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與周恩來的神交
周恩來與魯迅,是兩位名震世界的偉人。他們曾同處于一個時代,在不同的領(lǐng)域以不同的方式,與舊社會、舊制度、舊勢力展開殊死的抗爭,并為國家、為民族、為人民建樹了不朽的殊勛。盡管他們生前未曾謀面,也未有直接的聯(lián)系,但是他們的心是相通的。
同鄉(xiāng)同族
周恩來雖然出生于江蘇淮安,并在那里度過了12個春秋,但祖籍是浙江紹興,與魯迅(原名周樟壽,后改名周樹人,魯迅為其筆名)有同鄉(xiāng)之緣。在周恩來看來,紹興不僅有著自家的祖墳和家譜,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根子在紹興。
周恩來本人在許多場合一直稱其祖籍在浙江的紹興。明顯的例證是周恩來在天津南開學校畢業(yè)證上填寫的籍貫即為浙江會稽,而其赴法留學的護照上則填有“浙江省紹興縣”。再有周恩來早期親筆填寫《射陽憶舊》中也稱:“余本浙人,自先大父為宦吳省,遂徙家而居焉。”1946年9月,周恩來在武漢接受美國《紐約時報》記者李勃曼采訪時,又進一步談到他與魯迅的籍貫相同,并向記者回憶少年時隨伯父回浙江紹興故里尋根的往事。周恩來對李勃曼說:“我的祖父名叫周起魁,生在浙江紹興。按中國的傳統(tǒng)習慣,籍貫從祖代算起,因此,我算是浙江紹興人。”1962年3月,周恩來在一次會議上曾講到:“有人問我是哪里人,我說原籍紹興,生在淮安,江浙人。”“因為我的親兄弟、堂兄弟都是紹興人,我不能不說原籍是紹興,否則就有企圖擺脫這種關(guān)系的嫌疑。”
以上情況,無疑就是周恩來與紹興歷史淵源的確證。而魯迅的家族是否與周恩來有關(guān)?這可從《紹興縣志•姓氏編》中關(guān)于周氏的記載中一見端倪:“先世(魯迅家族的祖先)與后馬(周恩來族系的祖先)同為澳長子名德之后,此族支派有保佑橋、覆盆橋等處。此稱魚化橋者系就其宗祠所在地而言。”另據(jù)《濂溪故里周氏族譜》也證實魯迅出生地系魚化橋支的覆盆橋分支,而周恩來的族系則屬魚化橋支的保佑橋分支,故而周恩來與周樹人當屬周氏的本家。據(jù)多年研究魯迅的專家認定:“魯迅的母親魯瑞,是周恩來的祖母魯氏夫人的堂侄女。周恩來與魯迅不僅是同宗同族,而且還是遠房親戚。”
1938年,在武漢紀念魯迅先生逝世兩周年的數(shù)千人的大會上,周恩來首次公開了他與魯迅的關(guān)系。他說:“我想,在今天魯迅先生逝世二周年紀念會上,大家都是誠意的來紀念魯迅先生的。我自己不是文學作家,然而卻參加了文藝協(xié)會,同時在血統(tǒng)上我也或許是魯迅先生的本家,因為都是出身在浙江紹興城的周家。”這表明周恩來不僅公開承認他的祖籍確在浙江紹興,而且也明確了他和魯迅的族親關(guān)系。周恩來的話震動了抗戰(zhàn)時期的武漢,也震撼了全國抗戰(zhàn)的軍民。因為魯迅敢于向黑暗統(tǒng)治勢力抗爭的精神正是抗戰(zhàn)中的國民所需要的精神動力。
