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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克立:五四百年的思想史意義

五四百年的思想史意義

方克立

關鍵詞:五四百年;思想史;五四運動;張岱年;五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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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克立

今年是五四運動100周年。張岱年先生是五四精神的重要傳承者和發(fā)揚者,他的110周年誕辰是5月23日。河北師范大學、大連理工大學的馬克思主義學院和河北師范大學張申府張岱年研究中心,把這兩個紀念活動合在一起來舉辦,是非常自然而合理的,其中頗有深意,在我看來主要是思想史的意義。我想從五四以來百年思想史的角度,提出幾個問題來與大家交流和討論。

(一)五四運動的性質(zhì)和歷史意義,到底是救亡與啟蒙的雙重變奏,還是救亡、啟蒙與社會主義的三重變奏?百年后我們應該怎樣來評價五四?

在考慮五四運動的性質(zhì)和歷史意義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有一種觀點的影響很大,就是“救亡與啟蒙的雙重變奏”論。我們關于五四運動和五四精神的研究,往往還自覺不自覺地受到這種觀點的影響。

毫無疑問,愛國救亡和思想啟蒙都是五四運動的重大主題。如果沒有巴黎和會上帝國主義對作為戰(zhàn)勝國的中國的欺負,把德國在山東省的特權轉讓給日本,中國人民感受到了深切的亡國之痛,就不會引爆空前規(guī)模的群眾性的五四愛國運動。打出“德先生”和“賽先生”兩面旗幟,反對封建舊禮教、舊道德、舊思想、舊文化的新文化運動,亦即思想啟蒙運動,從1915年就開始了,到五四運動時期不但達到了高潮,而且發(fā)展到了一個質(zhì)的新階段。因為近代以來一直向西方追求真理的中國人,在巴黎和會上嘗到了先生欺負學生的苦澀滋味,不能不對他們所鼓吹的“自由”、“平等”、“博愛”打一個問號了。而且就在1919年7月25日,列寧領導的蘇維埃政權發(fā)表對華宣言,宣布廢除沙俄與中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和俄國在華的特權,這就促使中國人民在鮮明的對比中重新思考應該以誰為師,應該怎樣選擇自己的道路的問題。也就是說,此時的思想啟蒙運動,已經(jīng)不僅表現(xiàn)為“對傳統(tǒng)求解放”,而且也表現(xiàn)為“對西方求解放”,與初期新文化運動已經(jīng)不在一個認識層次上了。

說五四運動既是愛國救亡運動,也是思想啟蒙運動,這都沒有問題。不過我們不能贊成那種“救亡壓倒啟蒙”的觀點。事實上愛國救亡與思想啟蒙是互相補充、互相促進的。五四愛國救亡運動不但沒有壓倒思想啟蒙,而且還幫助中國人民認清了帝國主義偽善和侵略的本質(zhì),提高了思想啟蒙的水平和層次。把并行不悖、相得益彰的兩個東西完全割裂開來并且對立起來,當然是不對的,甚至是十分有害的。接著“救亡壓倒啟蒙”論的思路往下講,合乎邏輯地就會提出“告別革命”論,提出“回到康有為”,走到與愛國救亡和思想啟蒙完全背道而馳的道路上去。

“救亡與啟蒙雙重變奏”論的最大問題是忽視了五四運動的另外一個方面的重要意義,因而是有很大片面性的。關于五四運動的性質(zhì)和歷史意義,我的想法是要從三個方面來看這個問題。一,它既是覺醒起來的中國人民“外爭主權,內(nèi)除國賊”的一次徹底的、不妥協(xié)的反帝國主義和反封建主義的愛國救亡運動;二,它又是先進的中國人高舉“民主”與“科學”的旗幟,反對封建專制和迷信,提倡新道德、反對舊道德,提倡新文學、反對舊文學,后期進一步認識到西方資本主義文化的自私性和欺騙性,中華民族必須自強圖新的一場深刻的思想解放運動和新文化運動;三,它還是在廣泛的群眾運動中,中國工人階級作為一個獨立的政治力量登上了歷史舞臺,與俄國十月革命后傳入中國的馬克思主義相結合,促使這種新世界觀和社會革命理論廣泛傳播,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成立提供了階級基礎,做了思想上和干部上的準備,將中國的資產(chǎn)階級舊民主主義革命推進到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新階段,從此中華民族才發(fā)生了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到“強起來”的百年巨變,它是這么一個具有劃時代的里程碑意義的偉大歷史事件。只看到前兩個方面,將五四定性為“救亡與啟蒙的雙重變奏”,而看不到第三個方面,即中國人民通過五四運動,找到了救國救民的真理,找到了解決愛國救亡和思想啟蒙問題的正確方向與道路,認識到只有在馬克思主義指引下,通過無產(chǎn)階級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過渡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和發(fā)展中國,看不到五四運動的這個更具深遠歷史意義和現(xiàn)實性的方面,那么,只見當下的救亡和啟蒙問題就顯得比較表面和片面,未能把握住五四運動的深層本質(zhì)了。所以我提出了“救亡、啟蒙與社會主義的三重變奏”論,認為至少要從以上三個方面來看五四運動的性質(zhì)和歷史意義。三重變奏論與雙重變奏論的區(qū)別,主要在是否承認第三個方面的重要意義。

