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振鐸與中國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
鄭振鐸與中國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
全根先
鄭振鐸(1898—1958),筆名西諦、郭源新等,原籍福建長樂,生于浙江永嘉,我國現代著名作家、文史專家,新中國文化戰(zhàn)線的重要領導人。早年在北京參加五四運動,與瞿秋白等人創(chuàng)辦《新社會》雜志。1921年與茅盾等人組織文學研究會,主辦《文學旬刊》。次年,主辦中國最早的兒童讀物《兒童世界》周刊。1923年后,長期主編《小說月報》,并先后在上海大學、燕京大學、暨南大學任教??箲?zhàn)期間,留居上海,搶救民族文獻,與胡愈之等人組織“復社”,出版進步書籍。建國后,歷任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考古研究所所長、國家文物局局長、文化部副部長,全國政協(xié)委員。作為文化界的名人、新中國文物事業(yè)的奠基者和締造者之一,鄭振鐸與中國圖書館事業(yè)有著不解之緣,并為之做出了獨特貢獻。
無私捐助,豐富館藏
鄭振鐸與我國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關系,一直可以追溯到20世紀30年代。根據北京圖書館(1998年正式更名為國家圖書館)館史資料,鄭振鐸曾多次為該館捐書。如1931年7月至1932年6月《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務報告》記載:“本館自十八年(1929)改組,每年于國慶日舉行圖書展覽會……二十年秋,以南省水災奇重,特提前于九月十九日及二十日兩日舉行,除陳列本館舊藏及新購珍本外,并承平、津藏書家如傅沅叔、朱翼庵、周叔弢、邢贊庭、朱逷先、鄭西諦、孫伯桓諸先生之贊助,以其藏書加入展覽。”[1]1932-1933年度報告稱,向該館贈書的人士主要有:“……鄭振鐸、蔣復璁、劉復、劉節(jié)、黎錦熙、謝國楨、豐子愷、譚新嘉、蘇宗仁、爨汝僖等。贈書機構主要有工商部等。”[2]1933-1934年度向該館贈書的人士主要有:“……鄭振鐸、臧克家、瞿熙邦、爨汝僖等。贈書機構有上海市政府等。” [3]另據《北京圖書館館史資料匯編》(1909--1949)記載:1947年6月10日及7月15日,袁同禮館長曾兩次致函鄭振鐸,對其贈書表示感謝。[4]
另外,1935年鄭振鐸在上海任暨南大學文學院院長期間,還擔任該校圖書館館長。他把自己的辦公室特地安排在圖書館內,人們經??吹剿蛨D書館人員一起工作。為了讓他們提高學術研究和業(yè)務水平,他還創(chuàng)辦了《國立暨南大學圖書館館報》,并帶頭在上面發(fā)表論文,一直堅持到上海淪為“孤島”的“最后一課”(1941年12月)。抗戰(zhàn)期間,他還曾在上海為時在重慶的國立中央圖書館搶購善本圖書。所購之書,有的輾轉運到重慶,有的運往香港大學馮平山圖書館寄存。這批書后來幾經周折,于1961年運到北京。
1949年10月,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成立,在文化部下設文物局,負責管理全國文物、博物館、圖書館事業(yè),鄭振鐸任局長。鄭振鐸十分重視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提出各省、市、自治區(qū)都必須建立一個具有相當規(guī)模的圖書館,堅持向群眾開放,并為各科專家、學者提供便利;不能把圖書館僅僅辦成消極的圖書保存單位,應該打開大門,面向群眾,為讀者服務。在國立北平圖書館改名為北京圖書館(國家圖書館)后,其日常工作由鄭振鐸直接領導。他非常關心圖書館的發(fā)展,從領導班子的配備,到各項重要規(guī)劃的實施,甚至善本、珍籍的補充入藏,都事必躬親,關心備至。
