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鄧小平南方講話確實是一篇“具有深遠意義”的文獻，之所以如此，不僅是因為它是《鄧小平文選》的最后一篇，更重要的是它是鄧小平一生思想的最凝練的總結。因此，這篇文獻在研究鄧小平思想中“具有深遠歷史意義”。那么，鄧小平是怎么表述不改革開放“只能是死路一條”的思想呢?鄧小平當時的原話是這樣的：

要堅持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關鍵是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不堅持社會主義，不改革開放，不發(fā)展經(jīng)濟，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條。

關于“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黨的十三大的表述是：“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堅持改革開放。”

關于“改善人民生活”，鄧小平同志是在社會主義的“共同富裕”語境下談的，早在改革之初，鄧小平就將以是否實現(xiàn)共同富裕作為檢驗中國改革開放成敗的試金石。1985年鄧小平在會見津巴布韋政府總理穆加貝時說：“至于不搞兩極分化，我們在制定和執(zhí)行政策時注意到了這一點。如果導致兩極分化，改革就算失敗了。”鄧小平同志從對人類歷史負責的高度進一步展開說：

堅持社會主義，是中國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十億人的中國走資本主義道路，對世界是一個災難，是把歷史拉向后退，要倒退好多年。

致富不是罪過。但我們講的致富不是你們講的致富。社會主義財富屬于人民，社會主義的致富是全民共同致富。社會主義原則，第一是發(fā)展生產(chǎn)，第二是共同致富。我們允許一部分人先好起來，一部分地區(qū)先好起來，目的是更快地實現(xiàn)共同富裕。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的政策是不使社會導致兩極分化，就是說，不會導致富的越富，貧的越貧。坦率地說，我們不會容許產(chǎn)生新的資產(chǎn)階級。

中國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不可能走資本主義道路。道理很簡單，中國十億人口，現(xiàn)在還處于落后狀態(tài)，如果走資本主義道路，可能在某些局部地區(qū)少數(shù)人更快地富起來，形成一個新的資產(chǎn)階級，產(chǎn)生一批百萬富翁，但頂多也不會達到人口的百分之一，而大量的人仍然擺脫不了貧窮，甚至連溫飽問題都不可能解決。只有社會主義制度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擺脫貧窮的問題。所以我們不會容忍有的人反對社會主義。我們說的社會主義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而要建設社會主義，沒有共產(chǎn)黨的領導是不可能的。我們的歷史已經(jīng)證明了這一點。

是否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和黨的領導是個要害。整個帝國主義西方世界企圖使社會主義各國都放棄社會主義道路，最終納入國際壟斷資本的統(tǒng)治，納入資本主義的軌道?，F(xiàn)在我們要頂住這股逆流，旗幟要鮮明。因為如果我們不堅持社會主義，最終發(fā)展起來也不過成為一個附庸國，而且就連想要發(fā)展起來也不容易?，F(xiàn)在國際市場已經(jīng)被占得滿滿的，打進去都很不容易。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發(fā)展中國。在這一點上，這次暴亂對我們的啟發(fā)十分大，十分重要，使我們頭腦更加清醒起來。不走社會主義道路中國就沒有前途。中國本來是個窮國，為什么有中美蘇“大三角”的說法?就是因為中國是獨立自主的國家。為什么說我們是獨立自主的?就是因為我們堅持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否則，只能是看著美國人的臉色行事，看著發(fā)達國家的臉色行事，或者看著蘇聯(lián)人的臉色行事，那還有什么獨立性啊!現(xiàn)在國際輿論壓我們，我們泰然處之，不受他們挑動。但是，我們要好好地把自己的事情搞好，這次事件確實把我們的失誤也暴露得足夠了。我們確實有失誤呀!而且失誤很不小啊!

