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與文心

——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之二

穆  陶

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開門見山指出：“文藝事業(yè)是黨和人民的重要事業(yè)，文藝戰(zhàn)線是黨和人民的重要戰(zhàn)線。”在今年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又鄭重重申：“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這震鑠古今的話語，始終包含了“人民”二字。總書記的精辟論述，體現(xiàn)了黨的性質(zhì)與宗旨，體現(xiàn)了黨的事業(yè)與人民的血肉聯(lián)系，也體現(xiàn)了總書記“以人民之心為心”的偉大治國理念。

文藝事業(yè)是黨的事業(yè)的一部分。就文學而言，作為一種社會意識形態(tài)，它與社會、人生緊密關(guān)聯(lián)。文學是寫人的，寫人的靈魂，寫人的追求。靈魂有“善”、“惡”，古今已然。中國古代哲學，孟子主“性善”，荀子主“性惡”。“人性論”的哲學含義，深深地滲透于文學之中，加深了“文學是人學”的深刻諦義。然而“人性”之事，決不是個人的私事，無論其產(chǎn)生與變化如何，都是與“社會”聯(lián)系在一起的。因此，文學寫人，寫人心，寫人性，也就是在寫社會。

人類自從由原始野人進入到有“社會”的階段，人便不能離開社會而生存。文學是在“社會”中誕生的，不是一個“作家”生下來就有的天賦，而是源于社會民眾的思維與斗爭。最古時期，人們在與大自然抗爭的勞動中，為了鼓舞斗志，發(fā)出那有節(jié)奏的“杭育，杭育”的吟唱，可以看做是文學的雛形。幾千年后的中國，有人寫出了《水滸》，有人寫出了《紅樓夢》，雖然寫了各種不同的人，各種不同的“人性”，卻仍然都是意在陶冶人的情操，鼓舞人的斗志，啟迪人們走向善美之境。由此看來，文學源于社會，源于人民，它是人民的心聲，是民心的反映。

文學是隨著社會的變化而變化的。作家對社會與時代的感受，是其創(chuàng)作的主觀動力。在作家的社會立場與人生價值觀的作用下，通過對社會的觀察，對人生的思考，形成自己的創(chuàng)作思想。這“創(chuàng)作思想”，離不開“愛”與“恨”二字。所謂“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其核心，就是作家立場與價值觀的體現(xiàn)。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寫同一個時代的故事人物，有的作家寫成“英雄”，有的作家則寫成“賊寇”，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施耐庵的《水滸傳》與俞萬春的《蕩寇志》了。這樣的情形，無論古今，都不鮮見，將“黑”寫成“白”，將“白”寫成“黑”;把“恨”當成“愛”，把“愛”當成“恨”。當代作家也有人提出了一種“理論”，叫做“把壞人當好人寫，把好人當壞人寫”，也就是說，可以把“淑女”寫成“淫婦”，把“叛賊”寫成“英雄”。這種奇談怪論，一點也不奇怪，其實就是一個“立場”問題。假如作家的立場與眾不同，眾人眼中的“叛逆”，他卻認作是“英雄”，這種與“民心”相悖的文學觀，是個人的自由，倒也罷了，無需多說。人們思忖的是，面對這樣的“文心”，我們文學藝術(shù)界的“權(quán)威”人士，何時才能公開出面加以辯駁？這是令人關(guān)注的。