◆1963年,周恩來在元旦團拜會上與魯迅夫人許廣平握手。
1939年3月28日至30日,周恩來因江浙抗戰(zhàn)事宜路經(jīng)紹興,進行了歷時3天的尋根問祖之旅。他先到祖先墳地祭掃,又到保佑橋祖屋百歲堂查看了周氏的族譜,進一步搞清了其家族與魯迅的族親關(guān)系,并在手抄本家譜上續(xù)寫了自己的身世:“恩來,字翔宇,五十房樵水公曾孫、云門公長孫、懋臣長子,出繼簪臣為子。生于光緒戊戌年二月十三日卯時。妻鄧穎超。”之后,還應(yīng)邀為族人題詞,與族人合影留念。在與同行的人談到魯迅時,周恩來激動地說:“魯迅的筆陣橫掃了多少辮子軍、辮子黨人,所向披靡,海內(nèi)無敵。魯迅的文格和人格一致,很幽默,也很爽直,要繼承魯迅的文風。”這是周恩來成年后唯一的一次原籍行,他對自己祖輩生活的地方有了記憶,同時也對魯迅成長的這方水土有了特別的印象。
新中國成立后,魯迅夫人許廣平有一天到中南海西花廳周恩來家中做客時,周恩來很恭敬地迎接了許廣平,他親切地說:“廣平同志,排起輩分來,我應(yīng)該叫你嬸母哩!”1969年4月上旬,在黨的九大期間,周恩來特地到北京飯店拜訪了魯迅的小弟弟周建人,他用紹興腔對周建人說:“建老,我已查過家譜,您是紹興周氏二十世孫,我是紹興周氏二十一世孫,您是我的長輩,我要叫您叔叔嘍。”很顯然,在周恩來的心目中,魯迅一直是自己尊重的本家長輩。
“神交”已久
1912年,魯迅應(yīng)蔡元培之邀離開紹興到中央教育部工作,周恩來則在這之前,已由回家探親的三堂伯周貽謙帶往東北鐵嶺讀書。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fā)之后,魯迅先后發(fā)表了《狂人日記》《孔乙己》《藥》等小說,吹響了五四文學革命的號角,引起社會極大反響。當時,周恩來正就讀于天津南開大學,并成為學生運動的領(lǐng)導人之一,為了宣傳革命思想,周恩來特地邀請魯迅到天津演講。
周恩來邀請魯迅到天津演講前,魯迅已看過周恩來參加編寫的話劇《新村正》。魯迅日記1919年6月19日記載道:“晚與二弟同至第一舞臺觀學生演劇,計《終生大事》一幕,胡適之作,《新村正》四幕,南開學校本也,夜半歸。”日記中之“二弟”即周作人。“第一舞臺”在北京前門外珠市口。北京大學新劇團演出的《新村正》原為五幕新劇(話?。?,天津南開新劇團集體創(chuàng)作,周恩來是編劇之一,在當時獲得很高的評價。北大新劇團排演時將原有五幕壓縮為四幕。劇本描寫天津周家莊惡霸地主吳紳,辛亥革命后又當上新村正(即村長),強迫全村百姓給他送“萬民傘”,深刻地揭露了辛亥革命的不徹底性。那一年,魯迅38歲,周恩來21歲。這時魯迅還不十分了解周恩來,更不會想到他們是同鄉(xiāng)同宗,但他們已心心相印。周恩來等人筆下的周家莊,與魯迅筆下的《阿Q正傳》中的未莊,在揭露辛亥革命不徹底性方面,是何其相似!