1951年,居住在香港的陳清華生活出現一些困難,欲將所藏部分珍貴圖書出讓。消息傳出,美國人、日本人都想收購。為了不使這批珍貴善本流失海外,時任國家文物局局長的鄭振鐸聞訊后,一面緊急向上級報告情況,爭取財政支持,一面通過香港《大公報》社長費彝民和文物鑒定專家徐森玉之子、記者徐伯郊等,與陳清華協(xié)商,并會同北京圖書館版本目錄學家趙萬里,終于在1955年購回第一批陳氏藏書104種,其中包括被譽為“無尚神品”的南宋世彩堂校刻的《昌黎先生集》《河東先生集》,北宋刻遞修本《漢書》,南宋乾道七年(1171)建安蔡夢弼東塾??痰亩易⒈尽妒酚洝?,蒙古憲宗六年(1256)碣石趙衍??痰奶评钯R《歌詩編》,蒙古乃馬真后元年(1242)孔元措編刻的《孔氏祖庭廣記》等。這批陳氏所藏古籍,早已成為國家圖書館珍貴藏書。
1958年10月,鄭振鐸在出國訪問途中因飛機失事不幸遇難后,其夫人高君箴女士帶領全家遵循先生“化私為公”遺志,將鄭先生一生節(jié)衣縮食、費盡心力收藏的17224部、94441冊珍貴圖書及手稿、日記等全部捐獻給國家,由北京圖書館珍藏。為方便讀者閱覽,北京圖書館當即著手編輯出版《西諦書目》。鄭振鐸的這批藏書,不僅品種繁多,而且價值極高。其藏書宋元明清各代版刻都有,而以明清版本居多,手寫本次之。其主要類別,有歷代詩文別集、總集、詞集、俗文學、版畫,以及各種社會經濟史料等。
大體說來,鄭氏藏書中,有版畫近千種,南宋嘉定年間刊本《天竺靈簽》、明萬歷年間程氏滋蘭堂刻彩色套印本《墨苑》、清康熙年間原刻初印本《芥子園畫傳》等,是各時期版畫的代表作。收藏散曲66種,其中明鈔本《張小山樂府》、明嘉靖課刻本《秦詞正訛》等,“不但是很有名的,而且是非常罕見的”。俗曲有明代民歌代表作《山歌》和清代民歌代表作《白雪遺音》等。所藏小說,《西諦書目》著錄682種,其中以明刊本《忠義水滸傳》最負盛名,為現存《水滸》本子中最古、最完整者。另有兩回本《紅樓夢》,屬于抄本系統(tǒng),紅學界稱為“鄭藏本”或“鄭本”。
由于鄭振鐸本人側重于戲曲研究,其藏書中戲曲類圖書所占比重最大、最著名。尤其是明版插圖本的戲曲更為出色,僅見的珍本不在少數。趙萬里先生在《西諦書目》“序”中,列舉了劉龍?zhí)锉尽段鲙洝贰⑼羰贤婊④幈尽杜糜洝返?,并認為“是其中白眉”。所藏講唱文學作品,主要包括“寶卷”和“彈詞”“鼓詞”。寶卷明寫彩繪本《目連救母出離地獄生天寶卷》等是較早的本子,且為現存最早以“寶卷”為名的本子。彈詞以清康熙刻本明楊慎撰、張三異增訂的《廿一史彈詞注》為目前所見最早。
此外,鄭振鐸所藏的詩文別集和總集,數量也相當可觀,計2401種,其中以清人著作為多,約占詩文集總量的50%。地方詩文集有202種,不少是長期被人們忽視的,經他發(fā)掘出來,遂得重見著錄。
滯留“孤島”,搶救文獻
在鄭振鐸不平凡的一生中,他抗戰(zhàn)期間滯留上海“孤島”,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搶救民族文獻,避免其大量流入海外,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他說:“假如有人問我:你這許多年躲避在上海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我可以不含糊的回答他說:為了搶救并保存若干民族的文獻。” [5]當時,東南各省著名藏書家所藏古籍大半散入上海舊書市,美、日及偽滿漢奸都在紛紛攫取。美國國會圖書館東方部主任赫美爾甚至揚言:“中國珍貴圖書,現在源源流入美國,舉凡希世孤本,珍稿秘藏,文史遺著,品類畢備,”將來要研究中國歷史、哲學等,“或將以華盛頓及美國各學府為研究所矣。” [6]對此,鄭振鐸異常憤怒和憂慮,決心不惜一切代價,給予有力回擊。