為什么第三個方面的意義特別重要,不能忽視呢?關鍵在于五四運動是在俄國十月革命之后發(fā)生的,它又催生了兩年后誕生的中國共產(chǎn)黨。這個時期世界已經(jīng)進入了無產(chǎn)階級領導的社會主義革命的時代,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已經(jīng)是屬于世界社會主義革命的一部分了,所以五四運動與中國后來走上社會主義道路,是有著內(nèi)在的必然聯(lián)系的。“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和發(fā)展中國”的道理,已經(jīng)被百年歷史實踐所證實。所以我認為,講五四運動的歷史意義,只講愛國救亡和思想啟蒙,而不講選擇了社會主義的方向和道路,至少是有片面性的。所以說“三重變奏”論要比“雙重變奏”論更加符合歷史實際。

(二)與前一個問題相聯(lián)系,什么是五四精神?它的基本內(nèi)涵是什么?怎樣準確把握其實質(zhì)與核心?

關于五四精神的內(nèi)涵,一般表述為“愛國、進步、民主、科學”,我過去也做過這樣的表述[1]?,F(xiàn)在覺得列舉出來的這幾項內(nèi)容,還是“救亡與啟蒙雙重變奏”的思路。如果按照“三重變奏”的思路,五四精神的內(nèi)涵還應該加上一個“社會主義”,才比較全面、完整、準確。因為五四運動是無產(chǎn)階級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與資產(chǎn)階級領導的舊民主主義革命的分水嶺,是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開端。由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作為世界無產(chǎn)階級社會主義革命一部分的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它取得成功的前途必然是社會主義。也就是說,中國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已經(jīng)內(nèi)在地包含著社會主義的因素了。五四時期,社會主義思潮已在中國蓬勃興起,雖然其中也包括無政府主義、工團主義、新村主義、互助主義、合作主義、基爾特社會主義等各種流派,但占主導地位的是十月革命后傳入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即科學社會主義,李大釗就是當時傳播科學社會主義思想的一個重要代表人物。以后醞釀和成立中國共產(chǎn)黨,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建設、改革事業(yè),也都是在科學社會主義的指導下進行的。從五四時期開始,一百年來,社會主義在中國早已深入人心,所以我認為五四精神應該包括社會主義。而且在我看來,五四精神的實質(zhì)和核心就是愛國主義與社會主義相結合。有動力,有方向,那么發(fā)展科學,發(fā)展民主,推動社會進步,都是題中應有之義,都是必由之路。愛國、進步、民主、科學和社會主義,構成了五四精神的完整內(nèi)涵,決定了中國的未來走向。我們今天教育青年要把愛國與愛黨、愛社會主義統(tǒng)一起來,這正是繼承和發(fā)揚了愛國主義與社會主義相結合的五四精神傳統(tǒng)。

(三)五四運動留下了一些什么思想遺產(chǎn)?它對此后百年中國思想史有什么影響?