周恩來雖然很年輕,但他已是天津?qū)W生運動的領(lǐng)導人之一,也是革命團體“覺悟社”的重要骨干。當時各種思潮迎面而來,周恩來出于對魯迅的景仰,曾邀請魯迅去天津演講。這件事,時隔五十年后的1971年夏天的一個深夜,日理萬機的周恩來總理還記得,在會見日本友人尾崎秀樹時,他還深情地提到這件事。他說:“魯迅先生到了那天,忽然有事走不開,來了代替他的人——周作人。同學們略感失望,但相談后,就說那也好吧,就請周作人先生去學校。他講的是關(guān)于新村的事,也提到武者小路實篤先生,講得非常有趣。”
1928年中共六大前,周恩來已發(fā)現(xiàn)上海進步文化陣營出現(xiàn)某些裂痕,創(chuàng)造社、太陽社和魯迅之間發(fā)生論戰(zhàn)。從莫斯科回國后,周恩來從潘漢年和馮雪峰處了解到矛盾有新發(fā)展,便決心解決這一問題。他曾明確指出:“魯迅在國內(nèi)文化界及青年學生中有相當?shù)挠绊憽?span lang="EN-US">”“圍攻和責怪魯迅是不對的,應(yīng)該團結(jié)、爭取魯迅”。并表示:“回到上海后,對魯迅的工作是會有考慮和安排的。”在周恩來的親切關(guān)懷下,以及在中共中央關(guān)于“停止內(nèi)戰(zhàn),加強團結(jié)”方針的指導下,論戰(zhàn)最終平息。在中央討論建立中國左翼作家聯(lián)盟問題時,周恩來很動情地說:“一句話,今后黨在文藝戰(zhàn)線上的旗幟是魯迅,遇事要多征求他的意見。”1930年3月2日,左翼作家聯(lián)盟正式成立,在會上,魯迅發(fā)表了《對于左翼作家聯(lián)盟的意見》的講話,并當選為第一屆執(zhí)行委員,成為3名主席團成員之一。
1931年1月,黨的六屆四中全會在共產(chǎn)國際代表米夫的操縱下倉促召開,黨內(nèi)一時形成了令人堪憂的分裂局勢。而就在紛亂之際,因叛徒出賣,北方工人運動領(lǐng)袖何孟雄及魯迅最得意的弟子柔石等5名左聯(lián)作家被捕。獲知情報后,周恩來隨即通過相關(guān)負責同志將這一不幸的消息轉(zhuǎn)告魯迅,并請魯迅利用他的社會影響,設(shè)法營救曾受過他恩澤的5位黨員作家。這一方面表明周恩來對魯迅人脈關(guān)系的了解,同時也體現(xiàn)了黨組織對魯迅的充分信任。
1936年4月,剛到達陜北的黨中央為了與上海的地下黨接上關(guān)系,張聞天與周恩來特地派遣原來就在上海做地下黨工作的馮雪峰到上海。周恩來親手把密碼和經(jīng)費交給馮雪峰,要求他在上海設(shè)立電臺,把情報盡快報告中央,并且囑咐他到上海后,務(wù)必先找魯迅,了解一些情況后,再找黨員和地下組織。周恩來強調(diào),派他去上海,就是因為他與魯迅熟悉。馮雪峰到了上海后,先住在魯迅家中,通過魯迅與上海地下黨接上了關(guān)系,完成了任務(wù)。從中也可以看出周恩來對魯迅的信任。1936年7月6日張聞天、周恩來在給馮雪峰的信中,一再指出關(guān)門主義的嚴重危害,說,“關(guān)門主義在目前確是一種罪惡,常常演著同內(nèi)奸同樣的作用。”對魯迅和茅盾表示了深切的關(guān)懷和敬意:“他們?yōu)榭谷站葒呐Γ覀兌己軞J佩,希望你轉(zhuǎn)致我們的敬意。”