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牌軍在國民黨軍中是個怎樣的存在
一、雜牌軍是啥意思
所謂雜牌軍,是一個相對的概念,這就像說某人是親兒子還是干兒子,得看相對于哪個爹一樣。在民國軍史中所說的雜牌軍,是相對蔣介石中央軍而言,系指統(tǒng)一使用國民革命軍番號而非蔣嫡系的軍隊。
有人說雜牌軍僅指很弱小的軍系,不包括像東北軍、西北軍、晉綏軍、新桂系這樣的大的軍系,有一定道理。但我的看法不是這樣,我認為,只要不是蔣介石的嫡系,甭管大小,都是雜牌。
雜牌軍最大的特點是獨立建軍,自主發(fā)展。在這些軍隊中,蔣記中央的軍令、政令并不能得到完全的貫徹,甚至根本無法貫徹。
舉個例子,蔣中央若想龍云的38軍和和胡若愚的39軍換防,能行嗎?不行。別說一個軍了,就是一個營,他也未必調(diào)得動。
再舉個例子,蔣中央若想給傅作義的35軍調(diào)換一個師長,能行嗎?不行。別說調(diào)換一個師長,就是一個連長,他也未必動得了。
雜牌軍多數(shù)割據(jù)一方,少數(shù)雖沒有了地盤,但都有自己獨立的人事系統(tǒng),特別是干部體制。可以任意的征兵、征稅、增加編制、擴大兵額,可以任意干涉地方民政和發(fā)動戰(zhàn)爭,形成國中之國、軍中之軍的怪象,像極了東周和三國時期王侯遍地、群雄爭霸的情況。
說到征稅,以四川為例,因為常年內(nèi)戰(zhàn),到了二劉大戰(zhàn)前后那幾年,四川的軍費支出都在全部支出的70%以上,甚至出現(xiàn)一年的軍費支出超出全年總收入的情況。各防區(qū)征稅,都有預(yù)征,預(yù)征三十年五十年是常態(tài),川北劉存厚的轄區(qū),1930年代,征稅征到了21世紀。蔣政權(quán)管得了嗎?管不了。
至于民政,在晉綏軍控制的山西、新桂軍控制的廣西等省,省內(nèi)民政全由閻錫山、李宗仁說了算,蔣政權(quán)連一個縣長甚至鄉(xiāng)長怕也是不能任免的。
說到隨意編制,比如四川劉文輝24軍,軍下曾一度編有11個師;比如西北馬仲英36師,師下曾一度編有11個旅;比如福建陳國輝第1混成旅,最盛時一個旅有兵1.5萬多。國民黨軍中,你啥時見過這樣的編制??伤瓦@么編了,你拿他怎么辦?
國民黨軍的炮兵營,編制火炮12門,可川軍劉湘所部,一個炮兵營曾編有八二迫擊炮近60門;國民黨軍的機槍連,編制重機槍4挺,可晉綏軍閻錫山所部,一個機槍連曾編有重機槍27挺;國民黨軍的騎兵連,編制兵馬120左右,可青馬軍馬步芳所部,一個騎兵連曾編有兵馬400多。管你國民政府編制怎樣,就這么任性。
這是編得多的,還有編得少的,一個步兵師700多人、一個炮兵營4門火炮、一個軍團只有4個團的情況也不鮮見。一部民國軍史,雜牌軍不守國民黨軍規(guī)矩的奇葩之事多了去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蔣介石的中央軍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就以曾是委員長御林軍的三個師為例,按戴笠1943年給蔣寫的密報,各師雖自報都是“現(xiàn)有戰(zhàn)斗士兵八九千人”,但實際上“士兵缺額均甚巨大,如三十六師現(xiàn)在騰北一帶游擊,實數(shù)僅約四千人,八十八師現(xiàn)任怒江西面防務(wù),實數(shù)僅約四千五百人,八十七師現(xiàn)任怒江正面防務(wù),其戰(zhàn)斗士兵有五千人,尚較其他各師為多。”為啥虛報?吃空額唄。在這方面,中央軍還不如某些雜牌軍。
二、雜牌軍是怎樣產(chǎn)生的
國民黨軍的建軍,不是采取細胞增殖的方式從小到大逐漸發(fā)展起來的,而是通過大量收編的方式驟然擴充起來的。來看一看北伐開始時8個軍的前身:
第一軍是由黃埔教導(dǎo)團擴建的黨軍。
第二軍是流亡到廣東投靠孫中山的譚延闿部湘軍。
第三軍是駐粵滇軍余部。
第四軍是原鄧鏗所部粵軍第一師。
第五軍是綠林好漢李福林部福軍。