某些被民眾廣泛質(zhì)疑批評的作品，長期我行我素，你批評你的，我干我的，照常登堂入室，尊榮無比。這種極不正常的現(xiàn)象，在西方資本主義社會，也許是正常的。但是不能忘了，我們是以馬克思主義為信仰的社會主義國家，我們的文藝是社會主義文藝，社會主義文藝是“人民的文藝”，是不能容許丑化人民、詆毀國家的。文學作品批判落后、揭露黑暗沒有問題，但若把“曙光”當做“黃昏”來寫便是問題。歪曲真相、違背民心之作，決不是“人民的文學”！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指出：“人民的需要是文藝存在的根本價值所在。……一切轟動當時、傳之后世的文藝作品，反映的都是時代要求和人民心聲。”什么是“時代要求”？什么是“人民心聲”？是值得當今文藝工作者認真學習領(lǐng)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學史，自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fā)表以后，文藝作品反映“時代要求”與“人民心聲”便成為了文學創(chuàng)作的主旋律。習近平總書記在社會主義新時代重新提出這一問題，是有著重大歷史意義與現(xiàn)實意義的。

為什么要反映人民心聲？因為人民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民創(chuàng)造了歷史，開辟了江山，也創(chuàng)造了文學。因此可以說：民心就是文心。在新中國成立后的三十年間，當時的新中國，從戰(zhàn)爭后的廢墟般的土地上重建文明，在以毛主席為核心的中國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下，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從政治、經(jīng)濟、思想各個方面，開展了一系列偉大“改革”——土地革命，打土豪分田地，消滅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會經(jīng)濟基礎(chǔ)，中國人民開天辟地第一次真正以國家主人的姿態(tài)站了起來。繼之，在由新民主主義到社會主義的轉(zhuǎn)變過程中，實行資本主義工商業(yè)改造，開啟了將資本主義私有工商業(yè)改造為社會主義國營經(jīng)濟的革命性變革。為了打擊國際帝國主義對新中國的侵略，開展了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的斗爭并取得偉大勝利，使得新中國的國基得以奠定......這些偉大的革命斗爭，也就是偉大的政治體制改革和社會制度改革，都是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lǐng)導下，由廣大人民群眾完成的。民心構(gòu)筑的鋼鐵長城，使命擔當?shù)男叛隽α浚粌H載于政治史冊，也反映于整個文藝的創(chuàng)作之中，如《創(chuàng)業(yè)史》、《三里灣》、《白毛女》、《鐵水奔流》、《青春之歌》、《三千里江山》、《誰是最可愛的人》等等，當時這些幾乎家喻戶曉、膾炙人口的文藝作品，哪個不是反映了“時代要求”？哪個不是反映了“人民心聲”？

文學與政治是不能分離的，古今如此。反對歷史虛無主義，需要結(jié)合文學發(fā)展史，結(jié)合不同時期、不同意識形態(tài)來進行，方能見微知著，辨別“文心”之正邪，抓住問題本質(zhì)，從而守正創(chuàng)新，讓文藝跟上社會主義新時代的建設步伐，向前邁進。如前所述，新中國前三十年的文藝創(chuàng)作，為文藝反映“時代要求”與“人民心聲”樹立了榜樣，也為新時代的文學建立了標桿。自從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發(fā)表以來，文藝領(lǐng)域出現(xiàn)了某些繁榮景象，這是令人鼓舞而應當充分肯定的。然而我們的創(chuàng)作思想與創(chuàng)作實踐，對照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精神與要求，是有欠缺的。一個時期以來，網(wǎng)絡媒體頻頻出現(xiàn)對當下某些文藝作品的強烈批評，至今延綿不息，可見人民群眾對某些文藝作品是不滿意的。既然我們的文學是“人民的文學”，如果文學作品，不能使人民群眾滿意，受到民眾的批評與拒絕，這樣的作品決不能認作是好的作品，無論何等“專家”如何為之宣揚與辯護，都是沒有說服力的，甚至是荒唐的。因為，“人民歷來就是作家‘夠資格’和‘不夠資格’的唯一判斷者。”（馬克思語）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寧肯首先相信人民群眾，然后再來辯究“學者”“專家”為其辯護褒揚的理由與立場。為什么不能與民眾觀點一致？對于這種不正常的現(xiàn)象，必須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我們是相信“專家”呢還是相信群眾？