應該說,五四運動留下的思想遺產(chǎn)是非常豐富的,包括正面的遺產(chǎn)和負面的遺產(chǎn)。上面提到的這個運動的性質(zhì)和歷史意義,包括五四精神,基本上都是從正面來說的。其反帝反封建的徹底性,參與人民群眾、社會階層、發(fā)動城市和地域的廣泛性,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社會主義的五四精神,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實踐初步結合等特點,都是前所未有的。

關于五四遺產(chǎn)的負面影響,毛澤東在《反對黨八股》一文中指出:五四時期的一些人物,“對于現(xiàn)狀,對于歷史,對于外國事物,沒有歷史唯物主義的批判精神,所謂壞就是絕對的壞,一切皆壞;所謂好就是絕對的好,一切皆好。這種形式主義地看問題的方法,就影響了后來這個運動的發(fā)展。”他還指出了這種負面影響在此后百年中國思想史中的幾種主要表現(xiàn):“五四運動的發(fā)展分成了兩個潮流。一部分繼承了五四運動的科學和民主的精神,并在馬克思主義的基礎上加以改造,這就是共產(chǎn)黨人和若干黨外馬克思主義者所作的工作。另一部分人則走到資產(chǎn)階級的道路上去,是形式主義向右的發(fā)展。但在共產(chǎn)黨內(nèi)也是不一致的,其中也有一部分人發(fā)生偏向,馬克思主義沒有拿得穩(wěn),犯了形式主義的錯誤,這就是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和黨八股,這是形式主義向左的發(fā)展。”[2]無論是形式主義向右的發(fā)展還是向左的發(fā)展,都背叛了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社會主義的五四精神。

研究五四的遺產(chǎn)及其影響,還有一個方面值得注意,就是五四時期還有一些反對新文化運動,反對新道德、新文學的守舊派代表人物,他們也留下了自己的思想遺產(chǎn)。這些遺產(chǎn)對五四后百年思想史的影響也是不能忽視的。大家都知道,批判五四、否定五四的文化保守主義思潮,咒罵五四的聲音,一百年來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我們要注意到五四思想遺產(chǎn)的多樣性、豐富性和復雜性。

(四)為什么說五四運動不僅是中國社會史的一個重要轉折點,而且也是中國思想史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在五四前后,思想文化論爭的中心問題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五四前后兩個時期的“新文化”,性質(zhì)有什么不同?

五四運動作為中國舊民主主義革命與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分水嶺,它在中國社會史上的重要轉折意義,人們不難理解。那么,我們從什么角度來看它在中國思想史上的轉折意義呢?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中說:“在‘五四’以前,中國文化戰(zhàn)線上的斗爭,是資產(chǎn)階級的新文化和封建階級的舊文化的斗爭。在‘五四’以前,學校與科舉之爭,新學與舊學之爭,西學與中學之爭,都帶有這種性質(zhì)。”[3]五四以前的思想文化論爭,人們通常概括為古今中西之爭。對于“五四以前”這個時間概念,一般有兩種理解:一是“以前”到鴉片戰(zhàn)爭,從鴉片戰(zhàn)爭到五四運動是80年;二是“以前”到16世紀末有中西文化交流以來,西方傳教士利瑪竇最早來華時間是1582年,到五四運動已經(jīng)有330多年。應該說古今中西之爭從明末清初就開始了。中國人先是用“西學中源”說,鴉片戰(zhàn)爭后主要是用“中體西用”論,來應對古今中西之爭。主張者的心態(tài)很不一樣,所起的作用也大不相同,這里面情況相當復雜,要作具體分析[4]。

五四以前,“中國向何處去”、“中國文化向何處去”的爭論主要表現(xiàn)為古今中西之爭,那么五四以后呢?時代的中心問題有什么變化沒有呢?在這一百年中,古今中西之爭依然存在,但是,考慮中國社會和文化的發(fā)展前途問題,“中國向何處去”的方向道路問題,除了中學(舊學)、西學(新學)這兩個維度之外,俄國十月革命后傳入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已經(jīng)是不能不考慮的一個重要維度了,而且在這一百年中,它在中、西、馬的關系中實際上是起決定作用和占主導地位的一個維度。也就是說,五四以后,只關注和討論古今中西問題已經(jīng)不夠了,時代的中心問題已經(jīng)轉換為中、西、馬的關系問題,或者說后者已經(jīng)把前者包含于其中。從古今中西之爭到中、西、馬的關系問題,時代中心問題的轉換,這是五四前后思想史之顯著的不同。