對魯迅表示了充分的信任:“對于你老師的任何懷疑,我們都是不相信的,請他也不要為一些輕薄的議論,而發(fā)氣。”要團結(jié)魯迅、信任魯迅、反對黨內(nèi)的關(guān)門主義傾向,反對對魯迅“關(guān)門”,這是黨中央和周恩來對魯迅的一貫態(tài)度,這也使魯迅對黨加深了理解和信任,使他晚年更堅定地相信黨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
瞿秋白被國民黨殺害后,魯迅也是大病垂危,為了給瞿秋白留下永久的紀念,他抱病忍痛編輯出版瞿秋白的翻譯作品。據(jù)瞿秋白夫人楊之華回憶,魯迅曾將他為犧牲后的瞿秋白編定的譯文集《海上述林》(上卷)兩冊托人從上海帶到延安,分送毛澤東和周恩來同志。1972年12月,馮雪峰在一次座談會上曾說過:魯迅所托的人就是他。并說,當時魯迅還囑咐將皮脊本送毛澤東同志,藍絨面本送周恩來同志。
◆1938年初版《魯迅全集》。
1936年10月19日,魯迅在上海不幸逝世,年僅55歲,黨中央發(fā)出了對魯迅評價極高的唁電,其中當然也表達了周恩來的意思,唁電甚至建議國民政府,將當時的紹興縣改為“魯迅縣”。
1938年上半年,《魯迅全集》編輯出版工作的主要參加者胡愈之為了發(fā)售《魯迅全集》的預(yù)約券到了武漢。當時,正在武漢主持八路軍辦事處工作的周恩來對《魯迅全集》的出版極其關(guān)心,大力支持,廣為宣傳,代為預(yù)約,他自己也訂購了多部?!遏斞溉烦霭婧?,周恩來組織人員突破重重封鎖,把寶貴的精神財富盡快地送到了革命圣地延安。在延安毛澤東作為臥室兼辦公室的窯洞里,就有一部周恩來送來的、毛澤東經(jīng)常閱讀的1938年版的《魯迅全集》精裝本。周恩來自己也認真閱讀了《魯迅全集》,在上面留下了圈點的墨跡和折迭的印記。
紀念追思
魯迅先生逝世后,周恩來在黨政、軍務(wù)倥傯之際,在武漢、重慶、上海、北京等地,曾多次熱情地參加魯迅逝世紀念活動,同時結(jié)合當時的革命任務(wù)和形勢特點,發(fā)表過許多重要演說和文章,這些演說、文章和題詞,對魯迅的思想和精神進行了深刻的分析和評價。
1938年10月19日,國難當頭,戰(zhàn)事緊迫。剛從延安返回武漢的周恩來,在百忙之中抽身出席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xié)會和魯迅先生紀念委員會發(fā)起的魯迅逝世二周年紀念會。鄧穎超也偕同參加。到會的還有博古、郭沫若、田漢等。周恩來在會上發(fā)表長篇講話,強調(diào)學習魯迅的戰(zhàn)斗精神,“不退讓,不妥協(xié),困難愈大,要愈加努力,以克服困難,堅持抗戰(zhàn)。”據(jù)郭沫若后來回憶說:“恩來的話最為精彩,他主要是強調(diào)魯迅的戰(zhàn)斗精神。”與此同時,他又在《新華日報》上為紀念魯迅題詞:“魯迅先生之偉大,在于一貫的為真理正義而倔強奮斗,至死不屈,并在于從極其艱險困難的處境中,預(yù)見與確信有光明的將來。這種偉大,是我們今日堅持長期抗戰(zhàn),堅信最后勝利所必須發(fā)揚的民族精神!”
