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懷在志司的故事
中國人民志愿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彭德懷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軍事家、享譽世界的政治家。他在志愿軍司令部鮮為人知的故事告訴人們,他不僅是一位叱咤風云的元帥,也是一位可親可敬的長者。
“打了10個月的仗,美國還不知道我彭德懷在朝鮮呢”
彭德懷的一貫指揮風格是戰(zhàn)斗一打響,就親自到前線去??姑涝酰珴蓶|為了志司的安全,主張志司駐地設在鴨綠江北岸的中國境內(nèi),但彭德懷堅持要設在朝鮮前線。彭德懷認為在朝鮮境內(nèi)便于協(xié)調(diào)中朝軍隊、統(tǒng)一指揮作戰(zhàn),便于親自同前線指揮員通電話,直接了解戰(zhàn)況、下達命令。
為便于中朝兩軍聯(lián)合作戰(zhàn),彭德懷建議金日成駐志司共同指揮作戰(zhàn)。但金日成因國事而常駐平壤,派高級代表駐志司協(xié)調(diào),開始是樸憲永副首相,不久換成樸一禹內(nèi)務相。凡是向朝鮮人民軍下達的命令,由彭德懷和樸一禹兩人簽署,向志愿軍下達的命令則由彭德懷、鄧華、韓先楚、洪學智、解方簽署。
第五次戰(zhàn)役后,美軍意識到占領朝鮮已不可能,被迫同意開始和平談判。1951年7月10日,朝鮮軍事停戰(zhàn)談判在開城來鳳莊舉行第一次會議。李克農(nóng)副外長前往平壤面見金日成,商討了和談意見。彭德懷帶著中方“雙方撤離三八線、一切外國軍隊撤出朝鮮”等意見,親臨和談現(xiàn)場。他同時命令志愿軍部隊:在和談期間如遇敵人進攻必須大舉反攻、將其擊敗,“打的堅決打,談的耐心談”。
7月10日上午10時,和談雙方司令官首次見面。當美軍和談首席代表、海軍中將喬??匆娕淼聭褧r,他不禁大吃一驚!“聯(lián)合國軍”司令部設在距離朝鮮戰(zhàn)場數(shù)千公里的日本東京,麥克阿瑟、李奇微等司令官隔著萬水千山遙控指揮部隊。而中國軍隊最高首長彭德懷不懼個人安危、親臨槍林彈雨,怎能不令喬埃目瞪口呆。
12日,彭德懷從開城回到志司駐地空寺洞。他來到志司情報處的洞口,笑著對情報偵察處崔醒農(nóng)副處長說:“我們志司機關不錯嘛,工作得好,保密也好。打了10個月的仗,美國還不知道我彭德懷在朝鮮呢!什么美國情報厲害?也不過如此。”
“千萬不要以大國援助者的身份自居”
彭德懷尊重友黨、友軍,認為朝鮮的事情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他在1950年10月16日志愿軍師以上干部大會上說:“我們進入朝鮮后,千萬不要以大國援助者的身份自居。對朝鮮黨、政府、軍隊和人民要切實尊重。”他要求中國同志要愛護朝鮮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不拿朝鮮人民的一針一線。
彭德懷很尊重朝鮮人民的領袖金日成。1950年10月21日,他驅(qū)車兩夜一天趕赴金日成住地,與金日成首次會晤,見面前不忘禮節(jié)。彭德懷看見身上穿的粗黃呢軍裝袖口磨損掉出了線頭,問陪同的柴成文:“你帶小剪刀沒有?”柴成文說:“有一個指甲刀。”彭德懷說:“行。”他用指甲刀沿著袖口轉(zhuǎn)圈剪線頭,剪得不齊,說:“沒時間換衣服,戰(zhàn)爭時期就這樣去見吧。”