1938年5月,鄭振鐸為國家搶救購置了一部極為珍貴的《脈望館抄校本古今雜劇》。1939年底,他親自起草并聯合張詠霓、張菊生、何柏丞等人,給時在重慶的國民黨政府教育部和管理中英庚款董事會等處寫信。1929年1月5日,他又給重慶當局拍去一份電報,痛陳江南文獻正處劫難之中,強烈要求當局撥款予以搶救。當時,恰好南京中央圖書館存有一筆法幣約百萬余元,是戰(zhàn)前中英庚款董事會撥給該館的建筑費,該館尚未動土,即因戰(zhàn)亂遷移。重慶當局于是決定將這一款項用于搶救文獻,并指派中央圖書館館長蔣復璁潛往上海與鄭振鐸等人相商。1月19日,在張元濟家中,鄭振鐸、張元濟、張詠霓、何柏丞、張鳳舉、蔣復璁等人開會,宣布成立文獻保存同志會,并由鄭振鐸執(zhí)筆制訂了辦事細則。其具體分工為:張鳳舉與鄭振鐸負責采訪,張元濟負責鑒定宋元善本,何炳松、張詠霓負責保管經費。
鄭振鐸雖分工負責采訪,但實際所做的,要遠遠超出他的職責范圍。自文獻保存同志會成立之日起,鄭振鐸除了在暨南大學授課外,所有課余時間都投入到搶救工作中。他整日接待書商,常常為購書款的多少而與書商討價還價,煞費苦心。每天收來之書,還要進行核查、登記、編目,然后裝箱運送。為了預防不測,對于重要的孤本、珍本,他還設法錄副,或影印,或拍照曬印,工作相當繁重。為了動員更多的愛國文人一起加入到“搶救”工作,6月25日,鄭振鐸還發(fā)表了《保衛(wèi)民族文化運動》一文,號召愛國進步文化工作者“要在這最艱苦的時代,擔負起保衛(wèi)民族文化的工作”。[7]
1941年4月,在歷經一年多采訪后,鄭振鐸終于結束了圖書購置工作,開始編制“善本書目”,可謂是馬不停蹄。他曾這樣記述:“一年以來,瘁心力于此事,他事幾皆不加聞問。”盡管工作相當艱苦,但是,他想得到這么多的好書,一切都拋之腦后。他不無自豪地說:“我輩所得,有數大特色:一是抄校本多而精;二是史料多且較專;三是唐詩多且頗精。” [8]
接著,鄭振鐸便開始忙于裝書、寄書。這是一件相當繁重且危險的工作。上海淪為“孤島”后,日本即派特務進駐上海郵務管理局,每天檢查往來信件。當時,鄭振鐸發(fā)出的郵件很多,大都和搶救古籍有關,一旦被查出,搶救古籍之事將功敗垂成。恰好當時唐弢(文學家)為郵局郵務員,鄭振鐸便通過他將購書印書的有關郵件寄到重慶、香港,以避免敵偽的檢查。唐弢每天有機會在日寇檢查郵件離去之后、郵袋封口之前,將委托付郵的信件投入郵袋后封口,這樣萬無一失。此后到重慶、香港的郵件都是走這條路,并安全抵達。
鄭振鐸說:“國際形勢一天天緊張起來,上海的局面更一天天的變壞下去。我們實在不敢擔保我們所收得圖書能夠安全的庋藏,不能不作遷地之計。首先把可列入國寶之林的最珍貴古書八十多種,托徐鴻寶(森玉)先生帶到香港,再由香港用飛機運載到重慶去。整個打包郵寄的工作,整整地費了我們近兩個月的時間。” [9]1941年6月,徐鴻寶帶著第一批搶救得來的善本書赴香港。不久,他又來電催鄭振鐸攜第二批善本書去港。原本準備先行離滬的鄭振鐸由于手頭事多,放心不下,決定暫時不走。8月初,運書工作基本結束。
12月7日,日本轟炸珍珠港,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次日,日軍進占“租界”,上海“孤島”最后淪陷。在暨南大學上完“最后一課”后,鄭振鐸的“搶救”工作也隨之被迫停頓。12月16日,鄭振鐸離家避難。他說:“我沒有確定的計劃,我沒有可住的地方,我沒有敷余的款子。只隨身攜帶著一包換洗的貼身衣衫和牙刷毛巾,茫茫的在街上走著。這時候我頗有殉道者的感覺,心境慘惶,然而堅定異常。” [10]