文學的功能，無論有多種闡釋，歸根結(jié)底它是“與人為善”的，即誘掖人心向善，啟導人間光明。無論是揭露“黑暗”還是歌頌“美好”，作者之用心，必須是由“善”出發(fā)，而不是以“惡”寫惡，以“黑”寫黑。發(fā)揚中國文學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守傳統(tǒng)之“正”，創(chuàng)時代之“新”，應當成為作家努力的方向。古人寫身處戰(zhàn)亂之世，這樣抒發(fā)自己的感情：“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詩經(jīng).鄭風.風雨》）一個作家、詩人，雖處暗晦之境，心中卻充滿了光明，向往著曙光的出現(xiàn)。在一部古代文學詩歌總集《詩經(jīng)》中，贊美的詩篇比比皆是，例如《關(guān)雎》對愛情的贊美；《芣苢》對勞動者的歌頌;《麟之趾》對國家興盛的贊頌與向往......可見，古往今來，在文藝作品中歌頌善美，追求光明，正人心而匡世俗，始終是文藝創(chuàng)作的主流?，F(xiàn)在卻有人說“文學作品永遠不是唱贊歌的工具”，這個“永遠”二字好厲害，如同一把魔刀，不僅把新中國文學，而且把幾千年文學的具有對人生贊美的文藝作品，全部否定一刀砍掉了。更加令人詫異的是，如此“偏見”之論，竟還能引得某些“知名人士”為之驅(qū)走，交口贊譽不迭。嗚呼！文壇亂象，竟至如此，怎不令人嘆息？令人反思？

“美刺”之于文藝，本來是通用的文藝創(chuàng)作法則，美則“美”（歌頌）之，丑則“刺”（揭露）之。這是文學理論的常識。揭露“黑暗”與“丑惡”，是為了彰顯美好，追求光明。否則，若以黑暗之心而寫“黑暗”，從而黑白混淆，誤人于無形之中，導人以邪惡之念，如此作品，既違背文藝創(chuàng)作的初心，更是與社會主義“人民文學”的要求格格不入。無論作者與讀者，都應當明白：虛構(gòu)的“黑暗”與“丑惡”，是不會起到警醒后人、接受歷史教訓的作用的！

我們的文學作品，是不是反映了“人民的心聲”，是得到人民的贊同還是受到民眾的抵制批判，應當成為衡量作品優(yōu)劣的首要標準。這個標準，也就是“思想標準”。“思想標準”與“藝術(shù)標準”是文藝作品的兩翼，缺一便不成為文學。思想猶如“靈魂”，藝術(shù)仿佛肢體，如果“靈魂”污濁，肢體面貌無論是生得如何俏麗多姿，也無論是穿著裝飾如何怪異惹眼，都不可能是真正的“大師”之品，其際遇，也許能夠招搖于一時，最終一定是會被人民拋棄，或者在歷史上留下一個受人譏斥的話柄而已。由此看來，作品的“靈魂”是多么重要！其實這一點，“專家”“學者”們是非常明白的，但是為什么有些背離“民心”、違忤時代的作品，卻仍在文學界大受獎賞，風光無限呢？其中原因，當與立場與“文心”不正有關(guān)，擬另加探討，此不贅。

習近平總書記《講話》中說：“追求真善美是文藝的永恒價值。”又說：“如果“以洋為尊”、“以洋為美”、“唯洋是從”，把作品在國外獲獎作為最高追求，跟在別人后面亦步亦趨、東施效顰，熱衷于“去思想化”、“去價值化”、“去歷史化”、“去中國化”、“去主流化”那一套，絕對是沒有前途的！”

我們必須認真學習、深刻領(lǐng)會習近平總書記的《講話》精神，落實文藝“反映時代”與“人民心聲”的宗旨，視“民心”為“文心”，批判歷史虛無主義，發(fā)揚成績，克服不足，堅持斗爭，善于斗爭，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盡到文藝家應盡的光榮職責！

（作者：山東濰坊市作家協(xié)會原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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