1940年10月19日,周恩來參加了在重慶舉行的有三千人參加的魯迅逝世四周年紀念大會。葉劍英也偕同參加。由馮玉祥任大會主席,參加主席團的除周恩來外,還有沈鈞儒、郭沫若和老舍等。周恩來在演說中指出,魯迅先生是一個偉大的文化戰(zhàn)士,是一個偉大的文化斗士。在魯迅的一生中,有四大特點是值得我們注意的,這就是律己嚴、認敵清、交友厚和嫉惡如仇。他鼓勵大家學習魯迅的精神,認清我們唯一的敵人——日本帝國主義,團結(jié)一致,打擊敵人。同日晚間,全國文藝界抗敵協(xié)會在一心飯店以聚餐方式舉行紀念晚會,周恩來應(yīng)老舍之請在會上講了話。
1941年11月16日,為慶祝郭沫若五十壽辰暨創(chuàng)作生活二十五周年,周恩來從繁忙的工作日里擠出時間寫了《我要說的話》,作為“代論”發(fā)表在16日出版的重慶《新華日報》上。這篇文章雖說是為了紀念郭沫若而寫,但卻選擇了一個很好的切入角度,從郭沫若與魯迅的相互比較談起,指出“(魯迅和郭沫若)真正的差別是魯迅先生‘韌’性的戰(zhàn)斗,較任何人都持久,都有恒,這是連郭先生都會感到要加以發(fā)揚的。”
1945年4月,周恩來在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所作的《論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發(fā)言中,講到抗日戰(zhàn)爭初期國民黨當局一方面被迫接受國共合作,一方面又想取消紅軍和蘇區(qū)時說:他們“還是以阿Q的精神來對付我們”。這跟魯迅的看法是相通的。美國進步記者和作家斯諾說他曾問過魯迅:“您認為在中國阿Q仍同以前一樣多嗎?”魯迅笑著說:“更糟了,現(xiàn)在是阿Q們管理著這個國家了。”
1945年10月19日,周恩來參加了在重慶舉行的魯迅逝世九周年紀念會。大會由魯迅生前好友許壽裳擔任主席。到會的還有郭沫若、邵力子、柳亞子、老舍、葉圣陶和馮雪峰等。周恩來在講話中指出:“五四以來新文化運動尚未完成,還需要持久戰(zhàn)斗下去。舊的封建勢力是大的,但是只要有魯迅先生說的一個倒下去,一個跟上去,甚至千百人跟上去的精神,只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奮斗下去,即令我們一代不能完成新文化建設(shè),可是本此精神,一定能使中國新文化開出奇花異果,讓中國人民能享受新文化的成果的。”周恩來的講話得到廣大群眾長久的熱烈掌聲。
◆1946年10月19日,周恩來出席上海各界紀念魯迅逝世十周年大會。
1946年10月19日,周恩來參加了在上海舉行的有兩千人參加的魯迅逝世十周年紀念大會,由邵力子擔任主席。周恩來在會上講了話。這是周恩來在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的在上海首次公開演講,受到極其熱烈的歡迎,從司儀宣布至周恩來步至臺前,全場掌聲久久不息。周恩來在講話中說:“今天,我要在魯迅先生之像面前立下誓言:只要和平有望,仍不放棄和平的談判,即使被逼得進行全面自衛(wèi)抵抗,也仍是為爭取獨立、和平、民主、統(tǒng)一。”“過去歷史上有多少暴君、皇帝、獨裁者都一個個地倒下去了。但是歷史上的多少奴隸、被壓迫者、農(nóng)民還是牢牢地站住的,而且長大下去。人民的世紀到了。”在會上講話的還有沈鈞儒、郭沫若和茅盾等。會上,由李健吾朗誦了魯迅的《聰明人和傻子和奴才》,由白楊朗誦了許廣平的《十年祭》。第二天清晨,周恩來、李維漢、潘梓年、許廣平、郭沫若、沈鈞儒等,專程前往上海西郊萬國公墓祭掃魯迅墓,并在魯迅墓旁栽種了一棵柏樹,寄托他們深沉的哀思。三天后,即1946年10月22日,周恩來致電中共中央,匯報上海各界隆重紀念魯迅逝世十周年活動的盛況和再版《魯迅全集》的情況。
周恩來不僅參加魯迅逝世紀念活動,發(fā)表重要講話,宣傳魯迅,學習魯迅,而且還與毛澤東、林伯渠、徐特立、成仿吾、艾思奇和周揚一道,在延安發(fā)起創(chuàng)立魯迅藝術(shù)學院。在《創(chuàng)立緣起》中,周恩來指出:“這不僅是為了紀念我們這位偉大的導師,并且表示我們要向著他所開辟的道路大踏步前進。”
