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英雄和紅色經(jīng)典英雄的對立

——群眾史觀中的崇尚人民英雄與英雄史觀有何區(qū)別？

鹿  野

自《英雄烈士保護法》頒布以來，社會上掀起了一股崇尚英雄的浪潮。特別是近些天來，《人民日報》和新華社等眾多媒體紛紛發(fā)布了關(guān)于崇尚英雄的報道，讓這股浪潮達到了新的高度。

不過，也有一些朋友可能會感到疑惑：馬克思主義強調(diào)要堅持群眾史觀反對英雄史觀，但是在現(xiàn)實當中崇尚英雄恰恰是社會主義文化的主要特征之一。比如說在蘇聯(lián)時期的社會主義現(xiàn)實主義文學就是以書寫英雄人物為中心，又被稱之為“英雄主義文學”。新中國也是在成立之時便建造了人民英雄紀念碑，在全社會大興崇尚英雄之風。那么，反對英雄史觀與崇尚英雄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矛盾呢？筆者今天就想就這個問題簡單談?wù)勛约旱目捶?，僅供大家參考。

說起英雄，大概最著名的文藝作品要數(shù)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有些朋友大概也知道，這部作品最初是貝多芬希望獻給拿破侖的，命名為《拿破侖•波拿巴大交響曲》。顯然，此時在貝多芬的心中拿破侖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不過，其剛剛完成準備進獻的時候，傳來了拿破侖加冕稱帝的消息。貝多芬氣得撕掉了交響曲上的獻詞，并且改名為《英雄交響曲》。顯然，在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認為拿破侖配不上英雄的稱號了。但是到了幾年以后，其又在《英雄交響曲》后邊兒加上了“為紀念一位偉人而作”，也就是說，后來在貝多芬心中拿破侖又可以稱之為“英雄”了。

這件事情也說明了一個道理，英雄帶有一定的主觀性。不同的人心目中有不同的英雄，甚至同一個人在不同情況下看法的變化，也會對英雄的認識有所不同。僅以貝多芬為例，其是積極擁護法國革命的資產(chǎn)階級民主派。所以在拿破侖加冕稱帝之前他認為拿破侖是領(lǐng)導法國革命最杰出的英雄人物。但是當拿破侖稱帝時，他就認為其背叛了法國革命的原則。幾年以后其又發(fā)現(xiàn)拿破侖稱帝只不過是為了維持統(tǒng)治換了一個名號，并沒有被歐洲的舊貴族和傳統(tǒng)君主們同化，所以就又認為他可以稱得上是英雄了。這種變幻莫測的行為背后貫穿的是不變的主觀立場。

對于主觀立場不同的人來說，對英雄的標準與具體判斷也不會相同。比如說，在中國古代的那些地主與官僚士大夫眼中，農(nóng)民起義當中涌現(xiàn)出來的領(lǐng)袖人物們都是十惡不赦的反賊流寇，并寫出了汗牛充棟的史學與文學作品進行攻擊謾罵。但是在廣大勞動者眼中，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也留下了《李闖王渡黃河》等無數(shù)肯定農(nóng)民軍的民間傳說。

特別是在近現(xiàn)代歷史上，立場不同的人對于英雄的判斷更加不會有多少共同之處。比如說，在精日分子乃至某著名茅姓經(jīng)濟學家眼中，“曲線救國”的汪精衛(wèi)堪稱“真正的英雄”。但是在廣大愛國群眾眼中，汪精衛(wèi)就是不折不扣的漢奸賣國賊頭子。在國粉、美分包括首例因《英烈保護法》被處置的蔣某某眼中，為建立新中國和挫敗美國侵略者獻出生命的董存瑞、黃繼光等人絕不是英雄，但是在廣大人民群眾眼中，這些人堪稱當之無愧的英雄。