毛澤東指出,五四前后的“新文化”,實有性質(zhì)的不同:“在‘五四’以前,中國的新文化,是舊民主主義性質(zhì)的文化,屬于世界資產(chǎn)階級的資本主義的文化革命的一部分。在‘五四’以后,中國的新文化,卻是新民主主義性質(zhì)的文化,屬于世界無產(chǎn)階級的社會主義的文化革命的一部分。”[5]也就是說,在古今中西之爭中的“新文化”,還是屬于世界資產(chǎn)階級的資本主義文化的范疇;在中、西、馬關系中的“新文化”,已經(jīng)是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的世界社會主義文化的一部分了。

(五)為什么說對中、西、馬關系問題的不同回答,決定了五四后中國思想史中自由主義、保守主義和馬克思主義三大思潮對立互動的基本格局?這種格局貫徹于百年思想史之始終,今天中國思想界的情況還是這樣,因此其現(xiàn)實意義不容忽視?

按照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觀點,不同階級、階層和政治經(jīng)濟利益集團,以及他們的思想代表,對中、西、馬關系問題的看法和回答必然是不同的,這樣就形成了五四時期和此后一百年自由主義西化派、文化保守派和馬克思主義綜合創(chuàng)新派“三足鼎立”,或者說三大思潮對立互動的基本格局。他們對中學、西學、馬學三種文化資源的不同選擇和不同態(tài)度,首先取決于對不同社會制度和社會發(fā)展道路的選擇。自由主義西化派把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發(fā)展道路看成是具有普世意義的,希望中國也走上這條道路;文化保守派否認“現(xiàn)代化即等于西化”,認為中國完全可以像日本、韓國、新加坡等國家一樣,走上一條儒家資本主義的發(fā)展道路。馬克思主義派則堅持走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道路,并且把“中國特色”放到了越來越重要的地位。這三派既互相對立、互相競爭(主要是爭奪文化領導權)、互相論戰(zhàn),又互相滲透、互相吸攝、互相補充,形成一種對立互動的關系。

這種三大思潮對立互動的格局,貫徹于五四以來百年思想史之始終。早在五四運動時期,胡適、梁漱溟、李大釗就是自由主義西化派、文化保守派和中國馬克思主義派的三個典型代表人物。此后百年中國思想史,大體上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從1919年的五四運動到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這個時期發(fā)生了一系列思想文化論戰(zhàn),從問題與主義論戰(zhàn)開始,經(jīng)過東西文化論戰(zhàn)、科學與玄學論戰(zhàn)、中國社會性質(zhì)和中國社會史問題論戰(zhàn)、中國本位文化論戰(zhàn)、唯物辯證法論戰(zhàn),到馬克思主義對新理學和新心學的批評,以及對民主個人主義的批評等,都是在三大思潮之間展開的,最后是以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在理論和實踐上的勝利而結束了這個階段,轉換了歷史時代。第二個階段是從1949年建國到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以前。馬克思主義在擺脫了三座大山重壓的新中國占據(jù)絕對統(tǒng)治地位,雖然毛澤東在1956年提出了促進社會主義文化發(fā)展繁榮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方針,但實際上并沒有得到很好的貫徹落實,他曾經(jīng)批評過的“形式主義向左的發(fā)展”的問題不但存在,而且在“文革”時期發(fā)展到了頂峰。這個時期的思想文化論爭也是不少的,“大批判”的形式并不能掩蓋底下的思想暗流涌動。第三個階段是改革開放后的40年。1978年召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啟了改革開放的歷史新時期,思想文化領域比較寬松,各種思潮蜂起,主要還是自由主義、保守主義和馬克思主義三大思潮,而且三大思潮內(nèi)部都有左、中、右的分化,相互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事實上這個時期馬克思主義同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等錯誤思潮也進行了長期反復的斗爭。到新世紀,自由主義和保守主義的右翼都走到了極端,拿出了他們系統(tǒng)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綱領,來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相對抗。比如“零八憲章”(2008)和《中國必須再儒化》(2016)就是走改旗易幟的邪路的兩個綱領性文本。陳先達先生在《歷史唯物主義與中國道路》一文中,把當今中國的道路之爭概括為“西化”、“儒化”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三“化”之爭,確實是有事實根據(jù)的[6]。經(jīng)過近百年錘煉的中國共產(chǎn)黨,不懼國際風云變幻,亦不為國內(nèi)各種錯誤思潮所動,正是由于有堅定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