志愿軍剛?cè)氤鲬?zhàn)向前挺進時,朝鮮人民軍部隊正在往后撤。當他們得知我軍既無空中支持,又無現(xiàn)代化武器裝備時,紛紛搖頭感到失望。第二次戰(zhàn)役的勝利,使朝鮮人民軍對我軍的疑慮煙消云散,他們展開了向志愿軍學習的運動。人民軍的高級將領們紛紛邀請彭德懷作報告,以親睹他的尊容為榮耀,聽報告中頻頻鼓掌,表達對彭德懷和志愿軍的崇高敬意。
為使中朝兩軍在對敵作戰(zhàn)中互相配合、協(xié)調(diào)一致,彭德懷向毛澤東和金日成提出統(tǒng)一領導、指揮的問題。雙方?jīng)Q定組建中朝兩軍聯(lián)合司令部,凡屬作戰(zhàn)范圍及前線聯(lián)合行動,均以中朝聯(lián)軍總司令部的名義下達。彭德懷任中朝聯(lián)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朝方金雄任副司令員,樸一禹任副政治委員。
“我要對人民負責”
彭德懷勝不驕、敗不餒,不畏權(quán)勢、堅持原則。
1951年1月8日,彭德懷下令結(jié)束第三次戰(zhàn)役,爭取時間,休整部隊。蘇聯(lián)駐朝大使兼軍事顧問拉佐瓦耶夫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缺乏正確的認識和判斷,僅以二戰(zhàn)時蘇軍對德軍作戰(zhàn)為依據(jù),要求志愿軍不斷進攻,擴大戰(zhàn)果,乘勝將敵人趕出朝鮮。他以軍事家和“太上皇”自居,指名道姓地指責彭德懷:“哪有打了勝仗卻不追擊敵人的?哪有這樣的司令?”
彭德懷清醒地認為:我軍雖然取得了三次戰(zhàn)役的偉大勝利,但并沒有大量殲滅美軍的有生力量,美軍正在不斷地增兵。而我軍連續(xù)作戰(zhàn),部隊疲勞、人員傷亡、彈藥消耗、軍需缺乏等問題凸顯,運輸線長達550公里至700公里,沒有制空權(quán),無法與二戰(zhàn)時蘇軍對德軍由戰(zhàn)略防御到戰(zhàn)略進攻相提并論。他與蘇聯(lián)駐朝大使據(jù)理力爭,說:“我要對人民負責,如果錯了,我負完全責任。”
蘇聯(lián)大使的指責被彭德懷斷然拒絕后,惱羞成怒,向斯大林告彭德懷的狀。彭德懷將此如實地向黨中央、毛澤東匯報,毛澤東支持彭德懷的決定。斯大林也回電說:彭德懷同志是當代的軍事家,朝鮮戰(zhàn)場的一切軍事作戰(zhàn)都應聽彭德懷同志的指揮。隨即,斯大林將蘇聯(lián)大使調(diào)回國,并撤銷了他的職務。
“不能以戰(zhàn)士的生命去無謂冒險”
彭德懷一生沒有兒女,戰(zhàn)士們就是他的孩子。他說:“我一輩子打仗,沒什么高招兒,只懂得指揮千軍萬馬打仗可不是兒戲,必須精心策劃,周密部署。指揮員多用一分心血,戰(zhàn)士就少流一分鮮血,不能以戰(zhàn)士的生命去無謂冒險。要牢記,任何父母,當知道自己的孩子犧牲了,那痛苦和悲傷都是難以忍受的。”
作為志愿軍的統(tǒng)帥,彭德懷和普通戰(zhàn)士一樣住山洞、睡地鋪、吃干糧。他的飲食非常簡單:稀飯、烤饅頭片,炒白菜、豆腐干或腐乳。他說:“現(xiàn)在我能吃到這些飯菜就不錯了,前線的部隊吃不上、穿不上呀!他們的消耗比我大,營養(yǎng)的補充也很不夠呀!”