第六軍是以湘軍程潛所部為主又加盟了其他雜軍的建國攻鄂軍。
第七軍是李、黃、白所部新桂軍。
第八軍是原趙恒惕所部湘軍第四師。
從這最初8個軍的組成,就可看出它只是一個同盟軍性質(zhì)的軍隊,不是一個有機的整體。
后來在北伐進程中,又用同樣的方式繼續(xù)大量加盟或收編,短短兩三年內(nèi)幾十上百倍地膨脹,到二次北伐時,曾達到上百個軍之多。
這上百個軍,分屬幾十個山頭,也就是幾十個軍系。因為是相對于后來執(zhí)掌國民黨軍虎符的蔣介石而言,故而第一軍以及由第一軍繁殖擴大的部隊就是嫡系,其他眾多軍系及其繁殖的軍隊,便都是本文所指的雜牌軍了。只是大革命時期,蔣介石的統(tǒng)治地位還不鞏固,還不流行雜牌軍的叫法。
中共領(lǐng)導(dǎo)下的人民軍隊在紅色割據(jù)時期,也存在著大小不同的多個山頭。但與國民黨軍不同的是,中共軍隊有著堅定的政治方向,有著共同的政治信仰,有著強有力的思想武裝。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紅色割據(jù)狀態(tài)結(jié)束,原屬各不同的支流能夠很快匯成一股洶涌的鐵流,有如涅槃重生般,形成一個新的強有力的有機體,沒有嫡庶之分。
國民黨軍有過多次整編,也是想通過整編來使雜牌軍中央軍化,但因為沒有共同的政治信仰,缺乏強有力的思想武裝,又不能像中共軍隊那樣給予脫胎換骨的改造,因而每一次的整編不過就是一個物理的拼湊而已,往往一個軍甚至一個師內(nèi),就存在著不同的幾個軍系,因而嫡庶始終存在。
三、雜牌軍知多少
國民黨軍的雜牌軍特別多。這個多,一是派系多,一是數(shù)量多。多到什么程度呢?因為一直在變動中,這是個動態(tài)值,只能選幾個不同歷史階段來說。
按1933~1935年的統(tǒng)計,屬于南京國民政府軍隊編制的有171個師和40個獨立旅。這其中,純粹由黃埔系第一軍發(fā)展起來的嫡系中央軍僅27個師又5個旅,其他就全是雜牌軍。
細分的話,已經(jīng)依附于蔣記中央軍,但尚未被改造,軍令勉強可以貫徹,軍政尚不能貫徹的,可視作中央軍旁系,或稱作半中央軍化的雜牌軍,有42個師又10個旅。分別是:
湘軍13個師;
黔軍5個師又2個旅;
川軍4個師又2個旅;
滇軍3個師;
粵軍2個師;
鄂軍2個師又4個旅;
福建土著2個師;
原五省聯(lián)軍7個師又1個旅;
原直魯聯(lián)軍4個師又1個旅。
軍令、軍政都難以貫徹,仍保持著獨立自主的建軍發(fā)展路線的雜牌軍,有87個師又26個旅。分別是:
東北軍25個師又3個旅;
西北軍14個師又7個旅;
晉綏軍11個師又7個旅;
陜軍8個師;
馬家軍7個師又2個旅;
原國民三軍1個師;
孫殿英部隊4個師;
鎮(zhèn)嵩軍2個師;
商震部隊3個師;
方振武部隊1個師又1個旅;
河南土著4個師;
舊直軍1個師又1個旅;
舊奉軍1個師;
甘肅土著2個師又2個旅;
察哈爾土著1個師又2個旅;
湘西土著1個師;
新疆土著1個師;
劉桂堂土匪部隊1個旅。
以上還只是南京國民政府明令頒布的番號。此外,尚有同樣打著國民革命軍的旗號,番號卻自成一統(tǒng),根本不按南京政府編制序列,南京政權(quán)完全不能插手,獨立王國一般存在的粵軍陳濟棠、張發(fā)奎的部隊,桂軍李宗仁、白崇禧的部隊,滇軍龍云的部隊,川軍劉湘、劉文輝、楊森、鄧錫侯、田頌堯、劉存厚的部隊,黔軍王家烈、毛光翔、猶國材部隊等等,還不在其列。這部分軍隊,數(shù)量相當龐大,當然也全屬雜牌軍。
到了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的1938年11月,國民黨軍共有104個軍、5個騎兵軍、228個步兵師、12個騎兵師。我們以師為單位進行統(tǒng)計,則總共240個師中,中央軍有43個師,雜牌軍有197個師,中央軍占比18%,雜牌軍占到82%。