從1940年春至1941年冬,鄭振鐸等人為國家搶救了大量珍貴的民族文獻。江南著名藏書家,包括常熟瞿氏鐵琴銅劍樓、常熟趙氏舊山樓等所藏圖書,凡有散出的,大都歸為國有,計珍本圖籍3800余種,約18000余冊,其中宋元刊本300余種。“雖不能說‘應有盡有’,但在‘量’與‘質’兩方面卻是同樣的驚人,連自己也不能相信竟會有這么好的成績!” [11]當時國立北平圖書館《館藏善本圖書目錄》錄有善本書僅3900種,而文獻保存同志會搶救的珍本圖籍卻相當于當年國立北平圖書館館所藏之數,其成績相當可觀。葉圣陶說:“當時在內地的許多朋友都為他的安全擔心,甚至責怪他舍不得離開上海,哪知他在這個艱難的時期,站到自己認為應該站的崗位上,正在做這樣一樁默默無聞而有意義極其重大的工作。” [12]
編撰書目,卓然成家
鄭振鐸非常重視書目的作用。他說:“版本目錄的研究,雖不就是學問的本身,卻是學問的門徑。未有升堂入室而不由門徑者,也未有研究某種學問而不明了關于某種學問的書籍之‘目錄’‘版本’的。而于初學者,這種‘版本’‘目錄’,尤為導路之南針,迷路的明燈。有了一部良好的關于某種學問的書籍目錄,可以省掉許多人的暗中摸索之苦”。[13]因此,他一生都在研究目錄學,并親自編撰書目,為我們留下了一批寶貴的目錄學遺產。
鄭振鐸編撰的書目,其數量之多,涉及學科之廣,學術價值之高,為現代目錄學家中所罕見。據統(tǒng)計,鄭振鐸一生所編撰的書目達30余種,內容涉及外國文學、古典文學、俗文學、社會學、美術史等多個學科。早在20世紀20年代,他就編撰了《文學研究會叢書目錄》《關于俄國文學研究的重要書籍介紹》《關于詩經研究的重要書籍介紹》《中國小說提要》等目錄學著作。30年代,他編撰了《元曲敘錄》,以及他自己的藏書目錄《西諦所藏善本戲曲目錄》《西諦所藏散曲目錄》等。40年代,他編撰了《遠碧樓善本樹木》《中國版畫史樣本》,以及反映他自己藏書的《清代文集目錄》等多種書目。
建國以后,盡管公務繁忙,他仍然堅持書目編撰工作,編撰了《文學基本叢書目錄》《中國文學讀本目錄》《唐人文集目錄》《宋人文集目錄》《清人文集目錄》、《元人文集目錄》《清詞集(附清詞話集)目錄》《征訪叢書目錄》(未刊)等。這一時期的書目,以收集、介紹唐宋以來各代文集為主,有的是稿本。
鄭振鐸編撰的許多書目,特別是一些??颇夸洠哂惺种匾膬r值。如他編撰的關于俄國文學和蘇俄社會的研究書目,關于《詩經》研究、版畫目錄等,多為該領域書目先期之作,為這些??颇夸浀木幾峁┝藢氋F的經驗和資料。他的書目著作許多是在開展學術研究過程中產生的,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對后人有借鑒作用。如《清代文集目錄》,是他長期搜求清人文集、進行清代著述研究的一個結晶。此書收錄清人文集836種,比北京圖書館所編《清代文集篇目索引》還多500余種。又如他編的《中國版畫圖錄》,資料十分豐富,已成為今天難得的寶貴資料。
鄭振鐸的書目編撰,方法多樣,注重實用。其中完全由他自己收集資料、編撰而成的書目,占他所撰書目的絕大部分。前面提到的多種書目,均屬此類。利用他人成果,經過他整理、編輯而成的書目也有多部。如《遠碧樓善本書目》,是他根據劉晦之的《遠碧樓經籍目錄》選編而成。劉晦之的《遠碧樓經籍目錄》,凡32卷、12冊,收書24000部,內容繁雜,編目不盡合理,鄭振鐸評其為“龍蛇莫辨”,“擇焉不精”,“龐雜無倫”,“翻檢不易”。為了記錄、保存古籍,鄭振鐸在原書基礎上,編成《遠碧樓經籍目錄》5卷,使之更為合理,方便易用。
此外,他還為收藏、閱讀過的許多圖書撰寫了題跋。這些題跋,實際上是他撰寫的高質量的提要目錄。他撰寫的題跋,內容非常豐富,除介紹書的內容和價值外,還記錄他對于版刻的品評、得書經過和讀書心得等,有很高的學術價值。如他的《劫中得書記》《劫中得書續(xù)記》《明清二代評話集》《漫步書林》等,其價值是一般提要書目難以比擬的。
建國以后,鄭振鐸直接主持全國圖書館工作,對于書目編制十分重視。他不僅自己編撰書目,1950年他還組織有關專家、學者制定了新中國第一部圖書分類法,并為它寫了前言。50年代,針對一些圖書館長期積壓圖書、影響讀者利用的實際情況,他說:“關于整理編目,應該是‘卑之無甚高論’,不要高談什么式的分類法,只要能找到書就行。”“大型圖書館則不妨先行按大類上架,甚至全不分類即行上架,然后再編著者、書名、分類三個索引。” [14]這里,非常明顯地表明了他急讀者所急、盡力方便讀者使用的編目思想。