祖國人民給彭德懷送來了不少的慰問品,工作人員知道他的脾氣,就把慰問品放在警衛(wèi)員的小屋里。彭德懷叮囑說:“把這些慰問品通通分到志司的領導同志和機關各部門去,讓每個人都能吃上一點,特別要分給機要處和電臺的同志們,因為他們的工作最緊張、最辛苦。我和大家一樣,該分多少就分多少,決不能多分多留。”
1953年7月28日,朝鮮戰(zhàn)爭停戰(zhàn)后的第二天,彭德懷順著山間小道徒步走向戰(zhàn)斗前沿高地。他看見正在打掃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們,抬著已腐爛戰(zhàn)友遺體的擔架走下來。彭德懷不時攔住擔架,翻開覆蓋著的白布,注視著戰(zhàn)士的遺體。隨行的醫(yī)生遞給他一個口罩,彭德懷眼含淚花呵斥道:“這是什么感情!……只差十幾個小時,這些年輕的戰(zhàn)士就沒能看到最后的勝利。我們活著的人應該永遠懷念他們!”他囑咐隨行的干部:一定要掩埋好,寫上每個人的名字,通知他們的家屬。
彭德懷走到前沿坑道,這是一天前戰(zhàn)士們守衛(wèi)的地下長城。坑道里潮濕泥濘,低矮得需彎腰前行。彭德懷低頭準備鉆進去,隨行的肖全夫軍長急忙勸阻:“里面盡是淤泥,什么也看不見。”彭德懷沒說話,繼續(xù)徑直往里走,進去不到5米就一片黑暗,摸索著走了10分鐘才從另一出口出來。彭德懷站在戰(zhàn)壕里眺望對面山頭的敵人防線,深切地緬懷犧牲在朝鮮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們。一位營長來到彭德懷跟前,拿著一把筷子說:“這是戰(zhàn)士們在戰(zhàn)斗間隙,用敵機殘骸制作的鋁骨筷子,希望送給黨中央首長。”彭德懷點頭微笑著接過筷子說:“我一定替你們帶到北京,轉(zhuǎn)給毛主席和其他領導同志。”
“這勛章送給我不合適”
彭德懷不爭功、不諉過、勇于自我批評,聽不得奉承的話。有一次洪學智對他說:“有您掛帥,我們就勝利在望了。”彭德懷瞪了他一眼說:“你別奉承我了。”
1951年10月,為紀念志愿軍入朝參戰(zhàn)一周年,朝鮮決定授予彭德懷一級國旗勛章。彭德懷不肯接受,說:“我有什么功勞值得授勛?我不過在后方做了一些具體工作。這個勛章應該送給那些戰(zhàn)斗英雄。我哪能比得上他們的功勞大。”中央軍委復電,命他尊重朝鮮政府的決定。10月25日,朝鮮政府代表團來到志司駐地檜倉郡,舉行了隆重的有各軍戰(zhàn)斗英雄參加的授勛大會,將一級國旗勛章佩戴在彭德懷胸前。彭德懷對此感到不安,托著金光閃閃的勛章說:“這勛章送給我不合適。”
彭德懷在中朝兩國人民中享有崇高威望,記者總想拍攝一些他活動的相片。但只要發(fā)現(xiàn)記者將鏡頭對準自己時,彭德懷便扭頭就走,說:我有什么好照的,去給戰(zhàn)士們照相嘛。專程前來攝影的記者無法完成任務,就求陳賡司令員幫忙。陳賡想了個主意:吃完晚飯邊散步、邊討論工作時,甘泗淇等志司其他首長圍住彭德懷,要求一起合影。彭德懷只好接受了。
1954年10月,遵照軍委總參謀部指示,鄧華組織參戰(zhàn)者撰寫《抗美援朝戰(zhàn)爭經(jīng)驗總結(jié)》。令鄧華為難的是:彭德懷要求除了缺點、失誤可以提彭德懷外,成績、功勞一律不準寫他的名字。他說:“抗美援朝戰(zhàn)爭的勝利,是黨中央、中央軍委、毛澤東主席領導指揮的,是全體志愿軍指揮員、戰(zhàn)斗員英勇戰(zhàn)斗取得的勝利,不是我彭德懷的功勞,你們寫總結(jié)不準寫我彭德懷。”彭德懷是志愿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不寫他怎么指揮的,這個總結(jié)怎么寫呢?但無論鄧華怎樣說,彭德懷就是不聽。后來撰寫者楊迪提出用“志司首長”作為彭德懷的代名詞,這才勉強解決了這一難題。1955年8月《總結(jié)》完稿,彭德懷親筆題寫了書名。
“我給你賠個梨(禮)!”
