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成:翻譯《共產黨宣言》的味道
翻譯《共產黨宣言》的味道
王學成
陳望道與他翻譯的《共產黨宣言》封面
馬克思、恩格斯的《共產黨宣言》是世界革命運動航標。想不到,第一本中文版的《共產黨宣言》,竟然是由年僅29歲的師范學校教員陳望道,在老家浙江省義烏縣分水塘村翻譯完成的。
陳望道生于1891年1月18日,1915年初東渡日本留學,受到日本社會主義者河上肇、山川均等引導,閱讀過一些馬克思的學說,思想得到了熏陶。他在五四運動爆發(fā)后返回祖國,任職于杭州“浙江第一師范學校”語文教員,并進步師生一起積極投身于五四新文化運動,反對封建家庭專制由此遭到當局打壓。
在五四運動中,梁啟超、李大釗、張聞天等思想進步學者,都在發(fā)表文章中摘譯、引用過《共產黨宣言》的片段,但一直沒有全文的翻譯本,這成為先進知識分子們急盼之事。1919年6月,《星期評論》在上海創(chuàng)刊,這本刊物以研究和宣傳社會主義為己任,編輯部獲得了一本日文版的《共產黨宣言》,就把翻譯事項提上日程。在考慮翻譯人選時,《民國日報·覺悟》主編邵力子,向《星期評論》主編戴季陶推薦了時年29歲的同鄉(xiāng)陳望道,說:“能承擔此任者,非杭州的陳望道莫屬”,因他留學過日本懂得日語,又是思想進步青年。于是,在1919年底,由邵力子給在杭州的陳望道寫信,約請他去上海有要事商議。陳望道到了上海后,得知請求他幫助翻譯《共產黨宣言》,早有馬克思主義意識的他欣然答應了。戴季陶和邵力子還請陳獨秀出面,向北京大學圖書館的李大釗借來英文版的《共產黨宣言》,給陳望道作參照以便更加精確翻譯。
因在上海吃住等生活不方便,也需要有一個安靜的翻譯環(huán)境,陳望道在1920年3月秘密帶著書本回到了老家,獨自住進一間簡陋的柴屋,屋里只有一塊鋪板和兩條長凳,既當書桌又當床,開始著手翻譯起《共產黨宣言》。盡管譯文不足兩萬字,但翻譯參照書本太少,加之3月早春依然寒氣襲人,坐著時間長了手腳冰冷僵硬,他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才完成。在那段翻譯的日子里,他除了短暫的睡眠之外,所有時間都潛心投入在翻譯中,一日三餐和茶水都由母親張翠姐送入柴屋。有一天夜晚,母親送來一碟兩只糯米粽子和另一碟紅糖,讓他把粽子沾著紅糖吃夜宵充饑。過了一陣,母親在屋外高聲問他:“紅糖夠甜嗎?要不要再加點紅糖”? 他埋頭譯書隨口答道:“夠甜了,不用加糖了”。后來,母親進屋收拾碟子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兒子滿嘴是黑乎乎的墨汁,紅糖卻一點沒動。母親見了又好笑又生氣,故意問道:“粽子吃完啦,紅糖真的甜嗎”?陳望道還是頭也不抬地說:“粽子吃完了,紅糖甜的,真的甜”。陳望道懷著對共產主義的信仰,不怕天寒入骨,專心孜孜翻譯《共產黨宣言》,竟然達到把墨汁當紅糖沾著粽子吃下還說甜的境界,這就是信仰的味道。
經歷了近一個多月夜以繼日的努力,1920年4月下旬,陳望道終于完成了《共產黨宣言》中文全譯稿本, 5月初就赴上?!缎瞧谠u論》編輯部交稿。不料上海當局對所有寄往《星期評論》的稿件實施郵檢,已經導致該刊停辦,使得連載《共產黨宣言》的計劃無法兌現(xiàn)。于是,陳望道找到自己的學生俞秀松,托他將譯稿轉交給陳獨秀。陳獨秀、李漢俊將譯稿校閱一遍后,決定出版單行本,但在籌集出版經費上遇到了困難。這時,恰好共產國際特使維經斯基和翻譯楊明齋來到上海,陳獨秀在和他們討論中共建黨問題時,提及此事,維經斯基當即表示愿意資助出版。這樣,1920年8月《共產黨宣言》中譯本,由上海社會主義研究會列為社會主義研究小叢書,終于第一次正式出版了1000冊,很快發(fā)行一空。因當時出版校對上的失誤,將書名《共產黨宣言》錯寫為《共黨產宣言》,便在當年9月又重印了1000冊加以更正。
《共產黨宣言》的翻譯出版,為謀劃中國共產黨的建黨,從理論與思想上奠定了重要基礎。于是,1921年7月23日,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秘密召開,因遇安全危險臨時決定,轉移到浙江嘉興南湖的一條木船上繼續(xù)開會,最后宣誓正式成立了中國共產黨。從此,這個黨肩負著《共產黨宣言》的偉大使命,掀起解放民族的壯烈革命斗爭,于1949年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微信掃一掃,進入讀者交流群
本文內容僅為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網站立場。
請支持獨立網站紅色文化網,轉載請注明文章鏈接----- http://www.wj160.net/wzzx/llyd/ls/2018-03-26/49462.html-紅色文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