明白了這些，我們大概也就會明白，“英雄史觀”當中的英雄和“崇尚英雄”當中的英雄并不是同一個概念，指的也并不是同一個群體。前者指的是在歷史上形形色色的剝削者、壓迫者及其受他們影響的人心目中的“英雄”，這些人是與廣大人民群眾完全對立的，甚至包括汪精衛(wèi)一類的漢奸賣國賊。后者則指的是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之下的無產(chǎn)階級和廣大人民群眾心目中的英雄，這些人是廣大人民群眾同呼吸，共命運的，尤其是指近現(xiàn)代史上為中國共產(chǎn)黨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奉獻了自己一切的董存瑞、黃繼光等無產(chǎn)階級革命者。人民英雄紀念碑當中的碑文就很好的闡釋了共產(chǎn)黨人所希望崇尚的英雄：

【三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zhàn)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zhàn)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nèi)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斗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或者用毛澤東主席《為人民服務(wù)》當中對張思德的評價，就是：

【人總是要死的，但死的意義有不同。中國古時候有個文學家叫做司馬遷的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法西斯賣力，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張思德同志是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還要重的。】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舊社會推崇英雄史觀和馬克思主義者崇尚英雄的指向也是完全對立的。筆者在這里就僅以好萊塢大片兒和紅色經(jīng)典為例簡單的談?wù)勥@種對立。

好萊塢大片當中的英雄主要可以分為兩類，一類就是以史泰龍飾演的蘭博為代表的極力鼓吹美國應(yīng)該對外侵略擴張的軍國主義和法西斯主義者。塑造這些“英雄”實質(zhì)上是為美國現(xiàn)實當中對外侵略擴張的帝國主義政策辯護。第二類就是以漫威漫畫為藍本改編的超級英雄拯救世界模式的電影。值得注意的是，這些超級英雄拯救世界的電影并不是說要改變美國這種資本統(tǒng)治的社會，而是說首先胡亂渲染一通“搗亂分子”破壞社會秩序的場景，然后讓超級英雄出來重新恢復原有的社會秩序，也就是當前美國社會的狀態(tài)。這實際上是為美國現(xiàn)實當中的資本統(tǒng)治社會的模式辯護。

相反，社會主義國家紅色經(jīng)典當中的英雄人物并不是要維護舊的社會秩序，而是要實現(xiàn)廣大勞動群眾乃至全人類的解放，建立起一個全新的社會。像著名紅色經(jīng)典《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當中，主人公保爾就如是說：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于每個人都只有一次。這僅有一次的生命應(yīng)當怎樣度過呢？每當回憶往事的時候，能夠不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jīng)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yè)——為人類的解放而斗爭”?！?/span>

還有，兩者在人物形象與藝術(shù)手法上也是截然相反的。像好萊塢大片當中的英雄基本上都可以用一人之力扭轉(zhuǎn)乾坤，廣大人民群眾處于一個旁觀或者被拯救的地位。這種作品主要是用反現(xiàn)實的手法片面突出個人與社會的對立，從而抹殺了社會整體與廣大群眾的歷史決定性作用。

而紅色經(jīng)典當中的英雄本身就是在群眾集體當中生活的一部分，往往并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個人事跡，也不能起到扭轉(zhuǎn)乾坤的作用。他們只不過是群眾中比較先進的一員，真正取得決定作用的還是千千萬萬人民。像董存瑞和黃繼光并不是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來取得戰(zhàn)爭的勝利，而是作為一個革命集體的一員才閃爍出奪目的光彩。這些作品是為廣大群眾樹立一個榜樣，以進一步突出社會整體與廣大群眾的歷史決定性作用。

概括的說，以好萊塢大片為代表的英雄史觀主要是要維護一個資本統(tǒng)治的舊社會，以渲染脫離群眾的個人力量來麻痹群眾，消解廣大人民的斗志。以紅色經(jīng)典為代表的崇尚英雄觀念主要是為了建立一個人民當家作主的新社會，用人民群眾當中涌現(xiàn)出來的先鋒模范人物來教育群眾，鼓舞廣大人民認識與充分發(fā)揮自身的力量。

因此，崇尚英雄非但不是英雄史觀，恰恰是群眾史觀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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