歲高齡時仍能熟練地背誦出來。毛澤東晚年在練習(xí)書法時,常常一邊背誦、一邊手書這些懷古詩??赡苁且驗槊珴蓶|愛讀懷古詩,并且對懷古詩有所研究,因此,他在閱讀袁枚的這些關(guān)于懷古詩的評論時顯得尤有興趣。
三、書中有一些關(guān)于編選詩集的議論
毛澤東在閱讀中對關(guān)于編選詩集的議論都加了密密的圈點。
如該書卷十四第二條這樣說道:“選家選近人之詩,有七病焉;其借此射利通聲氣者,無論矣。凡人全集,各有精神,必通觀之,方可定去?。惶绒苻欢?,并非其人應(yīng)選之詩,管窺蠡測:一病也。三百篇中,貞淫正變,無所不包;今就一人見解之小,而欲該群才之大,于各家門戶源流,并未探討,以己履為式,而削他人之足以就之:二病也。分唐界宋,抱杜尊韓,附會大家門面,面不能判別真?zhèn)危蓴X精華:三病也。動稱綱常名教,箴刺褒譏,以為非有關(guān)系者不錄;不知贈芍采蘭,有何關(guān)系?而圣人不刪。宋儒責(zé)蔡文姬不應(yīng)登列女傳;然則十七史列傳,盡皆龍逢、比干乎?學(xué)究條規(guī),令人欲嘔:四病也。貪選部頭之大,以為每省每郡,必選數(shù)人,遂至勉強搜尋,從寬濫錄:五病也?;蚱淙瞬帕εc作者相隔甚遠(yuǎn),而妄為改竄;遂至點金成鐵:六病也。徇一己之交情,聽他人之求請:七病也。”袁枚在這里提出的關(guān)于歷史上選家編選詩集的七種弊端,很有見地。對此,毛澤東是不是也有同感呢?在這里,筆者還不能斷言。但是,筆者知道,毛澤東晚年曾對已經(jīng)出版的一些詩文選本表示過不滿。
1975年,在與身邊工作人員談話時,毛澤東得知當(dāng)時大學(xué)文科不講古詩詞曲賦的課,學(xué)生想學(xué)也買不到書,他頗有信心地提出了編選詩詞曲賦的設(shè)想。他說:現(xiàn)在沒有書我們搞一部吧,選他五百首詩,五百首詞,三百首曲,三十篇賦。(參見《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 6卷,中央文獻出版社 2013年版,第 588頁。) 后來因為毛澤東一直重病在身,這一愿望最終也沒有實現(xiàn)。毛澤東晚年閱讀《隨園詩話》時對袁枚的這一段話又圈又畫,可見他對作者的這些議論是頗感興趣的。如果毛澤東編選詩詞曲賦這部書的愿望能得以實現(xiàn),筆者想袁枚在這里的議論一定會引起他足夠的重視,這“七病”可能就成了他編選詩詞曲賦的“七忌”了。
四、書中引錄了一些詼諧幽默、諷喻深刻的古人詩詞和有關(guān)詩詞的俚俗趣聞
《隨園詩話》中引錄了一些詼諧幽默、諷喻深刻的古人詩詞,搜集了一些流傳于民間的有關(guān)詩詞的俚俗趣聞。對這些內(nèi)容,毛澤東閱讀時很感興趣,加了圈畫。
如該書卷一第十一條,作者寫道:尹文端公總督江南,年才三十,人呼“小尹”。海寧詩人楊守知,字次也,康熙庚辰進士。以道員掛誤,候補南河,年七十矣。尹知為老名士,所以獎慰之者甚厚。楊喜,自指其鬢,嘆曰:“蒙公盛意,惜守知老矣!‘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公應(yīng)聲曰:“不然;君獨不聞‘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乎?”該書卷十二第五十條還有這樣一段話:吳江布衣徐靈胎有戒賭、戒酒、勸世道情,語雖俚,恰有意義。刺時文云:“讀書人,最不齊,爛時文,爛如泥。國家本為求才計,誰知道,變做了欺人技。三句承題,兩句破題,擺尾搖頭,便道是圣門高弟??芍廊?、四史是何等文章?漢祖、唐宗是那一朝皇帝?案頭放高頭講章,店里買新科利器:讀得來肩背高低,口角噓唏,甘蔗渣兒嚼了又嚼,有何滋味?孤負(fù)光陰,白白昏迷一世。就教他騙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氣!”