但是,這不是說他不重視圖書分類法的編制;相反,他主張圖書館對藏書應進行科學的、便于使用的分類。他說:“我們要有的是一種新的分類,明了而妥當的分類。” [15]他曾對邵瑞彭等人的《書目長編》分類上的失當作過中肯的批評:“希望將來編者將此書再版時,至少須看看幾本靠得住的圖書分類法”。[16]對于古籍目錄,他說:“古書的分類編目,大可不必中外統(tǒng)一。”“古書的分類,還是不要多生枝節(jié),老老實實地照四庫編目,先行編出來,供需要使用這些書的人應用為是。” [17]他編撰的書目,都是在既考慮圖書分類的科學方法、又切合實用的前提下編撰的。
在書目著錄方面,他主張從詳,以便向讀者提供更多的文獻信息。他曾在《小說月報》上發(fā)表專文,對沈乾一所編《叢書書目匯編》予以評論,提出希望“有志于此書(編撰叢書書目)的人,將叢書收羅完備,分為書名索引、著者索引,并于見收于幾種叢書的各書之下,注明哪種叢書所收的最完備,或哪幾種本子有何不同。”[18]在書目著錄中,他尤其注重記錄版本。他收書“不尚古本、善本,唯以應用與稀見為主”。他說:“研究較專門之學問,版本之考究,仍不能忽視。彼輕版本者,其失蓋與專視版本者同。” [19]所以他自己所編撰的書目,大多對書的版本情況有詳細的記述。
今天,我們傳承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應當銘記像鄭振鐸這樣的老一輩學者的辛苦付出,繼承他們的遺志,腳踏實地的工作,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參考文獻:
[1] [2] [3]國立北平圖書館編:《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務報告》(縮微品),國家圖書館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中心。
[4]北京圖書館業(yè)務委員會編:《北京圖書館館史資料匯編》(1909-1949),書目文獻出版社1992年版。
[5] [6]李性忠:略論鄭振鐸搶救祖國文化典籍上的巨大貢獻,見《圖書館論壇》2001年第2期。
[7] [9]韓文寧:搶救民族文獻----鄭振鐸先生對中國古籍文化的貢獻,《圖書與情報》1999年第2期。
[8]陳福康主編:《鄭振鐸年譜》,書目文獻出版社1988年版,第187頁。
[10] [11] [12]鄭振鐸:西諦書話,三聯書店1983年版,546、536、3頁。
[13]鄭振鐸:《中國小說史料序》,見孔另境編《中國小說史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14] [17]鄭振鐸:談整書,見鄭爾康選編《鄭振鐸書話》,北京出版社1996年版。
[15]鄭振鐸:研究中國文學的新途徑,見《中國文學研究》,商務印書館1927年版。
[16]邵瑞彭:《書目長編》,成文出版社(臺北)1978年版(影印本)。
[18]沈乾一:《叢書書目匯編》,文海出版社(臺北)1970年版。
[19]鄭振鐸:《劫中得書記·痦堂樂府》,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影印本)。
(本文原載全根先:《中國近現代目錄學家傳略》,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1年版,此處有刪節(jié)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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