彭德懷對戰(zhàn)友、對部下賞罰分明,喜則生笑、憂則嚴肅。
第五次戰(zhàn)役時,我60軍180師遭受重創(chuàng),是志愿軍最慘重的損失。彭德懷下達的轉(zhuǎn)移命令明確規(guī)定了防敵追擊的措施,并親自部署部隊救援180師,但由于該師鄭其貴師長的嚴重失誤,損失慘重。彭德懷聯(lián)系不到180師,5月乍暖乍寒的天氣,只穿了一條短褲還急得滿頭大汗,睜著發(fā)紅的雙眼一夜沒睡。事后,彭德懷親自到志司作戰(zhàn)處、情報處查看作戰(zhàn)命令電報,了解180師的歷史,分析失敗的原因。在志司作戰(zhàn)會上,他憤怒地批評:這是志愿軍的恥辱!鄭其貴這個怕死的膽小鬼一個人跑回來。這樣的人不配當師長,要按軍法從事,撤銷180師番號!彭德懷批評教育從嚴,組織處理從寬,對鄭其貴只是撤職讓他回國任副職,后來重建了180師。而他為此向中央?yún)R報并多次在會議上公開檢討自己,主動承擔責任,實乃大將風度,令人欽佩。
1951年4月中旬,第五次戰(zhàn)役即將開始,志司忽然接到某軍的電報,說他們沒糧食吃了,正在拿大衣跟老百姓換糧食,要求盡快補充。彭德懷看到電報,馬上批評洪學智副司令員。洪學智說:這個電報不準確,這個軍的糧食已經(jīng)送到了。彭德懷立即派秘書楊鳳安去了解情況,楊鳳安很快發(fā)來電報說,他親自問了軍長,糧食確實已送到,請彭總放心。第二天,彭德懷特向洪學智道歉,并拿起桌子上的梨說:“吃梨,吃梨,我給你賠個梨(禮)!”
1952年1月1日,彭德懷在志司干部會上作了《關于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斗爭的講話》。他指出:“三反”運動是一場尖銳的思想斗爭,即無產(chǎn)階級思想與資產(chǎn)階級思想的生死斗爭。聯(lián)系到自己時,他說:“昨天晚上我和我的兩個警衛(wèi)員,三個人開了一個同志會,檢討我有哪些浪費。警衛(wèi)員說:‘你的紙煙可以不吸,棉衣可以再穿一冬。’我聽從了這個意見,我已經(jīng)把煙戒了,我的棉衣可以再穿一冬。我對自己工作的估計是功過各半,過去有成績,也有錯誤。我應當多節(jié)約,給人民多積累一點財富,這對我個人來說是可以自慰的。”
“住兩天就回去吧”
彭德懷一身正氣、嚴于律己、公正廉潔。他赴朝初期,妻子浦安修以為他只是去北京開會,并不知道丈夫赴朝鮮戰(zhàn)場。直到第一次戰(zhàn)役后,她才知道真相。
第二次戰(zhàn)役后,作戰(zhàn)處副處長成普對彭德懷說:“國內(nèi)寄的一封信,請您親收。”彭德懷說:“慰問信,你拆開看看吧!”成普一看是浦安修來信詢問:“是否需要我來朝鮮?”彭德懷笑著說:“千軍萬馬在打仗,她來干什么喲。”
1951年11月,浦安修隨“西北工業(yè)參觀團”到沈陽出差,團長習仲勛對她說:“這里離朝鮮很近,你去朝鮮看看彭總吧。”志司值班員接到“彭德懷夫人浦安修明日從安東去志司,請派人來接”的電報,趕緊向洪學智匯報。洪學智叮囑派去接的人說:“這事要保密,不能讓司令員知道。”浦安修連夜趕路,途中遭敵機轟炸,不幸負了輕傷。
次日早餐,彭德懷和往常一樣來到食堂,看見飯桌上多了幾個菜,驚奇地問:“喲!今天這是怎么回事?”洪學智笑著說:“今天有個客人。”這時頭上扎著紗布的浦安修來了,彭德懷先是一怔,接著笑道:“原來是你。”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隨后,彭德懷說:“許多干部的家屬都沒有來過,安修住兩天就回去吧。”
“你怕危險,你走,我不怕”