新中國成立后,周恩來在日理萬機中,也沒有忘懷對魯迅的追思,并分別于1951年、1956年在北京參加魯迅逝世十五周年和二十周年的紀念大會,1961年在北京參加魯迅八十周年誕辰紀念大會。
關(guān)心支持
新中國成立后,周恩來對魯迅紀念館和博物館的建設(shè)以及《魯迅文集》的出版工作非常關(guān)心,并大力支持、積極推動。
周恩來對魯迅紀念館的建設(shè)十分關(guān)心。1950年7月,華東軍政委員會有關(guān)部門和國家文物局提出報告,建議收回和恢復(fù)上海大陸新村9號魯迅故居,并就近籌建魯迅紀念館,希望當時任政務(wù)院副秘書長的魯迅夫人許廣平能赴滬指導有關(guān)工作的進行。報告送到周總理辦公桌上,總理立即批示:“同意許副秘書長于十月中赴滬一行。”據(jù)此,許廣平興奮地前往上海,在闊別十多年的寓所內(nèi)緊張地整理魯迅遺物,指導恢復(fù)故居原貌,她激動地說:“我要把一切還給魯迅!”1950年11月,周恩來又為上海魯迅紀念館題寫了館名“魯迅紀念館”。這座全國最早建立的魯迅紀念館于1951年初正式開放。
◆上海魯迅紀念館外景,周恩來題寫?zhàn)^名。
1955年5月22日中午,周恩來參觀了北京西三條的魯迅故居。在魯迅的工作室兼臥室的“老虎尾巴”里,周恩來面對十分簡單的陳設(shè)贊嘆說:“魯迅的生活真是儉樸呵!”在故居后園,周恩來饒有興趣地問:魯迅在《秋夜》里提到的兩株棗樹在哪兒呀?還活著嗎?并稱贊《秋夜》寫得好。
1960年,電影《魯迅傳》開始籌拍。周恩來對創(chuàng)作人員提出了六點要求,首先必須突出毛澤東對魯迅的評價:“不但是偉大的文學家,而且是偉大的思想家和偉大的革命家。”
1971年3月至7月間,在國務(wù)院總理周恩來直接領(lǐng)導下召開了全國出版工作座談會。周恩來在接見會議領(lǐng)導小組成員時嚴厲地批判極“左”思潮,氣憤地說:把圖書封起來甚至燒掉,“完全是思想壟斷,不是社會主義民主”,還說:“《魯迅全集》封起來干什么?這不是滑稽得很嗎!”這實際上是不點名地斥責了江青等人。這次會上,把出版《魯迅全集》《魯迅日記》《魯迅書信》《魯迅譯文集》和魯迅整理的古籍等定為全國重點出版項目。1972年12月,周恩來還對國家出版社機關(guān)送去的關(guān)于重印《魯迅全集》的報告作了具體批示,事后又多次了解出版計劃落實情況。
1971年11月26日下午,周恩來到了廣東省博物館,與有關(guān)人員談話時,十分關(guān)心魯迅紀念館的工作,提出“紀念館要注意保持原址舊貌”,“宣傳魯迅要注意通俗易懂”,還要求工作人員要多讀點魯迅的書。
20世紀五六十年代,在全國文化工作多次會議上,周恩來為了給與會者鼓舞士氣、指引方向,總要講到魯迅,用魯迅的事跡、魯迅的精神啟發(fā)引導后來者。1953年9月23日,他在中國文學藝術(shù)工作者第二次代表大會上作政治報告,強調(diào)指出:“魯迅是在文化戰(zhàn)線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數(shù),向著敵人沖鋒陷陣的最正確、最勇敢、最堅決、最忠實、最熱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周恩來在生前,反復(fù)引用了魯迅的名言:“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他與魯迅先生一樣,對敵人嫉惡如仇,斗爭到底;對人民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們的高風亮節(jié),永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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