毛澤東在閱讀這一段話時,用紅鉛筆在“刺時文”三字旁邊畫了粗粗的著重線。類似上述這樣的詩詞和有關(guān)詩詞的俚俗趣聞,毛澤東都一一用心閱讀。
五、書中有不少關(guān)于音韻學(xué)方面的內(nèi)容
毛澤東早在青少年時代,就對我國的古典詩詞懷有濃厚的興趣。他不僅廣泛閱讀我國歷朝歷代的詩詞曲賦,而且對音韻格律方面的著作和研究也非常關(guān)注。
筆者從毛澤東生前的藏書中看到,《詩韻集成》(余照春輯)、《增廣詩韻全璧》(冬本齋主人輯)、《聲律啟蒙》(車萬育著)、《佩文詩韻釋要》(光緒辛亥年版)、《切韻考》(陳灃撰)、《廣韻校本》(周祖謨著)、《說文聲類》(嚴(yán)可均撰)等有關(guān)音韻、格律方面的著作,一直放在他的案頭。
《隨園詩話》不是音韻學(xué)和研究詩詞格律的專著,但這部書中有不少關(guān)于音韻學(xué)方面的內(nèi)容。毛澤東把它作為學(xué)習(xí)和研究音韻學(xué)的一個讀本,這不能不說是毛澤東讀書學(xué)習(xí)的一個獨到之處。我們從毛澤東生前閱讀過的幾種不同版本的《隨園詩話》中看到,凡是談到有關(guān)音韻方面的段落,他幾乎一一圈畫。
如《隨園詩話》卷十二第三十八、第三十九、第四十條,書中是這樣寫的:聲音不同,不但隔州郡,并隔古今。谷梁云:“吳謂善伊為稻緩,淮南人呼母為社。”世說:“王丞相作吳語曰:何乃渹?”唐韻:“江淮以‘韓’為‘何’。”今皆無此音。偶見坊間俗韻,有以“真元”通“庚青”者,意頗非之。及讀三百篇,爽然若失。“山榛”、“隰苓”、“十真”通“九青”。“有鳥高飛,亦傅于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兇矜。”是“一先”、“十一真”、“十蒸”俱通也。楚辭:“肇錫余以佳名”,“字余曰靈均”。“八庚”通“十真”也。其他九歌、九辨,俱“九青”通“文元”。無怪老杜與某曹長詩,“末”字韻旁通者六;東坡與季長詩,“汁”字韻旁通者七。余祝彭尚書壽詩,“七虞”內(nèi)誤用“余”字,意欲改之。后考唐人律詩,通韻極多,因而中止。劉長卿登思禪寺五律,“東”韻也,而用“松”字。杜少陵崔氏東山草堂七律,“真”韻也,而用“芹”字。蘇颋出塞五律,“微”韻也,而用“麾”字。明皇餞王朘巡邊長律,“魚”韻也,而用“符”字。李義山屬對最工,而押韻頗寬,如“東、冬”“蕭、肴”之類,律詩中竟時時通用。唐人不以為嫌也。
上述這三條,都是議論音韻的。毛澤東在閱讀時或加圈,或加點,或畫道道,畫得密密麻麻。我們從中可以看出毛澤東對學(xué)習(xí)音韻學(xué)的興趣。
六、書中收錄了一些民間楹聯(lián),既詼諧 風(fēng)趣,又警策透徹
楹聯(lián),也叫對聯(lián)、對子,它要求對偶工整,平仄協(xié)調(diào),是我國流傳久遠(yuǎn)而又非常普及的一種詩詞形式的演變。毛澤東從青少年時代直至晚年,一直對楹聯(lián)有著濃厚的興趣。
筆者從毛澤東生前的藏書中看到,有許多關(guān)于楹聯(lián)的書。有各種不同版本的楹聯(lián)專著,如《天下名勝楹聯(lián)錄》《古今楹聯(lián)類纂》《楹聯(lián)錄》《二知堂聯(lián)語》《格言聯(lián)璧》《楹聯(lián)叢話》《楹聯(lián)續(xù)話》《巧對錄》等。這些專著,有不同刻本的線裝本,也有不同版本的平裝本。
除這些專著外,還有《楹聯(lián)墨跡大觀》等碑帖和諸多的書法作品。這些有關(guān)楹聯(lián)方面的書籍、碑帖,毛澤東都看過許多遍,多有圈畫,有的還寫下了批注文字。
毛澤東在讀《隨園詩話》時,對這部書中談到的有關(guān)對聯(lián)顯得分外注意,閱讀一則,圈畫一則。如該書卷一第二十四條寫到征求戲臺的對聯(lián):姚念茲集唐句云:“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斯人莫道世間無。”又,張文敏公戲臺集宋句云:“古往今來只如此;淡妝濃抹總相宜。”蘇州戲館集曲句云:“把往事,今朝重提起;破工夫,明日早些來。”俱妙。這些聯(lián)語,既幽默又貼切。本卷第四十五條還有這樣一段:“學(xué)然后知不足。”可見知足者,皆不學(xué)之人,無怪其夜郎自大也。鄂公題甘露寺云:“到此已窮千里目,誰知才上一層樓。”方子云偶成云:“目中自謂空千古,海外誰知有九州?”又如該書卷十二第四十一條說:沈總憲近思,在都無眷屬,項霜泉嘲之,云:“三間無佛殿,一個有毛僧。”魯觀察之裕,性粗豪而屋小,署門曰:“兩間東倒西歪屋;一個南腔北調(diào)人。”薛征士雪善醫(yī)而性傲,署門曰:“且喜無人為狗監(jiān);不妨喚我作牛醫(yī)。”
《隨園詩話》中類似這樣的楹聯(lián)還有不少,毛澤東在閱讀中多有圈畫。從各種圈點和勾畫的標(biāo)記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在閱讀這些楹聯(lián)時,看得仔細(xì),讀得認(rèn)真,表現(xiàn)出了很大的興趣。
我想,正是因為《隨園詩話》中這些豐富而有趣的內(nèi)容,使毛澤東興趣濃厚,晚年一遍又一遍地閱讀重新排印的大字線裝本《隨園詩話》。
毛澤東生命的最后幾年的主要空間——中南海游泳池住地,一直存放著數(shù)萬冊圖書,《隨園詩話》就是其中重新排印的大字線裝書中的一部?!峨S園詩話》與毛澤東愛讀的其他圖書一樣,一直伴隨在他的身旁,豐富著他晚年的精神文化生活。
﹝作者徐中遠(yuǎn),中共中央辦公廳老干部局原局長;文章來源:《黨的文獻》2019年第3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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