彭德懷在朝鮮戰(zhàn)場多次遭遇險情,但他始終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彭德懷與金日成在大洞首次會晤時,上空有大批敵機掠過,隆隆的炮聲由遠而近。彭德懷問金日成附近的敵情,金回答:“敵軍離此約200里。”彭德懷具有多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聽炮聲認為敵人并非太遠,危險正向這里逼近。果然敵軍的先頭部隊距離大洞很近,幸虧敵軍未能獲取我方兩位最高領導所在地的情報,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志司的第一處駐地大榆洞兩次遭遇敵機轟炸。第一次是1950年11月15日,駐地停放著約60輛繳獲美軍的汽車,車上覆蓋了用于隱蔽的稻草。敵機超低空飛行時,螺旋槳旋轉(zhuǎn)的氣流吹散了稻草,暴露了目標。敵機轟炸掃射,摧毀了30余輛汽車。洪學智急調(diào)工兵連在志司建防空洞,彭德懷反對修建。洪學智說:“若總部被炸,尤其是司令員兼政委被炸,這不僅僅是個人的安危。為了全局的勝利,我們必須重視總部的防空。”彭德懷只得同意繼續(xù)施工。
10天后,為了讓彭德懷搬進防空洞,洪學智叫作戰(zhàn)處處長丁甘如把作戰(zhàn)地圖掛進防空洞。彭德懷到辦公室看地圖沒了就問洪:“你把我的作戰(zhàn)地圖弄哪去了?”他得知地圖掛在防空洞里時很生氣:“你怕危險,你走,我不怕。我看這里好得很,我就在這里。”洪學智、丁甘如連推帶拉地將彭德懷“請”進防空洞。當天敵機第二次轟炸大榆洞,扔了大量凝固汽油彈,彭德懷辦公室頓時一片火海,毛岸英、高瑞欣也不幸犧牲。彭德懷眼含熱淚、悲憤交加。洪學智說:“這次馬克思在天顯靈,彭總沒有炸著。我們這次一定會打一個大勝仗。”果然,第二次戰(zhàn)役打了一個大勝仗。
志司在玉泉站、上甘嶺、檜倉郡駐地,先后遭遇過敵機六次轟炸,損失不大,但在空寺洞那次十分危險。1950年4月9日,志司剛到空寺洞,首長們被臨時安排在洞旁的民房。次日拂曉,兩架敵機飛來直接對著民房狂轟濫炸。彭德懷剛一起身,兩架敵機輪番俯沖下來,火箭炮、子彈射向民房周圍。警衛(wèi)員拖起彭德懷就跑,直奔山坡上的臨時防空洞。民房中彈起火,彭德懷急得大喊:“不要管我!趕快尋找鄧副司令、洪副司令!”敵機走后,眾人看到彭德懷住的民房各處被槍炮掃射,他的行軍床也中了炮彈。彭德懷卻風趣地說:“過去國民黨、日本鬼子的炸彈、子彈總想打中我,就是打不中?,F(xiàn)在連美國鬼子的炸彈、子彈也打不中呀!大家都平安就好。”
有一次,參謀長解方隨彭德懷在一個廢舊鐵路的隧道里指揮作戰(zhàn),隧道前面不遠處停著被敵機炸壞的火車。不料列車最后一節(jié)車廂突然脫鉤,順著鐵道下滑進隧道。洞口的衛(wèi)兵不知所措,大叫:“不好!”解方聽到喊聲,車皮已快到彭德懷跟前了。解方立即把彭德懷推向隧道壁,用身體護著,車廂擦著解方衣邊滑過,有驚無險。解方自責安排不周,彭德懷卻說:我們從來沒有把指揮所設在隧道,怎么會想到車廂脫鉤呢?這件事不能怪你解方嘛。
彭德懷當時已年過半百,患有腸胃病和痔瘡等疾病,在朝鮮戰(zhàn)場惡劣的條件下,依然堅持工作。1951年8月,他的左眉上方長了一個腫瘤,醫(yī)生懷疑是惡性的,要求他立即回國割除。彭德懷為工作不肯回國治療,說:“沒關系,死不了!你們割開一個口子一擠就行了。若是你們害怕,我簽字負責。”黨中央、毛澤東和志司其他首長反復催促,直到第二年4月7日,彭德懷才回國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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