世界上最不怕孤立、最不怕封鎖、最不怕制裁的就是中國。

中國搞社會主義，是誰也動搖不了的。

鄧小平在1992年南方講話中再次強調(diào)：“走社會主義道路，就是要逐步實現(xiàn)共同富裕”;小平同志還設想“在本世紀末達到小康水平的時候，就要突出地提出和解決這個問題”。脫離了這個語境，就會將有嚴肅政治內(nèi)含的“社會主義”概念偷換為赫魯曉夫的“土豆燒牛肉”式的福利主義。

關于“四項基本原則”，早在1979年鄧小平就有概括，他說：“第一，必須堅持社會主義道路;第二，必須堅持無產(chǎn)階級專政;第三，必須堅持共產(chǎn)黨的領導;第四，必須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他指出，“這是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的根本前提”。在1992年南方講話中，鄧小平同志進一步強調(diào)說：“在整個改革開放的過程中，必須始終注意堅持四項基本原則。” 1986年，面對國內(nèi)外反社會主義勢力的挑釁，鄧小平說：“沒有專政手段是不行的。對專政手段，不但要講，而必要時要使用。”

這說明，鄧小平在南方講話中關于改革開放的思想是與“四項基本原則”緊密相聯(lián)系的，其中最珍貴的是他將改革開放的進程始終與堅持馬克思的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學說相聯(lián)系。他說

依靠無產(chǎn)階級專政保衛(wèi)社會主義制度，這是馬克思主義的一個基本觀點。馬克思說過，階級斗爭學說不是他的發(fā)明，真正的發(fā)明是關于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理論。歷史經(jīng)驗證明，剛剛掌握政權的新興階級，一般來說，總是弱于敵對階級的力量，因此要用專政的手段來鞏固政權。對人民實行民主，對敵人實行專政，這就是人民民主專政。運用人民民主專政的力量，鞏固人民的政權，是正義的事情，沒有什么輸理的地方。

“無產(chǎn)階級專政”是馬克思主義中最本質(zhì)的東西，針對當時歐洲伯恩斯坦的民主社會主義對工人階級意識的毒害，列寧說：“只有承認階級斗爭，同時也承認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人，才是馬克思主義者。”

綜合講話前后段落，鄧小平在講話中所說的“不改革開放……只能是死路一條”，是有馬克思主義，尤其是其中的列寧主義的本質(zhì)規(guī)定性的。其核心意思并非針對所謂“不改革開放”，而是針對不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不堅持社會主義的“改革”，說這樣的政策才是“死路一條”。鄧小平說：“右可以葬送社會主義，‘左’也可以葬送社會主義。”

鄧小平同志倡導的改革是有強烈方向感的歷史運動，鄧小平同志在南方講話中將中國改革與共產(chǎn)主義方向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的，他在講話的結尾時說：

我的入門老師是《共產(chǎn)黨宣言》和《共產(chǎn)主義ABC》。最近，有的外國人議論，馬克思主義是打不倒的。打不倒，并不是因為大本子多，而是因為馬克思主義的真理顛撲不破。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的精髓。

我堅信，世界上贊成馬克思主義的人會多起來的，因為馬克思主義是科學。它運用歷史唯物主義揭示了人類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封建社會代替奴隸社會，資本主義代替封建主義，社會主義經(jīng)歷一個長過程發(fā)展后必然代替資本主義。這是社會歷史發(fā)展不可逆轉的總趨勢，但道路是曲折的。資本主義代替封建主義的幾百年間，發(fā)生過多少次王朝復辟?所以，從一定意義上說，某種暫時復辟也是難以完全避免的規(guī)律性現(xiàn)象。一些國家出現(xiàn)嚴重曲折，社會主義好像被削弱了，但人民經(jīng)受鍛煉，從中吸收教訓，將促使社會主義向著更加健康的方向發(fā)展。因此，不要驚慌失措，不要認為馬克思主義就消失了，沒用了，失敗了。哪有這回事!

世界和平與發(fā)展這兩大問題，至今一個也沒有解決。社會主義中國應該用實踐向世界表明，中國反對霸權主義、強權政治，永不稱霸。中國是維護世界和平的堅定力量。

目前有些媒體只是從小平同志的講話中孤立地抽出“改革”二字，再配上“死路一條”，其意思與小平同志的說法南轅北轍;其報道手法，用毛澤東批評的話說，就是“秦瓊賣馬”，掐頭去尾，很不地道。我們的輿論戰(zhàn)線要警惕少數(shù)人通過曲解領導人講話誤導民眾可能導致的惡果。20世紀末蘇聯(lián)解體的事件說明，如果脫離了社會主義共同富裕原則，放棄了“四項基本原則”，那這樣的“改革”只能是“死路一條”。

(本文寫于2017年，主要觀點刊登于《紅旗文稿》201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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