利用抗戰(zhàn)盡可能地消耗雜牌軍,是蔣介石集團的拿手好戲。由于日寇的入侵,許多雜牌軍沒了地盤,也加速了滅亡和中央軍化。到了1945年1月,在全部國民黨軍的324個師中,中央軍143個,雜牌軍181個。中央軍占比達到44%,雜牌軍降低到了56%。
抗戰(zhàn)勝利后,通過不斷的消耗和兼并,為數(shù)不少的雜牌軍,包括“追剿”紅軍時曾經(jīng)很是賣力而且十分強大的唐生智、何鍵、劉建緒系湘軍,還有在抗戰(zhàn)初期曾有突出表現(xiàn)的陳濟棠、余漢謀系粵軍,要么在戰(zhàn)爭中消亡,要么被徹底中央軍化,此時已不復(fù)以一個獨立軍系存在了。但一直到大陸解放,東北軍、西北軍、晉軍、桂軍、滇軍、川軍、馬家軍等,卻仍然保持著很大程度的建軍獨立性,一直與蔣記中央軍并存。1949年敗亡前夕,國民黨軍總共84個軍中(這一年軍隊番號動態(tài)感太強,只能截取崩潰前較穩(wěn)定時的序列),仍有沒有被完全中央化的雜牌軍29個,其中:
桂軍、晉綏軍各有6個;
西北軍、川軍各有3個;
東北軍、寧馬軍、河南土著各有2個;
鎮(zhèn)嵩軍、陜軍、國民三軍、滇軍、青馬軍各有1個。
由上可見,這時國民黨軍中的中央軍已經(jīng)是多數(shù),但雜牌軍仍占據(jù)著不小的比例。
(以上數(shù)據(jù),未必準確,有些軍系的中央軍化也很難找到一個時間節(jié)點,只是表個大概。)
四、雜牌軍與新軍閥混戰(zhàn)
國民黨軍沒法像我人民軍隊那樣用堅強有力的思想武裝來統(tǒng)一全軍,而是想用更換各級骨干的方式來達成對雜牌軍的中央軍化。一些小而弱的雜牌軍也的確被中央軍吞并和徹底改造,比如曹萬順的11師、劉珍年的21師、郭汝棟的26師、謝彬的85師等,就是如此變成了中央軍的。
但太多太快的吞并就不行了呀。就跟吃飯一樣,一下子吃得太多太急了,消化起來就成問題,就會鬧肚子。蔣介石黃埔系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nèi)將幾十倍于已的軍隊收歸旗下,不鬧肚子才怪,何況蔣記國民黨軍的消化系統(tǒng)本來就不好呢。
因為來不及消化,中央軍與雜牌軍之間,就不僅僅是廟堂上糾紛不已,而是動不動就原野間兵戈相見。從北伐完成一直到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小的不說了,就說大的,蔣唐之戰(zhàn)、蔣馮之戰(zhàn)、蔣張之戰(zhàn)、蔣桂之戰(zhàn)、蔣馮閻中原大戰(zhàn),等等等等,打個沒完沒了,殺得昏天黑地。
國民黨軍以蔣介石為總頭,所以其嫡系部隊稱中央軍。國民黨修的歷史上,將蔣系中央軍與其他新軍閥的混戰(zhàn)稱作“討逆”或“平亂”,實際上蔣介石也同樣就是一個軍閥,不過就是把持了國民黨中央政權(quán)而已,其治軍、理政,仍然是玩權(quán)術(shù),分嫡庶,厚此薄彼,搞小圈子,還是封建軍閥那一套。總之從哪里看,都不像一個大軍統(tǒng)帥,跟同是軍閥的閻錫山、李宗仁、陳濟棠比,他很多方面還不如。跟他的共產(chǎn)黨對手毛澤東比,就更不在一個檔次。說件小事,就說這貼身警衛(wèi)的選用,蔣介石的貼身警衛(wèi),是非浙江人不用,可你看毛澤東赴重慶談判時的幾個貼身警衛(wèi)都是哪里人,有沒有地域的苛求。從這一小事上,就看出二人格局有怎樣的差距了。
一個稍有威信的中央政府,對于屬下的軍隊,就是這個連和那個連徒手打群架,也是不能被允許的,但在蔣介石這個國民政府屬下的軍隊中,豈止是連與連之間的徒手打群架呀!雜牌軍與雜牌軍之間,山東韓劉之戰(zhàn)、河北討石之戰(zhàn)、四川上下川東之戰(zhàn)、前后順慶之戰(zhàn)、二劉之戰(zhàn)、云南龍胡之戰(zhàn)、貴州周李之戰(zhàn)、王毛之戰(zhàn)、王猶之戰(zhàn)、西北的四馬拒孫之戰(zhàn)、盛馬之戰(zhàn)、西南的唐桂之戰(zhàn)、粵桂之戰(zhàn)、湘桂之戰(zhàn)、滇桂之戰(zhàn)等等,動輒就是十幾萬幾十萬的混戰(zhàn),飛機、大炮、鐵甲車,能用的兵器都用上了,干戈遍地,殺人盈野,就從沒消停過。