五四已百年,這一段思想史內(nèi)容豐富,陣線分明,跌宕起伏,精彩紛陳,而且現(xiàn)實性非常強,是當今中國哲學社會科學非常迫切的一個重大研究課題。學術界許多同志都意識到,研究這段思想史,“三大思潮對立互動”是一個很好的認識框架,或者說是一種有效的解釋模式。我舉兩個例子:比如在座的洪曉楠教授,他在2001年出版的《當代中國文化哲學研究》一書,就是以三大思潮對立互動為基本框架來寫的;還有湖南師大唐凱麟、王澤應教授2003年出版的《20世紀中國倫理思潮》一書,是一本高校教材,也主要論述了自由主義西化派、現(xiàn)代新儒家和中國馬克思主義三派的倫理思想。研究中國現(xiàn)當代思想史,這在學術界基本上已形成共識。

(六)為什么說百年中國思想史和百年歷史實踐都證明,“馬魂、中體、西用”三流合一、綜合創(chuàng)新是對中、西、馬關系問題最正確的解決,是中國現(xiàn)當代文化發(fā)展的唯一現(xiàn)實道路,它與我們黨一貫的文化建設指導方針完全一致,是我們今天仍然必須堅持的正確文化方針和發(fā)展道路?

在五四以來的三大思潮中,我們關注的重點還是中國馬克思主義綜合創(chuàng)新文化觀的百年探索與發(fā)展。

對中、西、馬關系問題的不同回答,從根本上說,反映了不同的政治立場和階級立場,是對中國社會和文化發(fā)展道路的不同選擇。從思維方式來說,毛澤東講的“好就是絕對的好”、“壞就是絕對的壞”的形式主義地看問題的方法,就是形而上學的思維方式,其典型代表是“全盤西化”論、“儒化中國”論,還有他批評的黨內(nèi)的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和黨八股,胡錦濤、習近平批評的“走封閉僵化的老路”。折中主義也是一種形而上學的思維方式,其典型代表是“中體西用”論和“西體中用”論。在中、西、馬關系問題上,我們要提倡張岱年先生倡導的“兼和”辯證法。“兼和”的涵義是“兼賅眾異而得其平衡”、“兼取眾長而相資互益”。它不是搞折中主義,而是堅持“一元主導”與“兼容多元”的統(tǒng)一。“馬魂中體西用”論就是明確以馬克思主義為“一元主導”,同時強調(diào)本民族文化的生命主體、創(chuàng)造主體和接受主體地位,外來文化為我所用的“他山之石”地位。這樣才能把中、西、馬三種文化資源的優(yōu)長都充分調(diào)動起來,發(fā)揮出來,“坐集天下之智”,創(chuàng)造富有生機活力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文化。“馬魂、中體、西用”三流合一、綜合創(chuàng)新的文化理論,就是“兼和”辯證法的具體生動體現(xiàn)。

從文化研究來說,張岱年先生提出的“綜合創(chuàng)新”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標識性概念。習近平總書記在2017年“5·17講話”中說,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要善于提煉標識性概念”。張岱年先生堅持用辯證法來研究文化問題,早年曾提出過“創(chuàng)造的綜合”、“文化的創(chuàng)造主義”等概念,但是沒有流行起來。他在1987年提出的文化“綜合創(chuàng)新”這個概念,在眾聲喧嘩的文化熱中就被大家普遍接受,成為五四以來中國馬克思主義文化觀中最重要的一個標識性概念,具有很大的涵蓋性。我在1990年的一次談話中,曾以“全盤西化”、“復興儒學”、“綜合創(chuàng)新”三個標識性概念來代表五四以來文化論爭中的三派主要觀點,這也是三面文化旗幟[7]。還有張申府先生早就提出過“三流合一”這個概念,他講“孔子、羅素、列寧三流合一”,就是中、西、馬“三流合一”。“馬魂中體西用”也是一個重要的更深層次的、體現(xiàn)關系結構的標識性概念,這個概念最早是由經(jīng)濟學家楊承訓先生于2004年提出來的。我受到三位前輩的啟發(fā),從2006年開始接著他們講,把“馬魂、中體、西用”三流合一、綜合創(chuàng)新看作是五四后百年中國新文化發(fā)展的基本道路和指導方針,十多年來,一直在對它作理論闡釋、概念解析、史實說明和意義探討。比如從體用二元模式過渡到“魂、體、用”三元模式,在學理上何以可能,在客觀現(xiàn)實中有什么根據(jù),就需要作一些說明。除了與其他各種文化主張比較,這種文化理論有明顯的優(yōu)越性之外,我還著重注意了三個方面:一,它與我們黨一貫的文化建設指導方針是完全一致的,李大釗的“第三新文明”論,毛澤東的“古今中外法”和新民主主義文化理論,鄧、江、胡、習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理論,都堅持了“馬魂、中體、西用”三流合一、綜合創(chuàng)新的方針。二,注意考察一些卓有成就的前輩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他們之所以能夠做出大學問和真學問來,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是走的一條“馬魂中體西用”的學術道路。三,現(xiàn)在強調(diào)哲學社會科學要建立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三大體系”,其中的學術體系建設,凡是做得比較好的學科,都自覺認同和踐行了“馬魂中體西用”的學術范式,因為它是最適合今天中國時代需要的。一百年來的大量事實都在支持這種文化理論,現(xiàn)實也需要這種文化理論,所以它在學術界的影響也越來越大。特別要感謝謝青松同志,他把學術界研究、討論“馬魂中體西用”的論文匯集起來,編輯出版了兩本書[8],方便大家了解這種文化理論,也擴大了它的影響。