同擎一面旗幟,同穿一式軍服的軍隊內(nèi)部,在短短十年之間爆發(fā)這么多的戰(zhàn)爭,歷史上大概只有五胡十六國能與之相比,給民生造成的危害可想而知了。
五、雜牌軍與國民黨軍的滅亡
從北伐完成甚至還沒有完成的那個時候開始,一直到在大陸徹底失敗,老蔣想的就是如何在對內(nèi)對外戰(zhàn)爭中消耗和吞并雜牌軍,雜牌軍們想的則是如何在對內(nèi)對外戰(zhàn)爭中盡量地保存實力,避免被消耗被吞并。一邊在對敵作戰(zhàn),一邊又在暗中斗法,想讓同一陣營中的各軍很好地協(xié)同,自然是難上加難。
武漢會戰(zhàn)中石門山、鵝公寨失陷后,先是黔軍何知重部86軍怕受敵包圍不待命令便自行撤退,致其友鄰西北軍劉汝明部68軍側(cè)方突出。劉同樣怕受敵包圍,也不待命令便自行撤退,終導(dǎo)致戰(zhàn)局的全面崩潰。
為什么何知重、劉汝明等不待命令便私自撤退?一方面是戰(zhàn)術(shù)修養(yǎng)上的問題,更主要的恐怕還是擔心消耗自己的實力,像這樣的例子很多很多。有槍桿子在手,擅自撤退蔣介石也不敢把你怎么樣,而一旦拚光了,那時他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了。
其實,為保存實力而自行撤退還不算最壞的,華北、華中敵后,眾多不諳大義的雜牌軍,龐炳勛、孫殿英、孫良誠、吳化文、榮子恒等,因為沒有退路,在要么拚光、要么投敵的兩難中選擇了投敵,還有許多雜牌軍,趙云祥、張昌德等,因抗拒被吞并選擇了投敵,才是國民黨軍最大的流弊。抗戰(zhàn)中,有那么多的雜牌軍投敵,投敵者自然罪不容赦,作為國民黨軍首領(lǐng)的蔣介石也難辭其咎。
中央軍有意在共同作戰(zhàn)時消耗吞并雜牌軍的慣伎,自以為做的聰明,實際上并不聰明。雜牌軍既非善類,也十分的警覺,自然不會輕易吃虧上當。眾所周知的國共摩擦之黃橋戰(zhàn)役,就很能說明這個問題。此役國民黨軍參戰(zhàn)兵力達3萬多人,而新四軍不足7千人,為什么后者能大獲全勝,除了陳粟戰(zhàn)術(shù)運用得法,新四軍將士效命,還有一點,即當中央軍李守維、翁達等向新四軍發(fā)動進攻時,雜牌軍李明揚、李長江、陳泰運等部卻按兵不動,坐山觀虎斗,甚至暗中給新四軍提供幫助,也是一個原因。
雜牌軍為什么暗中幫助新四軍?因為江北這塊地方,有新四軍的存在,中央軍還不會那么急著吞并他們,而一旦這個地區(qū)沒有了新四軍,他們將很快被中央軍吃掉。
紅軍長征經(jīng)過的多個省份的雜牌軍,也同樣懷著兔死狗烹的擔心,所以他們暗中希望兔不死。兔不死,則狗不烹。這對于紅軍來說當然是有利的,對于蔣介石來說就有百害而無一利了。
中央軍對雜牌軍的歧視和壓迫,還導(dǎo)致了蔣家王朝在解放戰(zhàn)爭中的加速崩潰。
在國共大決戰(zhàn)前起義投誠的國民黨軍,占絕大多數(shù)的都是雜牌軍。比如高樹勛的邯鄲起義、潘朔端的海城起義、孔從周的豫西北起義、胡景鐸的橫山起義、曾澤生的長春起義、王家善的營口起義、吳化文的濟南起義等。
到大決戰(zhàn)拉開,國民黨軍覆滅已成定局后,早已受夠了中央軍排擠壓迫的雜牌軍更是難以抵擋中共軍事的政治的凌厲攻勢,紛紛放下武器,甚至掉轉(zhuǎn)槍口,比如何基灃、張克俠的賈汪起義、傅作義的和平改編,劉昌義的上海起義、左協(xié)中的陜北起義、盧漢的云南起義、鄧錫侯、田頌堯、劉文輝的川西起義、張軫的金口起義、馬惇靖的寧夏起義、蔣云臺的武都起義等等。如果沒有這些雜牌軍的陣前倒戈,解放戰(zhàn)爭的代價可能會加大,新中國的誕生也可能會推遲。
老蔣最終玩輸了,輸?shù)脑蚝芏?,在與雜牌軍的斗法中,他玩弄雜牌軍卻反被雜牌軍玩弄,肯定應(yīng)該算眾多原因中很重要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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