上面幾個問題,在這里都只能簡要地、粗線條地講一下。習近平總書記最近指出:“要從歷史邏輯、實踐邏輯、理論邏輯相結合的高度,從五四運動以來中國的政治史、思想史、文化史、社會史等各領域開展研究,講清楚為什么馬克思主義能夠成為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事業(yè)的指導思想,講清楚為什么社會主義能夠在中國落地生根并不斷完善發(fā)展。”[9]我關注的主要還是思想史問題,總書記的視野更寬闊,要求從政治史、思想史、文化史、社會史等各個角度一起來聚焦這個問題,共同說明五四以后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在中國取得勝利的必然性。這是當今中國哲學社會科學十分緊迫的一項研究任務,期盼兩年后在中共建黨百年之際,能夠讀到一些很有分量的研究成果。

(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中國哲學史學會名譽會長,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原院長、教授;本文是作者2019年5月11日在石家莊召開的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暨張岱年先生誕辰110周年“百年中國哲學和文化發(fā)展的回顧、總結與前瞻”學術研討會上的主題發(fā)言)

參考文獻:

[1] 參見方克立等著、謝青松編:《馬魂中體西用:中國文化發(fā)展的現(xiàn)實道路》,人民出版社2015年12月版,第114頁。

[2] 《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32頁。

[3] 《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96頁。

[4] 利瑪竇等西方傳教士采取了“學術傳教”的方針,他們試圖通過介紹西方的天文學、數(shù)學、力學、光學等自然科學,以及西方的哲學、文藝等來叩開中國的大門。中國人主要采取了兩種應對策略:前期主要是“西學中源”說,認為西方的天文、歷算等科技知識均來源于《墨子》等中國古籍,是“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禮失求諸野”的結果。鴉片戰(zhàn)爭后主要是“中體西用”論,認為船堅炮利固然是西方的好,但綱常名教、文物制度則遠不及中國。前者是“末”,后者才是“本”,所以只能“主以中學,輔以西學”。主張“西學中源”說和“中體西用”論的人,其實心態(tài)并不一樣,所起的作用也不同。有的人是不承認中國已經(jīng)落后的事實,反而表現(xiàn)出一種盲目的虛驕之氣,以此來滿足所謂“愛國的自大”心理;另一些人則是試圖通過尋找中西文化之“同”,來減少在中國傳播西學的阻力,進一步促進西學的中國化。徐光啟、魏源等人提出的“會通以求超勝”、“師夷長技以制夷”等主張,是中國人在古今中西之爭中的一種比較健康的心態(tài)。

[5] 《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98頁。

[6] 陳先達:《歷史唯物主義與中國道路》,《光明日報》2016年9月7日。

[7] 參見方克立:《現(xiàn)代新儒學與中國現(xiàn)代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585頁。

[8] 謝青松編:《馬魂中體西用:中國文化發(fā)展的現(xiàn)實道路》,人民出版社2015年12月版;謝青松編:《馬魂中體西用:當代中國文化的理論自覺》,人民出版社2019年1月版。

[9] 參見2019年4月19日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四次集體學習時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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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寒江雪 更新時間:2019-06-29 關鍵字:歷史  理論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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